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秒，也不见他说话，顾清疑惑：“干嘛？”
“...你要回去了吗？”
没话找话？
“不然呢？”
.......
又是一阵沉默，手机上陈才他们在问她怎么没动，她回复马上过去。
抬头，“没事我就先走了。”
叶晨一听有些急了，从黑暗中走出来，露出那张白净俊朗的脸。
“顾清....毕业了....”
顾清奇怪，“然后呢？”
叶晨皱着眉，脸上看起来有些复杂。
纠结、犹豫、严肃、局促。
以为他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顾清便在手机上对陈才他们说，自己有点事一会儿再过来。
她重新抬起头，这里还能听见楼上嘈杂的音乐和欢闹的动静。
“要不去旁边说？”
叶晨看了她一眼，慢慢点头。
来到人少的地方，往下看去，还能看到下面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见他还是犹豫，顾清只好主动开口：“怎么了吗？”
她说话时，转过身。
叶晨立马收起盯着她侧脸的目光。
“我...”
顾清靠在栏杆边等着。
对面闪烁的霓虹灯打在他脸上，青红交错着，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夹杂着夏日微热的风缓缓吹在两人身上，是难得的轻松安静。
叶晨嘴唇嚅嗫，身边的拳头握了又握，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顾清对其他的事物不感兴趣，今天能来聚餐大概也是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后面的一起旅游什么，她一定不会参加。
那么，今天可能是唯一能见到她的机会了。
叶晨的声音都因为紧张有些颤抖。
“顾清，我、我想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城市...”
说完后，他紧紧握住拳头。
啊...还是不敢啊...
顾清奇怪的挑眉，“啊？”
这是什么鬼问题？
如果现在有检测器的话，一定能看到叶晨惊人的心跳频率。
见顾清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虽然自己啰嗦半天，她也没有不耐烦，安静的等在原地。
如果再不说的话，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
“顾清！我、我想说，如果你还没有确定中意的学校和专业的话...不如、不如选深川大学、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青涩腼腆的少年人鼓足勇气的表白很有意思，在表达自己想法前，还要加个前缀，像是在安抚自己紧张到不行的心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晨就低下头不敢看顾清了，紧绷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顾清什么时候见过叶晨这个样子。
在学校不管是遇上难解的题，老师的当众表扬，林一航他们的恐吓，全是一脸镇定平静。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叶晨紧张到微微颤抖的样子呢。
但她也有些犯难，她是挺喜欢这个温柔友好的同学。
可却是那种年长者对年轻人的欣赏。
毕竟她的心理年龄摆着这，面对稍显稚嫩的少年，总不自觉的流露出长辈的情绪。
但对伯昊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年纪比自己身体年纪大，生活和社会经验都很丰富，造就他们更加成熟稳重的气质，江乐辽除外。
让顾清在他们面前除了一开始的伪装外，慢慢和他们有了同龄人间的和谐。
但叶晨...
她心里有道坎过不去，总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
而且，她也确实不清楚叶晨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种想法的，她自认为在学校也算是进退有度，没有过分的接触才对啊。
久久没听到她的回复，叶晨跳动如鼓的心脏也慢慢沉静下来，掌中传来点点痛感，那是指甲深陷在肉里的感觉。
他咬紧嘴唇，眼中有些发热。
他知道，这种事情，如果一方没有这个意思的话，那话一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好了。
但他一想到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又有些不甘心，心存侥幸的想要一个可能。
叶晨低着头，看到顾清的脚步缓缓向他靠近。
那双穿着干净白鞋的脚一步步的踩在地上，让叶晨沉下去的心如过山车一般再次疯狂起伏起来。
他听到对面先是轻叹了一声，随后一只手落在自己头上，像是刚才自己装醉时那偷偷的抚摸一样，轻柔又小心，却不带任何旖旎的感情。
叶晨好像知道结果了，他的眼眶有些发酸，更不敢抬头了。
就听到她用自己熟悉的，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抱歉叶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感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并没有那个想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能遇到和你一样优秀的伴侣的。”
叶晨的第一次告白，就这样失败了。
还是被用大人的语气拒绝，让叶晨每次回想起来，都感觉心情复杂。
见到陈才他们，顾清调整好情绪，正要上车，副驾上的陈才就下来了。
还以为他是体贴到要帮自己开门，正要拍马屁，就看到他突然凑近自己，探头在自己身上闻着。
呼吸时喷洒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脸颊和侧颈上，让刚被表白的顾清不自在的躲远。
她知道陈才是在检查她身上的酒味，所以也有些心虚。
“...没喝多少啊。”
面对陈才的死亡凝视，她摸了摸鼻子，“总要给老师敬杯酒吧？”
陈才举手上前，顾清下意识的缩脖子眯眼。
炙热的大手落在她头顶，没好气的胡乱揉搓了一下后，就听到他无奈的说：“上车！”
顾清睁开眼，对上余洋慵懒戏谑的眼神。
她咧嘴一笑乖乖的坐回后座。
“给！”
刚上去，板着脸的陈才就递来一杯奶茶。
“谢谢才哥!才哥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喝这个味道的，真是太体贴了！”
她连忙接过后开始拍马屁。
陈才冷哼一声转回头，不让她看自己上扬的嘴角。
余洋手搭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上看她谄媚的小模样，心情不错的问道：“后面没有事了吧？”
顾清也不确定，“应该是没了，同学还组织什么毕业旅游，但我没参加。”
说到旅游，余洋倒是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