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贾五被贺兰尖利的叫声瞬间惊醒,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锋利的刀刃已经捅进了陶爱国的胸口,而自己的手正握在刀柄上。
贾五仓惶松开五指,倒退几步跌坐在地。陶爱国赤裸的身体随之缓缓委顿在地,一只手向他的方向用力抓挠几下,然后便瞪着眼睛再无声响。
“小五哥,小五哥,怎么办,你杀了陶爱国!”贺兰裹着厚重的棉被,缩在床上哆哆嗦嗦地问。
贾五失神的双眼始终无法聚焦,蓦地看到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他忙不择路的在裤子上擦了又擦。直到皮肤擦到发红刺痛他才稍稍镇定下心神,喘息着说道:“杀就杀了,谁让他不做人。”
“都是因为我,小五哥,我对不起你,你快逃吧。”贺兰向前爬行几步,满面泪痕跪坐在床上说道。
贾五:“杀了人,我能逃到哪儿去?”
贺兰:“那怎么办?你现在不逃,待会儿何富顺醒过来看见陶爱国死了,他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贾五:“你为啥这么说?”
贺兰:“刚刚陶爱国对我说,只要他跟我生米煮成熟饭,何富顺就会把我嫁给他,我问你怎么办,陶爱国说给你一笔钱让你走,你如果不走,他和何富顺会联手杀了你。”
贾五还有些神游天外,“杀了我?他们俩为什么要杀我?”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两个女人,何富顺是我妈的男人,陶爱国如果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坐享荣华富贵就只能娶我,可是被你抢了先。”说着贺兰伸手慌张捡起自己的衣服来穿,边穿边说:“现在陶爱国被你杀死了,何富顺如果知道就相当于有了你的把柄,你留下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我家里有一些现金,大概五万,全部给你拿上,你带上钱逃吧,逃得远远的。”贾五沉默不语,贺兰跪坐在他面前期期艾艾继续说道:“小五哥,你为我杀了人,我不想你死,你快走吧。”
眼泪一滴滴滑落,有一滴落在贾五残留血痕的虎口上,烫得他瞬间收缩手指。贾五试图将涣散的瞳孔聚焦,看见了房间里古色古香的装修,掩面啜泣的女孩子,不远处地上那具赤裸的尸体。
天已近黄昏,最后一缕阳光顺着玻璃窗照射进来,斜斜投射到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射光线,贾五定睛看过去,原来是尸身上露在外面的一截金属刀柄。
“小五哥,你快走吧,何富顺的力气比陶爱国大多了,他一巴掌就能把我妈的耳朵打聋,杀你绝对不会手软。”贺兰还在不断催促着。
贾五看着她忧心的面庞和紧蹙的眉头,说道:“我不走。”
贺兰一怔,“你不怕何富顺杀了你?”
贾五:“我连陶爱国都能杀,还会怕他?你等着。”
说完贾五一跃而起,顺手将陶爱国尸身上的刀拔出来,紧握手中开门就去了正房。
正房里的何富顺醒过来才去了一趟卫生间,刚刚盘腿坐在暖和的炕上吸溜吸溜品尝一杯高档茶水,贾五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何富顺瞥他一眼,问道:“陶爱国上哪儿去了?”
贾五:“在西厢房。”
何富顺:“他在那儿干啥?”
贾五:“他想做你的女婿,被我一刀宰了。”
舌尖一痛,滚烫的茶水瞬间倾泻在地,何富顺含着舌尖含糊不清地问:“你说啥?!”
贾五这时才将反握在手的带血尖刀朝前一亮,说道:“他想强奸你闺女,叫我结果了。”
何富顺连滚带爬往炕里面躲,鬼哭狼嚎道:“你想干啥?!杀人可犯法!”
贾五一动不动,沉声说道:“放心,我不杀你,我只想做你的女婿。”
何富顺吓得肝胆俱裂,好一会儿发现贾五果真没有向前多走半步,才胆战心惊地问:“你,你说真的?”
“我从来不说假话。”贾五随手将折叠刀合拢揣进裤子口袋,对何富顺说道:“我现在叫你一声爸,爸,麻烦您老跟我去西厢房一趟,帮个忙。”
“帮,帮啥忙?”
“帮我把尸体处理了。”
贾五走后贺兰留在原地冷静思考,贾五比她想象中要有脑子,看来逐个击破的计划在时间上要延长许多。不,不能再长了,再长的话谢益清怕是要回来,他回来撞上怎么办?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不回来吃年夜饭,所以一定要在明天之前将何富顺和贾五都解决掉。
既然贾五不肯逃,那么就是他命该如此,不能怪她了。
贺兰这样想着,贾五很快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又惊又惧的何富顺,看见陶爱国尸体的那一刻,何富顺当场被吓尿了裤子。
“天爷啊,咱不是说好只求财吗?你咋还真的杀人?!”
贾五恨声道:“别废话,刚才跟你说的你别忘了,想活着吃香喝辣就得听我的!”
何富顺两股战战,连直立的力气都没有,“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贾五将窗帘随手扯下来铺在地上,先叫何富顺过来用窗帘把陶爱国的尸体包裹住,又对贺兰说道:“你去开车库门。”
贺兰没有办法,只好拿上车库钥匙,走在前头带领抬着尸体的两个人往隔壁院子的车库走去。
一出门她就发现躲在东屋窗后悄悄窥探的秦家明,她使了个眼色警告秦家明不要轻举妄动,随即扭头便往垂花门走去,完全没有发现秦家明在窗后焦急地对她用口型在说着什么。
刚刚走过垂花门,身后忽然传来噗通一声,贺兰猛一回头,只见何富顺半坐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等,等会儿,我脚软了一下,缓缓,让我缓缓。”
贾五瞪他一眼,低声催促他快一点。
贺兰收回眼神的时候顿了一下,停了停又悄悄往会客厅正门的方向看去。会客厅正门关着,门口却摆着一架人字梯。
谁把梯子摆在那里的?什么时候摆的?她竟然全无印象。
不大一会儿何富顺歇好了重新站起来抬尸,贺兰带他们绕过花坛和影壁,来到车库后方用钥匙打开车库后门。
后门打开,室内灯亮起的瞬间贺兰的头皮瞬间炸了。
一辆漆黑的摩托车正停在她的白色桑塔纳旁边,地面上还有未完全干透的泥泞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