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一艘东瀛的船,哪怕只是个浪花,都得第一时间传回总衙!”
“一个漏网的,我拿你问罪。”
他语气平静,却像铁锤砸在石板上,字字沉甸甸。
“记住了——”
“我们不是来救东瀛的。”
“我们,是来等他送上门的。”
见识了连城志的手段,背刺他,真不是啥稀奇事。
要是隼人天隐铁了心不倒戈,那高鸿志压根就不会动他。
可要是他真投了连城志——那好办,等他露头,一刀砍了就是。
至于连城志自己?说不定真摸到半神门槛了。
可别忘了,他底下那帮人,光是神话境就一堆,陆地神仙也不少。
锦衣卫最狠的血刀卫早就在沿海盯得死死的。
只要连城志敢踏进大明的地界,脚还没落地,信息就传到高鸿志耳朵里了。
高鸿志要干的,是把他们全堵在国门之外,一锅端了。
所以他压根没去东瀛。
为啥?
连城志还不配让他亲自动身跑那么远。
他现在的对手,是天照大神!
这次就算要守国门,高鸿志人会出现,但手绝不会抬。
天照大神不露面,他连手指头都不会动一下。
哪怕连城志真是半神,也还没资格让他出招。
无名、武无敌、剑圣、剑魔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连城志淹死。
“去办吧。”高鸿志摆了摆手,头都没抬。
“是,属下告退。”沈炼躬身一礼,身影一晃,直接没影了。
等沈炼走远,高鸿志也原地消失了。
东瀛这边。
血刀卫的人一接到沈炼的暗令,立马全员行动。
一封信,送到了皇居。
另一封,递到了隼人天隐手里。
但这两封信,压根不是血刀卫亲自送的。
是他们找人转交的。
信一送出,血刀卫自己早蹽了,火速撤回大明。
为啥?
他们信不过隼人天隐。
万一这孙子已经倒戈,他们送信的人,当场就得被连城志扒了皮。
皇居里,东瀛天皇皇影捏着信,一言不发。
足足半炷香,他一抬手,那封信在掌心化成灰,风一吹,啥都没了。
他眼神冷得像冰:“我是东瀛天皇,天塌了也得站在这儿。
连城志想在老子地盘上掀翻天下,门儿都没有!死,我也得死在这皇居里。”
隐剑流的老巢。
隼人天隐攥着信,坐在那儿不动,脑子飞转。
是继续当高鸿志的狗,还是转身投靠连城志?
屋里头,几十号隐剑流神话境的高手,全在。
他沉吟片刻,手一甩,信“嗖”地飞出去,直直砸到最前头那位神话巅峰的脑袋上。
那人一把接住,展开一看,脸都变了。
看完,他二话不说,把信传给下一个人。
一传十,十传百。
转眼间,满屋子的人全看完了。
隼人天隐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都看完了?说说,现在咱隐剑流,咋办?”
屋子里瞬间炸了锅。
“门主,别怕!连城志再强,也不过是王爷手里的蚂蚁!迟早被踩成泥!”
“就是!连城志算个啥?也配跟王爷掰腕子?”
“您忘了当年血刀卫一出,整个东瀛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他连城志再猛,能硬过锦衣卫?”
一个个说得义愤填膺,没一个提跑路,没一个提投降。
隼人天隐心里门儿清——这群人早被高鸿志吓出ptSd了。
就算他想反,也抬不动腿。
没人听他的,他就只是个光杆司令。
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们觉得高鸿志稳赢。
可问题是……”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
“现在,血刀卫撤了。
我们,挡得住连城志吗?”
“别说他本人,就是他随便派个手下来,咱隐剑流今天就得灭门。”
“你们说他斗不过王爷?我信。
可眼下,我们连活到那天的命,都没有。”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
一个老家伙犹豫半天,硬着头皮开口:“门主……我们实力确实不够跟连城志硬拼,这点咱认。”
“但他未必真拿我们当盘菜。
咱躲着不就行了?藏深山,断联系,不声不响。
他找不到我们,自然也懒得费心对付。”
“对对对!”立刻有人跟上,“王爷也没要咱们硬扛,只要咱们盯着点动静,他不会怪。”
“咱们又不是要打仗,就当当探子。
等风头过去,再露面不迟。”
“就这么办!不冒进,不送死,保命第一!”
屋里瞬间吵成一片,全是“躲”、“藏”、“等”、“看”。
隼人天隐听着,慢慢闭上了眼。
他没说话。
可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窄了。
听到这话,几十个隐剑流的高手眼睛唰地亮了,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隼人天隐眯了眯眼,脑子里闪过得知高鸿志那出手时的场面——一掌崩山、一剑断海,连空气都像被烧穿了。
他心头一沉,脸色却稳得像块铁:“行,别废话了。
立刻传令下去,盯死连城志的一举一动,重点给我盯住皇居。
其他人,全给我散开,藏到地缝里去,别露头。”
“是!”
众人齐声应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轻了。
他们真怕隼人天隐脑子一热,转身投靠连城志。
可要是真这么干,结局只有一个:两边都活不成。
跟着门主?死。
背叛门主?也是死。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老老实实听高鸿志的命令,至少能多喘两口气。
隼人天隐摆摆手,意思很明显:走吧。
没人多留一秒。
几十道身影一晃,像风吹落叶般,悄无声息地从大殿里散得干干净净。
等最后一道人影消失,隼人天隐也原地一闪,人影已无。
他可不是没准备就敢玩火的人。
在东瀛蹲了这么多年,哪个巷子没踩过?哪个暗渠没钻过?想躲?轻轻松松。
连城志就算真想找他,怕也得翻三座山、查百户人家。
更重要的是——连城志根本懒得管他。
那疯子要干的事,是掀翻整个东瀛的命盘,搅动千年气运。
隐剑流在他眼里,连颗棋子都算不上。
他要的是天变,不是谁当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