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洛晨的脸色又是一沉,随之周身泛起阵阵杀气。
“老夫要是非杀不可呢?”
一时间,厉洛晨身边的数位弟子,纷纷手持长剑,剑锋直指夜十七,一个个横眉立目,满眼杀机。
其余的那些武者,也都周身真元涌动,随时准备出手。
见状,慕容龙城等人才回过神来。
他们纷纷来到夜十七的身边。
“十七,哎,我慕容龙城悔不该当初没听你的劝告,我……”
慕容紫莺急忙说道:“爹,这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何用?”
“可,可现在该如何是好?”
危急关头,倒是慕容紫莺要比慕容龙城沉着镇定的多。
慕容紫莺看了看身边众人,而后对夜十七说道:“十七,这件事与你无关,你……”
夜十七开口将之打断:“紫莺,我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坐视不理。方才我的话,也是真的,其实我们现在,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
“对对对,十七兄弟说的是,我慕容龙城在此立誓,只要能渡过此劫,你夜十七就是我西域部族永远的朋友,不论你有何需求,西域部族都会竭尽全力相助。”
此刻慕容龙城的确有失乌孙族少族长的仪态,令不少西域部族的高手对他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但既然能有一线生机,谁都不想死在这里,而且,他们对夜十七的胆色和实力是敬佩的。
现在的夜十七,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他盘算着厉洛晨很大可能不敢对自己出手,说到底,他对厉洛风的忌惮是打心底里的。
只要他还是厉家的人,就无法不顾虑这一点。
但万事没有绝对,不排除厉洛晨自认为可以将所有人斩尽杀绝,如此一来,一切就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就不担心会被厉洛风和傲剑山庄知道。
倘若真与厉洛晨硬碰的话,夜十七自然也不怕,但他估计,胜算应该不超过五成,若是寻常的武者,即便拥有武魂境后期的修为,在没有大境界的差距下,夜十七凭借剑道造诣和诸多优势,一样可以占据优势。
可厉洛晨也是个剑道高手,便会令他的优势有所削减。
总之,倘若必须一战,他也不惧,只是胜败难料。
而眼下,慕容龙城和西域部族的高手,在决死之境,总算是盼来了他这个希望,众人自然可被他所用,包括慕容龙城在内。
如此一来,夜十七审时度势,实际上现在的局面,是旗鼓相当。
这一战,能避免,自然还是避免为好。
于是,夜十七盘算,自己只需要再给厉洛晨加一些压力,便足以让他知难而退。
面对看上去已经动了杀念的厉洛晨,夜十七再次露出了笑意。
“师叔,这是何必呢。现如今,我和师父已经回了傲剑山庄,以后与您,肯定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倘若被师父知道,我对您不敬,恐怕师父要责罚我了。”
闻听此言,厉洛晨不由得眉角挑了挑。
“你说什么,你们进了傲剑山庄?”
“正是。”
“呵呵,哈哈哈……”厉洛晨忽然间大笑,而后道:“不可能,厉洛风当初离开傲剑山庄,六七十年之间从未回来过一次,你小子可真是满口胡言,岂能骗得了老夫?”
夜十七叹道:“哎,看来师叔您是为怀王效力,太过尽心尽力了,估计近些时日从未回去过吧。”
“喏,这便是我当日进入傲剑山庄后,庄主命人给我的。”说话间,夜十七将厉仙儿送他的玉简拿了出来。
他轻轻挥手,玉简便缓缓飞向了厉洛晨。
厉洛晨将之接住,拿在手中,打眼一看,不由得顿时变了脸色。
“师叔,这玉简中记录的就是傲剑山庄的庄规,其中还真有那么一条,傲剑山庄的人,不得参与帝国势力的纷争,更不得暗中与其往来,否则必将严惩。”
所谓的庄规,厉洛晨岂能不知。
庄规中的这一条,他当然也心里明白。
不过,如果利益足够大的话,很多人都愿意铤而走险。
夜十七真正的用意,并非是提醒厉洛晨,傲剑山庄的庄规里有这么一条,不允许他为帝国效力。
而是借着玉简,让厉洛晨相信,自己现在,的确已经进入了傲剑山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厉洛风。
这玉简,算不得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却是傲剑山庄所独有的。
若非庄内门人弟子,不可能拥有。
这一刻,他手持玉简,两眼盯着手中的玉简,一双花眉已经紧紧皱在了一处,身上刚刚泛起的杀气也逐渐淡了些。
身边,几位弟子靠近过来。
“师父,休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他是什么人,臭名昭着的夜幽杀手,早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 。我们傲剑山庄乃是响当当的正道门派,岂会将收他入庄?”
另一位弟子接茬道:“师兄所言极是,师父,就算他的玉简是真的,那也不能代表他已经进入了本庄,搞不好,是他暗地里谋害了本庄的门人,这才抢到的也说不定。”
“师父……”
“住口。”厉洛晨把脸一沉,身边几位弟子顿时不敢再多言半句。
实际上,厉洛晨心里也不相信,方才弟子所言不无道理,庄主向来最看重傲剑山庄的声誉,岂能收一个被世人所诟病的人,就算有些事,苍寒帝国已经为其平反昭雪,但当初那些暗杀的勾当却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
可转念一想,倘若厉洛风真的也回了傲剑山庄,那这种不可能,也就难说了。
再加之,夜十七的到来,令厉洛晨并非没有压力。
他在面对慕容龙城等人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切尽在掌握,但夜十七,却有与他一战之力,如果他被夜十七缠住的话,慕容龙城身边还剩下不少人,真若是拼死一战,便是胜败难料。
随后,厉洛晨挥手,将玉简又返还给了夜十七。
一时间,二人目光对视,却陷入了沉默中。
厉洛晨显然很犹豫,夜十七便知,他终究还是深有忌惮的,但此地却万不可久留,免得再生了变数。
于是,夜十七转头看了眼众人。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