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将连绵的山峦彻底吞噬。贺聪与云琪屏气敛息,沿着来时的路径悄然折返。临近山洞出口,贺聪抬手示意云琪止步,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周遭并无异常后,二人仿若离弦之箭,迅速冲出山洞,借助层层叠叠的茂密灌木作掩护,向着山下疾行而去。
行出不远,云琪忽然顿足,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等等!这方向不是我们来时那条路!”
“我们不能原路返回。”贺聪压低声音,话语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慎重,“他们极有可能在山道上设下埋伏。”
云琪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笃定:“我知晓一条猎人小道,虽说路途崎岖难行,却极为隐蔽。”
说着两人改变方向,云琪在前引路,贺聪则紧随其后,很快进入到幽暗深邃的密林之中。二人行走却十分小心,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林间的寂静诡异得令人发怵,平日里欢快的鸟鸣与虫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阵阵山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在低声诉说着某种不祥。
“太安静了,静的让人感到后怕……贺聪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毫无征兆地从头顶浓密的树冠中暴射而下,凌厉的劲风直扑云琪后心。
“小心!”贺聪几乎是凭借无数次生死搏杀练就的本能,猛地将云琪向侧面狠狠一推,自己也借力向旁急闪。虽是急闪,但还是慢了。冰冷的利刃擦着他的左臂掠过,瞬间割裂衣衫,带起一溜血珠,鲜血迅速在衣袖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三个黑衣人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而成,呈犄角之势将他们牢牢围在中央。为首者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正是上次山庄血战中侥幸逃脱之人。他阴恻恻地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只要你们把剑谱交出来,可给你们留个全尸。”
云琪短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刀疤脸,厉声喝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屡次三番与我飞影山庄为敌,不死不休?!”
“少他娘的废话!上次的断臂之仇,今日连本带利讨回来!”刀疤脸眼中凶光暴涨,舔了舔刀刃上的寒光,猛地挥手,“上!宰了那小子!女的带走!”
另外两名黑衣人如同闻到血腥的饿狼,同时扑上。贺聪强忍左臂火辣辣的剧痛,长剑一震,无影剑法悍然发动。剑光如月华倾泻,迅捷凌厉,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幕。云琪的剑则灵动飘逸,如飞鸿踏雪,每一招都暗合飞影剑法‘以静制动’的精髓,精准地封挡、卸力。两人背脊相抵,进退趋避间默契无间,如同一个整体。然而,敌人武功高强,配合默契,加之贺聪新伤在身,剑势不免受到影响,两人渐渐被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贺小弟,用‘飞星逐月’!”云琪清叱声落,手中长剑已如灵蛇出洞,划出一道银亮曼妙的弧光。剑光裹挟着破空的锐响,正是飞影剑法中扰敌的精妙招式——‘月影横斜’,那抹冷芒忽左忽右,恰似夜月投在水面的碎影,瞬间晃得敌人眼晕,竟分不清剑招的真正走向。
贺聪耳尖微动,早已心领神会。他手腕猛地一沉,长剑嗡鸣震颤,剑势陡然由守转攻,飞影剑法的‘飞星逐月’应声而出。只见剑光骤然提速,如流星划破墨夜,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而去,精准锁死敌人因躲避云琪剑招而露出的空门,一招一式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未等敌人回过神来,云琪的高呼再次响起:“天光云影!”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柳絮般旋动,长剑在她手中舞成一片虚影。剑影层层叠叠,时而如云海翻涌遮蔽天光,时而似碎光穿透云层洒落,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正是飞影剑法中最擅惑敌的高招,看得敌人眼花缭乱,连自身门户都顾此失彼。
贺聪眼神一凛,脚步踏出战阵中的关键方位,剑势再度陡变。此次他未循飞影剑法,反而使出无影剑法的‘流云回雪’紧随其后。长剑舞动间,既有流云般的轻灵飘忽,又含飞雪回旋的迅疾。即能剑随身起,又能影随剑飞。每每剑光擦着云琪的剑影掠过,又恰好补上她招式间的空隙,直取敌人破绽。
这一刻,两人的剑舞仿佛化作一幅流动的画卷。云琪的飞影剑法灵动诡变,剑影如云海翻腾;贺聪的无影剑法迅疾刚猛,剑光似流星奔袭。双剑起落间,非但没有半分相互干扰,反而如溪流汇入江海般交织缠绕。冷冽的剑光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刚劲处能破金石,柔缓时可缠敌刃,刚柔并济间,威力竟比两人单独出剑时陡增数倍,直叫敌人进退维谷,只能在剑影笼罩下狼狈躲闪。
刀疤脸脸色剧变,他从未见过如此奇诡又威力绝伦的配合。仓促间手忙脚乱,破绽大开。贺聪眼中厉芒一闪,抓住稍纵即逝的破绽,长剑如毒蛇吐信,‘噗嗤’一声,精准地洞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肩胛骨。
“呃啊——!”那黑衣人惨叫着踉跄后退,捂着喷血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无影剑法?!你……你怎么会无影剑法?你究竟是谁?”
刀疤脸见势不妙,厉吼道:“点子扎手!扯呼!”猛地掷出一枚黑色弹丸。
‘嘭——!’浓烈刺鼻的烟雾瞬间爆开,遮蔽了视线。待烟雾被山风吹散,原地只剩下几滴新鲜的血迹和一片狼藉,黑衣人已鸿飞冥冥。
“贺小弟!”云琪顾不上追击,立刻冲到贺聪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只见他左臂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涌出,顺着手臂滴落,染红了脚下的枯叶。更令人心惊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肉已开始泛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
“没事,一点皮肉伤……”贺聪咬着牙,脸色因失血和剧痛变得惨白如纸,声音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云琪搀扶着贺聪继续前行,可贺聪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身体大半重量都倚在云琪身上。云琪心急如焚,拼命坚持着,终于在暮色彻底四合前,在密林深处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小屋简陋破败,却干燥避风,屋内仅有一张铺着干草的破床和一个积满灰尘的石砌火塘。
云琪小心翼翼地将贺聪扶到床上躺下,然后迅速生起火堆,烧开瓦罐里的水,这才深吸一口气。当撕开贺聪左臂的衣袖,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伤口狰狞,边缘青黑蔓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甜腐气,刀上果然淬有剧毒。
“忍着点!”云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中却已蓄满泪水。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跳跃的火焰上反复灼烧消毒。然后屏息凝神,手法精准地在贺聪伤口周围几处要穴刺下,暗黑色的毒血顺着银针缓缓渗出。贺聪痛得闷哼一声,意识开始模糊,嘴唇翕动:“云琪……姐姐……”
“别说话!别动!”云琪按住他未受伤的手臂,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这毒好生霸道!必须尽快拔除!”她急忙翻找出之前采到的珍贵七叶一枝花,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用力嚼碎,苦涩的汁液弥漫开来。她俯身,将嚼碎的草药仔细地敷在贺聪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内衬最干净的衣襟,为他仔细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已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敢休息,守在床边,用浸湿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夜深了,万籁俱寂,唯有火塘里的柴燃烧着。贺聪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陷入痛苦的呓语:“姐姐……别离开我……危险……”
“我在!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云琪紧紧握住他滚烫的手,声音哽咽,泪水终于滑落。清冷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柔和地洒在贺聪因痛苦而紧蹙眉头的脸上。看着他脆弱而无助的模样,云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冲破了一切矜持,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次日清晨,贺聪的高烧终于退去。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边熟睡的云琪。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倦意。贺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她紧紧握着。他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云琪镀上一层金边,美得让他心跳加速。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雷天鸣的话:‘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唔……”云琪睫毛颤动,缓缓醒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还握着贺聪的手时,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却没有松开,轻声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贺聪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多亏有云琪姐姐照顾我。”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情愫。晨光中,有些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云琪率先回过神来,起身仔细检查贺聪的伤口:“毒素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但伤口还得按时换药。”她的动作轻柔无比,指尖偶尔碰到贺聪的皮肤,都让他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云琪姐姐……”贺聪犹豫片刻,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云琪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问道:“你……你想说什么?”
贺聪望着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云琪姐姐。”
云琪站起身,故作轻松地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可是你姐姐。现在我们得想想办法回山庄,那些黑衣人说不定还在四处搜寻我们呢。”
两人收拾妥当,决定绕远路从后山返回山庄。一路上,贺聪高度警惕,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云琪则时不时偷偷看向他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行走间,云琪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贺小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二人都使用飞影剑法时,敌手并不畏惧。可当我用飞影剑法,你用无影剑法时,双剑合璧却是威力大增。剑光交错,影影幢幢,给人一种剑非剑,影非影的奇妙感觉,让敌手完全无从捉摸!”
贺聪思索片刻,点头回应:“我也有同感,无影的快如惊雷,配合飞影的变幻莫测,相辅相成,浑然天成。回山庄后,不如我们相互学习,好好钻研这两套剑法的配合之术。”
云琪眼中闪过惊喜:“正合我意!”
回到山庄时,已是黄昏时分。雷天鸣正在后院练剑,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大惊失色:“你们这是怎么了?庄里派人找了一天!”
“雷师兄!”云琪神情严肃,“请立刻通知我父亲和爷爷,有要事相商。另外,加强山庄戒备,那些黑衣人又出现了。”
雷天鸣见二人神色凝重,不再多问,匆匆离去。
贺聪先将云琪安顿好,随后走进厨房。
烛光摇曳下,云琪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提笔记录着今日剑法配合的心得。突然,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她抬头望去,只见贺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站在门口,他轻声说道:“云琪姐姐,你饿了吧。”说着走进来将面放在桌上。
云琪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仿佛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
贺聪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刚才顺手做了碗面。”
云琪挑起一筷子面条,惊讶地发现面条切得粗细均匀,葱花也撒得恰到好处,不禁笑道:“贺小弟的刀工果然了得,这葱花切得跟你的剑法一样漂亮。”
贺聪耳根泛红:“随便切的……”
“随便切的,是吗?”云琪调皮地眨眨眼又说道:“那这根怎么这么特别?”她挑起一根特别长的葱花,“莫非是‘长虹贯日’式的切法?”
贺聪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快吃吧,面要凉了。”
云琪低头偷笑,品尝着美味的面条,心里满是温暖。面条劲道十足,汤头鲜美可口,简单的食材在贺聪手中却变成了令人回味无穷的佳肴。
“好吃吗?”贺聪紧张地问道。
云琪故意慢条斯理地又吃了几口,才抬头笑道:“‘厨房剑客’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贺聪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食不言,寝不语,我的云琪姐姐。”
“偏要说。”云琪调皮地吐吐舌头,“不然某人又要装木头人了。”
贺聪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低笑出声,他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云琪一时看得入了神,筷子停在半空。
“怎么了?”贺聪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云琪慌忙低头继续吃面,掩饰着瞬间加速的心跳,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心底泛起甜蜜的涟漪。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贺聪起夜,行至偏僻角落时,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一道黑影。那人身着山庄弟子服饰,却用黑布蒙着头脸,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迅速溜出山庄侧门。
贺聪心中一凛,睡意全消。他立刻屏住呼吸,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最老练的猎手,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
“你们这次的行动失败了,主人很不满意。”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那人连忙辩解:“这次是意外,我们没想到那个姓贺的小子竟然会武功,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那山庄弟子(声音带着惶恐):“是……是意外!我们没想到……那个姓贺的小杂役……竟然深藏不露。他……他会武功,而且不弱,竟然因他打乱了我们全盘计划!”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管怎样,主人已经下令,下次行动必须成功。你们在山庄内部要密切配合,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名弟子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照办。”说完那二人迅速离去。
贺聪听到这里,心中大惊,没想到山庄内部果然有奸细,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袭击山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主人”在操控一切。
贺聪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云琪,否则山庄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第二天一早,贺聪便找到云琪,将自己昨晚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云琪听完后,脸色阴沉,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贺小弟,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声张。我会暗中调查,你也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贺聪郑重地点头:“我知道,定会留心的。”
云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贺小弟,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和担当,实在难得。你要是山庄的人该多好啊。”
贺聪心中一热说道:“云琪姐姐,我虽不是山庄之人,也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山庄!”
云琪看着贺聪,眼中满是感动和信任。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贺小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此事凶险万分,你千万要小心行事,不可贸然行动。”
贺聪郑重地点头:“云琪姐姐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绝不会鲁莽。”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暗中观察那名奸细的动向,同时寻找更多的线索。贺聪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以免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日子里,贺聪一边跟随雷天呜私下学习剑法,一边暗中留意山庄内的动静。他发现,那名奸细的行踪越发诡秘,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开山庄,与黑衣人接头。贺聪每次都小心翼翼地跟踪,试图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一天夜里,贺聪再次跟踪那名奸细,发现他与黑衣人密谋下一次的行动。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必须尽快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那名奸细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我们已经在准备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主人失望。”
贺聪听到这里,心中一惊,知道他们的行动迫在眉睫,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他悄悄返回山庄,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云琪。
云琪听完后,神色凝重:“看来他们的行动就在这几天了,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庄主,做好防备。”
贺聪点头:“可是,庄主会相信我们吗?毕竟我们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
云琪沉吟片刻,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我会去找父亲,将此事告诉他。贺小弟,你也要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贺聪郑重地点头:“我明白,定当全力以赴。”
云琪匆匆离去,贺聪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充满危险和挑战,但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山庄和云琪。
翌日清晨,庄主路劲阳召集了山庄内的几位长辈和高手,商议对策。云琪将贺聪发现的情况一一禀报,庄主听后,脸色阴沉,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那个贺少年做得很好他胆大心细,立下大功!传令:一、即刻起,山庄进入战时戒备,各要道、岗哨增派三倍人手。明哨暗桩结合,日夜轮换,不得有丝毫懈怠。二、严密封锁消息,外松内紧,不得惊动那内奸。三、贺少年,”他目光如电,看向侍立一旁的贺聪,“你熟悉那内奸形貌行踪,继续由你暗中紧盯。务必掌握其确切动向及联络方式。若能探知其同党,更是大功一件。记住,安全第一!”
“弟子遵命!”贺聪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有力。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飞影山庄如同一张缓缓拉开的强弓,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贺聪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重。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再次隐入山庄的阴影之中,利用一切可能的身份掩护——厨房帮工、新晋练武弟子,更加细致、更加隐秘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过滤着每一丝可疑的气息。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在那个‘内奸’弟子的身上,以及他可能接触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