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将手指向红栾,红栾见状深深颔首,接着道;
“参见皇上及各位大人,王妃将帕子浸在药中,又同草民复述家师当时所配药方,草民发现,公主所服药方有大量的桃仁和枳壳,这两者何人服都无碍,却独独不能是小产之人所服,轻则,终生不孕,缠绵病榻,重则,人如烛尽。”
姜晚见红栾说完,便继续道;
“此事,当时我便在苏府发作,苏本寻一个熬药丫头替死,我以亲自处理为由,将那丫头保了下来,喜果。”
苏本明显的慌了神,不等那丫鬟上殿,直接跪地求饶。
“王妃饶命啊!皇上饶命啊!老臣确有隐瞒之意,只是,王妃当时让老臣务必拿出人犯,老臣无能,这才寻一个丫鬟作为替罪羊。”
姜晚见苏本这副模样,勾唇一笑。
“大人何必惊慌,我话还未说完,那丫鬟,本宫早就放她回乡了,自是无处寻得。”
苏本气得牙根直痒痒,却无处发作。
一直在旁看戏的沈启,终于开了口。
“苏府一门实在无法无天,朗朗乾坤,立我沈国疆土,食我沈国俸禄,竟还敢害我沈国公主?”
苏染尘跪在地上,爬到沈若旁边,苦苦哀求。
“若儿,求你救我苏府一次,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这才不敢相见,是我一人所为,求你,别杀我父母。”
沈若一脚踹开苏染尘,唾弃道;
“别碰我!脏!”
顾琛将犀利的目光转到皇上身上,见状,皇上开口。
“苏染尘谋害公主,使计离间朕与公主,实不可谅,下令着苏府一门,满门抄斩,苏染尘身死后,入乱葬岗,载入史册,受万古唾骂。”
苏染尘将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沈启,见他无动于衷,放声大喊。
“便是我做的又如何?沈若,这一切苦难皆是你应得的,你当众鞭打我父母,我怎能不记恨?你杀我所爱之人,我又如何能不记恨?为何你杀人无事,我欲害你,却要祸及满门?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样的人,自是不配与我有孩子!”
苏染尘高举双臂,仰头望天。
“苍天!你无情无义!为何让他们沈家稳坐江山?这世间何曾有过公道?你们还不知吧,柳庄......”
沈启心一紧,不等他有所动作,便见皇上气不接下气,苏染尘后面的话被融进皇上的怒吼中,除了沈启,无人听见。
“杀!杀!杀!给朕...”
皇上不等说完,沈若跪在地上,磕头乞求。
“皇上!此事系苏染尘一人所为,还望皇上饶了苏府满门,迦若也曾犯过错,林大人爱女林若瑶是我杀的,我本该一命抵一命,此前,是我太过骄纵,还望皇上恩尊。”
“这...”
姜晚见沈若向她投来恳求的眼神,开口道;
“皇上,依臣妾之见,苏染尘虽用心狠毒,却未得逞,此番经历,也让公主长大了不少,至于那小产的孩子,便让苏染尘一人入黄泉赎罪吧,那孩子若是降生,得知父母间,有如此仇怨,于他而言,也是折磨吧。”
姜晚瞥了一眼冯昭月。
“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冯昭月有了身孕。”
冯昭月瞳孔一震,似在说,苏染尘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皇上不屑的问了句。
“是吗?”
冯昭月不敢隐瞒,点了点头。
“回皇上,臣女确有身孕。”
苏府一门,闻言无疑不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苏府也算有后了。
顾琛沉默许久,再次开口,似为这件事定了果。
“于苏染尘的处罚便如皇上所言,苏府一门贬为奴流放千里,终生不得恕,冯昭月刚进苏府不久,又怀有身孕,若仍愿为苏染尘之妻,其子可继苏府一门,冯昭月终生不可再嫁,若不愿,可带腹中子返回冯家,苏府家财上交国库。”
苏本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今日最好的结果。
苏染尘也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里。
冯昭月跪地,目光坚定。
“多谢皇上隆恩!多谢摄政王宽恕!若皇上,王爷准许,臣女愿打去腹中孩子,女子一生最大的圆满,便是嫁个好夫君,幸福一生,既然苏府不是臣女此生幸福,臣女也不愿孩子出生饱受流言,望皇上,王爷恩准。”
冯昭月这一决定,出人意料,苏府一门更是满眼怨恨,可这在大的怨恨,也只能自行消化,在消化。
顾琛点了点头。
“多谢皇上隆恩!多谢摄政王隆恩!”
大批侍卫上前将苏府一门押解下去。
顾琛似乎不打算就此为止,再次看向沈若时,眼里的疼爱已经消散不见。
“林若瑶怎么回事?”
沈若也不打算隐瞒,直言道;
“我入苏府后,偶然发现林若瑶与苏染尘相换情物,我当时心里承受不住,当众鞭打苏府一门,及林若瑶,林柏山,后又将林若瑶刺死,我该偿命!”
顾琛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似乎有意躲闪般,顾琛剜了他一眼,道;
“林若瑶勾引公主之夫,本就不合律法,按律应当关进大牢三年,可公主亦不能无故杀人,恢复公主身份,赐回沈姓。”
顾琛说着,将目光看向玄武殿外的朱红城墙。
“站上去,若落下不死,便是天饶你,若死,命使然。”
姜晚闻言,扯着顾琛的衣袖,求情道;
“顾琛,便是寻常百姓捉了与夫通奸的女子,也是要将那女子撕了脸皮,公主有罪,却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