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言毅然离去,月夜姬自然放心不下他独自涉险,当下也纵身飞扑向那座即将消失的门户。
下一瞬间,月夜姬穿过了门户,然而,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还是身处原来的空间。
她急忙回头,却只见那座神秘的门户已然消散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月夜姬无奈地叹了口气,焦急地跺了跺脚,随后转身对艾米大声喊道:“把飞车停在小岛上,注意安全,我们就在这里等夫君归来。”
……
秘境内!
湿润的雾气,如轻纱般缓缓漫过蜿蜒的青石小径。
小女孩脚蹬绣花鞋,轻快地踩过覆着青苔的石板,发出“簌簌”的细碎声响。
她仰起稚嫩的小脸,目光望向正前方那座竹篱小院。
这里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檀香与清新的青草气息,交织出一种别样的宁静氛围。
院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紫色的牵牛花肆意绽放,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与院外那整齐排列的墓碑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奇特而和谐的画面。
这里,似乎是一处墓林居。
“祖奶奶!”
小女孩像是一只欢快的小兔子,突然挣脱身旁青衫女子的手,蹦蹦跳跳地越过门槛,清脆的叫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正坐在竹椅上,专注擦拭墓碑的白发妇人闻声抬头,手中那方羊脂玉帕子,不经意间轻轻滑落。
此人身着素白襦裙,外搭一件浅灰色的纱衣,显得素雅而端庄。
发间仅用一支古朴的木簪固定,腕间一串淡水珍珠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泛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泽。
妇人的容貌极为出众,即便眼角已有岁月留下的细纹,却依旧难掩那份由岁月沉淀出的宁静与优雅。
当她的目光扫向走来的两人时,眼底瞬间泛起柔和的光芒。
“莉雅,你们来了!”
妇人微笑着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廊下取来一件小披风,轻轻给小女孩披上,眼神中满是宠溺,“虹虹,这次跟着你姑姑又去了哪里顽皮呀?”
青衫女子紧随其后,踏入院门,广袖轻扬之间,腕间鳞片的光泽一闪而过。
她微微俯身,向妇人行礼,声音温婉如同山间清泉:“祖母,虹虹贪玩,倒是让您见笑了。”
妇人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两人进屋。
竹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屋子正中央,供奉着一块无字碑,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屋内一侧壁上挂满了泛黄的画卷,一侧却是书柜,摆满了古书。
虹虹像个小大人似的,熟稔地爬上矮榻,抱着青瓷枕,兴致勃勃地玩耍起来。
妇人则走到一旁,往炉中添了一块炭,动作娴熟地煮上一壶灵茶。
不多时,炉中炭火“噼啪”作响,为这清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祖母,小唐山传来了消息。”青衫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笺,神情略显凝重。
“李武氏大限将至,她希望祖母您能再次回归恒古大世界,主持大局。”
妇人原本正往杯中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茶汤在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波动。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竹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唐皇李氏的恩情,锦鲤一脉早已还尽。我如今只想守着此处的故人,恒古大世界的纷争,我已然无心过问了。”
虹虹似懂非懂地眨着大眼睛,咬着手指,好奇地插话道:“祖奶奶,李武氏是谁呀?她到底姓武还是姓李?好奇怪啊!”
“虹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自己一边玩去!”
青衫女子微微皱眉,轻声轻斥一句。
接着,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双鱼纹样的玉佩,递向妇人,“这是她让派人带来的,她说……临终前想最后再见您一面。”
妇人缓缓伸出指尖,轻轻抚过玉牌上那斑驳的纹路,眼中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情,忽而轻笑出声:“原来这玉牌竟一直在她那里收着……”
话音刚落,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东南方向,眼中泛起奇异的微光:“莉雅,有贵客到了。”
虹虹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蹦下矮榻,像只敏捷的小猴子般跑到门口,朝外张望。
然而,入眼的却只有一片茫茫白雾,什么也看不到。
正当她满心疑惑之时,雾气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袍身影从中稳步踏出。
此人正是进入秘境的夏言,这处秘境面积不算太大,他已经搜索了好一会儿,却毫无发现。
“祖奶奶,是个生人耶,他身上的气息好古怪!”虹虹一下子躲到之前被妇人叫做莉雅的青衫女子身后,却又忍不住偷偷探出半张小脸,好奇地打量着夏言。
她的小鼻头还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努力分辨夏言身上那独特的气息。
妇人目光深邃如渊,没有立刻回应虹虹。她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夏言,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衣袂无风自动,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语气中带着几分别样的兴致:
“贵客,这里不过是一处墓地罢了,可没有什么机缘,你这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所为!”
夏言的目光迅速扫过小屋前的三人,最终落到那名妇人身上。
就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白发妇人看上去竟没有丝毫气息波动,宛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不可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此时,夏言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微微拱手,开口说道:“前辈,晚辈夏言,方才见此处门户大开,一时好奇便贸然闯入,实非有意冒犯,还望见谅。”
妇人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哦?你倒是坦诚。此处只是我族的故人埋骨之地,你又是为何进来?”
这时,青衫女子向前一步,眼神警惕地盯着夏言,质问道:“哼,你怕是心怀不轨,故意寻来此处,还不老实交代!”
说罢,她周身元力隐隐波动,似有出手之意。
夏言连忙摆手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晚辈绝无恶意。晚辈今日途径沧海,偶然看到上空出现一座门户,又瞧见一位女子牵着小女孩踏入其中,心中实在好奇,便跟了进来。”
青衫女子冷笑一声:“说得轻巧,你怕是想行那偷鸡摸狗之事,如今被我们撞见,才有了这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