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戴军(阿戴)开着箱式货车驶向物流园区。在货箱里,于小雨已经被装在一个印有\"华远集团转运袋\"字样的麻袋里。自从丹江港招标失利后,孙骏特意让人印制了一些这样的麻袋,就是准备给华远集团制造麻烦。
偌大的物流园区黑漆漆的,只有大门口警卫室门外还有灯光。阿戴他们对这里很熟悉,厢式货车七拐八拐从一个僻静的角落驶进了园区里。
停车,关灯,开始干活。\"军哥,真埋这儿啊?\"副驾驶的小弟哆嗦着,\"听说这园区去年刚死过三个工人。\"
戴军没说话。他记得上周在茶楼后巷,看见吕波把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塞进面包车。那个姑娘的年纪,应该也和于小雨相仿。
三个人挥舞铁锹挖开地面,戴军突然听见麻袋里传出微弱的手机震动声。他假装没听见,继续指挥手下埋头苦干。震动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三个人都没有理会。
很快,坑挖好了。两名小弟把麻袋抬起来扔到坑里,三个人开始填土。最后一锹土落下时,阿戴摸到裤袋里的银色手环,突然想起老家供桌上母亲的照片——那张照片背面,写着\"保佑我儿平安\"。
他不知道,麻袋里震动的手机屏幕有一条发送不久的信息:\"妈妈,我找到兼职了,下周就能寄钱回家。\"
两天后的上午,物流园区的工地上,机器轰鸣,尘土飞扬。曹师傅熟练地操作着挖掘机,巨大的铲斗一次次插入地下,又高高扬起,将泥土和碎石倾倒在指定位置。他正按照地上早已画好的白灰线,有条不紊地挖着槽基础,为后续的施工做准备。
突然,铲斗在下降过程中,似乎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曹师傅眉头一皱,心中暗自疑惑:“这下面咋会有软东西?会是啥破烂东西?”
他没太在意,又加大了油门,将铲斗提起来。一个装着东西的麻袋一角搭在铲斗边滑落下去。
曹师傅这下觉得不对劲了,他赶紧松开油门,按下操作杆,让挖掘机停了下来。他坐在驾驶座上,心里“砰砰”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犹豫了一下后,他决定还是下去看看。
曹师傅从驾驶室爬出来,沿着挖掘机的履带小心翼翼地走到铲斗旁边。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往铲斗下面望去。这一看,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
只见一个印着“华远集团转运袋”字样的麻袋,正静静地躺在铲斗下面,麻袋的形状有些扭曲,似乎里面装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曹师傅脑海中闪过小说里描写的情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扯着嗓子大喊:“出事了!出大事了!快来人啊!”
周围的工人听到喊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脸上满是惊恐和疑惑。
“这是啥玩意儿啊?看着怪瘆人的。”一个工人说道。
“不会是埋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另一个工人猜测道。
施工员也闻讯赶来,他挤进人群,看到麻袋后,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强装镇定地说:“大家先别慌,都退后点,别破坏了现场。我这就报警。”
说着,施工员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是警察吗?我们在物流园区工地施工的时候,挖出了一个麻袋,里面好像有东西,看着挺吓人的,你们赶紧过来看看!”
挂断电话后,施工员对大家说:“警察马上就到,大家都别乱动,在这儿等着。”
工人们纷纷点头,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围着麻袋,谁也不敢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工地上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曹师傅靠在挖掘机的履带上,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念念有词:“可千万别是啥坏东西啊,我这平白无故咋就摊上这事儿了。”
终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给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希望。不一会儿,几辆警车呼啸着开进了工地,停在了现场旁边。
警察们迅速下车,动作干脆利落,眨眼间便拉起警戒线,将那些满脸惊恐、交头接耳的围观人群严严实实地隔离开来。人群里不时传出议论声和压抑的惊呼声音,气氛紧张到凝固。
法医神色凝重,快步走到麻袋前蹲下。他双手稳稳地捏住麻袋上粗糙的绳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绳结。随着绳结缓缓松开,麻袋口逐渐敞开一道缝隙,一股腐臭刺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法医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慢慢解开绳子。麻袋口越开越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白的手臂,那手臂无力地耷拉着,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淤青。
手臂上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凝固的血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接着,法医轻轻拨开麻袋边缘,露出了一小片肩膀。那肩膀同样毫无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皮肤松弛地耷拉着,上面有一道深深的青痕,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在诉说着死者生前遭受的痛苦。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法医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继续小心翼翼地解开麻袋。随着麻袋逐渐被打开,更多的身体部分显露出来。
法医轻轻拨开头发,露出了死者的半边脸。那脸庞原本应该有着青春的光彩,此刻却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紧锁,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发出无声的呼喊。
终于,法医将麻袋完全打开,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她全身赤裸,身体蜷缩着,像是一个被丢弃的破旧玩偶。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有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干涸,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像是用鲜血书写的罪恶。她的双腿弯曲着,膝盖处有一大片擦伤,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