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后半夜,郭禾发动了。
贾敏待在产房前,守到了天亮。
随着一声啼哭,陈佐儿女双全了。
郭禾给取的名字,叫陈曙光。
家中有了个更小的小豆丁,林远栋他们最为兴奋了。
林豆豆更是仗着年纪小,偷偷的跑去产房里看了好几回。
贾敏知道后,也没阻拦,她可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之人。
“我家豆豆又当哥哥啦?恭喜恭喜哦。”
“嗯,嘿嘿,可是,弟弟却没有曦儿妹妹好看,丑丑的,还臭臭的。”
“你这话可不许再说了,不然被你陈师伯知道了,他可是会揍你的小屁股的。”贾敏揉揉林豆豆的脑袋。
“豆儿知道的,陈师伯的心眼儿只比那针鼻子大了那么一点点,惹不起啊惹不起。”小家伙还比划了一下,逗的贾敏直乐。
“你咋知道他心眼小的?”
“我娘说的呀。”
“噗,哈哈哈,难怪,也就你娘敢这么讲了。”
接着便是为陈曙光洗三,贾敏带着闽小翡忙的后脚直打前脚脚后跟。
见她处处周到,郭家上下皆是感激不已。
远在沧州的陈佐,是在入冬后才收到的家信。
“陈曙光,哈哈,爷有儿子了,我家禾儿给我生儿子了。”
就在前不久,他还收到了福州老家的来信,信中说,族中为他选了两名侍妾,不日即将送到任上,以便照顾他的起居。
这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退是退不掉了。
他愁的茶不香饭不思的,一天,在看着他跟陈侑的小厮时,才有了主意。
现在郭禾又生下了长子,即便族中知晓了他的安排,他也能理直气壮的推脱了。
还在坐月子的郭禾自然不知道这些,收到回信的贾敏也不可能告诉她,只是在跟林如海独处时,难免感慨了几句。
“女人可真难啊。不争,与人为妾做小,生死都不由得自己,可争来了正妻的名头了,还是避免不了与人共侍一夫,及及营营一生。若儿女有出息了,雏鸟离巢,依然长夜漫漫,孤灯照一人。可若是再不幸的养个不成器的,操心操到死,只能没指望的了却残生,唉~”
林如海搂着她的肩膀,也跟着叹了口气,怕她想魔怔了,便问道:“夫人这是不打算做女子了?那为夫该何去何从啊?”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贾敏,愣了一下,“啊?去你的?我何时不想当女子了?再说了,这是我想不想就能改变的了的吗?”
“啊哟,吓死我了。”林如海还装模作样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贾敏边翻了个白眼,边赏了他几拳,“好好说话,真是的,我不过就是由感而发。若是佐儿照单全收了,那他跟禾儿之间就会隔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纯粹的感情也没了,就只剩下算计和防备了。那就不能算是夫妻,而是更像,更像玉儿说的那什么合作伙伴了。”
林如海心下一惊,掰过贾敏的身子,“敏妹,那从前的那些年,你也防备着我吗?”
“嗯,不然呢?你我违拗不了你娘,在你去后边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咋熬过来的吗?等天亮了,我还得装成大方得体的贤惠模样,你们母子俩倒是满意了,开心了,可有谁知道我心里头的苦?要不是如今捱过来了,我指不定就卷巴卷巴离家出走了呢。”
“什么?你还想丢下我跑了?没门,不,连窗户缝也没有,你要是真的要离家出走,那便带上我吧,不然,是绝无可能的。”林侯爷撅着嘴。
贾敏观之失笑。
“带上了你,还算什么离家出走啊?”
“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瞧你这赖皮样,那几个小的就是跟你学的。”
“我是他们老子,不像我,可就奇怪了。”
贾敏又捶了他几下。
“说陈佐的事呢,你倒是会东拉西扯的。”
“他这么处理,是对的。我估摸着,福州陈氏是怕他只听命于我们,疏远了族人,便挑选了两个女子,想将来好拿捏他。”
贾敏点点头,“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儿,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的。哈哈,我倒挺想知道,福州收到那两个姑娘的回信后,是个什么表情?”
“你呀~”
“怎的?你就不好奇?”
林如海笑着摇了摇头,“无须好奇,显而易见的可想而知嘛,不过,这也只能让那些人暂时偃旗息鼓,只要佐儿一日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的算计便一日不会消停的,躲是躲不开的,就看佐儿是怎么思量的了。”
“你是说,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贾敏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就是人性,不服不行的。”林如海吁了一口郁气,他这是又想到了之前小林氏对他家干的那些糟心事了。
贾敏握住他的手,无声的予以安慰。
即便没有原身的记忆,自从在扬州醒过来,成了贾敏,她对林如海的依恋是在日益加深的,生活中的琐碎很多,意见相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无论有多难,他们都携手闯过来了,她已经是他的妻,是真正的林贾氏了。
陈佐不知道师父师娘还为他的事扯了这一晚上,他此时正为哥俩的小厮装扮喜堂呢。
没错,族中送来的人已经到了。
两个小厮兴高采烈的,但那两位姑娘可还蒙在鼓里呢,她俩还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谁能抢了‘头彩’,跟陈佐先圆了房。
晚上拜了堂,被婆子搀进新房里时,她们都紧张激动的不行,透过红盖头,隐约可见喜房是明显布置过的,既然陈佐都这么用心了,那他必然是接受了她们的。
等洞房花烛的时候,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被眷顾的那个。
直到第二天早上,各自的相公说要带她俩去给大人敬茶,二人这才后知后觉了。
可又不敢闹腾,毕竟的确是跟别人拜了堂成了亲,还既成事实了,哪还有争执的立场?
两个姑娘都还是拎得清的人,捏着鼻头认下了。
跟随各自的男人来到正堂,主位上气宇不凡的男人不怒自威,她俩只敢偷瞄了一眼,便不敢乱瞅了。
规规矩矩的敬了茶,接过陈佐的红包,陈佐开口道:“既然来了这儿,也成了亲,便安生的过日子吧,他俩若敢欺负你们,爷和夫人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