陶巅在营地骑马而过的时候,耳中倒是听到了这些埋怨。想了想,他也觉得这些兵士抱怨得对。
本着从善如流的原则,他就吩咐孔贵和萧平开始组织自己的兵将共3500人也来领新的衣物,也去浴室那边洗澡。
但是由于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新衣物了,所以陶巅就又加了一条要求,那就是这些人洗完澡以后,就赶快滚出来洗自己的衣物。
这回的洗衣液也是清灵友情赞助的:绝对好用的去污去渍原生态洗涤灵!衣物向里面一泡,一搓一涮就干净了。你都不用拧,因为旁边就有清灵牌的柴油甩干机。甩完的再用清水漂一遍,既可以达到清爽怡人的洗涤效果,然后放入了烘干室里那么统一一转一烘,衣物就会暖洋洋干干爽爽的出炉了。
这样一通闹闹哄哄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午时12点多钟才结束。
陶巅的兵将们是这样地干净利落了,可是劳工们就得等明天有时间再说了。
本来陶巅也没打算多照顾那些劳工。这些人土里刨食,日子本来也就那么土里滚着地过了,可是,陶巅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的,如果一部分洗完,另一部分没洗,那他可是要难受到不能自已的。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陶巅天不亮就把那些劳工让人都给叫了起来:“起来起来!给我滚过去洗澡去!”
于是又是一通来来往往的洗浴烘干,带着将衣物也都洗干,吹干。
整整一上午,陶巅就没让那些兵卒闲着过。因为探马在前方又发现了陶巅新放出去的水稗草。
早上还没吃饭,陶巅就命人赶过去使劲地收割。等到天光大亮以后,这才将那6000人都叫回来地开始用餐。
此时留守的兵士也已经将各处的暖棚小心地收纳了起来。那几处洗浴用的暖棚在完成了任务后,又被人将内部烘到极其干燥后,这才全都给收纳了起来。
陶巅命令所有人放开肚皮地狂吃水稗米。而乘风军这边自然就是吃着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
即使是只就着咸菜,所有人也都吃得两眼冒精光的。因为一路上都是被主将勒令省吃俭用,还得干着艰苦的体力活儿的,这些人早就饿得连大车的木头都想啃食干净了。
陶巅知道他们的这种情况,所以勒令蔡云徐彦一定要看管好这些人的食量,必须将其肚皮严格第控制在七分饱左右。这样地持续几天,待到胃肠适应了以后,再开始放开量地吃。
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微词的。反倒是所有人都十分感激陶巅的爱兵如子。
等他们吃完了,陶巅这才下令,让所有的人 都整装待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进。
在飞快地赶出去半个时辰左右。陶巅的声音又在原野上回荡,“从今日起,我程风就代管几天队伍。但凡不听从我安排的,全都以最严厉的军法惩处!
咱们白天一边行军,一边练兵。而我这练兵标准,那可是参照着全天下最厉害的军队来的,谁若是敢偷懒耍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但凡听见此话的兵卒全都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疑惑和不安。一个小个子兵卒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程将军在说什么?还参照最厉害的军队,那军队真有那么厉害吗……”
正说到这里,就听见陶巅的声音又回荡了起来:“今天的第一项训练,负重长跑!有车拉着车跑。负重者,每人背上二十斤的粮袋,从这里开始,向前跑一个时辰,跑不完的,中午就没饭吃。
对了,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以后我们都是每日吃三顿饭。你若吃不了,便可以告诉你们的伍长,让他少做点儿。”
将官们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兵士们就全都有些发慌了。
负重二十斤沙袋,还要跑一个时辰,我的个亲娘咧~~~这不是要人命吗?
还是人家将官的命好,可以骑马走,咱们这些底层的兵卒就得使劲地吃苦吗?
可是抱怨的话还没说完,陶巅就又说道:“各队伍的将官们,都给我从马上下来!为将者必须身先士卒。当兵的怎么跑,你们就给我怎么跑!现在各副将开始安排,准备出发!”
不一会儿,所有人就全都以各种表情地背上了斤数足够的粮袋,生怕自己落后地被罚。
“哗哗哗!”兵将们的脚步声与车马行进的声音逐渐一致了起来。
跑着跑着,乘风军这边就有些颓势了。因为才吃一天多的饱饭,所以有的人真就有些跟不上。队伍里一小半的人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陶巅驱马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看见此情此景,双腿一磕马腹,白龙马小跑着过去,他“啪”一鞭子就抽在了一个抱着粮袋的倒霉蛋的后背上。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十分清脆响亮。
同时那士兵们疼得大叫了 一声:“啊!”,可后背再怎么疼,他也不敢停下,只能重新背着粮袋咬着牙地继续向前跑。
在陶巅的严厉督促下,不但士兵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个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那些将官都有些吃不消地开始在心里抱怨了。
终于终于,在众人要死要活的期盼下,一个时辰好算是过去了。
“停!!!收住脚步,缓步前行!!”陶巅拿着喇叭在那里发号施令道。
“我的个娘!我的个亲娘咧~~~”好几千人,连带劳工们全都如蒙大赦,放缓脚步地开始逐渐 平息心跳。
过了将近一刻钟。陶巅看到所有人都已经缓了过来,这才举起喇叭又喊道:“各将官听令!按照往日里的练兵方式,开始训练!我喊停再停!”
于是,刚缓过来的兵将们无奈地站起身,各执刀枪,又重新打起精神,在将领的组织下开始了激烈的格斗。
一时间,原野上喊杀声、金风掠过的声音此起彼伏。
陶巅面无表情地地看着兵士们的操练。他一招手,唤来了也在操练的姚筝:“姚筝,将我牛车里的那一筐书籍拿出来。枪法、刀法给这三部分的将领都分发一下。
一个时辰内必须都给我学会了。学不会的自请革职。学会的变为让他们 教手下人尽快熟悉。”
姚筝额角流着汗地一拱手:“是公子!”然后转身就骑马去督办这件事情了。
辽阔的积雪原野上,微风游荡。枯黄或保持着青绿颜色的野草在风中轻轻摇曳。数千士兵手中的钢枪,宛如大地上突现的钢铁之林。
排成队伍的兵卒长枪斜举,枪尖寒光熠熠。后面的排刀盾兵,脚步沉稳,紧密相随,盾牌交错,喊声震天。
一群弓箭手里不断地开合着弓弦,锻炼着拉力,前方一声令下,箭镞便如飞蝗般地射入路旁一辆堆满干草袋的大车。射完箭的弓箭手又跑步前进地去将前方的箭矢捡回,然后继续再射。
这一条生龙活虎的长长队伍,一直活到了中午,这才在各领队将官的喝令下停止了运作。
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有心情说话。就连昨天降服了一支队伍的这种新鲜的话题都没有人去说。
乘风军那边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使劲地向嘴里塞着碗中软糯油亮的稗米饭。
这种米饭有着十分独特的清香。再加上陶巅特许的每人一勺干菜红烧肉,有人吃得连手里的大竹碗都想啃掉一个茬。
吃完了,又是由慢到快的急行军。过了两个时辰,那些让人 本来还很期待,但现在却避之不及的水稗草又成片的出现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恶魔般地再现。
于是割草,脱粒,装袋。
累,真的是太累了!!!
好在晚上还能排队地洗一次热水澡。在十分困乏疲倦且干枯无味的行军过程里,这应该是所有人的唯一心灵抚慰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训练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水稗草仍然是不离不弃地出现在远方。
兵将们每天都在陶巅的严厉督促下,进行着十分高强度的训练。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已经适应了这种极其消耗体力的行军方式。随之而来的,他们的抱怨声也就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坚韧与已然习惯了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