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听他语气有些慌乱的道歉，顾清微微摇头。
这才发现叶晨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
嗯？
他也喝醉了了？那一杯的劲这么大吗？
“顾清，叶晨，走啦！”
柜台处，正在等着结账的班委见他俩还在，于是催促了一声。
“哦。”
顾清说完回头，看着前方叶晨扶着座椅努力保持平衡的样子。
“你还好吗？”
叶晨缓缓扭头看过来，没有了头顶灯的明显光亮，他此刻脸上的红霞更加明显了，眼皮无力的耷拉着，看起来有些困倦，古谭般幽静的双眸此刻雾蒙蒙的，看上去迷离又疑惑。
“...嗯。”
他点点头，站直身体，想要作出正常的样子，但没走两步就左脚绊右脚。
顾清赶紧上前拉住差点摔了的叶晨。
“哎哟！”
怎么一杯就整成这样了，那以后可咋整啊这小伙子。
顾清不放心的看着他。
叶晨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张，因为眼皮有些重，于是抬起脸看她。
“顾清？”
“嗯？”
他收回手，“...我没事。”
顾清没好气的将他拉回来，“没事你走两步啊！”
叶晨闻言抽回手还真要走两步。
但那摇摇晃晃的架势看的人提心吊胆。
“行了，别乱动了。”
顾清扶着他走到还在等着老板清点酒水的班委身边。
“副班长，叶晨有些醉了，要不今晚我和他就不参加了，我送他回去吧？”
班委们还没说话，叶晨原本像没长骨头一样，脑袋歪在一边，闻言，立马替自己辩解。
“我没醉...还要、去下个地方...集合...顾清！”
正在和班委无奈对视的顾清听到自己名字，还以为他在叫自己，回头看了眼。
“干嘛？”
“集合、顾清...”
副班长见状，“他这是喝了多少啊？”
顾清都替他脸红，“...一杯。”
副班长：“....”咬着嘴唇努力不笑出声。
“他不想回去，你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先带去KtV吧，一杯的量，估计在那还没结束就醒了。”
顾清一想也是，“那你帮我一把？”
她一个人扶着个醉鬼有些力不从心。
副班长点点头，“等老板算完账。”
但叶晨却摇摇晃晃的迈着脚步已经往外走了，口里还念叨着‘集合’。
顾清拉也拉不住，才发现这小子力气还不小。
见她一脸为难，副班长也上前去帮忙，但叶晨却一把挥开了她，拉着顾清就要往外走。
副班长只好说：“你们先往外走着，我马上来追你们。”
顾清虽然无奈，但也只好先这样。
顺从着酒鬼叶晨的步伐后，他看上去就老实了一些，步子虽然不稳，但还算站得住。
顾清看了眼导航，一边扶着叶晨，一边准备等着后面的副班长。
叶晨微微晃悠着脑袋，念叨着集合集合。
顾清见KtV就在楼上，于是打算直接先带他上去好好躺着。
“集合集合，抬脚，上楼梯了。”
叶晨倒是听的懂话，乖乖的抬脚，但走着走着，身子就软软的靠在了她身上。
顾清再次从他身上闻道了那清新好闻的洗衣液味道，有种独属于少年人的干净清爽感。
低头看了他一眼，叶晨耷拉着眼皮，纤长的眼睫翘着，脸颊上粉粉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前方，从出了烤肉店后，整个人就安安静静的。
顾清觉得有些好玩，一杯倒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想想也正常，叶晨平时寡言内敛，看上去就是个不爱玩闹的好学生，酒精也肯定是第一次接触。
“叶晨？”
“...嗯？”
见他还能回答，顾清一边带着他找地方，一边跟他说着话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这酒量可别现在当场睡过去了。
“看着脚下，大步...在哪呢？”
听着耳边的喃喃，叶晨垂着眼帘，一点点的，将头靠了过去。
顾清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他的头发软软滑滑的，靠在自己颈肩上像是凉凉的丝绸。
趁叶晨现在不清醒，她顺手揉了揉，果然很软。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叶晨眼睫颤抖了一下，拳头握紧。
最后，还是在热心班委的帮助下，她和叶晨被带到正确的路上。
顾清看着这个藏在小巷子里的KtV，她说怎么就看到招牌没看到入口呢，原来在这里面。
到了之后，里面的位置已经坐的差不多了。
将叶晨放好，她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在同学们鬼哭狼嚎的歌声中，她的手机亮了起来。
余洋问她什么时候结束。
她看了眼在前面开始了‘表演’的男同学，估算着还有一会儿。
叶晨仰头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
顾清不禁感叹，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这样的环境下都能睡着。
她一边无聊的听着同学们唱歌跳舞，一边默默吃着果盘。
没一会儿，感觉身边微动，叶晨醒了。
他看了周围一圈，微微皱起眉头。
顾清正在嗑瓜子，扭头，“还好吗？”
叶晨坐直身体，揉了揉脑袋，声音沉沉的，“...还好。”
“吃不吃？”
见他还有些不清醒，顾清拿来一块西瓜。
叶晨接过，慢慢张嘴咬下西瓜尖尖。
“芜湖！燥起来！”
门被打开，刘浩他们提着一箱啤酒进来，里面的人见状，也嗨了起来。
老吴让他们少喝点酒，但很快手中也被塞了一瓶。
顾清放在旁边没喝，大家又欢闹了一会儿，老吴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宣布解散。
但大家现在都很亢奋，劝着他再留一会儿。
老吴摆摆手说自己要回去了，他们还有工作。
让班委们照顾好同学，自己就先走了。
见他离开了，一些对这氛围不感兴趣的人也起身一个个走了。
顾清跟在那些人后面，来到门口，跟陈才他们说了一下后，准备去路口等他们。
“顾清。”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
黑暗中，叶晨站在里面，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睛中泛着点点清冷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