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好处费刚被谷俊宇给抢走,张一朋就上门给你送来了一套城里的大宅子。
石狗湖畔,韩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极好,宋天良在张一朋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个大宅院。
“宋会长,募捐的事情,你辛苦了,这个,就是给你的奖励了!”
张一朋甩给他院子的钥匙,宋天良喜出望外,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一个劲地重复:“为国为民,应该的,应该的。”
张一朋拍着他的肩膀说:“当然了,人言可畏,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是自己辛苦所得!你也知道的,咱们都是给上头办事的,如果胡说八道,我也会很难办的。”
宋天良马上点头回答:“张部长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
他本以为这是张一朋给自己的封口好处,可第二天,自己出入宅子的照片就登上了报纸头条,配文说:慈善总会会长宋天良新购豪宅,价值上亿,家人衣着华丽,锦衣玉食,单单凭借他的工资,一百年也买不起这样的宅子。
事件一出,张一朋就找上门来对着他一顿臭骂:“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低调,低调,一定要等风头过去了再搬进来,你怎么不听呢?现在咋办?你自己想办法跟外面的人解释吧!”
宋天良委屈得要命:“你没跟我说过呀!”
张一朋指着他的脑门继续骂:“就算我没说,你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人了,这点道理也是应该懂的,现在风头这么紧,这等于一下子把我们都给卖了!”
宋天良吓得浑身哆嗦,举手发誓:“张部长放心,这事,我会自己解决,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不是连累我,是所有高层!”张一朋马上予以纠正,语气也缓和下来,“如果事情实在难缠,该扛事的时候,就别退缩,上头有数,到时候,打你两板子平息民愤,再给你换个地方任职。不会亏待你的!”
宋天良如梦初醒:“你是让我把这个事扛下来?”
张一朋反问:“你自己闹出来的事,你不扛,谁来扛?难道让我扛?我要是陷进去了,你也跑不了!谁还能来救你?”
宋天良彻底明白过来了,也指着他骂起来:“你个万人揍的,是你给我下套,你坑我?送我宅子是假的,让我背黑锅是真的!”
张一朋不慌不忙:“此言差矣,这是上头在考验你,这点小事都扛不住,以后,还怎么信任你?”
最后,他还补充一句:“别忘了,你儿子的前程也掌握在我们手中呢!”
宋天良被迫妥协,第二天,金陵控制的报纸头条就报道了负责救灾工作的他已经被廉政公署抓走调查了,实际上,人还在家里窝着。
这就算给公众一个交代了,可是七亿救灾款依旧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
德国人的报社也立刻刊登出了针锋相对的报道:“无良官府,侵吞欠款,推诿扯皮,真相无存,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当时的老百姓还是非常好哄的,报纸上争论得热闹,让人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实话了,三天的时间,就让大家慢慢淡忘了这个事,或者说,是无可奈何了。
张一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谷俊宇不愿意这么拉倒算了,依旧利用外国人的报纸不停炒作这个事,让张一朋也是头疼不已。
驻屯军司令部里,石阁勤寿都看不下去了,坦言道:“都骂我们杀人放火,是鬼子,没想到,他们这些当官的比我们还不是东西!”
为了转移当地百姓的视线,张一朋又在报社头版头条报道了戏曲名伶红杏出墙的事,虽说纯属子虚乌有,却效果显着,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讨论这件事上,善款的事,已经很少有人关注了。
谷俊宇还要找人去上街讨说法,康蛮子却带来了杨运通,大胖子一见到他,就劝说起来:“兄弟啊,收了神通吧!”
谷俊宇不明白了:“我说,你这个号称的厚道人也能看得下去?”
杨运通重重叹口气,回答说:“看不下去,又能怎么样?习惯就好了!这次我是替你干爹来给你传个话,他已经猜到可能是你让这个事发酵的,别闹了,七个亿,他拿了大头,上头的人,也都拿了!”
谷俊宇一脸颓废:“还是我太年轻了,真他妈的没用!”
杨运通摇摇头:“当前这个鬼世道,除非你本领通天,否则已经无力扭转,不过你放心,天理昭昭,这些祸害必有天收!”
谷俊宇再次叹气:“不服不行啊,算了算了,惹不起啊!”
转头又问杨运通:“找你打听的事,咋样了?”
“小事!”杨运通掏出一份报纸,摊在桌子上,“已经摸清楚了,六堡有个战俘营,里面关押的基本都是抗属,有两百多人,守卫这里的是日军一个分队13人,另外有治安军的一个排,战斗力不强。拿下这个地方不难,问题是怎么把人送出去,这外围可都是日本人和治安军的防区。”
谷俊宇突然问道:“胖哥,你咋愿意帮我呢?这可是跟日本人作对的事!”
杨运通回答地很干脆:“关押无辜的老弱妇孺,是日本人太不地道,我就看不惯这么不地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