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本刚刚回到家,女邻居便推门走了进来。
“酒本君,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娟子,我看你巴不得我永远出不来吧?”酒本没好气地说。
“哪能呢?别忘了,我有日元的投资在你这儿呢?你出不来,我找谁要去?”
“除了我,你还认识做黑市生意的人吗?”
“我还认识一个。”
“谁?”
“水野。”
“他做什么生意?”
“毒品。”
“还认识别的什么人吗?”
“没有了。”
“我是被宪兵司令部的人放出来的。”
“他们给你派了任务?”
“他们要我找到黑市做无线电生意的人。”
“无线电?”
“他们只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找不到黑市做无线电生意的人,我就还得进看守所去。”
“那你还磨蹭什么?”
“一点头绪没有,去哪里找?”
“我的意思是,你赶快跑。”
“跑?十步以内,就会挨枪子。”
“有人跟着你?”
酒本点点头。
“我们分头打听。说不定能把做无线电生意的人找出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帮你找到了人,要么你娶了我,要么算我又给你投资了日元。”
“娶了你?我怕被你磨死。”
“你不想想,我不帮你,三天以后,你就得重回监狱,最后坐牢死。”
“好吧,你快去!”
娟子转身走了出去。
酒本决定出去试试运气,他匆匆洗了个澡,然后走了出去。回身一看,果然发现有个黑衣人跟在身后。
“黄包车!”酒本喊道。
拉车夫拉着黄包车跑了过来。
“去哪里?”
“去地铁站!”酒本坐上车去。回头一望,黑衣人不见了,却有一辆汽车跟了上来。
到了地铁站,酒本乘坐小田原急行铁道,在新宿站下了车,走到站东一片低矮的木房区域内一栋不起眼的木楼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老妇。
“你是酒本?”白发老妇眨巴眨巴眼睛问。
“我是酒本。山内君在吗?”酒本问。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走了出来,酒本一看,正是山内见夫。
“母亲,您进去。”
白发老妇对酒本笑了笑,走了进去。
“酒本?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山内侧身让酒本走了进来。
“他们把我放了,要我找一个人。”酒本走进屋子。
“你把警察带到这儿来了?”山内朝外望一望,回身看着酒本。
“放我的不是警察,是宪兵。”酒本说,“他们要我打听东京黑市做无线电生意的人。所以,我来找你打听打听……”
“找我打听?我看你是被警察关糊涂了。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山内说。
“宪兵司令部的人说了,找到黑市卖无线电的人,给5000元奖金,今后成为他们的线人,再做黑市生意,他们不抓人。”酒本说。
“真的吗?”山内问。
“千真万确!”酒本说。
“可我不知道谁在做无线电生意啊?”山内说。
“你找人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打听出来。”酒本说。“如果打听出来,5000元奖金,全都归你!”
山内有点动心。“好吧,我帮你问问。”
“拜托了。”酒本说。
高桥圭夫手里提着一包药,沿着街口走到富乐町,突然看见石野相原的汽车停在家门口,连忙转身走进旁边窄巷。
这个时候,高桥圭夫并不想见任何人,即便是他的老师石野相原。
等了半个小时,高桥圭夫估摸着石野大佐已经离开,从小巷走出来,回到家里。
“高桥君,你怎么去那么久?石野大佐等了你一个小时!”高桥良子说。
“石野大佐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谁跟石野大佐来的?”
“中村君。”
高桥圭夫把药放在柜子上。
“你生什么病了,开这么多药?”高桥良子送上热水。
“医生开的,安神。”高桥圭夫接过水杯,把几粒药吞了下去。
“晚饭做好了吗?”
“阳子正在做。”
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高桥圭夫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刘简之正从车上下来,连忙走了出去。
“佐藤君!”高桥圭夫喊道。
刘简之回过头来,问高桥:“今天怎么回这么早?”
“我被解职了。”高桥圭夫说。
“被解职了?”刘简之诧异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撤职的命令昨天就已经下达了,我今天在家待了一整天,等候派遣。”
“什么原因?”刘简之问。
“渎职。抓捕中国特工不力。”高桥圭夫苦笑说,“我没逮住中国特工,中国特工反而把我干掉了。”
“是吗?你准备去哪里?”
“我想不出除了去中国打仗,还会把我派到哪里。如果我真的被派去了中国。良子和一郎就请你和美惠子多加照顾,拜托了。”
说着,高桥圭夫朝刘简之鞠了一躬。
“我让美惠子多做两个菜,晚上来喝两杯?”刘简之说。
“算了吧!等新去处确定下来,我们再一起聊聊。”高桥圭夫说。
“好吧。”刘简之说。
高桥圭夫吃过饭,走出街口,朝酒本家走去。
开门的是娟子。
“是你?”娟子见过高桥圭夫。
“酒本在家吗?”高桥圭夫问。
酒本走了出来。
“高桥中佐,请进。”
“有眉目了吗?” 高桥圭夫问。
“还没有。”酒本说。
“记住,你还有两天时间。”高桥圭夫瞥了娟子一眼,“待在家里是找不到黑市卖无线电的人的。”
“吃完晚饭我们就出去。”酒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