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望城坡,张夭夭坐在城墙之上,神思恍惚。
她是安阳郡主,是忠勇侯张虎之女。无论是大元帅段文鸯,还是大司马贾谊,对她关心倍至。就连宁皇,都生怕她受了委屈。
南楚京都,无论她闯了多大祸,没人敢怪罪。
来到望城坡,镇南军将士,对她很尊重。
无论在安阳,还是在望城坡,百姓都尊称为大小姐。
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自撞于脚下的城门。
安宁十年春,父亲死在了这里。
这些荣光,她不想要,她只想父亲活着。
如果父亲活着,母亲也不会早死。
父亲的身影已慢慢模糊,已经看不清那一张脸。
只有坐在这里,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气息。
如果有一天她将面对父亲一样的选择,她会如何做?
她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去死。
因为她是南楚的将军,是南楚千千万万百姓的信仰。
人可以死,但血不能凉。
她肩上担的是责任,更是那一份荣光。
身为将军,马革裹尸是最大的荣耀。
一旦踏上战场,只分生死。
她想让父亲活着,但更佩服其抉择。
大丈夫,当如是!
父亲是她的骄傲,更是她前进的一盏灯。
父亲已牺牲,她将踏上征途,为父报仇。
只有攻破元国京都大同,这一口怨气才消散。
她等着这一天,而且这一天即将到来。
就在此时,一位年轻的僧人坐在她的身边。
神思恍惚的张夭夭感到有人过来,而且还是熟悉之人。
当她转头看到来人时,脸上如鲜花盛开。
“怀亿,你怎么来了?”
那一抹欣喜是藏不住的,她的手马上搭在怀亿的肩上。而且发出咯咯的笑声,只有怀亿像一个小姑娘,脸上一片嫣红。
不远处一个长老坐不住了,准备过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怀亿是佛子,而且是小西天的方丈。
这成何体统!
法正拉住他,并说道,
“他还是一个孩子!”
“法正,你太过溺爱。难道要他成为下一个虚云吗?”
“身在世中静坐,心如明月当空!"
法正之言,让众人齐道一声阿弥陀佛。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一切随缘。
“南楚征召,前来助阵!”
张夭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坛阳春白雪递过去。
酒坛相碰,齐饮此酒。
酒好,人更好。
如果天天和她饮酒,看日出日落,也挺好的。
“你是佛子,还是方丈,他们怎么放心让你前来。”
怀亿眺望远方道,
“脚在足下,心在天边,谁也挡不住我前来。”
张夭夭听后,哈哈大笑,并敲了敲他的头,并说道,
“白白净净的,说话文邹邹的。怀亿,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怀亿转头,看着张夭夭的脸,又见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心不由跳动起来。
他的心从小就没变过,那份感情像酒一样越陈越香。
“乐乐,我会保护你的!”
这种保护,是一辈子的承诺。
“我的父亲是镇南大将军,我的师父是大元帅段文鸯,我如今也是将军。我要你保护?大军所指,我将跨马向前,当镇杀一切敌人!”
看着她如此意气风发,怀亿的眼神都亮了,张夭夭此刻最为迷人。
张夭夭拍了拍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说道,
“跟在我身后,没人杀得了你!”
怀亿立马说,
“好!”
两人酒坛再碰,一饮而尽。
也许是酒的刺激,两人都红了眼。
“怀亿,你的父母双亲都死了,我也一样。不要悲伤,不要痛苦,不要思念。不然,父母不会安心。我们要好好活着,用力的活着,这样她们才会开心。”
张夭夭说完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趴在怀亿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他的僧衣。
此刻的怀亿心如刀绞,那样的痛让他呼吸困难。
他没有安慰,只是静静的倾听着她的心跳。
失亲之痛,如入深渊。
他懂张夭夭,更懂她那一份无法诉说的忧伤。
因为,她们是同路人。
不知过了多久,张夭夭擦干眼泪,看着天边的云彩道,
“风沙不小心入了眼!”
“是啊!今天的风很大。”
其实,今日无风。
泪水洗刷了过去,张夭夭的心轻松了许多。
哭一场,为过去告别,向往着新生,迎接着朝阳。
张夭夭晃动着双脚,那一双眼睛,有火在燃烧。
怀亿很开心,因为张夭夭很开心。
“怀亿,不知道李小白怎么样!”随后她又骂道,
“李小白啊李小白答应写信给我,这么久过去了,只字片语都没寄过来。”
听到张夭夭提到李小白,怀亿心里涌出一丝苦涩。
李小白是武夫,一招一式霸道刚猛,男子汉气息浓郁,迷得那些女子神魂颠倒。
特别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写诗也是一绝。
他并不嫉妒李小白,只是他生怕张夭夭动了心。
怀亿知道,张夭夭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 ,她有她的选择。可自己的心像撕碎了一样痛。
怀亿的手有些颤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
“乐乐,下次见到他,我们一起揍他。”
张夭夭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期待的说道,
“他就是欠收拾!”
张夭夭站了起来,怀亿也站在身旁。
一缕清风拂过她的脸庞,青丝飘散,好飒!好美!
张夭夭望向远方,喃喃道,
“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
张夭夭飞身而起,怀亿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影合二为一,没有一丝违和。
太清门的到来,预示着大战即将开始。
南楚京都,宁皇召集群臣,问询各种物资的调配。
大司马贾谊,提议动员百姓。
宁皇否决了,南楚百姓平安生活,已是最大的帮助。
不到不得已,决不动员百姓。
宁皇秘密训练的一百五十万精兵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派往各条战线。
还有百万新兵在训练,随时可投入战场。
一切已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夜里,宁皇下了四道金令,分别是镇西将军张彪、东南将军杜羽琦、北防将军邱简心、直隶将军时乾余。里面只有一条密令,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守住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