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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以来,青石镇便被一团化不开的暑气裹得严严实实。赤日高悬天际,烤得石板路发烫,踩上去能烫得人脚心发麻,连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的叶子都打了卷,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镇子掀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燥热,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往日里热闹的街巷少见人影,唯有墙角的狗吐着舌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百草堂的木门却敞开着,门楣上悬挂的“悬壶济世”牌匾被晒得褪了些色,却依旧透着几分庄重。堂内弥漫着浓郁却清润的药香,几盆驱蚊的艾草摆在角落,叶片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掌柜王宁正坐在案前,身着一件月白色长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双手指节分明,掌心布满常年碾药、抓药留下的薄茧,指缝间还沾着些许淡绿色的药屑。他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细竹片眼镜,正低头翻看着一本页脚泛黄的《本草纲目》,时不时用毛笔在宣纸上批注几句。

“哥,你快看这金银花,今年的新货成色真好。”清脆的声音从后院传来,王雪挎着一个粗布药篮快步走进来。小姑娘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晒干的金银花,一身淡青色短打,裤脚沾着泥土和草叶,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难掩眼底的灵动。她将药篮往案上一放,里面铺着的新鲜金银花便露了出来,黄白相间的花朵饱满舒展,香气清雅,带着山野的清新气息。

王宁放下书卷,拿起一朵金银花凑近鼻尖轻嗅,目光中带着赞许:“确实是上品。你跟婉儿进山这趟没白跑,这野生金银花日照足、药性纯,比人工栽种的更能清热解毒。”

他话音刚落,妻子张娜端着一壶凉茶从内堂走出,她身着素色布裙,发髻梳得整齐,发间插着一支木质簪子,温婉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笑意温和:“天儿太热,你们先喝口茶解解暑。方才李婶来敲门,说她家孙儿浑身发烫,起了一身红疹子,哭闹不止,想请你过去看看。”

王宁刚点头应下,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的哭喊声:“王掌柜,救命啊!救救我家娃儿!”

只见一个农妇抱着孩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衣衫湿透贴在身上,脸上满是泪痕。孩子约莫三四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浑身滚烫,小胳膊上布满了红色的小疖,正闭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哭着。

王宁立刻起身,示意农妇将孩子放在案上,他伸出手指搭在孩子腕脉上,又掀开孩子的衣襟仔细查看,眉头渐渐拧紧:“是热毒侵体,暑气郁结所致。这几日天热,怕是不少人要遭此罪。”

他转身对张娜道:“取库房里的金银花来,再拿些连翘、薄荷。用金银花为主药,配伍连翘清解热毒,薄荷疏散风热,快煎一碗汤剂来。另外,把前些日子蒸馏的金银花露也取一瓶。”

张娜应声而去,动作麻利地从药柜里取药。药柜上整齐排列着数百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红色的药名标签,金银花的抽屉位于中层,拉开时香气更浓。她熟练地用铜秤称取药材,动作精准,不多不少,这是她打理药铺多年练就的本事。

王雪在一旁帮忙,将金银花摊开在竹筛里,剔除其中的杂质和枯叶:“哥,这孩子的症状和昨天来的赵大叔很像,都是高热、起疹子,会不会是……”

“怕是暑热引发的时疫。”王宁沉声道,“《本草纲目》记载金银花‘甘寒无毒,主清热,解诸疮毒’,眼下这病症,正需它来对症。只是若真是时疫,单凭咱们药铺的库存,怕是撑不了几日。”

说话间,张娜已经将煎好的汤剂端来,黄褐色的药汤冒着热气,散发着金银花特有的清香。王宁用小勺舀起药汤,吹凉后慢慢喂给孩子,又倒了些金银花露给孩子润喉。

没过多久,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脸上的红晕褪去些许,呼吸也平稳了些。农妇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掌柜,您真是活菩萨!多谢您救了我家娃儿!”

王宁连忙将她扶起:“举手之劳,不必多礼。这药每日服三次,连服三日即可痊愈。回去后也可用少量金银花泡水喝,能预防暑热。”

农妇千恩万谢地离去,可没过多久,更多的村民涌进了百草堂,个个面带痛苦,有的高热头晕,有的咽喉肿痛说不出话,有的皮肤起疖化脓,症状与那孩子大同小异。一时间,百草堂内人声鼎沸,哭喊声、咳嗽声交织在一起。

王宁沉着应对,一边快速诊断,一边吩咐张娜、王雪分工合作,抓药、煎药、分发金银花露。张阳药师也闻讯赶来,他身着深蓝色长衫,腰间挂着一个装着银针的药囊,面容温和,一进门便说道:“王兄,我听说镇上出了时疫,特意赶来相助。这病症确是热毒作祟,你用金银花为主药的配伍甚妙,我再添几味辅药,可增强药效。”

两人并肩站在案前,王宁抓药精准,张阳配伍精妙,动作默契十足。王雪则带着几个热心的村民,在院子里支起大锅,批量煎煮金银花汤剂,空气中的药香愈发浓郁,与外面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

护道者林婉儿此时正背着药篓行走在深山之中,她一身劲装,长发束成马尾,腰间佩着一把短刀,身手矫健地穿梭在灌木丛中。她的目光锐利,仔细搜寻着岩壁、坡地,凡是向阳处,总能找到丛生的金银花藤。她小心翼翼地采摘着盛开的花朵,指尖灵活地穿梭在藤蔓间,不一会儿药篓便装了大半。

“今年的金银花长势真好,够百草堂用一阵了。”林婉儿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笑容。她自幼在山中长大,跟着采药人学会了辨识药材,后来受王宁父辈所托,成为百草堂的护道者,负责采买和护送药材,这深山里的每一处金银花生长点,她都了如指掌。

然而,当她采摘完最后一篓金银花,准备下山时,却发现来时的小路被人故意破坏了,几块巨石横亘在路上,旁边的杂草被踩得乱七八糟。林婉儿心中一凛,她常年走这条路,从未出过意外,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的树后闪过一个黑影,正是孙玉国药铺的伙计刘二。

林婉儿眉头一皱,快步追了上去,厉声喝道:“刘二,是你搞的鬼?”

刘二身形矮胖,脸上带着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见被识破,索性不再躲藏,嬉皮笑脸地说道:“林姑娘,别来无恙啊。我家掌柜说了,这山里的药材也该分我们一杯羹,百草堂独占久了,也该让让道了。”

“孙玉国好大的胆子,竟敢破坏采药路!”林婉儿怒视着他,“眼下镇上闹时疫,急需金银花救命,你们怎能如此不仁不义?”

“时疫?那正好啊。”刘二阴恻恻地笑道,“等你们百草堂没了金银花,看那些村民还能找谁看病。到时候,我家掌柜的药铺自然门庭若市。”

林婉儿不再与他废话,抽出腰间短刀,眼神凌厉:“赶紧把路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刘二见状,吓得后退几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别过来!这路我已经毁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告诉你家掌柜,想要金银花,就拿银子来买,我家掌柜有的是货。”

林婉儿知道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药材送回镇上。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陡坡,心中有了主意,不再理会刘二,转身背着药篓,沿着陡坡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刘二见状,只能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咒骂,却不敢追上去。

此时的百草堂,药材库存已经渐渐告急。张娜看着空荡荡的药柜,满脸焦虑地对王宁说:“夫君,金银花快用完了,婉儿怎么还没回来?”

王宁心中也有些不安,他走到门口眺望山路,眉头紧锁。就在这时,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惶恐:“王掌柜,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你用的金银花性寒,吃了会伤脾胃,好多人都不敢吃药了!”

王宁心中一沉,他知道这定是孙玉国搞的鬼。一边是药材告急,一边是谣言四起,这场暑热时疫,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堂内的患者们听到谣言,也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一时间,原本充满药香的百草堂,蒙上了一层阴霾。

谣言像盛夏的野草,在燥热的空气里疯长。不过半个时辰,“金银花性寒伤体”的说法便传遍了青石镇的街头巷尾。原本挤满百草堂的村民渐渐散去大半,剩下的也攥着药包犹豫不决,满脸惶惑地打量着案上那碗黄澄澄的汤剂。

“王掌柜,我家老头子本就胃寒,这药真的能喝?”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捏着药包,眉头拧成了疙瘩,“方才在井边听刘二说,前村李老汉喝了这金银花汤,上吐下泻更严重了,是不是真的?”

这话一出,几个患者立刻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寒性的药哪能随便喝?”“万一喝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原本凝重的药香里,渐渐掺进了几分焦躁与怀疑。

王宁放下手中的药秤,摘下竹片眼镜,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镜片。他清癯的面容依旧沉静,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寒芒:“诸位乡亲,谣言不可信。李老汉的病症本就不是单纯的暑热,而是湿热郁结,我当日便嘱咐他需搭配陈皮调和药性,他定是自行删减了药材。”

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小撮金银花,摊在掌心:“大家请看,这金银花初开为白,后转为黄,黄白相映,得天地清和之气。《本草纲目》有言,其‘味甘性寒,不伤脾胃’,甘能补中,寒能清热,正是应对眼下暑热的良药。”

可村民们依旧半信半疑,窃窃私语声并未停歇。张娜端着一碟刚蒸好的金银花糕走出来,素色布裙上沾着些许药粉,温婉的脸上带着笃定:“诸位不妨尝尝这个。我用金银花与糯米、蜂蜜蒸制而成,既保留了清热解毒的药性,又中和了寒性,老人孩童都能食用。”

她将金银花糕分发给众人,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犹豫着尝了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孩子也伸出小手要着吃。可就在这时,刘二突然领着几个人闯了进来,他矮胖的身子挤开人群,贼眉鼠眼地扫视着众人:“大家可别被他们骗了!这金银花性寒是真的,我家掌柜说了,长期服用定会损伤元气,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

他一眼瞥见案上的金银花露,伸手就要打翻,却被及时上前的张阳药师拦住。张阳身着深蓝色长衫,腰间的银针囊晃了晃,面容温和却带着威严:“刘二,行医济世之地,岂容你在此造谣生事?孙玉国自己不懂药性,却教唆你散播谣言,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可没造谣!”刘二梗着脖子喊道,“我家掌柜的药铺有上好的温阳药,能治暑热还不伤身,比这寒性的金银花强多了!大家快跟我走,晚了可就没药了!”

一些本就犹豫的村民被他说动,跟着他往外走。王雪气得双丫髻都微微晃动,鬓边的金银花也跟着颤动:“你胡说!你家的药都是些普通草药,根本治不了热毒,只会耽误病情!”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刘二嗤笑一声,“等你们的金银花用完了,看你们还怎么嘴硬!”

这句话戳中了众人的痛点,也戳中了王宁的心事。他知道,林婉儿迟迟未归,药材库存已所剩无几,若再无法补充金银花,即便打破了谣言,也难以应对这场蔓延的时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婉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身劲装沾满尘土,发髻散乱,额角还带着一道擦伤,背上的药篓已经空了,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王掌柜,不好了!进山的路被刘二破坏了,我带来的金银花也在半路被他们抢走了大半,只剩下这一点!”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少量金银花,仅够支撑半日。众人见状,脸色愈发沉重,刚刚被金银花糕安抚下的人心,再次陷入恐慌。

王宁接过布包,指尖捏着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花朵,沉声道:“婉儿,辛苦你了。孙玉国此举,已是置全镇乡亲的性命于不顾。”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坚定:“诸位乡亲,金银花虽缺,但人心不可散。眼下正值暑热高峰,热毒易扩散,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我王宁以百草堂的声誉担保,金银花药性平和,对症使用绝无害处。”

张阳药师也补充道:“我与王兄已重新调整配伍,加入甘草、大枣调和药性,寒性尽去,疗效更着。大家若是不信,可先取少量药剂试用,见效再付款便是。”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村民心存顾虑,纷纷摇头离去。药铺里瞬间冷清下来,只剩下几个实在病重、无处可去的患者,以及王宁一行人凝重的身影。

张娜端来温水给林婉儿擦拭伤口,轻声道:“婉儿,你歇歇,我已经让钱多多那边加急送金银花过来了,想必不久便会有消息。”

林婉儿摇摇头,眼中满是愧疚:“都怪我,没能护住药材。孙玉国和刘二肯定还会继续作祟,咱们得想办法多找些金银花才行。”

王雪突然眼睛一亮,拉着王宁的衣袖道:“哥,我记得后山崖壁上有一片野生金银花,是当年爷爷带我发现的,那里人迹罕至,孙玉国他们肯定不知道!咱们可以去那里采摘!”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后山崖壁地势险要,常年向阳,确实是金银花生长的绝佳之地。但那里坡度陡峭,荆棘丛生,采摘起来极为危险。“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能去。”

“我不怕!”王雪挺起胸膛,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坚定,“爷爷说过,医者仁心,为了救人,这点危险算什么?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熟悉路况,肯定能安全回来!”

张阳药师走上前:“王兄,让我跟雪丫头一起去吧。我熟悉药性,能分辨哪些金银花药效最佳,也能照应她的安全。”

王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你们务必小心。带上绳索和刀具,遇到危险立刻返回,切勿逞强。”

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采药所需的工具:“这是爷爷留下的采药铲和药篓,你们带上。记住,只采盛开的花朵,切勿损伤藤蔓,来年还能再采。”

王雪接过布包,重重地点头,转身便要出发。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车马声,药材商人钱多多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个算盘,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却难掩疲惫:“王掌柜,可算找到你了!我听说镇上闹时疫,特意连夜调配了两车金银花,快跟我去卸货!”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喜色。钱多多虽然重利,却始终坚守底线,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王宁上前握住他的手:“钱兄,多谢你雪中送炭!”

“客气什么!”钱多多摆了摆手,眼神锐利地扫过空荡的药柜,“我这一路过来,听说孙玉国那厮在散播谣言?哼,他懂什么药材!这金银花可是解暑热的圣药,我家库房里还囤着不少,保证够青石镇用的!”

可就在众人准备去卸货时,刘二突然领着几个打手再次出现,堵在门口,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钱老板,这金银花可不能给他们!我家掌柜说了,要想买药,就得按三倍价钱来!”

钱多多脸色一沉,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孙玉国这是想发国难财?我钱多多虽然爱钱,但也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刘二身后的打手们纷纷上前,摩拳擦掌。林婉儿立刻抽出腰间短刀,挡在众人面前,眼神凌厉如刀:“想抢药材,先过我这关!”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凝固。王宁看着门口的打手,又看了看案上所剩无几的金银花,心中明白,这场关于金银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若不能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将金银花送到乡亲们手中,这场暑热时疫,恐怕会带来更大的灾难。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采药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刘二带来的打手个个膀大腰圆,堵在百草堂门口,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为首的壮汉攥着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恶狠狠地盯着林婉儿:“小娘们,识相的就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婉儿横刀立马,劲装下的身躯绷得笔直,额角的擦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却丝毫不减她的锐气:“有我在,休想动药材分毫!”话音未落,她便侧身躲过壮汉挥来的拳头,短刀出鞘带起一阵风,精准地挑向对方手腕。

王宁见状,立刻让张娜带着村民护住屋内患者,自己则抓起案上的采药铲,与张阳一同上前相助。张阳抽出腰间银针,手腕翻飞间,几根银针精准刺入靠近的打手穴位,那打手瞬间浑身酸软,瘫倒在地。

钱多多虽不懂武功,却也抄起墙角的算盘,对着一个打手的后背狠狠砸去,嘴里骂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赚黑心钱也不怕遭报应!”

一时间,百草堂门口乱作一团。刀光剑影间,药香与汗水的气息交织,王宁的采药铲舞得虎虎生风,专挑打手的关节处下手,既不伤人性命,又能制住对方。他深知此刻不宜恋战,拖延越久,乡亲们的病情便越危险。

“婉儿,速带钱老板去卸药!”王宁高声喊道,“这里交给我们!”

林婉儿闻言,立刻会意,虚晃一刀逼退身前的打手,拉着钱多多趁机冲出重围,朝着停在巷口的马车跑去。刘二见状,急得跳脚:“拦住他们!不能让药材进药铺!”

可剩下的打手被王宁和张阳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王雪也没闲着,她抱起墙角的药篓,朝着打手们的腿上砸去,灵动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还抓起地上的碎石子精准投掷,打得打手们叫苦不迭。

巷口的马车上,满满两车金银花散发着清雅的香气。林婉儿和钱多多手脚麻利地卸货,将一筐筐饱满的黄白花朵搬进百草堂后院。钱多多擦着汗,精明的脸上满是欣慰:“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花期正好,药效足得很!”

待最后一筐金银花搬完,王宁和张阳也已制住了所有打手。刘二见势不妙,偷偷溜了出去,跑向孙玉国的药铺报信。王宁看着地上束手就擒的打手,沉声道:“念在你们也是受人指使,今日便饶了你们。回去告诉孙玉国,行医者当以仁心为先,再敢作祟,休怪我不客气!”

打手们连连磕头,狼狈地爬起来逃走了。百草堂内,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王宁的眉头却并未舒展:“眼下虽有了钱老板送来的药材,但时疫蔓延迅速,仅靠这些恐怕支撑不了几日。雪丫头说的后山崖壁那片金银花,必须尽快采回来。”

张阳点头附和:“我与雪丫头今日便出发。后山崖壁地势险要,多采些回来,也能多一份保障。”

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王雪换上更轻便的短打,背上爷爷留下的药篓,里面装着绳索、采药铲和水壶,鬓边的金银花被她仔细收好,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张阳则换上了耐磨的粗布衣衫,腰间的银针囊依旧随身携带,还额外带了些伤药。

王宁亲自送他们到山脚下,反复叮嘱:“崖壁湿滑,务必系好绳索,切勿贪多。遇到危险即刻返回,药材虽重要,但你们的安全更要紧。”

“哥,你放心吧!”王雪挥了挥手,跟着张阳一同钻进了密林。林婉儿本想一同前往,却被王宁拦住:“你刚经历过打斗,且留在药铺帮忙,护好药铺和乡亲们。”

深山之中,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山路崎岖,布满了碎石和荆棘,王雪却走得极为轻快,她熟门熟路地领着张阳往后山崖壁方向走去,时不时弯腰采摘路边的草药,随口便能报出药名和功效。

“张阳叔,你看这株蒲公英,清热解毒的功效虽不如金银花,却能辅助治疗皮肤疖肿,回去可以搭配着用。”王雪将采到的蒲公英放进药篓,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对药材的喜爱。

张阳赞许地点头:“雪丫头果然聪慧,难怪王兄对你寄予厚望。你爷爷若是在世,定会为你骄傲。”

说起爷爷,王雪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爷爷是个老药工,一辈子都在和药材打交道。他常说,每一株草药都有灵性,善待它们,它们便会以药效回报世人。这后山的金银花,还是爷爷带我发现的,说那里的地势和气候最适合金银花生长。”

两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后山崖壁下。那崖壁高耸入云,陡峭得几乎垂直,崖壁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白色花朵,正是野生金银花。微风拂过,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果然是片好药材!”张阳赞叹道,“阳光充足,通风性好,难怪药效出众。”

王雪拿出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崖壁顶端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系在自己和张阳腰间,做了双重保障。“张阳叔,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接应我。”

她手脚麻利地顺着绳索往下滑,身形灵活得像只猿猴。崖壁上的藤蔓很结实,她时不时抓住藤蔓调整姿势,伸出手采摘那些盛开的金银花,动作轻柔,避免损伤藤蔓。黄白相间的花朵被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腰间的小布包里,很快便装了大半。

张阳在崖壁顶端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危,时不时提醒:“雪丫头,注意脚下,左边那处石头松动了!”

就在王雪采摘到崖壁中段一处长势格外茂盛的金银花时,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惊呼。她抬头一看,只见系着绳索的老松树树干突然晃动了一下,绳索也跟着松动起来。原来,刘二逃走后并未罢休,偷偷跟到了山里,看到两人在采摘金银花,便悄悄砍断了部分松树干。

“不好!”张阳脸色大变,立刻伸手去拉绳索,可松树干已经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的断裂声。王雪只觉得身体一沉,朝着崖壁下方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王雪死死抓住了身边的金银花藤蔓。藤蔓被她的重量拉得笔直,却并未断裂。她悬在半空中,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心中却异常镇定。她低头看了看腰间装满金银花的布包,又抬头望向顶端的张阳,高声喊道:“张阳叔,我没事!这藤蔓很结实!”

张阳惊魂未定,立刻重新固定绳索,小心翼翼地往下滑:“雪丫头,坚持住,我来救你!”

王雪借着藤蔓的支撑,慢慢调整姿势,继续采摘身边的金银花。她知道,这些药材关系着镇上乡亲的性命,哪怕多采一朵,也是一份希望。崖壁上的金银花沾着她的汗水,却依旧散发着清雅的香气,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

待张阳滑到她身边,重新将绳索系好,王雪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合力,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采摘金银花。夕阳西下时,他们的药篓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当两人背着药篓回到百草堂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宁、张娜和林婉儿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王雪将满满一篓金银花放在地上,脸上满是疲惫,却难掩喜悦:“哥,我们采了好多金银花,足够用一阵子了!”

王宁看着篓中饱满的花朵,又看了看两人身上的泥土和划痕,眼中满是心疼与欣慰。他知道,有了这些金银花,这场与暑热时疫的较量,他们又多了几分胜算。可他也清楚,孙玉国绝不会就此罢手,接下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

当晚,百草堂灯火通明。众人分工合作,清洗、晾晒、煎煮金银花,药香弥漫在整个小镇的夜空里。一碗碗温热的汤剂被送到乡亲们手中,清甜的金银花露滋润着患者的咽喉,希望的种子,随着这清雅的药香,在青石镇悄然生根发芽。

夜色渐深,青石镇的暑气稍稍褪去,唯有百草堂依旧灯火通明。药香顺着敞开的门窗飘出,与夜空中的微凉气息交织,成了小镇最安心的味道。王宁正坐在案前,借着煤油灯的光分拣金银花,月白色长衫的袖口沾着细碎的花瓣,指尖在黄白相间的花朵间穿梭,将残瓣、枯叶一一剔除。

张娜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将毛巾递给他:“夫君,歇会儿吧,已经忙了大半夜了。钱老板送来的金银花都已晾晒好,雪丫头和张阳药师还在煎药,足够明日分发了。”

王宁接过毛巾擦了擦手,目光落在案上堆积如山的药材上,轻声道:“多准备些总是好的。孙玉国的谣言虽暂时被压下,但还有不少乡亲心存顾虑,得让他们亲眼看到药效,才能真正安心。”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虚弱的敲门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请……请问王掌柜在吗?求您……救救我……”

王宁连忙起身开门,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倚在门框上,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正是路过小镇的旅人郑钦文。他背着一个行囊,身形单薄,此刻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每咳一声,都像是要耗尽全身力气。

“快请进!”王宁连忙将他扶到椅子上,伸手搭在他的腕脉上,又掀开他的衣襟查看,眉头微微一皱,“你这是热毒攻心,且暑气郁结在肺腑,若再拖延,怕是要引发肺炎。”

郑钦文喘着气,声音沙哑:“我……我从南边来,路过这里时突然发病,浑身发烫,咽喉肿痛得说不出话,找了几家药铺都不肯收治,听闻您这里有能治暑热的良药,便冒昧前来……”

张娜端来一碗凉透的金银花露,温柔地说:“先喝点这个润润喉,这是用金银花蒸馏制成的,能缓解暑热烦渴。”

郑钦文接过瓷碗,一饮而尽。清甜的汁水滑过喉咙,原本灼烧般的痛感竟瞬间减轻了不少,他眼中露出一丝希冀:“这药……当真有效!”

“这只是缓解之法,要根治还需服用汤剂。”王宁转身对后院喊道,“张阳兄,麻烦配一副金银花汤剂,加重连翘、桔梗的分量,再添少许甘草调和药性!”

“好嘞!”后院传来张阳的应答声,很快便传来药罐沸腾的咕嘟声。王雪提着一盏油灯走进来,双丫髻上还沾着些许药粉,看到郑钦文的模样,关切地问:“哥,这位公子的病情严重吗?”

“还好来得不算太晚。”王宁道,“他这症状与镇上乡亲的时疫一致,正好用金银花汤剂对症治疗,也能让乡亲们看看药效。”

不多时,张阳端着一碗滚烫的汤剂走来,深蓝色长衫上沾着些药渍,脸上带着笃定:“王兄,汤剂好了。这副药以金银花为主,清热解毒、疏散风热,搭配连翘增强清热之力,桔梗宣肺利咽,甘草调和诸药,寒性已去,药效更专。”

王宁接过药碗,吹凉后递给郑钦文:“趁热喝下,喝完好好歇息,明日便能好转。”

郑钦文捧着药碗,看着碗中黄褐色的药汤,闻着浓郁的药香,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药汤入口微苦,却带着一丝回甘,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很快便感到一股清凉之意蔓延开来,浑身的燥热感渐渐消散。

“多谢王掌柜,多谢各位!”郑钦文拱手道谢,眼中满是感激。张娜早已收拾好内堂的床铺,让他躺下歇息,又在床头放了一盆清水和一包金银花干花,叮嘱道:“夜里若是再觉得热,便用金银花泡水喝,有助安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百草堂便来了不少村民。昨日听闻郑钦文的事,大家都想来看个究竟,心中的疑虑仍未完全打消。刘二也混在人群中,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等着看百草堂的笑话。

就在这时,郑钦文从内堂走了出来。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早已没了昨日的憔悴模样,咽喉肿痛的症状也完全消失,说话声音清晰有力。村民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这位公子,你真的好了?”一个老婆婆好奇地问。

郑钦文笑着点头,声音洪亮:“托王掌柜的福,我昨晚喝了金银花汤剂,又用金银花露润喉,今早起来便浑身轻快,高热退了,咽喉也不疼了。这金银花当真是解暑热的圣药!”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朵金银花,对众人说:“我自幼跟随家父学医,略懂些药性。这金银花味甘性寒,却甘而不腻、寒而不伤,正是应对暑热时疫的良药。王掌柜的配伍更是精妙,既发挥了金银花的药效,又中和了寒性,诸位乡亲大可放心服用。”

村民们闻言,脸上的疑虑终于烟消云散。“既然这位公子都治好了,那我们也放心了!”“王掌柜,快给我也抓一副药!”“我要两瓶金银花露,给孩子喝!”众人纷纷上前,百草堂内再次热闹起来,药香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刘二见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悄悄溜走,却被林婉儿拦住。林婉儿一身劲装,眼神锐利:“刘二,你不是说金银花性寒伤体吗?现在亲眼看到药效了,还有什么话说?”

刘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被村民们围在中间指责起来。“原来是你在散播谣言,差点耽误我们治病!”“太过分了,为了赚钱竟如此黑心!”刘二在众人的唾骂声中,狼狈地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跑回了孙玉国的药铺。

郑钦文看着眼前的景象,对王宁道:“王掌柜,您行医济世,仁心仁术,实在令人敬佩。我这里有一本家父留下的《本草拾遗》,其中记载了几种金银花的特殊配伍,或许能助您更好地应对时疫,便赠与您了。”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本线装古籍,递给王宁。王宁接过古籍,心中感激:“多谢郑公子厚赠,这份情谊,王某记下了。”

张阳翻阅着古籍,眼中一亮:“太好了!这里记载的金银花与麦冬、玉竹配伍,可治疗暑热引发的口干舌燥;与赤芍、丹皮配伍,能缓解皮肤疖肿,正好能应对镇上乡亲的不同症状。”

众人齐心协力,按照新的配伍煎制汤药,分发给村民。金银花的药效在小镇上广泛传播,越来越多的患者痊愈,原本肆虐的暑热时疫渐渐得到了控制。

可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王掌柜,不好了!孙玉国的药铺里,有几个患者喝了他的药,病情越来越重,都快不行了!”

王宁心中一沉,他知道,孙玉国为了与百草堂竞争,定然是用了不对症的药材。虽然孙玉国屡次作祟,但医者仁心,他不能见死不救。他立刻对张阳道:“张阳兄,你留守药铺,我去看看。”

林婉儿立刻跟上:“王掌柜,我与你一同前往,以防孙玉国耍花招。”

两人快步朝着孙玉国的药铺走去,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却透着一丝凝重。王宁心中清楚,这一次,他不仅要救治患者,还要彻底揭穿孙玉国的真面目,让青石镇的乡亲们不再受谣言蒙蔽。一场关于医德与利益、正义与邪恶的最终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孙玉国的药铺门前围满了人,哭喊声、指责声此起彼伏。几个患者躺在门板上,面色发青,高热不退,比来时更显危重。孙玉国身着锦缎长衫,面色惨白,正焦躁地踱步,见王宁赶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王宁,你来做什么?我药铺的事,与你无关!”

“行医之人,见死不救,与禽兽何异?”王宁快步上前,无视孙玉国的阻拦,伸手搭在一名患者腕脉上。患者脉象洪数,气息奄奄,明显是热毒未清,又受温阳药燥热侵袭,寒热交织,病情已十分危急。

“你用附子、干姜等温阳药治暑热,简直是草菅人命!”王宁怒声道,“热毒侵袭之症,当用金银花这类清热之药疏散邪热,你反用温热之品,无异于火上浇油!”

孙玉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辩解:“我……我这是对症下药!这些人明明是寒邪入体,自然该用温阳药!”

“胡说!”郑钦文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手中拿着孙玉国药铺的药渣,“这些药渣里全是附子、肉桂,都是大热之药,与暑热时疫的病症截然相反。你为了赚钱,不顾患者性命,实在枉为医者!”

围观的村民们见状,纷纷指责起来。“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为了赚钱,竟然用错药害人性命!”“把他抓起来送官!”

孙玉国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门槛上,双手乱摆:“不是我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让药铺生意好点,我以为温阳药能压住暑气……”

刘二躲在人群后,被林婉儿一把揪了出来,推到众人面前。“你还敢狡辩!”林婉儿厉声道,“破坏采药路、散播谣言、哄抬药价,哪一件不是你指使的?现在害了人,想一笔勾销吗?”

刘二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是我糊涂!是孙玉国逼我的!他说只要搞垮百草堂,就给我双倍工钱,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坏事……”

真相彻底败露,村民们群情激愤,有的要动手教训孙玉国,有的已经跑去报官。王宁抬手示意大家冷静:“诸位乡亲,眼下最要紧的是救治患者,其余的事交给官府处置。”

他转身对跟来的张娜和王雪吩咐:“快回百草堂取金银花、连翘、赤芍和甘草,按《本草拾遗》的配伍煎药,多加些薄荷疏散余热,务必尽快缓解患者的寒热交织之症。”

张娜和王雪应声而去,很快便带着药材和煎药工具返回。孙玉国的药铺后院瞬间变成临时诊室,王宁、张阳和郑钦文分工合作,把脉、配药、煎药、喂药,有条不紊。金银花的清雅药香,渐渐盖过了药铺里的焦躁气息。

王宁手持药勺,将温热的汤剂缓缓喂给一位昏迷的老者。汤剂入口,老者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有效果了!”旁边的村民惊呼起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郑钦文在一旁协助调配药剂,一边说道:“金银花清热解毒,赤芍凉血散瘀,再加上甘草调和诸药,正好能化解温阳药带来的燥热,又能清除体内残留的热毒,这个配伍果然精妙。”

张阳则用银针为患者针刺穴位,辅助药效发挥:“孙玉国不懂药性,只知逐利,用大热之药治热毒之症,险些酿成大祸。幸好王兄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忙活了两个时辰,所有患者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高热退去,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此时,县衙的捕快也赶到了,将瘫软在地的孙玉国和刘二锁链加身,押回县衙受审。孙玉国望着忙碌的王宁,眼中满是悔恨,却再也无力回天。

风波过后,青石镇彻底恢复了安宁。暑热渐渐消退,一场时疫在金银花的助力和众人的坚守下,终于烟消云散。百草堂的“悬壶济世”牌匾在阳光下愈发鲜亮,每日前来抓药、感谢的乡亲络绎不绝。

钱多多特意送来一批金银花苗,笑着对王宁说:“王掌柜,这些苗都是我托人从山里挖的优质品种,耐旱耐涝,适合在镇上种植。以后青石镇家家户户都种上金银花,再也不怕暑热时疫了!”

王宁欣然收下,带着王雪和村民们在后山开辟了一片药田,将金银花苗悉心栽种。王雪穿着淡青色短打,鬓边依旧别着金银花,动作娴熟地培土、浇水,脸上满是认真:“哥,爷爷说过,药材是医者的根基,咱们种好这些金银花,就能一直守护乡亲们的安康。”

林婉儿也时常来帮忙打理药田,她的劲装沾着泥土,却依旧神采奕奕:“以后进山采药的次数能少些了,不过这些金银花藤长起来,也能为山里的鸟兽遮阴避雨,算是一举两得。”

郑钦文在小镇停留了数日,临走前再次拜访百草堂。他看着院子里晾晒的金银花,对王宁道:“王掌柜,此次青石镇之行,让我见识了中医药的神奇,更见识了医者的仁心。他日我定带家父前来,与你共探本草奥秘。”

王宁握着他的手,笑道:“随时欢迎。这金银花不仅是一味良药,更是一面镜子,照见了人心善恶,也凝聚了邻里情分。”

数月后,后山的金银花藤枝繁叶茂,黄白相间的花朵开满了枝头,清香弥漫整个青石镇。王宁将整理好的金银花种植、炮制、配伍手册分发给乡亲们,教大家如何用金银花泡水、制露、做糕,预防暑热。

张娜端着一盘刚做好的金银花糕,分给围观的孩子们:“这金银花糕清热解暑,甜而不腻,大家多吃点。”孩子们嬉笑着争抢,清脆的笑声与金银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小镇最惬意的图景。

王宁站在药田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场金银花劫,不仅守护了青石镇的安宁,更传承了中医药的智慧与医者的仁心。而这清雅的金银花,将永远盛开在青石镇的山野间、庭院里,也盛开在乡亲们的心中,守护着一方水土的安康,见证着人间的正义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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