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没有多言,这帮人什么奏性, 他不是不想争,只是面对这类人,他懒得和他们争罢了。
反正就是一群夜壶,尿胀了,就拿过来用一用,等以后清算的时候,夜壶它就是夜壶。
不过是解决一下自己的需求罢了,谁会和夜壶较真?
一旁的齐秀峰倒是对各类走私商品的份额给裘华氺做了仔细的定额。
毕竟虽然名义上是走私,可这种大宗商品的区域分配,那都是有定数的。
日本人原本就占据了相当大的份额,如果再重复向同一区域投入商品,不仅会打乱市场和让自己商品滞销,严重影响价格,而且一旦赚不到钱,还会导致市场对闽中商品产生抵制和抛售。
而齐秀峰作为政府部门直接执行者和负责人,他有义务,更有必要维护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市场。
面对齐秀峰将各项商品的份额都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裘华氺的脸色终于有点挂不住了。
特别是像汽车,钟表,家具,自行车,香烟等奢侈品的份额明显虚高,而战场急救药品,膨化饼干,酒精,汽油等热卖品份额反而比预期的低了近一半,这如何让他再坐得住。
裘华氺小心的将饼干,汽油,西药,白糖等热销品一一划了出来小心道:
“齐长官,您看这些是不是可以再涨一些份额。
您不知道,现在不管是上海南京,还是乡下农村,食物类,药品类,糖酒类,布袜类生活商品那叫一个一货难求。
秦将军,齐长官,您们不知道,你们走私给稚尾仦鸡,上杉原他们的饼干,罐头,药品这些,他们压根就没有流入市场,虽然价格打包价本身就不低了,市场价也更高,可他们硬是将绝大多数直接内供到了部队和日本特权阶乘。
特别是你们武夷山的茶叶和厦门的进口蔗糖罐头这些稀罕物。
在日占区几乎就是一物难求。
我们能够接受秦将军和齐长官在这和出货价格上再涨一涨,但是只求二位长官能够看在我们也是华夏人的份上,给我们在这个份额上翻上一番。
这样虽然价格不便宜,可起码能保证这些商品能有一部分落入同胞嘴里,手上。
二位长官,南京或许不入您们的眼,可南京治下的百姓,稍微瞻一点闽中兴旺的光,这总行吧?
不错,我们的确会在这其中赚钱,可我相信你们在整个日占区都是有自己的情报系统的,物价几何,我们到时候有没有卖得太离谱,这供货权在你们手里,我们卖得太离谱,你们大可直接断供换人嘛!
再说了,我们只是救国理念不同,可终归到底,这百姓才是任何政体的根本。
我们或许面对日本人方式软弱了些,可我们存在和依附的还是那万万百姓不是?
我们是政体,不是土匪,我们是施政,不是抢劫,我们也是需要长久之计来维持的!
秦将军,齐长官,或许理念不同,能力不足,但是不能说我们就是洪水猛兽,老百姓在南京的治理下,恢复生产生活,稳定社会,也是我们需要的!”
齐秀峰不语,秦晋沉吟良久才开口道:
“加份额,也不是不可以,可就你们现有的条件,不是加点钱就能够解决的。
说句不好听,市场有没有柴火,老百姓能不能买到饼干,这些事情,它对你我来说都没有直接影响。
今天你们跟我们说你们也依附百姓,为了百姓,可转头你们该欺负百姓,不还照样欺负百姓嘛。
粮食,油糖这些,从来都是战略物资。
想要在这面增加份额,你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应该这么少!”
裘华氺面色一僵,有些为难道:
“秦将军您说,只要南京办得到的,必然不在话下。”
秦晋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道:
“听说南京手里有很大一批文物想要投给日本人,不知道我泉州博物馆可否全盘接收一次,当然,也不会白接收,你们可以用文物作为走私费用支付。
如果能够从日本人手里置换,顶替一些出来,我也是很乐意为南京方面在价格上适当优惠优惠的,起码比给日本人的低!”
邱华氺先是满脸为难,接着就是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像有点不错啊。
他们和日本人手里的确有不少宝贝,而且好多都可以说是国宝级的。
如果能够找几个制假高手,以日本人现在的鉴宝能力,他们完全是有机会在日本人装船运回日本之前完成替换的。
主要是这些宝贝虽然大多数是从民间和地下搜罗而来,大部分宝贝的第一经手人往往就是华夏人。
而日本人说句瞧不起他们的话,一群乡野浪人,他们懂个锤子的文物。
而当初在武汉拉山头时,就有很大一批视金钱利益重于大义的这方面专家教授投在伪政府门下。
这帮人别的不行,可是要说凭借他们的知识和眼力,手艺,仿制一批物件出来以假乱真,别说日本人,就是绝大部分国人也没有鉴别能力。
如今秦晋既然对这方面感兴趣,想要把老祖宗的宝贝留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正好没能力留下和保护这些国宝。
如今用它们在闽中换成资源变现,那真叫一个既匪了自己的腰包,又对得起老祖宗不是?
裘华氺现在看秦晋越看越觉得此人英明又神武。
知道他们是群傀儡,所以那些他们办不到的要求,人家硬是提都没提一嘴。
如今搞点这种偷天换日,营营苟苟的事,用他们这帮日本人都不设防的傀儡来骗日本人,那可以说叫一个专业对口了啊!
相较于日本人,如果是秦晋来当大哥,那简直就是小弟们的知音啊。
想想日本人,他们南京不就是想把华北纳入伪统区嘛,可嘴上说着大东亚共荣,结果两年了,华北硬是没让他们染指半步。
同样都是低头侍候人,可你看人家秦晋多体贴,不仅不让他们做能力以外的事,反而还帮助他们发挥专长大搞黑产充实私人腰包。
这不给他磕一个,都对不起那即将入兜的滚滚财富啊。
裘华氺虽是伪君子,可在这种事情上还真不做作,当下就后退一步跪下一头磕了下去道:
“知我者,将军也,养我者,非君莫属,我南京无以为报,只能以此大礼,以示我等感激涕零之心!”
秦晋吓了一跳,一边半天拉不起来地上的裘华氺,一边感慨道:
“裘先生,使不得啊使不得!”
一旁的齐秀峰也是一愣,接着又是鄙夷,又是嘲笑的配合着秦晋去扶裘华氺劝道:
“裘先生,你是南京的全权特使,你这一跪,不就是让我家主公凭白高了一辈嘛。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