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陆悦悦的心像上了马达似的,跳得飞快,紧张得不知所措。
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却还是无法平静。
调了空调温度,上网搜第一次要注意些什么,甚至搜索了如何在床上取悦自己的丈夫。
过了十分钟左右,听见开门声响。
陆悦悦急忙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转身背对着浴室的门,屏息凝神,闭上眼深呼吸。
身后的大床动了动,薄被褥掀开,空气里泛着一阵沐浴清香,渗着男人若隐若现的炙热体温,她紧张的手轻轻握住床单。
刚刚在网上学到的如何取悦丈夫,此刻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完全不敢实践。
顾皓泽侧躺在她身后,大手轻轻摸上她的秀发,沙哑的嗓音格外轻盈:“睡了吗?”
陆悦悦急忙摇头。
顾皓泽伸手把房间的灯光调到最暗,橘黄色的柔光让房间变得极为舒适,连空气都透着一丝暧昧的感觉。
他重新躺下,往陆悦悦的后背贴去,大手绕过她的腰,轻轻往怀里一拉。
陆悦悦整个人甚至都嵌入了他厚实的胸膛里。
他没穿上衣,只有一条单薄的长睡裤。
男人发烫的体温透过她的薄薄睡衣,与她肌肤相贴,惹得她全身发软,紧张到无以复加,呼吸都变得急促。
顾皓泽把脸贴到她脖子后面,闭上眼蹭了蹭,唇瓣轻轻吻上她的脖肩处。
他气息粗沉,胸膛起伏,嗅着陆悦悦身上香香的气味,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心猿意马,憋得快要疯掉。
“悦悦…”顾皓泽磁哑的嗓音充满情欲,从喉咙挤出来,极其禁欲:“如果你不喜欢,不愿意,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不要迁就,不要讨好。”
男人的气息一阵阵地喷在她脖子的肌肤上,她全身细胞都在叫嚣,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痒痒的,让她全身发软。
她的手轻轻摸上顾皓泽搂在她腰上的手背,“我没有不愿意。”
“那你…”顾皓泽的语气略显无奈:“为什么要背着我睡呢?”
陆悦悦一顿。
就因为她背着他睡吗?
那她害羞啊!
迟疑了片刻,陆悦悦缓缓转身,面对着他侧躺着。
两人相隔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柔和昏暗的灯光里,陆悦悦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那些沸腾的光芒,灼热而深情款款。
陆悦悦羞赧地抿了抿唇,吞了吞口水。
顾皓泽伸手摸上她白皙粉嫩的脸蛋,如视珍宝,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两个多月了,你想不想我?”
陆悦悦凝望着他,努力在回想这两个月给他发过的信息,跟他视频通话的每一个瞬间,难道她没有表达过想他吗?
或许,文字上,语言上,没有表达过。
但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每天都在想。
陆悦悦还是羞于开口说这种绵绵情话,只是点了点下巴。
顾皓泽轻笑,笑意带着一丝苦涩,探头过去轻轻吻上她的唇。
陆悦悦闭上眼,胸口里面像躺着一只脱兔。
顾皓泽在轻轻吻她的同时,唇瓣稍微离开几毫厘,喃喃低语:“悦悦,你是不是第一次?”
陆悦悦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猛地睁开眼,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开一些:“你有chu女情节?”
“没有。”顾皓泽勾唇,眯着满是情欲的眸光凝望着她:“我只是想让你有个更好的体验。”
陆悦悦似懂非懂:“我是第一次,但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的。”顾皓泽轻轻靠到她耳边,亲吻她耳垂,哑哑呢喃:“至少,我可以温柔点。”
陆悦悦脸颊绯红,羞涩地闭上眼。
顾皓泽慢慢引导她,吻过她的唇,她的脖子,“悦悦,不用害羞,也不要压抑,性是人类最正常的需求,我们是夫妻,是法律允许的,是光明磊落的。”
“嗯。”陆悦悦轻轻咬着下唇,依旧无法做到不害羞。
特别是顾皓泽把被子掀开了,去脱她衣服。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羞得无地自容。
可顾皓泽的耐心,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他真的很温柔,很温柔……
夜很漫长。
窗外的月色朦胧,这个夜晚却并不平静。
翌日,中午。
室外的阳光格外明媚,温馨的房间里温度舒适。
陆悦悦缓缓醒来,发现顾皓泽已经不在她身边,感觉双腿有些酸胀,略显疲惫地捂着被子爬起来。
她在寻找衣服。
睡衣放在床尾,她拿起穿上,下床穿着拖鞋走入卫生间。
她揉了揉披散开的长发,想着顾皓泽应该去上班了。
这样也好,免得她想起昨晚,太尴尬,太害羞了。
洗漱干净,她走出房间,下楼时,看到客厅里,顾皓泽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电脑,认真的程度可见是在工作。
她略显紧张地吞吞口水,深呼吸一口气,走下楼梯。
闻声,顾皓泽抬头看向她。
“起来了,悦悦。”顾皓泽温柔的语气问候:“睡得还好吗?”
陆悦悦看着他此刻衣冠楚楚,俊逸又文雅,礼貌又绅士,很难想象他在床上又是另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
这种反差,让她很不适应,会忍不住害羞,“嗯,还好。”
“早餐时间已过,要吃午饭了。”顾皓泽放下平板电脑,起身走到陆悦悦身边,牵上她的手。
陆悦悦抬眸望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丝的害羞和拘谨,但没有。
他很从容,很淡定。
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然的,像吃了一顿宵夜那么自然简单。
而只有她,却陷在其中,拘谨又害羞,久久不能看淡这种事。
“爸爸他们呢?”陆悦悦问。
坐到餐桌边上,顾皓泽说:“妹夫和妹妹上班了,爸爸出去爬山锻炼了。”
“哦。”陆悦悦低头,把面前的缕缕秀发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露出泛红的脸蛋。
两人并排而坐,佣人上了饭菜。
顾皓泽为她盛汤,放到她面前。
“谢谢。”陆悦悦语气有些轻,抬眸偷偷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精致的五官让人着迷,她忍不住又羞涩地低下头。
疯了,以前对顾皓泽的爱,既单纯,又深情。
如今这份爱又多了一个复杂的性元素,那就是疯狂迷恋。
男人的外表吸引人,内在美好又温柔,本就是优势,如今又叠加了一层床上功夫了得,这真的让人难以自拔。
陆悦悦愈发感觉自己不知羞耻了。
吃着饭,还能想着昨晚的事情。
脸颊红得发烫。
顾皓泽注意到她脸红,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把脸转过来。
望着他深邃好看的眼睛,陆悦悦更是害羞了,躲了躲不掉,只能羞答答地对视着他,故作淡定。
顾皓泽宠溺一笑,仿佛看透她脸红的根源,“以后多做,就不会这么害羞了。”
被看透心思,陆悦悦想挖个洞钻进去,挤着尴尬又羞涩的微笑,点点头应声:“好。”
应了这句好,又觉得露骨,脸蛋全红了。
顾皓泽贴上去,吻了吻她的唇,缓缓考到她耳边,呢喃细语道:“今天不要上班了,在家陪我。”
“好。”
“吃完午饭,我们回房睡觉。”
“可是,现在是白天。”
“白天也可以的。”顾皓泽轻笑。
“嗯。”陆悦悦乖巧地点点头。
顾皓泽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脑勺,感慨道:“我的悦悦,就是乖。”
陆悦悦被夸得心花怒放,虽然她知道乖这个词会显得没有自我,但她不需要强势。
只要顾皓泽就宠她,喜欢她乖,那她就乖点。
没有女人,不想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宠着。
她觉得幸福就行。
午饭过后。
顾皓泽带着她回房,锁上了门,引导地哄着她,一起洗的澡。
在浴室里,顾皓泽与她翻云覆雨。
性这种事,有了一次之后,往后的每一次,都那么的自然而然。
有个引导型的丈夫,她是愈发地放得开,尽情释放内心真实的感受,享受他带来的每一次愉悦。
后来,陆悦悦发现。
顾皓泽真的是极限的压抑和温柔,才让她有个美好的感受。
他不频繁,但每次都质量都很高。
因为他是医生,知道频繁的性生活,对女人的伤害也挺大的。
和谐的夫妻生活,真的能让夫妻感情变得更好。
每次下班回到房间,顾皓泽就老想跟她贴贴,抱抱她,亲亲她,摸摸她,那种黏糊糊又甜蜜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幸福,又那么的不真实。
在家人和外人面前,他依旧一副彬彬有礼,衣冠楚楚的绅士模样。
但每一句话,每个细节,都在维护她,关注她。
她给家人设计了几套衣服。
他会自豪地说:“我的悦悦真厉害,设计的衣服比那些奢侈品牌要好看百倍。”
她给家人做了一些好吃的点心。
他会自豪地说:“我的悦悦果然心灵手巧,五星级酒店那些糕点都没有你做得好吃。”
“你在捧杀我吗?”悦悦问。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毫不吝啬地赞美。
顾皓泽不管风吹雨打会接她上下班,即使加班去不了,也会派司机去接她。
有时候司机没空,把自家爸爸派去接儿媳下班。
全家人都因为顾皓泽的宠爱而被感染,把她宠得像个小公主似的。
那些昂贵的礼物,顾皓泽总是时不时地送,她满柜子的珠宝首饰,价值无可估量。
鲜花和美食,顾皓泽随着心情,想到了就从外面带回来给她。
节假日休息了,就带着她去环境优美的地方露营。
亲自给她涂抹防晒霜,喷防蚊药,被蚊子咬了个包,他都会紧张不安,很是心疼地给她涂抹膏药。
一个男人做到这样,陆悦悦一度觉得,顾皓泽是爱她的,是喜欢的她,她的婚姻很幸福,而且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会是一辈子。
直到那天晚上,大家都坐在客厅里,顾晚夕心情很难过,喝了点酒,埋在尤瑾的怀里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晓晓她还这么年轻,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顾皓泽当场变了脸色,“安晓怎么了?”
“卵巢里长了个不好的东西。”顾晚夕抽泣着,无法平复难过的心情。
全家人都很难过。
陆悦悦心情格外难受。
一来是安晓生病了。
二来,她从来没有见过顾皓泽那么难过的模样。
那天晚上,她彻夜难眠。
因为顾皓泽一整夜没睡,给安晓就诊的医院打了电话,联系到跟他是好朋友的主治医生,拿了安晓的病例报告。
他一整晚都在查文献,查资料,为安晓寻找最优的治疗办法。
希望保住安晓的卵巢,还能让她健康地活下去。
这也是陆悦悦所希望的,可她难免会因为顾皓泽的态度而感觉到难受。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
医院里。
安晓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脸上溢满从容的笑容,盘坐在病床上。
肖敏晔紧紧握着她的手,用力揉着,深怕下一秒她就不在了,语气格外坚定:“晓晓,我们明天结婚,后天你就把这个带着隐患的卵巢摘掉,我们可以不生孩子,但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安晓憋着泪,挤着从容的微笑:“我不要跟你结婚。”
“为什么?”肖敏晔红了眼,手在发抖。
“我不想你刚结婚就成了鳏夫。”安晓轻轻摸上他憔悴又沧桑的脸颊:“二婚的男人,也会掉价的。”
“除了你安晓,我肖敏晔谁都不娶。”肖敏晔坐到床上,侧身将她抱在怀里,埋在她的肩膀里,眼泪忍不住掉落在她的病号服上。
安晓再也忍不住,泪水溢出眼眶,心痛到不能呼吸。
原来,命运从未眷恋过她。
给她短暂的幸福,让她尝到人间的美好,转瞬即逝,又要夺回去。
安晓憋着泪,埋在肖敏烨的肩膀里,轻声说,“敏烨,如果有一天,我……”
肖敏烨打断她的话,“不可能,也不可以……没有那么一天,你不要跟我交代遗言,我不想听。”
安晓闭上湿漉漉的眼,挤着笑埋在他胸膛里,“我没有交代遗言,我想说,如果我这次能治好病,保留卵巢,我就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
肖敏烨手臂不断收紧,紧紧抱着她,语气坚定,“一言为定,你不准食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