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见面了。
赵寒柏一进来就看见了赵寒笙,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用力抱住亲弟弟,狠狠地拍了好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棠站在赵寒柏的身边,恰好对上赵寒笙的眼。
四目相对,万分复杂。
但是在这欢天喜地的重逢里,人声鼎沸,无人知道他们曾经是互相爱慕的人,少时的懵懂动情,是多么难能可贵,消逝于一场意外里。
再见面,她成了大哥的女朋友。
而他亦娶了恩人的女儿。
翠珍她很好,十分会持家,待他也好。
他喜欢她,敬她,全力维持着家庭。
……
灯光璀璨。
彼此眼眸,渐渐湿润,藏着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那边,赵寒柏松开怀抱,又用力拍拍弟弟肩膀:“看着成熟了!是大人了!晚上我们一定好好喝几杯。”
赵寒笙微微一笑:“一定。”
他拉过妻子与一双儿女,给赵寒柏介绍:“这是我的妻子翠珍。这是我与翠珍的孩子,一个叫爱林,一个叫爱晚。”
赵寒柏抱过两个孩子,一手一只。
他还大方地分给晚棠一小只。
高高大大的男人,亲亲孩子们,一边对弟弟说道:“这是晚棠,你未来的大嫂……真巧,名字跟你闺女都有一个晚字!”
赵寒笙仍是微笑。
他看向晚棠,在人声鼎沸里,只有这时才能正大光明地与她对视,跟着说了一声:“是很巧。”
赵寒柏一拳轻轻砸向他,“死小子,还是那样闷闷的,这些年可把我们伤心坏了!看我晚上惩罚你。”
赵寒笙点头:“我都听大哥的。”
晚棠抱着那个叫爱晚的小女孩,小姑娘温温热热的,而她百感交集,近乎是无地自容,更无法自处。
这时,赵寒笙伸手抱过爱晚,他对晚棠说:“小孩子认生,第一次见面,以后会好的。”
晚棠眼里渐渐湿润,但她极力地压抑着,说了一句。
“是,以后会好的。”
她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
无关情爱。
而是经年后,即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赵寒笙还是那个赵寒笙,还是那样温暖,但他们都不是从前的少年了。
爱晚靠在爸爸的怀里,小声说:“爱晚喜欢姨姨。”
晚棠浅笑,从包里翻了几块漂亮的糖果,分给爱林与爱晚,她摸摸小姑娘的头,压住喉咙间的哽咽:“等空了,姨姨带你们去吃松饼。”
爱晚睁着黑乌乌的大眼睛:“什么叫松饼?”
晚棠:“就是一种好吃的甜点。”
爱晚拍拍小手,高兴极了。
但一会儿她又不好意思了,扭身趴在爸爸的怀里,还要妈妈抱,一旁的翠珍抱起小女儿,朝着晚棠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见笑了。”
晚棠声音轻轻的:“她很可爱。”
赵寒柏揽着她的肩,“喜欢的话,我们也生女儿。”
晚棠勉强一笑,并未回答。
对面的赵寒笙注视她。
好在,赵母过来叫入席了。
虽说赵寒柏与晚棠长途飞行,但是这种大日子还是不能缺席的,赵父更是知道长子的酒量与身体,给他拿了一个四两的酒杯,满满斟上,至于晚棠则是倒了饮料。
这顿晚宴,只有至亲参与。
翠珍与翠珍爹自在不少。
孩子们亦是。
男人们一起喝酒,赵母将晚棠与翠珍一起安排在身边,两个孩子跟着妈妈,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似乎是不分彼此。
赵寒柏一向豪爽,一斤半的酒量,今晚拉满了。
出乎意料的是赵寒笙,平常不喝白酒的,今晚破格喝了半斤。
林老爷子笑呵呵的:“挺好,翠珍调教得好。”
他望望赵寒柏、赵寒笙兄弟两个,再看看晚棠与翠珍,还有两个孩子。
——挺好,全乎了。
……
这场饭席,一直吃到了夜晚九点。
原来,赵寒柏是想留晚棠过夜的,但是她轻声说不妥,说他家里大事,她留在这里不合适,而赵寒柏喝过酒,她便让赵家的司机相送。
赵寒柏本来想送她回去,再回来。
恰好林老爷子叫他去书房说话。
于是便作罢了。
……
夜晚,更深露重。
晚棠与赵父赵母道别后,来到主宅一侧的停车坪,那里的光线有些阴暗,不太看得清人,她望着那里竖着的人影,便以为是司机。
但是渐渐走近,看清后,不由得一怔。
竟是赵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