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闭嘴!”德拉科突然挥动魔杖,一道银光闪过,“petrificus totalus!”
哈利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就瞬间僵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德拉科一个箭步上前,用膝盖抵住了他的后背,这才避免了他后脑勺撞上座椅的惨剧。
“你总是这样,”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用魔杖尖抵着哈利的后颈,“莽撞,自恋,不可一世。”
哈利转动眼珠,茫然而愤怒地瞪着德拉科。
他的嘴唇还保持着刚才说话的形状,但发不出半点声音。
德拉科叹了口气,用魔杖轻轻一挑,将怀里的哈利翻了个身靠在座椅上。
他蹲下身,与哈利平视,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你以为我乐意像个傻子一样往火坑里跳?”
哈利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怒火渐渐变成了困惑。
随后,德拉科突然凑近,近到哈利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
“听着,疤头。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黑魔王给了我一个任务……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我失败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父亲会死。”
“但如果我成功了……会有更多人死。”
闻言,哈利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德拉科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所以,算我求你,”德拉科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离我远点。别让我……别让我不得不对你下手。”
说完,他猛地直起身,魔杖一挥。
“而现在……睡一觉吧。”
————
德拉科转身时袍角翻起的银色暗纹,还有包厢门关上的轻响,是哈利坠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
而当意识再次浮出水面时,哈利发现自己像个被施了漂浮咒的标本似的,直挺挺地悬在车厢的行李架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显的银色分割线。
“真是个绝妙的装饰。”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过我觉得挂点会发光的泡泡鼻涕虫会更漂亮。”
闻言,哈利转动着唯一能动的眼珠,一眼就看见了卢娜·洛夫古德倒着的脸出现在包厢门口。
她戴着一副夸张的胡萝卜形眼镜,镜框上缀着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哦!”卢娜惊喜地眨眨眼,“骚扰虻告诉我,这里有个被石化的救世主。”
她歪着头打量哈利,“它们说你现在看起来像被施了永久粘贴咒的巧克力蛙卡片。”
哈利:“……”
忍住吐槽的冲动,哈利开始拼命眨着眼睛,努力的传达出“快帮我解开”的讯息。
“别担心,”卢娜点头。
随后,她从自己的串珠小包里掏出一根魔杖。“我上周刚学会解咒。”
她说:“我爸爸说这个咒语可以用来解救被骚扰虻困住的弯角鼾兽。”
“Finite Incantatem!”
随着咒语的用出,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她的杖尖华丽闪过。
下一秒,哈利瞬间就像块煎饼一样从行李架上滑了下来。
并正好砸在一堆比比多味豆的包装纸上。
“完美降落!”卢娜鼓掌,“比上个月纳威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姿势优雅多了。”
“……”
哈利没有说话,他揉着发麻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发现一旁卢娜正用魔杖戳着他袍子上的一处污渍。
“看,”她认真地说,“这些污渍组成了匈牙利树蜂的图案。这通常预示着你会遇到一段……”
“一段什么?”哈利下意识问道。
“一段需要洗衣服的时光。”卢娜点点头。
哈利:“……”
他似乎明白了,平时赫敏对他和罗恩的一些举动做出无语表情的原因。
她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
“谢谢你,卢娜,”哈利打断她,“但我们得赶紧去城堡了。”
当他们并肩穿过橡木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哈利猛地刹住脚步。
门厅处,德拉科·马尔福正冷着脸站在一堆打开的行李箱前,旁边的两个傲罗用魔杖仔细检查着他的每一件物品。
而斯内普教授则像只巨大的蝙蝠般立在一旁,黑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但不可忽视的,斯内普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难得穿了黑袍的温之余微微倾身,正低头在斯内普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斯内普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眉宇间的冷峻明显缓和了几分,甚至微微点头回应。
“马尔福先生,”远处,一个傲罗粗鲁地抖开德拉科的丝绸衬衫,“请解释一下这个。”
哈利集中目光,他看见对方的衬衫内衬上绣着精致的银色纹路,在夜光下泛着略显奇异的光泽。
德拉科的下巴微微抬起:“家徽而已。怎么,现在连这个也要管?”
“家徽?”这个傲罗冷笑一声,“我看更像是某种黑魔法标记——”
“我假设,”斯内普突然开口,声音与毒蛇一般无二。
“魔法部现在连纯血统巫师的内衣款式都要管了?”
他缓步上前,任由黑袍在身后翻滚,“还是说,这位先生对自己的鉴别能力如此自信,连普通的炼金术纹路都认不出来?”
这句话让傲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斯内普教授,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
“公务?”斯内普讥讽地扬起眉毛,“看来傲罗办公室的培训课程该更新了。”
“又或许……”他说着,开始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魔杖,“需要我现场再教你一下如何正确识别黑魔法物品?”
他说话时,杖间闪烁的红光让那个傲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一旁年长的傲罗见状急忙过来打圆场,“不用了!检查完毕,没有问题。”
说话时,他一手推着后生,一手伸出帮德拉科整理衣服。
“进去吧,”他说。
闻言,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他优雅地抚平衬衫上的褶皱,指尖在银色纹路上短暂停留。
“多谢指教。”他拖长声调,朝着两位傲罗假笑了一下,转身时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