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带走了俞圣卿,留给梅一诺一室惆怅。
她就这么结婚了,除了没有陪在身边的老公,这婚结的收获喜人。
将厚厚的文件袋丢进空间,梅一诺拖出电脑,她盘坐在尚有两人余温的沙发上,看着屏幕上代表俞圣卿的红点在快速移动,这方位,应该是先去J区。
明明昨天查询时,她还看到了他的申请,明年会调回这边。
今晚突如其来的任务只能是因为结婚报告,享受了权利,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比起不舍,梅一诺担忧的情绪略多。
当然,担心无用,能不能助力一把更关键。
这一晚,她留在了俞圣卿的别墅。
天亮后梅一诺起身回自己别墅洗漱,一开门,就看到段欣睡在客厅沙发上。
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惊的坐起。
“回来啦,真结婚了?”
“嗯结了。”梅一诺一晚上没休息,满脸倦容,“您回屋再睡会儿吧,还早。”
段欣好多话想问,可她到底只是家里的保姆,主人家没必要事事跟她说个分明。
只是看梅一诺这神情,她惯常升起担忧,决心等会儿给她炖个汤补补。
小年轻,怕是不懂节制。
这个点回家,小两口莫不是新婚第一天就吵架了?
闹心!
梅一诺上楼洗漱完,进儿童房看看俩宝贝,回屋补觉去了。
殷政鹤的电话一大早就打了过来,徐阿姨躲到了花园外接电话。
“先生,小姐昨晚结婚了。”
她刚才跟段欣确认过,真结了。
彼时齐秘书刚接到殷政鹤,他坐在后排,拿在手里的报纸,顿时脱手。
“你,说什么?”
处变不惊了数十年的殷政鹤觉得,自从找回女儿后,他离一惊一乍真不远了。
“我听家里的段阿姨称呼对方叫小俞,昨晚他突然带着人上门,把小姐接走了,早上小姐才回来。天刚亮一个人回来的,说是领证了。”
殷政鹤听得呼吸不畅了,这一刻他跟段欣脑电波同频,怀疑小两口怕是闹矛盾了。
慢半拍才想起要追究那姓俞的小子是谁?
“她人了?”
“还在休息。”
“……让她醒了给我回电话。”
挂了电话,殷政鹤心里火急火燎,面上也是阴云密布。
坐在前排的齐秘书,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妙啊!老板这神情,今天不少人得遭殃!
始作俑者梅一诺睡到中午才起,一开门就听到俩宝在楼下咿咿呀呀的叫声,是出差的殷淮回来了,正在逗孩子。
一见她开门,立刻就把孩子交给了段欣,三两步上了楼。
他忍耐的极限也就是让她睡到自然醒。
“你真跟俞圣卿领证了?”
“你听说了?”梅一诺慢悠悠下楼。
殷淮又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下楼,“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大伯说一声?而且,你什么时候跟俞圣卿有交集了?”
交集?
好像,还真不多!
不过这事儿似乎该跟小老头通个气,毕竟俞圣卿没剥离俞家,那样的门户,终究是麻烦比一般人家多些。
“晚点儿说,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客厅玩耍的俩宝见到妈妈,兴奋极了。
大白天的,梅一诺不敢贸贸然靠近,举着电话,朝他们飞吻了一个,就出了客厅。
殷政鹤的私人电话接的很快,他一整个上午都在等电话。
这一上午,也让他情绪缓和不少。
姑娘不是冲动的人,也不会轻易被人拿捏,她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想给俩孩子构建一个完整的家。
帮姑娘找足了理由,此时再接电话,殷政鹤又恢复成了理智成熟且开明的老父亲。
“睡醒了?”
梅一诺听他情绪不坏,语调也不由轻快起来。
“爸,跟您说个事儿。”
“嗯,你说。”
“孩子是俞圣卿的,所以我们昨晚领证了。”
“……”
小俞等于俞圣卿,这个消息殷政鹤需要好好消化,他屏息确认,“哪个俞圣卿?”
“冤枉我那个!”
“……”同名同姓的梦被击碎,殷政鹤狠吸了口气,“孩子不是试管婴儿?怎么又成他的了?你知道俞家……”
“这事儿说来有些复杂,亲子鉴定做过了,至于俞家,他们没找您前,这事儿您就当不知道。真找过来了,只管直起腰说话。”
殷政鹤脑仁儿都是疼的,那可是俞家,两俞加起来的势力,在过去,相当于宰辅。
选女婿,高门大户在殷政鹤这儿,可不是加分项,特别是这女婿还是俞圣卿。
这些年俞家能持续如此显赫,明白人都看在眼里。
俞家大公子死在了国外,两家后人中,中坚力量再无能力出众之辈,而孙辈的俞湛宴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唯有一个俞圣卿,几年前回归,完全是一副王者归来的架势。
可那小子眼明心亮,主动退去一身荣耀,有阵子还听说,人有踏入空门的心思。
果然听说只能是道听途说,人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又回到了J部,逼得俞家老一辈还提前退了一位下来。
原本是看人家的热闹,万万没想到,热闹如今还跟自己家扯上了关系。
他好好的大姑娘,连孙子都给他生了,怎么就……
不对,不对!
政审怎么没人联系他?莫不是他们只联系了老梅?
这不可能,他是亲老子,怎么都越不过他去。
结论出来了,姑娘在撒谎。
殷政鹤立刻严肃起来,“小诺,有事要跟爸爸照实说,你应该知道,俞圣卿如果结婚,审核会非常严格。”
梅一诺顿了顿才明白老父亲话中含义,她可不就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入了坑。
“结婚证被他拿走了,不然拍给您看。人也出任务去了,您就权当没这回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殷政鹤第一次生出打女儿的冲动,生而不养让他在姑娘面前,完全没了老父亲的威严,这么大的事,臭丫头也敢说得如此轻飘飘?
“你知不知道,若你们真结了婚,我们殷家就相当于上了俞家的船。”
梅一诺蹲在菜地边上,揪着冒头的小草,漫不经心说着殷政鹤胆寒的话。
“您不站队,二叔站。比起他上的那艘船,俞家稳当多了。我总不能让天猷和念棠被他牵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