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时节的都城,已是绿树成荫。医道学堂的药圃里,沙苁蓉的种子已经成熟,被医童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红景天的叶片肥厚如碧玉,透着勃勃生机;而那片雪域碧玉莲,更是开得如火如荼,紫蓝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仿佛一片流动的云霞。
淑妃正蹲在药圃边,将新收获的沙苁蓉种子装进小布袋,每个袋子上都用红绳系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耐旱,忌涝,宜沙质土”。“这些种子要分给南疆的药圃,”她对身边的阿依莎说,“南疆多雨,得特意标注一下,让他们种在地势高的地方。”
阿依莎看着布袋上娟秀的字迹,笑着说:“娘娘现在比药农还懂行呢,连不同地域的种植禁忌都记得清清楚楚。”
淑妃的脸颊微红,指尖拂过纸条上的字迹:“以前总觉得这些是下人才做的事,如今才明白,能把种子种活,让它们治病救人,是多了不起的本事。”她顿了顿,望向北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不知道北疆的风寒好些了没有,赤松王子和木合他们……”
话音未落,药圃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穿着北疆军服的士兵翻身下马,手里高举着一封鸡毛信,脸上满是喜色:“报——北疆捷报!风寒已退,将士们平安无事,赤松王子让小的给和贵妃娘娘报喜!”
阿依慕与陈松、罗桑大师恰好从学堂出来,闻言连忙迎上去。士兵双手递上捷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赤松王子说,按学堂的方子,用红景天配羊肉煮汤,再加上药石粉口罩,三天就控制住了病情,现在将士们都能上训练场了!木合大人还种活了碧玉莲,说要让它在北疆开花结果!”
阿依慕展开捷报,上面是赤松王子的字迹,笔画间满是兴奋:“……将士们喝了红景天羊肉汤,浑身暖烘烘的,咳嗽都轻了。药石粉口罩果然管用,没再有人染病。淑妃娘娘给的种植图谱太有用了,沙苁蓉在草原上扎了根,等秋天就有新药材了……”
“太好了!”陈松捋着胡须,激动得眼眶发红,“老臣就说,咱们的方子管用!”
罗桑大师合掌道:“这是瑞国与吐蕃医道同心协力的结果,也是将士们意志坚定的福报。”
淑妃看着捷报上提到自己的图谱,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她快步走进学堂,取来早已准备好的碧玉莲种子:“请士兵兄弟把这些种子带给木合大人,”她将种子袋递过去,袋子上同样系着纸条,“北疆风大,让他们种在帐篷附近,用石头挡风,冬天盖点干草就能越冬。”
士兵接过种子袋,郑重地行礼:“多谢淑妃娘娘!小的定当送到!木合大人说,等碧玉莲开了花,就给娘娘寄一束干花来!”
送走士兵,学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各州府的医者们闻讯赶来,围着捷报传阅,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我就说红景天配羊肉能行,”来自青州的周杏林抚掌笑道,“羊肉补气血,红景天抗寒邪,简直是天作之合!”
徐州的吴药姑则盯着“药石粉口罩”几个字:“这法子太妙了!既用了雪域的药石,又用了瑞国的棉布,简单方便,回头我也在徐州推广,防治春瘟肯定管用。”
巴桑医者捧着捷报,眼中满是敬佩:“在吐蕃,我们总说雪域医道最适合寒症,如今才知道,与瑞国医道结合,效果更好。赤松王子信里说,将士们都叫红景天羊肉汤‘同心汤’,说喝了它,瑞国与吐蕃的将士就像一家人。”
阿依慕笑着说:“本来就是一家人。医道不分国界,人心也不该有隔阂。就像这药圃里的花,有瑞国的,有吐蕃的,开在一起才好看。”
正说着,林羽带着皇后和李德全来了。他刚听完李德全的禀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朕就知道你们能行!这不仅是治病救人,更是用医道凝聚人心啊!”
“陛下圣明,”阿依慕行礼道,“这都是将士们信任,医者们用心的结果。”
林羽走到药圃边,看着姹紫嫣红的花草,目光落在那片碧玉莲上:“这花叫什么名字?开得真好看。”
“回陛下,叫雪顶合欢,”淑妃上前一步,声音虽轻却清晰,“是赤松王子用吐蕃合欢与瑞国合欢嫁接的,既能耐寒,又有药香。”
林羽赞许地点头:“嫁接得好!就像不同的医道,嫁接在一起,能开出更美的花。淑妃,你这半年的转变,朕都看在眼里,能静下心研究草药,帮助他人,很好。”
淑妃没想到陛下会当众夸奖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脸颊通红,低头轻声道:“谢陛下,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皇后笑着说:“能把‘该做的事’做好,就是大本事。陛下说,要赏你一套新的药碾和药臼,是用西域的墨玉做的,碾药更细腻。”
淑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行礼:“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恩典!”
午后,学堂摆起了简单的宴席,庆祝北疆捷报。桌上的菜肴都是用各地药材做的药膳:红景天炖羊肉、青稞八宝饭、碧玉莲炒鸡蛋、合欢花糕……每一道菜都透着医道融合的巧思。
赤松王子派来的士兵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他给大家讲北疆的趣事:“木合大人种沙苁蓉时,怕草原的风太大,让士兵们用盾牌围成挡风墙,结果沙苁蓉长得比都城的还壮实!赤松王子教牧民做青稞饼,说要让他们冬天也能吃到热乎的药膳……”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淑妃给士兵夹了一块碧玉莲炒鸡蛋,轻声问:“北疆的牧民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下次我做些青稞糕,按他们的口味调味。”
士兵连忙道谢:“牧民们说淑妃娘娘做的青稞糕比酥油茶还暖身,上次您给的方子,他们学会了做青稞红枣糕,孩子们都抢着吃呢!”
淑妃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像药圃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阿依慕看着她,心中忽然觉得,曾经那个需要用珠宝和宠爱证明自己的女子,早已在草药的芬芳中,找到了更珍贵的价值——被需要,被记住,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温暖与希望。
宴席过半,林羽站起身,举起酒杯:“今日这杯酒,敬北疆的将士,敬学堂的医者,也敬每一个为医道济世付出心力的人!是你们让朕明白,最好的邦交不是盟约,而是人心相通;最好的治理不是刑罚,而是百姓安康!”
“陛下圣明!”众人举杯响应,声音洪亮,震得药圃里的蜂蝶都飞了起来。
夕阳西下时,林羽与皇后起驾回宫。临走前,林羽看着药圃里的花草,对阿依慕道:“秋分时节,朕要在北疆设‘万国医道盟会’,让各国医者都来交流,你可要好好准备。”
“臣妾遵旨,”阿依慕行礼道,“定不辜负陛下期望。”
送走圣驾,淑妃正将宴席剩下的青稞糕打包,准备送给贫民窟的孩子们。巴桑医者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雪域的草药图谱:“淑妃娘娘,这是吐蕃的‘虫草培育法’,想请您看看,能不能在瑞国试种。您懂种植,定能给些好建议。”
淑妃接过图谱,认真地翻看,不时询问虫草的生长周期和土壤要求,神情专注而认真。阿依慕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只见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一个是吐蕃医者,一个是瑞国嫔妃,却因草药而相谈甚欢,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画。
罗桑大师走到阿依慕身边,轻声道:“娘娘看,这药圃里的花,开得一年比一年繁盛了。”
阿依慕点头,目光掠过沙苁蓉的种子袋、红景天的叶片、碧玉莲的花朵,心中一片澄明。属于林羽与三千嫔妃的故事,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夏日,继续书写着同心与希望。她知道,北疆的碧玉莲终将开花,雪域的虫草或许能在瑞国扎根,而医道的种子,早已在不同的土地上发芽,用跨越邦国的情谊,滋养出一片庇护万民的绿荫。
夜色渐浓,学堂的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药圃里的繁花,也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信念——只要医道传承不息,人心相连不止,这世间的病痛与隔阂,终将被温暖与理解消融。而他们,将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让每一朵花,每一粒种子,都成为连接人心的纽带,续写着属于万国医道的不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