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赶紧摆手。
“客气啥。”
“以后常来玩。”
二柱子在旁边喊。
“葡萄熟了一定来啊!”
车开走了。
院里安静下来。
二柱子脱了褂子。
搭在竹竿上晒。
“凡哥,今天真热闹。”
他往石凳上坐。
“比赶集还热闹。”
林凡点头。
“是挺热闹。”
小花收拾着碗筷。
“导演说。”
“片子明年就能播。”
“到时候全国都能看见咱铺子。”
林凡望着墙上的奖牌。
又看了看院里的葡萄藤。
风一吹。
叶子沙沙响。
像是在说啥。
他突然觉得。
不管片子播不播。
这些老物件。
这些日子。
都好好的。
比啥都强。
夜幕降临时。
灯亮了。
照亮了修好的物件。
照亮了爬满架的葡萄藤。
林凡坐在石凳上。
喝着茶。
听着二柱子跟小花说笑话。
心里头暖暖的。
这日子。
就该这么过。
热热闹闹。
踏踏实实。
纪录片团队走后的第二天。
天刚亮。
林凡就被葡萄藤上的麻雀吵醒了。
叽叽喳喳的。
吵得人睡不着。
他起来推开窗。
见二柱子蹲在葡萄架下。
正瞅着那串青葡萄乐。
“凡哥,你看。”二柱子指着葡萄。
“好像又大了点。”
林凡凑过去瞅。
还真是。
比昨天圆了点。
“再长几天。”他拍了拍二柱子的肩。
“就能尝个味儿了。”
二柱子咽了咽口水。
“能有王奶奶家的葡萄甜不?”
“差不多。”林凡笑着说。
“咱这是自己种的。”
“吃着更得劲。”
正说着。
小花骑着电动车来了。
车筐里装着个纸箱子。
“凡哥,你看这是啥。”
小花打开箱子。
里面是些彩色的线。
红的、绿的、蓝的。
还有几副绣花针。
“我想给风琴绣个垫子。”她拿起红线比划。
“绣上葡萄藤。”
“跟咱院的葡萄配。”
林凡点头。
“中啊。”
“你手巧。”
“绣出来肯定好看。”
晌午头。
日头毒得很。
林凡蹲在院里修那个旧犁耙花架。
有根木柄有点松。
他往里面塞了点木楔子。
二柱子蹲在旁边帮着递锤子。
“凡哥,”他突然说。
“昨儿拍纪录片的师傅说。”
“咱这铺子能上电视。”
“到时候是不是有好多人来?”
“可能吧。”林凡敲着锤子。
“来就来呗。”
“咱该干啥干啥。”
二柱子乐了。
“那我得把院子扫干净点。”
“别让人家笑话。”
林凡笑了。
“你这小子。”
“还挺爱干净。”
正说着。
李奶奶来了。
手里拎着个小篮子。
“林凡啊。”她往石凳上坐。
“给你送点杏。”
“刚摘的。”
“酸溜溜的。”
“解解渴。”
林凡拿起一个。
咬了一口。
酸得眯起了眼。
“真酸。”
“酸才好呢。”李奶奶笑着说。
“酸能提神。”
“你修这些物件。”
“得精神头足。”
小花拿着针线出来。
见了杏也拿起一个。
刚咬一口。
脸就皱成了一团。
逗得李奶奶直笑。
下午。
林凡找出那个旧瓷瓶。
想在瓶身上画点啥。
他拿起毛笔。
蘸了点墨。
在瓶身上画了片葡萄叶。
歪歪扭扭的。
倒也像那么回事。
二柱子凑过来看。
“凡哥,你这画得不如小花绣的。”
“我这是瞎画。”林凡放下毛笔。
“跟人小花没法比。”
小花听见了。
脸一红。
“凡哥画得挺好。”她拿起瓷瓶看。
“我照着这叶子绣。”
“肯定像。”
林凡笑了。
“那你可得多费点劲。”
太阳快落山时。
风凉快了点。
林凡坐在石凳上喝茶。
小花坐在旁边绣花。
红线在布上绕来绕去。
慢慢显出葡萄藤的样子。
二柱子蹲在葡萄架下。
数着葡萄。
一个、两个、三个。
“凡哥,”二柱子突然喊。
“你看那只麻雀。”
林凡抬头。
见一只麻雀落在葡萄架上。
正啄着一片叶子。
二柱子想赶走它。
林凡摆摆手。
“让它啄吧。”
“叶子多着呢。”
“凡哥,”小花放下针线。
“你说咱这铺子。”
“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热热闹闹的。”
林凡望着院里的葡萄藤。
又看了看墙上的奖牌。
“会的。”他肯定地说。
“只要这些老物件在。”
“只要咱在。”
“就一直热闹下去。”
夜幕降临时。
灯亮了。
照亮了院里的葡萄藤。
照亮了小花绣了一半的垫子。
林凡坐在石凳上。
喝着茶。
听着二柱子哼着跑调的歌。
心里头踏踏实实的。
这日子。
就像这慢慢长熟的葡萄。
不管酸的甜的。
都是自己的日子。
挺好。
天还没亮。
林凡就听见院外有动静。
扒着门缝一看。
是刘老五他爹。
扛着个旧木箱子。
站在门口瞅。
“刘大爷,早啊。”林凡打开门。
老爷子吓了一跳。
“凡小子,你起得够早。”他把箱子往院里搬。
“这是我家老柜子上的镜子。”
“镜框裂了。”
“你看能修不?”
林凡打开箱子。
镜子蒙着层灰。
镜框是红木的。
雕着缠枝纹。
裂了道缝。
倒不影响看。
“能修。”他摸着镜框。
“我给您粘粘。”
“再刷层漆。”
“挂在屋里当装饰。”
刘老五他爹乐了。
“就知道你有辙。”
“这镜子当年陪我娶媳妇的。”
“现在想挂孙子房里。”
“让他也沾沾喜气。”
林凡点头。
“保准修得跟新的一样。”
正说着。
二柱子叼着馒头跑来了。
手里还攥着个铁环。
“凡哥,你看我捡的。”他举着铁环。
“滚着玩可带劲了。”
林凡瞅了瞅。
铁环锈得厉害。
“我给你磨磨。”
“再缠圈红绳。”
“滚着更顺手。”
小花骑着电动车来的时候。
车筐里装着个竹筛子。
里面是新摘的薄荷。
“凡哥,”她把筛子往石桌上放。
“王奶奶说这薄荷晒好了。”
“装香囊正好。”
她拿起一片叶子。
往鼻尖凑了凑。
“真香。”
林凡拿起薄荷闻了闻。
清清凉凉的。
“是挺香。”
“等晒干了。”
“给李奶奶的书签也串上点。”
小花点头。
“我这就去晒。”
她把薄荷倒在竹匾里。
摊得平平整整。
晌午头。
日头正毒。
林凡蹲在院里修镜框。
胶水刚抹上。
得等干透。
二柱子滚着铁环。
在院里转圈。
“咕噜咕噜”响。
像头小毛驴。
“轻点滚。”林凡喊。
“别把镜框震歪了。”
二柱子赶紧放慢速度。
“凡哥,”他喘着气。
“张老师说。”
“邻村的学校想借咱的《物件会说话》。”
“给孩子们当课外书。”
林凡笑了。
“让他们拿去。”
“说好了。”他补了句。
“看完得还回来。”
“那可是咱攒了好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