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林安并没有觊觎凤祖之心。
都是老祖宗一辈的，虽然说林安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但好歹给老前辈一点尊重。
林安也知道，估摸着是她们三个自己开玩笑，故意挤兑凤祖的。
只能说，老闺蜜果然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林安是不小心偷听到的，自然也不可能去当真。
不过，她们能找到自己的道途，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求道的路上，找不到方向才是最可怕的。
有人爬到了最高峰，就不知道该如何前进了，一方面觉得大道无穷，但一方面又难得寸进。
既然这时空穿梭，能对她们有所帮助，林安也不介意搭把手。
反正就是顺带的事，林安也没想过还要收取报酬。
然而……
林安以为她们是开玩笑，到了晚上的时候，凤祖却是登门拜访了。
林安：“……”
不是，你们玩真的啊？
看到林安惊异的表情，凤祖顿时了然。
这小子，果然偷听了。
“你小子。”
凤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三个字已经道尽了所有。
“你们故意的？”
高手过招，不需要多说，林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凤祖也很磊落，干脆道：“是故意的没错，但是老龙发起的，你可以去找她的麻烦。”
“呃，这倒不必了。
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听觉有那么敏锐，没办法。”
林安稍微解释了一下，毕竟偷听被抓了，还是挺尴尬的。
虽然他不是故意偷听，而是她们三个跑到了自己的听觉范围内大声密谋。
“没事，就是老龙比较调皮，就喜欢逗你玩。
像我们这个年纪，实在是太无聊了，只能自己找点乐子。”
“……”
你看看你们几个还有一点点前辈高人的样子吗？
外人眼里，她们三个应该是神圣高贵的三大先祖圣灵，实际上的她们，却是三个乐子人。
相比之下，林安反而觉得小鹿更纯，更有老祖风采。
也就是小鹿运气不好，不够鸡贼，没能踏入圣境。
哎，苍天无眼，偏让乐子人大行其道啊！
好在问题不大，林安自己也是个乐子人。
这次是被抢占先机了，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老祖们如果实在无聊，其实可以去尝试炼化混沌的。
虽然提升修为的速度会有点慢，但总归存在提升。”
凤祖白了林安一眼，道：“咱们都是干大事的，天天费尽力气提升那三瓜俩枣的，咱不稀罕。”
林安：“……”
好好好，好一个好高骛远的凤祖……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们消化混沌的效率确实很低。
首先，她们只能吸收有序的力量，而不能吸收无序的力量。
这效率就少了一半去了。
而她们也不能百分之百吸收，只能提取出其中有用的部分。
境界越低，收获越多，境界越高，收获越少。
本质上，那有序的道，就是对她们的道的一种补充。
可她们都已经超凡入圣了，能得到的补充微乎其微。
所以凤祖才会说，吸收混沌，就是费尽力气去赚那三瓜俩枣。
炼化一百单位的混沌，可能只有一个单位的能量提升。
“所以，你们想要再次穿梭世界？”
林安寻思着她们应该是想穿梭世界，然后去汲取其他世界的道韵。
虽然林安觉得每个世界都是投影或者复制品，实际上，它们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所以龙祖等人都能从别人的世界里汲取到她们需要的东西。
而且在帮助别人逆天改命之后，她们也更深刻地感悟了天人关系。
所谓道途，是顺天之路，只有顺应天理，才能理解天理。
但顺应天理之后，要超脱天理，就要逆天而为。
这也是他们在封神世界乱来之后共同得出的答案。
顺天之后再逆天，这就是一套完整的通天之路。
凤祖也没将自己的收获向林安隐瞒。
大家都是一伙的，瞒谁都没有必要瞒着林安。
其实凤祖来找林安，主要目的也不是逗他玩，而是跟他论道。
正儿八经的那种论道。
林安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
他其实也不想，但既然有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他也的确没必要舍本逐末。
三祖要满世界跑，是为了吸收其他世界的道韵。
而林安却可以靠不断吞噬混沌，无限让自己成长，这就更不需要着急了。
凤祖此行，为林安讲道，也是为了感谢林安的帮助。
她看得出来，林安的底子很好，没有好好悟道，尚且能有这种实力，如果能让他沉下心来，全面发展，她很难想象将来的林安会走到哪一步。
“……顺天理，知其好恶，逆天理，解其纷繁。
故一顺一逆，为求道之精要。”
“我知道了。”
林安感谢凤祖给他讲道，但是，这种道，林安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什么顺天逆天，压根没考虑那么多。
天道听话，那就随他，天道不听话，那就盘他。
一切全看心情，自然不必考虑那么多。
这就是林安的道和其他人的道的本质不同。
不过，三祖的心意，林安还是接受了。
这时，林安忽然想到自己一直没能感悟的无极。
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用不了神印，自己也很难感悟。
林安尝试着向凤祖求助。
他也不指望凤祖能给他答案。
但反正就是问一嘴，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
“无极？”
凤祖听林安说无极，她认真思索了一番，才道：“这两个字应该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
一个是无，一个是极。”
林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搞笑，在胡说八道？”
“怎么会呢？”
“不会就是会了。”
凤祖直接戳穿了林安。
但她也没有继续跟林安开玩笑，而是解释道：“我说的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可不只是字面意思。
无极二字，如果是以无为主，那么，无极二字，就是，无的极致。
无本身就是一个概念，如何来得极限？
故曰，物极必反，无的极限便是有。”
“噢！”
林安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实际上，这个解读并没有什么收获。
“第二，如果以极为主，极者，极限。
无极，便是没有极限。”
原本，林安以为凤祖在玩废话文学，但是，这没有极限四个字一出，林安顿时愣住了。
好家伙，没准，这真是答案？
一直以来，林安都以为无极是某种特殊的能力，甚至无极生太极之类的玄学脑洞，林安都去参悟了。
然而……凤祖简单质朴的四个字，却成了答案。
主要是太过简单，林安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但回顾一下，他可不就是没有极限么？
力量没有极限，炼化也没有极限。
等级都成了问号，可不就是无极？
至此，林安才明白，这坑爹的玩意原来是个被动技能！
他已经在使用了，却一直还在寻求无极。
当然了，这错误的理解，并没有给林安带来什么坏的影响，毕竟林安其实也没浪费时间。
好在他的性子并不是非常急躁的，一直没能解开无极的奥秘，他也没有着急，而是继续吞噬混沌。
没想到，这恰好也契合了自己的特性。
因为没有极限，他的全属性都在提升。
“怎么样，豁然开朗了？”
林安点了点头。
但随后却又有些怅然。
“的确是有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解开了。
但是，没有了这个困扰，我反而也有些迷茫了。”
“放心，老祖我懂。”
凤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在成圣之前，心里就惦记着成圣。
但真的成圣了，却发现前路茫茫，一时不知道做点什么。
那时候，龙祖就说了，世界那么大，咱们可以出去看看。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前进的目标。
虽然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出什么来，但人生就是这样吧，重在过程 。”
“……”
明明凤祖是在夸龙祖，林安却总觉得她在黑龙祖。
但如果觉得她是在黑的话，又觉得她这番话其实是在夸龙祖。
不愧是老祖级别的人物，一句话都能如此玄奥。
但林安总觉得这俩之间有点橘里橘气。
看似互损，关键时刻比谁都护着对方。尤其是龙祖那句“出去看看”，乍听像是不靠谱的提议，可凤祖却真就跟着一起“折腾”了那么多年。
这叫什么？虽然嫌弃，却相伴相依？孽缘深重？
凤祖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安表情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八卦和“你们真会玩”意味的古怪神色。
她眉头微微一挑，带着点审视：“小子，你又在瞎琢磨什么？眼神古里古怪的。”
林安下意识捏了捏手里已经裂开的杯壁，残存的温热茶水让他指尖微凉，他赶紧收敛表情，一本正经：“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深感你们二位真是情比金坚，令人羡……呃，敬佩！”
“情比金坚？”
凤祖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你说我和她情比金坚？大宝，我看你是欠揍了啊！”
凤祖捏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林安却有些兴奋，道：“你刚才说，欠揍了吧？
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林安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战斗过了，这会儿也忍不住有点期待。
“正好，你是打不死的吧！”
“好你个臭小子，倒反天罡了是吧？”
凤祖凤眸中挑动着火光。
“不要以为你力气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不修神通，不识天数，只是个莽夫而已。”
“走走走，出去战斗，我知道你也很想要了。”
林安率先起飞，来到了天外。
随后，凤祖也跟了过来。
林安没有拿出兵器，也没有使用直死的能力。
他是手痒了，好久没有跟人切磋了。
而且，她也感受到了，凤祖捏拳头的时候，的确是有点想干架的。
林安正是因感受到了凤祖的渴望，他也才顺势发起了挑战。
看似战斗开始得毫无铺垫，实际上，也的确是毫无铺垫。
兴致到了，也就打起来了。
“凤舞九天！”
凤祖也没多说，起手就是大招。
她知道林安皮糙肉厚，打不死他，所以起手就是绝招。
凤凰神火布满了整个天空，林安甚至没有闪避。
他想感受一下自己的肉身强度。
那可以焚尽一切的凤凰神火落在身上，却连林安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能点燃。
当然，林安有暖烘烘的感觉。
“加大力度啊老祖！别丢分！”
凤祖：“……”
这是什么怪胎？
虽然凤祖的确没有用全力，但这凤凰神火也是她的天赋神通了。
居然能在火焰里洗澡，她还真是低估了林安的肉身强度。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圣道吧！
燃烧！”
凤祖打了个响指，她并没有加大灵力，但是，她的火焰却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暖暖的火焰，现在却是将林安的衣服和毛发都点燃了。
燃烧，从火焰，变成了概念。
这就是她的核心大道。
见状，林安赶紧凝了一层气血纱衣裹住了自己，总不好在这天外裸奔。
他有不死躯，肯定死不了，但保不准会社死。
说不定某个无节操的老龙和某闷着憋坏水老祖正在某个地方偷偷躲着观战呢！
林安可不想哪天龙祖见了他说：“大宝，你是真的大宝啊！”
光是脑补，都觉得接受不能。
而林安的气血，则是火焰的助燃剂，身上的火焰，烧得更旺盛了，却没有对林安造成任何伤害。
开了锁血挂的男人，就是这么肆意。
任由自己的气血不断跌落。
如果林安有血条，那么，他现在的血条绝对夸张得吓人。
而他的特性依然在生效，血量越低，他的战斗力提升越多。
加上越战越勇的buff，林安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卡bug。
他可以始终保持自己身上有一团火在燃烧，然后一边回血，一边叠状态，同时，她还可以吞噬混沌。
在“无极”的加持下，他的数值能以更快的速度叠下去。
当他失去极限，林安忽然很想知道，就这么叠下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