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江边,天色渐亮,晨光从天边的鱼肚白里透出。
独孤行盘坐了一整夜,体内真气流转,经脉里原本堵塞的地方像被春水冲开,舒畅无比。他闭眼感受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他察觉到自己隐约触到修气三境的门槛了。
独孤行偷偷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的白纾月。她睡得正沉,脸颊透着淡淡红晕,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独孤行心头一暖,可随即一股愧疚涌上来。他想到了李咏梅,想到那份未曾履约的约定。虽然昨晚啥事情都没发生,但这似乎已经算是沾花惹草了。
独孤行轻叹一声,小心翼翼抱起白纾月,踩着沙滩走回岸边。江水顺着少女的裙摆滴落,留下点点水痕。他在一棵柳树下放下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干净白布,俯身擦去她身上残留的江水。当擦到她胸口附近时,白纾月发出一声轻哼,有点像是梦中呢喃。
“孤行...”
独孤行手一顿,脸颊有些不自在,赶紧收起白布,觉得自己干这事有些冒失了。他清了清嗓子,轻轻拍了拍白纾月的脸颊,低声道:“白纾月,醒醒。”
白纾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还残留着几分睡意。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全身暖洋洋,像是泡过温泉澡一般,浑身经脉舒畅无比。可当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贴身衣服湿透了,还隐隐约约能看到光滑的肌肤时,她顿时慌了。
白纾月手忙脚乱背过身,结结巴巴道:“我……我得换衣服,你先走开!”
独孤行苦笑一声,识趣地转过身,“好,我去那边等你。”他快步走到十丈外的石头上坐下,背对少女,盯着江面发呆。
此时,天边鱼肚白渐渐亮起,与宽阔的江水连成一线,水天交融,静谧安详。不得不说,水云江的水真的很清...很白。
没过多久,白纾月换好一身干净白裙,缓步走到独孤行身旁。望着这天水一线的场景,白纾月也不禁感慨:“这里的水真的清。”
独孤行嗯了一声,目光却有些飘忽,心不在焉,“嗯,也很白。”
白纾月偷瞄他的侧脸,晨光之下,少年侧脸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英俊。她看得出神,又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的事,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嗯?你在想什么?”
白纾月立即回神,“没...没什么!”
独孤行似乎有些迷茫,“白纾月,我觉得...算了,不讲了。”
白纾月柳眉微蹙,“孤行,你怎么了吗?”
独孤行似乎还在犹豫,最后还是是深吸了一口气,想鼓起勇气地说道:“我们以后还是别这样了...对...对不起。我不能辜负咏梅。”
白纾月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对不起,辜负你了。”独孤行不敢抬头看向白纾月,害怕看到她那失落的眼神。
白纾月似乎妥协了,“孤行...你没辜负我。”
独孤行却皱起了眉头,“不,我错了。我的确辜负了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
白纾月没让他说完,轻轻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别说了,孤行。我不在乎。”
独孤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能感觉到白纾月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那打湿衣裳的点点滴滴的泪水。
这次他没推开她,他感觉着她的的心跳,感受着她的体温,以及她那身上淡淡梅花香囊的清香。他心底酸涩,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情意,那份毫无保留的爱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独孤行深吸一口气,转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微笑道:“好了,咱们出发吧。”
白纾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还残留着那闪烁的泪光。
两人沿江边小道继续前行,晨雾渐渐散去,江风送来了清新的草木气息,也吹散了二人彼此残留在对方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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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秦京城。
一座宽敞府邸坐落于城东,朱门高墙,庭院深深,檐下挂着门府匾额,上书“公孙府”三字。府内青石铺地,假山流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此刻,狐言纵正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翘着腿,啃着桌上刚送来的果子。
“秦王这手笔不小啊!一上来就给咱们这么大个宅子!”
江河冷笑,斜了他一眼:“那是自然。秦国最重功勋,公孙先生能帮他们打造兵器,自然得供着。别看这宅子气派,里头眼睛多着呢,别乱闯祸。而且秦国律法重,闯了祸就是连坐,咱们仨都得跟着倒霉。”
狐言纵吸了口凉气,瞪大眼:“连坐?这么狠?”
江河懒得理他,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公孙先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公孙具放下玉牌,“那老头......”
江河接过话头,“那姓陈的老头说了,先静观其变。公孙先生,你先在工坊里立住威信,兵器打造的事得抓紧。至于安全,我来盯着。”
“嗯。”公孙具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狐言纵,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工部。”
江河指正道:“在秦国这里,是没有隋国一样的六部,所以公孙先生,你得换个叫法,叫工室,或者工匠房。”
“额......”公孙具苦笑。对于秦国的制度,他还是不知甚解。
江河笑了笑说:“公孙先生,你有空得了解一下秦国的律法。要不然,闯大祸了,那可不好办了。”
公孙具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