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彭渲芷就像一个讲故事,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般动听,缓缓地把他们的爱情故事送进了重明和梦云玥的耳朵里。
“我原本是程恭集团一个分公司的底层小员工,一年前,斯耘到分公司来工作……”
故事的情节虽落入俗套,却也满含温情。
程斯耘作为集团公子,被下派到基层部门锻炼。
在这里,他偶然邂逅了平凡朴素的彭渲芷。
她没有艳丽的外表,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但她的善良、纯真与努力,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直直地照进了程斯耘的心里。
随着相处的深入,两人渐渐互生好感,在一个浪漫的时刻,程斯耘鼓起勇气表白,彭渲芷羞涩答应,他们甜蜜地走到了一起。
然而,这段美好的恋情,在现实面前却面临着考验。
彭渲芷深知自己与程斯耘身份的差距,她担心这段感情会在公司内部引发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面对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和流言蜚语。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她最终狠下心,主动辞去了程恭集团的工作,选择悄然离开。
后来的事,真可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彭渲芷的奶奶在久安城经营着一家温馨的花店,只是奶奶身体欠佳,被长年累月的老年病折磨着。
她刚辞去工作不久,奶奶就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
于是,她便顺理成章地回到家中,一边悉心照顾奶奶,一边帮忙经营花店。
如此一来,程斯耘和彭渲芷开启了异地恋模式,两人只能每日依靠网络,传递着彼此的深情爱意。
程斯耘望着彭渲芷,眼中满是感动、幸福,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内疚,缓缓说道:
“她为了我,牺牲了太多。
她在分公司干得相当出色,领导原本都打算给她升职了。
而且她性格内向,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都在原来的城市。
这一离开,她原本安逸舒适的社交圈子就没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彭渲芷只是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仿佛想用这笑容安慰程斯耘的愧疚:“我要是不离开,你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
此后,程斯耘始终陪伴在女朋友身旁。
中途梦云玥因有事突然离开,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重明独自承受着这对小情侣撒出的“狗粮”。
不知不觉间,宴会已接近尾声,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去。
这时,程斯耘突然转向重明,说道:
“二哥,你和渲芷坐我的飞行器回去吧,麻烦你帮我送她回家。”
话音刚落,他偷偷远远地瞥了一眼正在送别宾客的程伏清,接着给重明使了个眼色。
重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明白程斯耘之所以不亲自送女朋友回家,是想独自承受来自父亲的怒火。
彭渲芷并未对程斯耘的安排提出异议,她深知今晚程斯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公布了他们的恋情,而男朋友的父亲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她不放心地叮嘱程斯耘:
“和程叔叔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他年纪大了,别惹他发火。”
程斯耘握住女朋友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
“没事的,你回家后好好休息,照顾好奶奶,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或许是今晚被这甜蜜的氛围“喂”得有些腻了,又或许是重明想缓解一下他们心中的不安与压力。
他突然半开玩笑地说道:
“安啦安啦,斯耘聪明着呢,程叔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家长,小彭同学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王子殿下放心,我肯定会安安全全把你的公主送回家的。”
重明还在这儿打趣,却不知自己今晚已经在梦云玥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特别的种子。
梦云玥离开宴会后,乘坐着她的私人飞行器回家。
在飞行器的舱体内,她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绚烂的夜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着重明的模样。
“龙华国秩序维护分局探员,为什么会让我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呢?
可我明明从小到大从未到过龙华国,更不可能见过他。”
再次见到重明,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但她十分确定,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踏入过龙华国的土地,与重明更是毫无交集。
想着想着,梦云玥满脸愁容地打开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崔希,帮我查一个人,他叫重明,是久安城秩序维护局的探员……”
提前送走重明和彭渲芷后,程斯耘陪同父亲程伏清,将其他贵客一一恭送出门。
待所有宾客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大门外,程伏清原本如春日暖阳般和善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你,跟我走。”
程伏清对身旁一众下属挥了挥手,而后目光如锋锐的利剑,直直刺向自己的三儿子程斯耘。
父子二人沉默着来到了程斯耘的公寓。
踏入客厅,或许是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身体燥热难耐,程伏清一把扯下那件昂贵奢华、绣工精美的刺绣唐装,用力摔在程斯耘面前,怒声质问道:
“为什么?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我爱她。”
程斯耘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地迎上父亲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语气平静却又无比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爱?
你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任性罢了!”
程伏清怒目圆睁,手指狠狠戳着程斯耘的鼻子,厉声质问:
“怪不得一年实习期刚过,我问你想去哪个部门任职,你毫不犹豫地说要来久安城。我问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姓彭的女人?”
“没错,就是为了她。”
程斯耘目光坦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程伏清气得浑身颤抖,继续逼问道:
“一个家境平平的普通女孩,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程斯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灼灼地反问父亲:
“那孟沁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