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封过马将军,鹉御史,鹤少卿,龟丞相,鹿郡王,如今更要封护国仙禽,而且不似以往那般虚封。
一众官员听完这番仪轨和待遇后,嘴角抽搐。
但此刻谁敢反对?没看王黼还在地上躺着吗?
他们忙上前拍马屁——恭贺陛下。
也有笑着拱手,恭贺两只仙禽的,其目的自然是想让仙禽对自己手下留情些。
高世德则满头黑线,‘不是,要不要玩这么大啊?它们比我的身份都尊贵,以后让我怎么骑啊?’
位视亲王,他整天骑着一个亲王?
高世德不用想也知道,他若是敢肆无忌惮地骑乘护国仙禽,肯定会被官员弹劾!
他本想用星仔和月月骗一些好处,现在好处是到手了,却也尴尬了。
‘大哥,这些人在干嘛呢?他们一个个呲着牙,是不是想咬本王啊?’
‘放心,有我在,谁敢咬你啊?’
‘哦,那就好。对了,刚才那道雷是怎么回事啊?差点没把本王吓死。’
‘那自然是我放的了,一点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大哥果然厉害!’
经过一番诊治,御医道:“陛下,王大人虽性命无碍,但雷击之伤非同小可,需静养调理……”
赵佶摆了摆手,王黼和两个倒霉蛋,被廷卫抬下去就医了。
而内侍也拿着一批天材地宝赶了过来,星仔怎么会吃?
肯定还得高世德出马才行啊!
几株灵药入肚,星仔的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赵佶见了,心中欢喜,当即赏赐了两名御医。
月月俯下庞大的身躯,金眸温顺地望向赵佶。
星仔则再次轻轻叼住赵佶的衣袖,微微扯动。
赵佶略一怔神,高世德适时含笑拱手:
“陛下,星仔,呃……九天这是邀您乘驾的,想来是要带您云端遨游。”
赵佶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微微点头。
高世德接着道:“九天凌霄皆神力非凡,可驮载两人。”
这一次,百官没人开口劝阻,毕竟天雷劈人的教训,还热乎着呢。
百官中,有一半人看向了高世德,也有一半看向了梁师成,还有少数看向童贯的。
按道理来讲,皇帝出行仅限高级侍奉宦官,以及贴身护卫宦官登车,负责搀扶皇帝、执拂尘、递文书、传口谕等等。
皇帝的车驾象征至高权力,同乘可视为共享权威,那是皇后的专属。
若臣子与皇帝同辇,会被视为僭越,也是权倾朝野的标志。
即便蔡京被特许登车同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通常还是整个行程中的某一小段而已。
真正能与皇帝同辇的人极少,这是皇权威严的体现。
梁师成脸色有些发苦,他悄悄拽住高世德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贤侄,这......当真稳妥吗?”
梁师成以前倒是和高世德见过几面,但几乎没有什么交谈,更谈不上交情。
高世德今天出尽了风头,又颇受赵佶青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日后很可能成为赵佶身边的红人,
而他毕竟和高俅私交不错,也不介意与之交好。
面对隐相大人的亲近称呼,高世德笑着道:“呵呵,梁伯父放心,这两个月以来我骑乘过无数次,绝对安全。”
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高世德又道:“其实即便真不小心掉下来了,也无需担心,它们会及时再把人接住的。”
梁师成闻言,安心了不少,可他又有些担心月月会降雷劈他。
他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见月月并没有异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笑得格外灿烂。
毕竟,这也算从侧面证明他的“忠心”是经得起考验的!
几名小太监搀扶着赵佶和梁师成上了月月的后背。
星仔表演得时刻到了,它叼住高世德的衣袖,直往自己背上扯。
高世德一本正经地惊呼道:“九天,你这是干嘛?不会是想让我从驾吧?”
星仔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百官见了,羡慕不已。
最后,高世德如同受欺负的小媳妇一般,只得“被迫”骑乘!当然以后经常会被迫骑乘。
两只巨雕同时振翅,一丈多长的羽翼拍击空气,发出“呼呼”的响声。
在高世德的授意下,它们缓缓升空,只飞十多米高,便在空中悬停。
这是鸟类特殊的飞行方式,它们不断扇动翅膀,却使高度和位置保持着相对静止。
两只巨雕悬于百官头顶,翼展如垂天之云,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场面颇为壮观。
赵佶很满意这个效果,这毕竟是他的首秀,怎能太草率地飞走?
‘仙禽果然与朕心灵相通!’
他笑着环视百官,那意思非常明显——你们的马屁呢?朕现在就想听!!!
蔡京瞪大老眼,说话时微微晃着脑袋,一副惊叹不已的模样,“陛下真龙御天,此乃继黄帝乘龙、舜帝驾象之后,千古未有之祥瑞盛事!”
童贯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官家圣德感天,引得仙禽来朝,此乃尧舜之兆!”
李邦彦跪地高呼:“愿陛下乘鸾御风,寿与天齐!”
蔡攸提举秘书省,他大声吩咐道:“起居舍人需用心记录这一盛况!”
白时中激动道:“飞龙在天,此乃飞龙在天,今见其象,当改元‘翔瑞’以纪之!”
翰林院:“请陛下准臣等编纂《宣和瑞应录》,当以‘圣主御天’为开篇第一卷!”
司天监:“臣昨夜观星,见紫微垣大放光明,今日方知是应在此处!”
工部:“臣请建‘迎鸾阁’于万岁山,铸铁像永志盛事!”
某武官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 “祥瑞!大大的祥瑞!”
竟还有附和的,“俺也一样!”
鸟类悬停飞行会消耗更多的体力和精力,它们通常不会长时间悬停。
‘大哥,这样飞很累的!’
高公公道:“陛下,您坐稳了,起驾——!”
“唳——!”“唳——!”
两声长啸,声浪如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狂风骤起,尘埃如雾,群臣纷纷以袖掩面,却忍不住探头观望。
只见两只巨雕直冲云霄!
……
赵佶坐在月月背上,既紧张又亢奋,面颊有些微微泛红。
他虽贵为天子,却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御风而行,能在天上俯瞰山河大地。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神仙般的际遇,是千古未有的殊荣!
他想象着史书会如何记载这一刻,‘道君皇帝乘仙禽巡天。’
想到得意处,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赵佶俯瞰脚下的汴京城,胸中涌起“朕即天命”的狂喜,紧张情绪也逐渐被万丈豪情取代。
梁师成则面如土色,不敢向下多看一眼,嘴里不住地念叨:“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