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见宓甜说什么都能拐到爹爹,便感叹道:“你同你爹爹关系真好。”
“对,我同爹爹关系很好,我很尊重我的爹爹,我的爹爹许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我日后招婿,也想招一个爹爹这般的男子。只是彩云易散,男女之情怕是没有戏词中唱得那么好。更何况我以后要掌管家中的产业,我有钱是事实,愿意做我夫婿的人,大抵也是冲着我的钱,不过冲着我的钱来也很好,有欲望就好掌控。”
宓甜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秦蓉就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她觉得人与人的缘分很是奇妙,就比如她和秦蓉。她很喜欢秦蓉的气质,上次秦蓉帮了她,这次她能帮上秦蓉,从此她们便可以走动起来了。
宓甜这番话叫秦蓉有些侧目,这观点实在是太现代了,脑子也太清楚了,她不禁对宓甜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阿甜,你这样想也对,的确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定的。只要你提供的价值是持续又稳定的,那么这份关系也应当是稳定的。”
“蓉姐姐不会觉得我的想法离经叛道吗?”宓甜笑着喝了一口岑娘子端上来的茶问道。
秦蓉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从前也一直是那么想的。”
宓甜微微瞪了瞪眼,“那现在呢?”
“现在啊……我运气好,遇上了好的家人、朋友和夫婿,走大运啦,自然想法也变了。”秦蓉道。
秦蓉在提起家人、朋友和夫婿时,整个人温柔的好似身上带着一丝暖光,叫宓甜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真好啊,我也想同你做朋友。”
“难道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秦蓉反问道。
“对,是我说错话了,我以茶代酒赔个不是。”
说着宓甜就虎了吧唧的拿起了茶碗要干,被秦蓉伸手拦住了,“小心些,烫!”
宓甜这才反应了过来,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同你是好姐妹这件事我也要同爹爹说!”
秦蓉见宓甜左一句爹爹右一句爹爹,实在是好奇极了,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生命中是缺失的,穿来前没有,穿来后等于没有。
“我同你说说我爹爹吧,我爹同我娘幼时就相识,我娘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但这辈子唯一一次坚定的选择,便是选择要嫁给我爹爹。那个时候,宓家的情况并不好,我外祖家是不同意的。
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疼闺女的,最后拗不过我娘便只好由着我娘嫁给了我爹。
我爹常常同我说,我娘愿意为了他坚定这一次,他便这辈子都不会负了我娘。
我娘身子骨弱,生我的时候很吃了一些苦,我爹爹见识过那场面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娘再生了,只是我爹族中的长辈话里话外的便要来讨好处,若是不给便攻击我娘。我娘心思重,那时候很是不开心,后来她就很像再要一个孩子,我爹爹不同意。
两人闹了一阵,我爹爹也没拗过我娘,最后我妹妹出生了,这一次我娘的元气伤的厉害,我吓坏了,我爹爹也吓坏了,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娘再生了。这次我爹那些族中的婶娘借口要探望我娘,又想给我娘说些没有儿子不行之类的话,这次我爹没客气,直接闭门谢客,但凡上门来没安好心的,通通撤了族内的扶持,否则他就再也不族内扶持了。
用我爹的话说,他是给钱的,没道理给钱的还要受这些闲气,人在该拿出脾气来的时候就该要拿出脾气,否则有的人就会得寸进尺,有些步是一步都不能让的,一步退步步退。
那时候家里清净了一阵,待我娘渐渐好了,妹妹也渐渐大了,见我家仍旧没有男丁,我娘的肚子也再没有动静,那些族里的人心思又活了,同我娘说话时,话里话外都是想过继一个儿子给我娘。
那些族人坏得很,知道我爹不好说话便去撺掇我娘。
可是,我爹是谁呀,我娘稍微有些不对劲我爹都看得出来,于是他来问了我的意思,愿意不愿意招婿,日后家中的产业就由我来继承,若是妹妹日后也不愿意嫁人也要招婿,那家中的产业便我同妹妹一人一半。
我记得那日我爹同我说了一日,把中间的利弊都同我说了,我自然是愿意的,可以在家当大王,谁愿意嫁去别人家受气?
待我同意了之后,我爹又好好的同我娘说了一番,打消了我娘要给我爹纳小的心思,也打消了我娘要过继族中子弟的心思。
用我爹的话说,他们本就齐心不在,没有良心的人,你指望他们凭良心待别人,想什么呢!
又过了些日子,族人又来打秋风,我爹笑眯眯的给了他们一点银钱,接着就把我要招婿的事说了,那些族人也好笑,竟在我家撒气泼来,定要把他们家的儿子放到我家养,说给我做童养夫。
那可真是个小豆丁,我爹当着人的面便给送到了族里。
我爹放了话,若是有人再敢说些屁话,他就自请除族,若是族中的亲戚日日觊觎吃我家的绝户,那他便不要什么宗族了。
我爹若是真想干一件事,就没有干不成的,最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招婿的事定下来后,我娘还担心呢,说是怕招婿来的郎君,都是为了银钱,不会真心待我。
我爹就劝我娘,莫要操心这么多,若是我自己选的夫婿都要成亲了都是为了钱,那也不算坏,最起码只要我有本事,有价值,他就得待我好,永远别想吃成我家的绝户。
不仅如此,从那一日起,我爹日常做生意便日日带着我,他教我分辨人心,也教我如何拿捏人心。不过,我爹说我骨子里侠气太重,太损的阴招学不来,于是他便收紧了一些产业,日后若是他顾不到的时候,我也不至于太吃力,更不至于想退也退不了。”
宓甜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骄傲,但若真是如此,宓老爷的确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值得宓甜如此钦佩又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