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罗在月球基地操控天皇制造虚假繁荣,东京星区房地产与股市崩盘,几代家产化为乌有。
绝望民众被煽动,将怒火引向华裔移民,Emp袭击引爆街头暴乱。
傅小d主张舰队镇压,太平公主却以文化神经漫游技术将魔罗历史罪证注入集体意识:
盗取龙脉、覆灭宋朝、元宇宙杀戮游戏、扭曲武士道、731部队反人类罪行……
当民众意识到千年血债的真相,街头血火骤然凝固。
月球“宁静海”基地深处,隔绝了所有自然光的囚牢。魔罗的投影悬浮在冰冷的中央控制球上方,像一滴不祥的墨迹晕染在虚空里。下方,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如同血管搏动,连接着遥远的东京星区。天皇苍白的全息影像在一旁闪烁,眼神空洞,嘴唇机械地开合,复述着魔罗直接印刻在他神经突触上的指令。
“繁荣。”魔罗的低语,在合金墙壁间碰撞出金属般的回响,“极致的繁荣。”
指令如同无形的瘟疫,沿着量子信道瞬间抵达东京星区核心的“天照”金融矩阵。超导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嗡鸣,算法被暴力扭曲。虚拟地产平台上,那些标注着“月海景观”、“近地轨道花园”的房产代码,价格曲线陡然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上飙升。全息广告牌上,流光溢彩的摩天楼宇投影拔地而起,映照着下方攒动人群眼中狂热的光。股市交易大厅里,神经直连交易员们的意识沉浸在指数疯长的狂喜中,每一次虚拟的“买入”指令都引发一阵压抑的欢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缺氧的甜腻气息。
东京星区下町区狭窄的公寓里,佐藤老人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划过面前投射出的账户全息影像。那串代表他毕生积蓄和已故儿子抚恤金的数字,正随着星区股指一同疯狂跳动膨胀。浑浊的泪水溢出他干涩的眼眶,顺着深刻的沟壑流下。隔壁,新婚的田中夫妇挤在狭小的胶囊舱内,虚拟屏幕上,一套标注着“筑波山麓生态社区”的房产模型正在旋转。妻子紧紧攥着丈夫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音因激动而尖细:“看啊!首付够了!我们马上就能有自己的家了!”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全息模型虚假的阳光和绿意。
然而,魔罗投影的嘴角,那抹非人的、凝固的弧度,从未改变。
繁荣的幻象在某个无法精确标记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无声爆裂。金融矩阵的嗡鸣陡然变成了刺耳的警报长鸣。虚拟地产平台上,那些代表“月海景观”的代码,价格曲线如同雪崩般断崖式下坠,瞬间归零,只留下一片刺眼的红色警告。股市交易大厅里,狂喜的欢呼被死寂取代,随即爆发出混乱的尖叫和咒骂。神经直连的交易员们身体剧烈抽搐,有人直挺挺地从悬浮座椅上栽倒,口吐白沫。全息广告牌上拔地而起的摩天楼宇投影,像被无形的巨手揉碎,化作漫天闪烁的、毫无意义的彩色噪点,纷纷扬扬落下,覆盖在街道上那些骤然失去光彩、呆若木鸡的脸上。
佐藤老人公寓里投射出的账户全息影像,那串曾带来无限希望的数字,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疯狂归零,最终凝固成一个冰冷、绝望的“0”。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身体猛地向前一扑,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属桌沿上,再无声息。隔壁胶囊舱内,田中妻子看着虚拟屏幕上那套“筑波山麓生态社区”瞬间变成无法访问的灰色,标注着“已清算”。她攥着丈夫的手无力地松开,眼神空洞地望着舱顶,发出持续不断的、神经质的低笑。丈夫瘫坐在角落,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
愤怒,如同在真空容器中积蓄了亿万年的星尘,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裂口。下町区阴暗潮湿的巷弄深处,低沉的议论、压抑的哭泣和恶毒的诅咒汇聚成一片危险的暗流。天皇苍白而威严的全息影像适时地出现在每一个公共信息节点。他悲悯的语调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家园破碎,财富蒸发……是谁,吸干了东京星区的血液?是谁,窃取了诸君父祖辈的血汗结晶?”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是他们!那些寄生在星区繁荣肌体上的异邦之虱!那些贪婪的、永不知足的‘吸血鬼’!”
“吸血鬼”三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巨大的电磁脉冲(Emp)无声地在东京星区核心区域爆发开来。无形的毁灭之环扫过,街道上疾驰的悬浮车瞬间失去动力,如同被冻结在冰河里的死鱼,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碰撞声响成一片。霓虹灯组成的城市星河骤然熄灭,只留下应急系统惨淡的红色幽光,勾勒出建筑扭曲的轮廓和人群惊恐变形的剪影。这突如其来的、剥夺一切光明的死寂,成了暴乱最完美的序曲。
几乎在黑暗降临的同一秒,下町区那些迷宫般的阴暗巷道里,早已被煽动得双目赤红的人群如同决堤的岩浆,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奔涌而出!他们手里挥舞着简陋的能量棒、磨尖的合金管,甚至是从报废机器人身上拆下的锋利零件,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野兽般的咆哮。然而,他们的目标并非那辆瘫痪在街心、象征着皇室的天皇座驾。
“杀光那些!”一个声音因极致的癫狂而撕裂。
“为了我们的房子!为了我们的钱!”另一个声音混杂着哭腔和刻骨的恨意,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人潮如同嗜血的蝗虫,扑向大道两侧那些标识着华裔商会、华裔开设的店铺。简陋的能量棒狠狠砸在强化玻璃上,迸射出刺眼的蓝白色电火花和蛛网般的裂痕。合金管捣毁招牌,沉重的合金块和霓虹灯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溅。几个刚从被Emp瘫痪的店铺里踉跄跑出的华裔身影,瞬间被狂暴的人潮吞没,绝望的呼喊如同落入大海的雨滴,被震耳欲聋的怒吼、打砸声和玻璃的粉碎声彻底淹没。街道瞬间化为地狱的具象,破碎的霓虹招牌在应急红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晕,映照着无数张因仇恨和暴力而扭曲的脸孔,以及飞溅在冰冷地面上的、反射着幽光的暗色液体。
星港指挥中心巨大的弧形观察窗前,傅小d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身姿笔挺。窗外,无垠的深空背景下,隶属于他的“靖海”级快速反应舰队阵列森然,冰冷的引擎喷口幽幽亮起,如同巨兽睁开了嗜血的眼瞳。舰艏的主炮炮管正在缓缓校准角度,冰冷的金属光泽反射着指挥中心刺目的灯光。
“坐标锁定下町核心冲突区,”傅小d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珠砸在金属地板上,“主炮充能准备,轨道突击队登舰待命。目标:所有持有武器的暴徒。授权:格杀勿论!”肃杀的命令在指挥中心回荡,巨大的战术星图上,刺目的红色标记覆盖了整个下町区。
“傅将军,请稍待。”一个空灵澄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指挥中心紧绷的空气。太平公主缓步上前,素雅的月白色长袍在星港模拟的微重力环境中如水波般轻轻流动。她的眼神深邃宁静,越过傅小d和他身后那支即将带来毁灭的舰队,落在那片被应急红光染成地狱色调的星区投影上。她的手中,托着一枚形制古朴的玉璧,温润的光华在其表面流转,玉璧内部,无数细微到几乎无法辨识的金色符文正以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生灭。
“舰队炮火,只能制造新的废墟和更深的血海。无法消弭仇恨的根。”太平公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舰桥的嗡鸣,“魔罗的毒,在于蒙蔽。要解此毒,需以‘真’为刃,斩开千年的迷雾。”
傅小d猛地转身,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怒火与质疑:“公主殿下!‘真’?用您那块玉去对抗那些暴徒手中的能量棒?等您的‘真’抵达时,下町区早已无人生还!唯有钢铁与烈焰的秩序,才能让这些暴徒刻骨铭心!”
太平公主的目光终于从星图收回,落在傅小d脸上。那目光清澈无比,仿佛能洞穿灵魂,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和不容置疑的坚决。“傅将军,你看见的是眼前的血火,我望见的,是沉淀在时间长河里的血债。魔罗种下的恶果,须以真相之光来收割。若此刻以血还血,我们与他,又有何异?”她不再多言,指尖轻轻拂过手中玉璧中心一个微不可察的凹槽。
玉璧骤然光华大盛!并非刺目的强光,而是一种温润如水、却又沛然莫御的柔和光辉,瞬间充盈了整个指挥中心。那光芒无视了物理的阻隔,仿佛一道无形的精神洪流,穿透了星港厚重的合金装甲,穿透了东京星区混乱的大气层,精准地覆盖了整个下町区,以及星区内所有处于精神激荡状态的神经端口。
光芒笼罩的刹那,暴乱中每一个挥舞着凶器的暴徒、每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幸存者、甚至那些在星区其他地方关注着这场惨剧的普通民众,意识深处都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景象一: 长安大明宫地底深处,幽暗的龙脉地窟。魔罗扭曲的阴影(非人形态,如同粘稠的黑暗本身)正贪婪地吸附在一条流淌着璀璨金色光华的巨大“河流”之上。那金色光流,正是华夏气运的具象——大唐龙脉!肉眼可见的能量被疯狂抽取,光流迅速黯淡、稀薄。地面上,巍峨的长安城投影开始剧烈震动,象征着盛世的琉璃瓦片从宫殿屋顶簌簌剥落,繁华的街市在无形的侵蚀下崩塌、湮灭。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剧痛和虚弱感,瞬间攫住了所有华夏后裔的意识。
景象二: 汴京的冲天火光撕破了夜空。金兵铁蹄如潮水般践踏着文明的最后壁垒。然而,在混乱战场的阴影里,魔罗的阴影再次浮现,它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凝聚成一个身披金人萨满服饰、面容却模糊扭曲的引导者形象。他冰冷的意志直接注入金人统帅的脑海,瞬间改变了战场的关键决策点。宋军精妙的防御阵列在无形的干扰下出现致命的迟滞和混乱,城门轰然洞开……帝国的最后哀歌响彻云霄。一种被至亲从背后捅刀的冰冷背叛感,弥漫开来。
景象三: 光怪陆离的元宇宙战场。标识着“魔罗创世”的巨大霓虹标志悬挂在数据穹顶。无数华夏面孔的年轻人在其中疯狂厮杀。他们的意识沉浸在逼真的血腥快感中,现实中的身体却在营养舱里急速枯萎。魔罗的投影高踞云端,如同冷漠的观察者,欣赏着这场由他精心设计的、让血脉相残的饕餮盛宴。一种被玩弄、被当成蛊虫相互吞噬的恶心和愤怒,在胸腔里翻腾。
景象四: 冰冷的731部队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是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活体实验场景。而实验室厚重的防辐射门外,魔罗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当时日军指挥官的神经上,将最后一丝犹豫和人性的微光彻底掐灭,代之以一种对生命终极亵渎的狂热指令。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纯粹邪恶的恐惧和战栗,让灵魂都为之冻结。
景象五: 现代东京的演武场。一群年轻学徒在狂热地挥舞竹刀,眼神空洞,口中呼喊着扭曲的“武士道”信条。魔罗的阴影如同无形的瘴气弥漫在空气中,悄然扭曲着教官的训导,将“忠义”、“勇武”的概念异化为对死亡的崇拜和对施虐的麻木。一种精神被彻底污染、沦为工具的冰冷绝望感,攫住了心灵。
真相,如同沉寂亿万年的冰川轰然崩裂,挟裹着千年累积的血与罪,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垮了每一个被魔罗谎言构筑的心灵堤坝。
下町区炼狱般的街道上,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那个刚刚将能量棒高高举起、准备砸向蜷缩在店铺角落的华裔老妇的暴徒,动作瞬间凝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疯狂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愕、茫然,随即是翻江倒海的恐惧和恶心。他看清了——自己手中简陋的武器,和千年影像里魔罗操控下那些冰冷的实验器械、屠戮的刀锋,何其相似!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浑身筛糠般抖动,能量棒“哐当”一声脱手,砸在地上滚出老远。
旁边,正用合金管疯狂捣毁一块写着“陈记药铺”招牌的年轻人,动作也僵在半空。他看到了招牌碎裂的瞬间,与影像中汴京城门崩塌的景象诡异地重叠在一起。他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痉挛,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要将被魔罗强行灌入灵魂的谎言和仇恨全部呕吐出去。
街道上震耳欲聋的咆哮、打砸声、惨叫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压抑的呜咽声、以及能量棒和金属碎片滚落在地的零星脆响。无数双眼睛,几秒钟前还燃烧着毁灭的赤红,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无法承受的惊悸。他们茫然四顾,看着被自己亲手打砸得一片狼藉的街道,看着地上飞溅的暗色液体,看着那些在废墟中或瑟瑟发抖、或已无声无息的华裔面孔……一种冰冷彻骨的羞耻和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无形的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星港指挥中心,巨大的弧形窗外,傅小d的“靖海”级舰队引擎喷口的幽光依旧冰冷,炮口森然。然而,傅小d本人却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僵立在观察窗前。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那张棱角分明、惯于发号施令的脸上,此刻交织着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被强行抽空了力道的茫然。他亲眼看着战术星图上,代表下町区最高烈度冲突的深红色区块,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瞬间褪色、瓦解,只剩下混乱的灰白。舰队主炮充能的低鸣在死寂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刺耳,却失去了所有指向的意义。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太平公主静静地站在他身旁不远,素白的袍袖无风自动。她手中那枚玉璧的光华已渐渐内敛,恢复成温润的质地。她深邃的目光透过观察窗,落在那片被应急红光笼罩、此刻却陷入诡异死寂的东京星区下町,仿佛穿透了冰冷的合金和混乱的空间,看到了街道上每一张凝固着惊骇与羞惭的脸孔。
她的嘴角,终于缓缓地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并非胜利者的得意,也非俯瞰众生的悲悯。那笑容里,承载着一种洞悉了千年黑暗后的沉重疲惫,一种目睹真相撕裂谎言的短暂释然,更深邃处,则是对人性深渊那难以测度的复杂与脆弱,一种近乎永恒的、带着寒意的清醒认知。
玉璧在她掌心安静地躺着,温润依旧,其内里流转的金色符文却已彻底沉寂,仿佛耗尽了跨越漫长岁月的最后一点诉说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