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安此时已经躲到乌篷船一边去了,那身上穿着花圈的古蔓童已经很靠近他们的乌篷船了,常久安已经不太敢看后面那装满了鬼的三三两两船队了。
而前方的马桓已经把那撑船老人先前用的圈网拿到手中了,只等那古蔓童上船便准备动手了,可是那古蔓童才刚接触到这乌篷船船身的瞬间,骤变突生,这乌篷船上顿时开始出现令人牙酸的声音。
常久安向着这乌篷船上声音的发出地看去,只见得那乌篷船的中间也开始出现不大的牙齿咬痕,像是啮齿动物啃食木头所发出的声音一样,而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莫名的文字,在那些被虚空出现的咬痕位置。
这些文字歪歪扭扭的像是蚂蚁一样,只不过这些咬痕才刚出现,占的面积很小,让人看不出这文字的种类,但常久安和马桓本能地感觉到不好,看上去有些老迈的马桓也随即动手,这圈网他虽然没用过,但是同样是抛出去的钩索他可用过。
马桓尽管现在这副身体是有些老迈,但这却并不影响他手上动作的娴熟那古蔓童才刚刚爬上乌篷船,那圈网便直接朝着其头顶上飞去。
随着马桓的一个收手动作,那圈网直接就是覆在了那古蔓童的身上,这圈网似乎是有着某种镇压灵异的作用,古蔓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束缚住了。
那圈网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把古蔓童裹得和个粽子一样,而乌篷船上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但是还没有等马桓和常久安松一口气,更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后方饼船上一直躺着的老尸似乎此刻有了动静。
常久安只见得那饼船上肝脏贡品旁的瘦手开始抽搐起来,紧接着就是老尸的脑袋开始发生缓慢转动,朝着常久安的那头,而马桓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周围的温度在降低,并且那饼船似乎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常久安有些害怕,但是他不敢把目光挪开,怕目光一挪开就要出事,而撑船的老人此刻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似乎这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没有办法,乌篷船顿时船篙现在肯定是不能脱手了,甚至说是划船的动作都不能慢下来,后面这么多跟着的鬼船,要是到时候不能找到一个好的泊船位置,那回来的时候可就要吃大亏了。
常久安看着那具水脏饼船上僧侣模样的老尸,老尸的脑袋上没有头发,光秃秃的,但也没有点出来的戒疤,或者说是香疤,黝黑的皮肤干瘪又松弛,毫无光泽,但常久安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到时候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他也防范不了了。
那水葬饼船上的僧侣老尸在复苏,不知是怎么回事,而那被收容在圈网里的古蔓童似乎也开始有了动静,到底要怎么做呢?常久安此刻内心在纠结,他知道这僧侣老尸和古蔓童一定是有规律的,可是眼下已经紧迫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了,怎么可能还想着先把厉鬼规律给弄清再关押,况且就算要关押这里有黄金容器吗?
答案显而易见,但常久安纠结归纠结,他自身的灵异力量已然发动,紧接着是常久安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头顶也开始出现一顶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半透明椎帽,这椎帽比常久安的身形还要透明一些,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像是椎帽形状的灰色玻璃纸蒙在常久安的脑袋上一样。
而就在常久安身形开始隐匿的不过片刻,那水葬饼船上的僧侣模样老尸肤色便又开始发生变化,由一开始的黝黑灰败变得油光水滑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特殊的“金身”一般,这是一层墨色的油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常久安觉得像是瓷器上用的彩釉,只不过还没有完全凝实的那种。
墨色的油壳越积越厚,在那僧侣模样的老尸身上,常久安不再犹豫,果断地走向了那被圈网缠得和粽子一样古蔓童,他一手拿着黄金小包,一边把里面的东西给倒出,常久安现在要把这古蔓童给从乌篷船上丢下去,丢到后面其他的鬼船上去,那撑船老人明显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本来常久安是想开口求助的,但是看撑船老人那副对说话讳莫如深的样子他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道说话会有什么后果,索性就和马桓一样选择沉默,常久安现在只想把这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古蔓童给丢下乌篷船去,这东西简直是越看越不对劲,像是泰式鬼片里拉动气氛的重要组成一样。
尽管眼下这古蔓童说已经是失去了反抗能力,但是常久安隐隐感觉这古蔓童和那僧侣模样的老尸有着某种程度上很深的渊源。
常久安说做就做,随着他灵异力量的全部发动,空气中的常久安身形已然完全隐匿,只能看到一个在他手里的空置黄金小包,但是那水葬饼船上的僧侣老尸似乎还在盯着他看,常久安此刻心里有点打颤,但是他已经走到了那失去反抗能力的古蔓童身边。
凑近了看,才能发现这古蔓童中离谱长相,脐带缠绕在脖子上,脑袋也是歪着长的,按道理婴儿的眼睛应该都是又大又圆的,可是这古蔓童的眼睛小而尖锐,里面是要化为实质流淌而出的怨毒,皮肤上也遍布褐色的尸斑,但最让人感到细思恐极的是这古蔓童身上满是蚂蚁大小的暗红色文字,像是诅咒的经文一般,凌乱中带着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