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万。”
谈判陷入僵局。日方代表交头接耳，合祥的高管们屏息静气。
“这样吧。
“蒋天胜突然起身。
“代理权项目暂时搁置。”
“蒋社长！”
佐佐木终于变色。
“您这是…”
“生意不是赌博。”
蒋天胜系上西装扣子。
“要么先建一个，三年后再议第二个；要么.”
他耸耸肩。
“你们另找合作伙伴。”
会议室鸦雀无声。佐佐木的额头渗出细汗，突然深深鞠躬。
“请给我们五分钟。”
五分钟后，日方妥协。
但新的争执点又出现。修理厂选址。
“铜锣湾人流最大。”
市场总监提议。
“租金是西环的三倍！”
财务主管立刻反对。
蒋天胜听着争论，突然指向地图边缘。。
“九龙塘如何？临近高速入口，地价只有核心区一半。”
“但知名度…”
销售经理犹豫道。
“所以营销门店要放在铜锣湾和北角七姊妹街。”
蒋天胜一锤定音。
“修理厂省下的钱，足够我们租两个黄金铺位。”
佐佐木最终在补充协议上签字时，手腕明显僵硬。
蒋天胜送客到电梯口，突然用流利的日语说。
「修理厂的位置，三年后可以重新商议。」
佐佐木猛地转头。
「蒋社长竟然…」
「做生意，总要留点后路。」
蒋天胜鞠躬，角度比对方刚才还要标准。
回到办公室，新提拔的运营总监张仁杰正在等候。
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曾是漂亮国通用汽车的区域经理，被蒋天胜重金挖来。
“蒋总，北角七姊妹街有三个备选铺位。”
张仁杰递上平板电脑。
“最便宜的这个月租18万，但需要装修…”
蒋天胜快速滑动屏幕。
“选最贵的那个。”
“啊？”
张仁杰愣住。
“月租24万的？”
“正对电车轨道，日均人流量超十万。”
蒋天胜放大街景图。
“省下的广告费都不止差价。”
张仁杰恍然大悟，迅速记下指示。
“宣传方案…”
“向全体员工征集。”
蒋天胜在文件上签完字。
“最佳建议奖励3万，入围奖5个各1万。”
“这…”
张仁杰迟疑。
“会不会成本太高？”
蒋天胜笑了。
“花10万买100个点子，比花100万请广告公司划算多了。”
他顿了顿。
“再发个内部通知，员工购买五十铃享受9折，限期一个半月。”
张仁杰离开后，蒋天胜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汽车代理不同于地产金融，这是个需要长期耕耘的领域。
五十铃在香江知名度远不及丰田、本田，更别说奔驰宝马。价格战？服务战？他需要找到那个一击必杀的突破口。
19日清晨，中环中华煤气大厦顶层办公室。
蒋天胜将《金融日报》平铺在红木办公桌上，手指在某则新闻上轻轻敲击。
“佳宁收购联合汽水厂地皮….”
他喃喃自语，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晨雾尚未散尽，玻璃幕墙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秘书轻叩门扉。
“蒋总，苏先生到了。”
“进来。”
蒋天胜头也不抬，继续浏览报纸。
苏祈山腋下夹着厚厚一叠文件，轻车熟路地坐到客椅上。
“三件事。第一，中华煤气第三季度财报。”
他抽出最上面那份文件。
“盈利5987万，比预期高12%。”
蒋天胜终于抬头，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管道煤气用户增加8%，瓶装气销量…”
他指尖停在某行数字上。
“东北区下降3%？”
“新界北新开了家液化气站。”
苏祈山解释道。
“不过影响有限。”
“分红吧。”
蒋天胜合上文件。
“每股0.15元，比去年提高5%。”
苏祈山挑眉。
“不投资扩建？董事会那边.…”
“我持股才28%。
“蒋天胜冷笑。
“那群老狐狸巴不得我增发新股稀释我的股份。”
他起身走到窗前。
“中华煤气是我的根基，不能冒进。”
苏祈山会意，在笔记本上记下指示。
“第二件事，合祥贸易的人事报告。”
他翻开另一份文件。
“洋人员工情绪稳定了，特别是您提拔张仁杰后。”
蒋天胜嘴角微扬。
“白人至上主义？在真金白银面前不值一提。”
他转身问道。
“五十铃项目进展？”
“北角门店装修下周完工。”
苏祈山推了推眼镜。
“不过…”
他欲言又止。
“说。”
“兆安地产股价涨到2.78元了。”
苏祈山小心翼翼观察老板表情。
“市值突破2.5亿。”
办公室骤然安静。
蒋天胜走回桌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林洛奇倒是风生水起。”
语气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苏祈山迅速递上剪报。
“德安证券昨天发布报告，看好兆安在九龙….”
“太古贸易的资料搜集了吗？”
蒋天胜突然打断。。
“这…”
苏祈山额头渗出细汗。
“太古市值太高，我们目前…”
“那就找小的。”
蒋天胜将茶杯重重放下。
“合祥取消上市后，我用私人资金收购更方便。”
苏祈山连忙记下。
“我马上去办。第三件事…”
他压低声音。
“黎小姐约您中午在文华酒店用餐。”
蒋天胜目光微动，看了眼腕表。
“备车吧。”
正午时分，东方文华酒店的法餐厅内。
黎冰君一袭墨绿色旗袍，珍珠耳坠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她指尖轻抚高脚杯沿，目光却落在刚入座的蒋天胜身上。
“蒋总气色不错。”
“听说合祥贸易收购案大获成功？”
蒋天胜解开西装扣子落座。
“小生意罢了。”
他直视黎冰君。
“令尊和林洛奇的分家…谈妥了？”
黎冰君笑容微僵。
“基本条件都定了，就剩…”
她抿了口红酒。
“红浦地产的股权问题。”
侍者上前布菜，两人默契地暂停交谈。
等侍者离开，蒋天胜切着盘中牛排。
“林洛奇要保留股权？”
黎冰君纤细的手指绕着酒杯打转。
“父亲提议相互保留5%股权，但林洛奇….”
她轻咬下唇。
“他坚持要10%，而且必须三天内拿到全款。”
蒋天胜眼中带着精光。
“从物业方面展现诚意如何？红浦在观塘那栋旧楼….”
“那是抵押给银行的！”
黎冰君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低。
“蒋总似乎很了解红浦的资产状况？”
餐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在蒋天胜镜片上折射，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做生意的，总要知己知彼。”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减少些固定资产，反而能让公司更灵活。”
黎冰君眯起眼睛。
“蒋总这是在…偏袒林洛奇？”
刀叉碰撞声戛然而止。
蒋天胜抬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黎小姐，商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阵香风袭来。
“蒋总？好巧啊！”
李琦琦挽着闺蜜的手臂站在桌边，米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曲线，红唇如火。
蒋天胜表情微不可察地松动。
“李女士。”
他转向黎冰君。
“这位是合祥贸易前董事的夫人，李琦琦女士。”
“久仰。”
黎冰君笑着颔首，目光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李琦琦俯身时领口若隐若现。
“蒋总上次给的商业建议很受用呢。”
她指尖不经意划过蒋天胜肩膀。
“什么时候再…”
“下周吧。”
蒋天胜打断她，语气公事公办。
“合祥的交接还需要李女士配合。”
黎冰君红唇微抿，眼中带着揶揄。
“蒋总真是…事无巨细。”
待李琦琦扭着腰肢走远，蒋天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红浦地产负债率多少？”
“62%，怎么了？”
“一旦地市下行….”
蒋天胜放下餐巾。
“这个杠杆会要命。”
黎冰君笑容僵住。
“蒋总这是危言耸听吧？香江地产二十年只涨不跌。”
“长江实业上周悄悄减持了15%的非核心物业。”
蒋天胜声音低沉。
“新鸿基也在收缩商业地产贷款，这些...”
他直视黎冰君。
“黎小姐都没注意到？”
黎冰君握杯的手指发白。
“蒋总为何突然关心起我家的生意？”
“因为我着急。”
蒋天胜坦然道。
“百世置业股价每涨1毛，我就能多赚300万。”
他倾身向前。
“而林洛奇分心在红浦的事情上，会影响我的预期收益。”
黎冰君冷笑。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当然男。”
蒋天胜毫不掩饰。
“七成把握地产市场要调整，我不想红浦再次破产，更不想林洛奇分散精力。”
他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建议令尊尽快与林洛奇达成协议，哪怕…多让些利。”
离开餐厅时，蒋天胜余光瞥见李琦琦正在前台结账。
她冲他眨了眨眼，红唇无声地做了个”九点”的口型。
尖沙咀九龙酒店18层，蒋天胜叩响1808房门。
门刚开一条缝，他就粗暴地推门而入，将李琦琦抵在墙上。
“急什么….”
李琦琦娇笑着躲开。。
“先说正事，你答应教我投资的。”
蒋天胜松了松领带，从公文包甩出一叠文件。
“600万，想要多快回报？”
“当然是越快越好。”
李琦琦赤足踩在地毯上，弯腰捡文件时裙摆上缩，露出大片雪白。
蒋天胜目光暗了暗。
“股市，三个月赚一两百万没问题。”
“真的？”
李琦琦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