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幽幽暗暗的。
晚棠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外面的夜景,霓虹渐渐淡了,马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有也只是小年轻情侣。
花前月下,在树下亲密拥吻。
她的眼角有一丝泪光。
并非有多忘情,而是她的处境是那样的难堪与微妙,赵寒笙的意思很明显,秘密将深埋于心,慢慢地,他们会习惯的,一直到成为一家人。
晚棠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咬。
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寒柏拨过来的,她想想还是接听了,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喂。”
赵寒柏喝多啦,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察觉到她声音不对,他以为她是感冒着凉了,低声让她回家喝点儿冲剂,他说明天全天都走不开,说寒笙才回来,翠珍陌生敏感,所以他这个大哥要好好陪陪他们。
他还问晚棠明天来不来家里?
晚棠哽咽一下:“明天可能要加班,就不去了,你好好陪陪他们。”
赵寒柏嗓音陡然低沉下去:“你好好休息,隔两天我去接你。”
晚棠点头挂上电话。
她怔怔地望着车窗外头,感觉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
次日,赵家大宅。
早餐后,林老爷子与赵父赵母以及赵寒柏两兄弟商量事情,第一件谈的林家产业继承问题。
赵寒笙主动放弃了:“我失忆了几年,与社会脱节了几年,再说以前学的那点儿东西哪里够用,大哥继承更适合。而我想着再进修几年,然后在大学里教书。”
林老爷子摸摸胡子:“寒笙的打算也不错。”
他看向赵寒柏:“你怎么说?你别又推三阻四的,我一把年纪了还在外头挣银子,旁人看着真是看不下去,还以为我一心掉在银眼里,马上看着晚节不保。”
赵寒柏想了想说:“拍完这部片吧。”
林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你这臭小子,从前拼命求你不管用,现在有正经女朋友自己就要上进了,我看何家那小姑娘能管住你,很是中用。”
赵母笑起来:“寒柏是很喜欢晚棠的,我跟他爸爸也觉得可爱,性情很温良……寒柏就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
赵寒柏伸个懒腰,佯装抱怨:“她才不简单,把你儿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赵母打趣几句。
书房里气氛十分融洽。
只有赵寒笙的脸色,稍稍不自在,但他一向表情少,所以并不太看得出来,倒是翠珍问了一句:“大哥跟何小姐什么时候有喜讯?”
赵寒柏待她温和:“才正式谈不久,我是想早点结婚,但是小姑娘都想要仪式感,再谈一段时间吧。”
翠珍微笑:“大哥一定很爱何小姐。”
赵寒柏跟着笑了一下,双目含情,满满都是爱意。
赵寒笙注视他。
他们是亲兄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从未在大哥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他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谈完这个,赵母又说道:“当务之急,是给寒笙与翠珍办个宴会,叫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晓寒笙成家的事儿,爱林和爱晚也要有个名分,昨晚翠珍的爸爸说了,想让爱林与爱晚改姓赵,我和寒笙的爸爸很高兴,觉得这事儿得隆重一些办……想来想去,干脆就在【央筑】办吧,那是寒笙很喜欢的酒店,正巧晚棠就在那里当副总,很方便的。”
赵寒笙的身体一僵。
【央筑】?
晚棠现在那里工作?
后面,家里长辈一直在商量事情。
赵寒笙借故出去吸烟。
他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摸出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吸着,半根香烟的功夫,赵寒柏过来了,拍拍弟弟的肩膀:“以前你不吸烟的。”
赵寒笙淡笑:“人是会变的,大哥你不也收心了。”
赵寒柏双手插在衣袋里,侧头看着弟弟,眨了下眼睛:“晚棠她管得凶。”
赵寒笙手指颤着,捏着香烟屁股,狠狠吸一口,当肺部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他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谈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