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先帮你问问。”
黄团结看着林阳递过来的五十块钱,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随手丢在了抽屉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但对于他来说,这五十块钱也是他一个月多的工资。
“黄副厂长,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婚纱的事情麻烦你尽快问问,过些日子我请你喝酒。”
林阳笑道。
“送你。”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看着林阳开着车出了厂子的大门,黄团结才深深地吸了口烟:“这小子真是发财了,以后估摸着还比现在牛哄哄的,搞好关系是硬道理啊。”
赶着晚上的饭点,林阳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二叔林勇正在院子里,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扳手和锤子,正在敲打架子车的轮子:“二叔,这是咋了?”
“架子车的车胎扎了,我刚给你娘修了一下。”
林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工具装进了袋子里:“我听说白天有民乐县林场的人来闹事,你没事吧?”
“二叔,我能有啥事儿。”
白天林勇去公社的小学上课,不在村子里。
这事儿,还是晚上回来之后听张桂英说的。
“没事就行。”
“不过以后还是小心点,你娘说你未来的老丈人要给你安排个县里的正式工作,我觉得挺好的,赶山这营生赚钱是赚钱,就是危险了点。”
“得罪人也不少。”
林勇说道。
“二叔,我考虑一下。”
听着屋子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林阳才和林勇一起进门:“娘,老三,今天的营生咋样?”
“和以前一样,不过就是有人问咱们这河虾能不能每天加点量。”
“一天十五斤确实不够用,还好每天能卖七八条鱼。”
林小花说道。
“再等等。”
“下个月月初,河虾的繁殖量大了,咱们把老院子的后院全部盖成河虾养殖区扩大产量,估摸着就能多赚钱了。”
林阳说着,目光突然落在了四方桌上的红色请柬:“娘,这是谁结婚,怎么还送请柬了。”
这年头婚丧嫁娶还是有些讲究的,不像几十年后一个群发信息就把所有人请了。
喜事要用红纸手写请帖,专门有几个人按个送。
白事是用白纸写请柬,长子上门下跪请人。
看桌子上的红色纸张,上面写着“喜”字,林阳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蒲家村的蒲狗子结婚?娘,咱们家有姓蒲的亲戚吗?”
蒲家村生产队唯一的亲戚就是老舅张永寿一家子了。
林阳确实没找到关于蒲姓亲戚的记忆。
“二哥,娘都要快当厨子了,还是流水席的那种。”
林小花看着林阳懵逼的样子,抿着嘴噗嗤笑出声来。
“娘,咋回事?”
听老三这么说,林阳还是没明白。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咱们的河虾手艺好,今天蒲家村生产队的人到公社来,非要给我下请柬,让我去做流水席。”
“一趟给10块钱。”
“我本来是要推辞的,但是对方抬出了你老舅,说你老舅和蒲狗子他们家关系不错,就……就没拒绝成。”
张桂英的脸色又高兴又为难:“你也知道,这河虾的手艺还是你金铁叔的,再说其他的菜我也不会做啊。”
“还有这事儿?”
听着张桂英和林小花今天这遭遇,林阳也笑出声来:“娘,看来你现在在潘家公社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快赶上我这个万元户了。”
“可不。”
就在此时,林勇端着菜放在了桌子上:“我们校长今天还问呢,说能不能让你娘到小学做饭,一个月15块钱。”
“二叔,还有这事儿?”
林小花诧异的问道。
“千真万确。”
林勇说着,爽朗地笑道:“我没答应,我说回来问问大嫂的意见。”
“我肯定不行。”
“我的那几把刷子,做点家常菜行,做酒席,给学校的老师学生做饭肯定不行。”
张桂英端着碗放在桌子上,嘴里连连拒绝。
“娘,咱们试试呗。”
见张桂英拒绝,林小花挽着她的胳膊:“大不了把金叔也叫上,咱们三个人组成一个专门做流水席的,平时在公社门口摆摊,有红白事的时候去做酒席,做大做强,早点当万元户。”
“你这死丫头,就知道万元户。”
“娘要是有这个手艺当然行了,就是没有这个手艺才拒绝的。”
“红白喜事都是别人家的大事儿,要是做砸了,人家东家不得怪我们。”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
“娘,你想不想弄嘛?”
就在此时,端着碗吃饭的林阳抬头,笑道:“你要是想弄,我给你想办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先别说其他的,你先帮娘想想办法,把眼前这事儿给应付过去。”
“这个蒲狗子就是蒲文星的儿子,蒲文星和你老舅的关系你是知道的。”
张桂英苦笑道。
“原来是他?”
听着是蒲文星的儿子结婚,林阳当即拉着张桂英坐下:“娘,我是觉得要不试试。你看金叔是部队炊事班下来的,手艺肯定没得说,我要是再给你找个人一起,你们四个人组织上。然后让刘丽婶子他们给你打个下手切个菜啥的,我看这事儿能成。”
进城开店当个体户这事儿,林阳暂时是不考虑。
但张桂英这手艺没得说,而且已经开始搞水产养殖了,肯定和餐饮脱不了关系。
要是能拉起一支流水席的队伍,把这名气和影响力搞起来。
以后在红山村或者是大青山搞个农家乐,专门给当官的做野味山货吃,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能行?”
看着林阳笃定的眼神,张桂英也开始动摇。
“我看这日子还要七八天。”
“明儿我就帮你找个人,是给县长做饭的,保证茶饭手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