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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车碾过初融的积雪,留下两道深辙。林恩灿指尖凝着一缕紫焰,火焰中裹着补天神石的微光,正缓缓注入掌心的玉简——那是从神族战将残影处得来的封印图谱。

“修复锁神阵需将神石之力导入四个节点。”俊宁指着图谱上的红点,“东方青岚山、西方落霞谷、南方万毒谷、北方望月崖,与四枚镇神玉的位置一一对应。”

清玄子补充道:“青岚山有我宗门弟子驻守,可先去那里。只是落霞谷近年被一伙散修占据,怕是会有些麻烦。”

林牧正给灵雀喂食,闻言笑道:“散修而已,灵雀的破邪音正好能对付他们。”灵雀似懂非懂地啾鸣,翠羽上抖落几点金光。

林恩烨摩挲着灵豹的耳朵,小家伙舒服地眯着眼:“阿影说,望月崖的雪狼族愿意相助,他们世代看守北方节点,对阵法熟悉。”

灵昀忽然轻叩车窗,银眸望向远方:“前面有灵力波动,像是……修真界的人。”

车外很快传来呼喊声,一群身着各色道袍的修士拦在路前,为首的白发老道手持拂尘,稽首道:“贫道清虚门掌门,听闻太子殿下取得补天神石,特来求见。”

林恩灿推门下车,紫焰在掌心若隐若现:“掌门有何指教?”

老道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神石微光上,眼中闪过贪婪:“神石乃天下至宝,理当由修真界共同保管,怎可由皇室独占?还请殿下交出神石,以免引发争端。”

身后的修士们纷纷附和,灵力涌动间竟布下了困阵。灵昀化作九尾狐形,银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群宵小之辈,也敢打神石的主意?”

林牧让灵雀升空,翠羽灵雀的鸣音穿透云层,困阵的光幕竟泛起涟漪。“师兄,这些人身上有血煞教的残留气息。”林牧沉声道,灵雀已俯冲而下,尖喙啄向老道的拂尘。

老道吃痛,拂尘甩开灵雀,黑气却从袖中溢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修士们蜂拥而上,林恩烨的灵豹如黑闪电般窜出,利爪撕开两名修士的道袍,露出底下绣着骷髅的黑袍。“果然是血煞教余孽!”林恩烨长剑出鞘,剑气直逼老道。

林恩灿眉心先天灵文亮起,补天神石的光芒与紫焰相融,化作一道光柱横扫而出。困阵应声而碎,修士们被震得倒飞出去,黑气在光芒中消融。

“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会如此强悍?”老道惊恐后退,却被俊宁的银针钉在原地。清玄子长剑架在他颈间,冷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老道浑身颤抖,吐露实情:“是……是隐世的‘灭神盟’,他们说神族血脉是祸根,要夺取神石,彻底断绝皇室与神族的联系……”

“灭神盟?”林恩灿皱眉,这名字从未在典籍中出现过。

灵昀收回银火,沉声道:“狐族古籍记载,上古时期便有修士不满神族统治,组建灭神盟对抗神族,后来销声匿迹,没想到还存在。”

俊宁拔出银针,老道已瘫软在地:“灭神盟的总部在何处?”

“在……在断魂崖深处的‘无妄海’。”老道话音未落,忽然七窍流血而亡,竟是被人下了死咒。

清玄子检查后摇头:“咒术与血煞教同源,看来灭神盟与他们早有勾结。”

林恩灿望着远方的青岚山,掌心神石微微发烫:“看来修复封印前,得先去会会这灭神盟。”

灵雀落在他肩头,尖喙蹭了蹭他的脸颊,似在安抚。林牧握紧长剑:“大哥去哪,我便去哪。”

林恩烨的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着他的手心,满眼战意。

玄铁车再次启程,车轮碾过修士的尸体,留下暗红的痕迹。林恩灿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忽然明白,所谓的秘密,从来不是藏在典籍里的文字,而是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是血脉中流淌的责任,是身边人眼中的信任。

灵昀靠在他身边,银眸映着他的侧脸:“怕吗?”

林恩灿握住他的手,掌心紫焰与银火交织:“有你们在,不怕。”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将前路照得透亮,而灭神盟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断魂崖的无妄海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无妄海的浪涛带着咸腥的戾气,拍打着断魂崖的礁石,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便凝成冰碴。林恩灿立于崖边,玄色披风被海风灌得猎猎作响,掌心的补天神石正微微震颤,与海中潜藏的力量遥相呼应。

“灭神盟的祭坛就在海底。”灵昀化作人形,银发被风吹得凌乱,银眸穿透波涛,“那里的煞气比万载寒潭更重,混杂着灭神盟特制的‘噬灵水’,能腐蚀灵力。”

林牧让灵雀落在肩头,翠羽灵雀的尖喙指向海面下一处漩涡:“灵雀说,漩涡底下就是入口,有三层结界。”

林恩烨按住躁动的灵豹,小家伙对着漩涡低吼,爪尖在礁石上抓出深痕:“阿影能感知到结界的薄弱点,在漩涡左侧三丈处。”

俊宁取出数枚玉符,分递给众人:“这是‘避水符’,能在水下呼吸半个时辰。恩灿,你的先天灵脉与神石相融,可免疫噬灵水,切记护住他们。”

清玄子长剑出鞘,剑身嗡鸣着蓄势待发:“我与俊宁前辈在外围接应,若有变故,立刻以传讯符示警。”

林恩灿接过玉符,指尖紫焰腾起,与补天神石的光芒交织成护罩:“走。”

三人三兽跃入海中,避水符在周身撑起透明屏障,将冰冷的海水隔绝在外。漩涡左侧的结界果然有破绽,林恩灿以紫焰轻轻一点,结界便如冰面般裂开一道缝隙。

潜入海底祭坛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祭坛由黑色巨石搭建,中央竖着九根刻满灭神咒的石柱,柱顶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映得周围的海水都泛着诡异的光泽。数十名黑袍修士围着一个血色阵法,阵中捆绑着数十名各族修士,生机正被源源不断地抽走,注入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

“那是‘灭神晶’,能吸收灵力转化为灭神盟的邪力。”灵昀压低声音,银火在指尖凝聚,“他们在效仿血煞教,想用活人生祭。”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低吼,目光锁定祭坛高台上的身影——那人身披黑金长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柄骨杖,杖顶镶嵌的宝石与灭神晶同源。

“灭神盟主!”林牧握紧长剑,灵雀在他肩头绷紧羽毛,随时准备俯冲。

盟主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气息,缓缓转身,骨杖顿地的刹那,血色阵法猛地加速运转,被缚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太子殿下,别来无恙。”盟主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沙哑而冰冷,“本盟主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林恩灿心头一震:“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盟主轻笑,骨杖指向他,“当年送你坠崖的人,就是我。”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林恩灿体内的先天灵脉骤然翻腾,补天神石的光芒暴涨:“是你!”

“是我,你母亲的亲弟弟,你的亲舅舅,慕容渊。”盟主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与林恩灿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疤痕让他显得狰狞,“当年若不是你母亲偏袒神族血脉,我慕容家怎会被灭门?”

灵昀挡在林恩灿身前,银火化作利刃:“一派胡言!神族血脉从未迫害过谁,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闭嘴,狐狸精!”慕容渊怒吼,骨杖挥出一道黑气,直扑灵昀,“今日我便让你这神族余孽,与这天下一同陪葬!”

黑气撞上灵昀的银火,激起漫天黑雾。林恩烨趁机让灵豹扑向石柱,利爪抓断三根刻满咒文的石柱,血色阵法顿时紊乱。林牧则带着灵雀冲向被缚修士,灵雀抖落的金光解开了半数绳索。

“找死!”慕容渊骨杖横扫,灭神晶的光芒笼罩祭坛,被缚修士的生机加速流失。

林恩灿眼中怒火燃烧,补天神石与先天灵脉彻底共鸣,紫焰化作巨龙,龙首撞向灭神晶。“慕容渊,你错把仇恨当理由,今日我便替母亲清理门户!”

巨龙咆哮着撕开黑气,紫焰与灭神晶的邪力碰撞,整个祭坛剧烈震颤。灵昀的银火与林恩灿的紫焰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网,将慕容渊困在中央。

“不可能!你怎会有如此力量?”慕容渊在网中疯狂挣扎,骨杖的宝石迸射出最后的光芒,“我不甘心!”

随着一声巨响,灭神晶碎裂,血色阵法彻底崩塌。慕容渊在火焰中发出绝望的嘶吼,最终化为灰烬。

祭坛开始坍塌,林恩灿带着众人冲出海面,落在断魂崖上。俊宁与清玄子立刻迎上来,见他们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林恩灿望着掌心的补天神石,光芒已恢复温润。他忽然明白,母亲当年的选择,不是偏袒,而是守护。所谓的仇恨,不过是心魔作祟。

灵昀握住他的手,银眸映着晚霞:“都结束了。”

林恩灿点头,望向身边的弟弟与灵宠,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修复封印的路还在前方,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深的秘密,再重的责任,他都能坦然面对。

无妄海的浪涛渐渐平息,仿佛在诉说着仇恨的终结。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如这海上的朝阳,终将照亮每一处黑暗。

三日后,青岚山锁神阵节点。

补天神石悬于阵眼之上,四枚镇神玉分置四角,红黄蓝绿四色光芒与神石的白光交织,在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刺苍穹。林恩灿立于光柱中央,先天灵脉的灵力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注入阵法。

“再加三成力!”俊宁的声音穿透光芒,他与清玄子分守两侧,以自身灵力加固阵基。

林牧让灵雀衔来数株冰灵草,草叶的寒气顺着光柱蔓延,中和着阵法运转产生的炽烈能量。“大哥,左侧阵纹有松动!”

林恩烨立刻催动灵豹,黑亮的身影掠过阵边,利爪带起的金光填补了阵纹的缝隙。灵豹喉间发出低鸣,似在为林恩灿鼓劲。

灵昀化作九尾狐形,九条狐尾舒展成银屏,将外界的干扰尽数隔绝。他银眸紧盯着林恩灿,体内狐族灵力与对方的先天灵脉同频共振,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护住他的心脉。

当最后一缕灵力注入阵眼,补天神石忽然爆发出万丈霞光,四枚镇神玉同时碎裂,化作点点光屑融入阵法。大地剧烈震颤,青岚山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似是饕餮被彻底锁死的不甘。

光柱缓缓消散,林恩灿踉跄着后退,灵昀立刻上前扶住他。“没事了。”灵昀的声音带着暖意,银火在指尖跳跃,轻轻拂过他苍白的脸颊。

俊宁检查着阵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封印至少能稳固千年。”

清玄子望着山外的晴空,长舒一口气:“天下总算能太平些了。”

林牧让灵雀落在林恩灿肩头,翠羽灵雀用尖喙蹭了蹭他的下巴,惹得他轻笑出声。林恩烨的灵豹也凑过来,用脑袋拱着他的手心,亲昵得像只家猫。

“我们回家吧。”林恩灿站直身体,掌心紫焰虽微弱,却依旧明亮。

归途的玄铁车行驶在繁花似锦的官道上,与来时的冰天雪地判若两界。林恩灿撩开车帘,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村庄,百姓们在田埂上劳作,孩童们追逐嬉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这便是我们守护的天下。”灵昀靠在他身边,银眸映着窗外的春色。

林恩灿点头,忽然握住他的手,又拉过身旁的林牧与林恩烨,将三人的手叠在一起。“是我们一起守护的。”

灵雀在林牧肩头啾鸣,灵豹则将脑袋搁在林恩烨的膝头,仿佛也在应和。

俊宁与清玄子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幕,相视而笑。俊宁轻声道:“当年你母亲总说,血脉的意义不在于传承力量,而在于守护。如今看来,你懂了。”

林恩灿望着掌心交织的手,心中忽然一片澄澈。所谓的太子之位,所谓的神族血脉,都不及此刻身边的温度重要。他的故事或许起于一场阴谋,却终将在守护与羁绊中,走向温暖的结局。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也洒在这片重归安宁的土地上。玄铁车的车轮滚滚向前,载着他们驶向皇城,驶向那些尚未写完的篇章——或许是朝堂的纷争,或许是修真界的新秘闻,或许只是寻常的兄弟闲谈、灵宠嬉闹。

但无论前路有什么,只要他们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

因为有些故事,本就该永远继续下去。

皇城的朱门在身后缓缓闭合,东宫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案上的舆图。林恩灿指尖点在青岚山的位置,补天神石融入血脉后,他总能隐约感知到锁神阵的脉动,近日却总觉西南方向的灵力有些滞涩。

“西南万毒谷的节点怕是出了变故。”林恩灿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清玄子,“前几日收到谷中修士传讯,说瘴气比往常浓郁了三成,连灵雀辨识的毒物都多了数种。”

清玄子,目光落在舆图上的万毒谷:“万毒谷本就与南方镇神玉渊源最深,如今神玉碎入阵中,瘴气与阵法灵力相搅,怕是生了异变。”他忽然看向林牧,“师弟,你随灵雀去过万毒谷,对那里的毒物习性最熟,可有良策?”

林牧正逗着灵雀,闻言放下手中的葡萄籽:“师兄是说,让我再去一趟?”灵雀似懂非懂地蹭他的指尖,翠羽上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它辨识毒物时的征兆。

俊宁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温润的眉眼:“万毒谷的瘴气已侵入阵法脉络,若不及时疏导,恐会影响锁神阵的稳固。只是那里毒物横行,寻常修士去了也是徒增伤亡。”

“我去。”林恩烨忽然开口,脚边的灵豹蹭了蹭他的靴面,黑亮的眸子满是跃跃欲试,“阿影的兽灵之力能震慑毒物,再加上灵雀的辨识之力,应能应付。”

林恩灿摇头:“瘴气中混杂着阵法灵力,已非普通毒物可比。我与灵昀同去,他的狐族灵力能净化瘴气,我的先天灵脉可稳住阵眼。”

灵昀颔首,银眸映着烛火:“殿下说得是。万毒谷深处有株‘醒神花’,能中和瘴气中的灵力紊乱,正好采来备用。”

清玄子忽然起身,在舆图上圈出万毒谷西侧的一处山谷:“这里是‘断龙涧’,涧底的寒泉与万毒谷的瘴气相冲,形成一道天然的灵力屏障。你们可从断龙涧潜入,避开谷口最浓郁的瘴气。”他又取出一枚玉符,“这是‘避瘴符’,能抵挡三个时辰的瘴气侵蚀,关键时刻或能救命。”

林牧接过玉符,转手递给林恩灿:“大哥,灵雀说断龙涧有‘蚀骨藤’,需用清玄灵力才能克制,我与你们同去。”

灵雀啾鸣着点头,尖喙指向舆图上的断龙涧,仿佛在确认路线。

林恩灿看着众人,指尖在舆图上轻轻敲击:“那就这么定了。我与灵昀、林牧带灵雀、灵豹前往,林恩烨留在皇城,与师父、清玄子前辈坐镇,以防有变。”

林恩烨虽有不甘,却也知道此事的轻重,只得点头:“大哥万事小心,若有异动,我立刻以传讯符示警。”

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林恩烨的手心,似在安慰。

第二日清晨,三匹快马出了皇城,灵雀在前方引路,灵豹则紧随林恩灿的马后。林牧策马与林恩灿并行,忽然笑道:“大哥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说,等我修为够了,便带我们去万毒谷探险,如今倒真成了‘探险’。”

林恩灿回望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时只当是戏言,没想到如今却要为天下安危奔走。”

灵昀化作人形,与他们并肩而行,银发在晨光中泛着光泽:“戏言也好,重任也罢,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没什么可怕的。”

快马疾驰,将皇城的轮廓抛在身后。万毒谷的方向,瘴气如墨绿色的烟霞在天际翻腾,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而清玄子的断龙涧之计,能否让他们顺利潜入,化解这场潜藏的危机?答案,或许就藏在那片迷雾缭绕的山谷深处。

断龙涧的寒气与万毒谷的瘴气在谷口相撞,凝成一道翻滚的白雾屏障,连日光都被折成诡异的七彩光斑。林恩灿勒住马缰,灵昀化作人形立于他身侧,银眸穿透雾霭:“瘴气里的灵力乱得像团麻,果然是阵法脉络出了问题。”

林牧让灵雀落在肩头,翠羽灵雀尖喙轻啄他的耳垂,随即振翅冲向白雾。它飞过的轨迹上,白雾竟如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灵雀说,沿着它的气息走,蚀骨藤不会主动攻击。”

灵豹低吼一声,率先蹿入小径,黑亮的身影在雾中化作一道残影,不时回头示意安全。林恩灿与灵昀、林牧紧随其后,避瘴符在衣襟内微微发烫,将渗进来的瘴气隔绝在外。

越往谷中深入,空气中的腥甜越发浓重。两侧的岩壁上爬满紫黑色的藤蔓,正是清玄子提及的蚀骨藤,藤叶边缘泛着幽蓝的毒液,却在灵雀留下的气息中温顺如草。

“前面有异动。”灵昀忽然停步,银火在指尖凝聚,“不止是毒物的气息,还有……人的灵力。”

前方雾气中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夹杂着女子的痛呼。林恩灿加快脚步,穿过一片浓密的蚀骨藤,只见三名身着道袍的修士倒在地上,面色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旁边一名绿衣女子正被一头丈高的毒蝎围攻,她手中的长剑已卷刃,肩头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襟。

“是百草谷的弟子。”林牧认出女子的道袍,“百草谷以解毒闻名,怎会在此遇险?”

灵雀啾鸣着俯冲而下,翠羽抖落的金光打在毒蝎复眼上。毒蝎吃痛,巨螯猛地砸向地面,激起漫天尘土。林恩烨的灵豹趁机扑上,利爪撕开毒蝎的甲壳,黑血喷溅而出。

“多谢援手!”绿衣女子趁机后退,看清林恩灿的衣着后惊呼,“是太子殿下?”

林恩灿未及回应,灵昀已蹲下身检查倒地的修士:“中的是‘牵机引’,一种能麻痹灵力的奇毒,需用醒神花解毒。”

“醒神花就在前面的石洞里!”女子急声道,“我们本是来探查瘴气异变,谁知刚找到醒神花,就被这毒蝎和一伙黑衣人袭击,同门都……”

“黑衣人?”林恩灿皱眉,“他们长什么样?”

“穿着灰袍,脸上蒙着黑布,出手狠辣,还会驱使毒物。”女子咬牙道,“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对着石壁上的符文乱砍。”

灵昀眸光微闪:“是锁神阵的节点符文。看来有人想趁机破坏南方节点。”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刺耳的笑声,五道灰袍人影从石洞里走出,为首者手中提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植物,正是他们要找的醒神花。“太子殿下亲自送上门,省得我们去皇城找了。”为首者摘下黑布,露出一张布满痘疤的脸,“把补天神石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牧认出这人的灵力波动:“是灭神盟的余孽!慕容渊虽死,他们竟还没死心!”

灰袍人冷笑:“盟主说了,神族血脉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今日便用这节点符文和你们的血,祭奠盟主!”他挥手间,周围的蚀骨藤忽然疯狂生长,如毒蛇般缠向林恩灿等人。

“护住醒神花!”林恩灿掌心紫焰暴涨,火龙咆哮着撞向蚀骨藤,藤蔓遇火即燃,发出滋滋的声响。灵昀的银火化作数道冰棱,精准射向灰袍人的灵力穴。

林牧让灵雀叼来一枚爆符,灵力催动下,爆符在灰袍人中炸开,金光与毒烟交织。绿衣女子趁机取出药粉,撒向倒地的同门,暂时稳住了他们的毒性。

毒蝎虽被灵豹重伤,却仍垂死挣扎,巨螯扫向灵昀。林恩灿紫焰长鞭一甩,缠住毒蝎的尾刺,猛地发力将其拽起,灵豹顺势咬断了它的毒囊。

“点子扎手,撤!”痘疤脸见势不妙,抓起醒神花就要遁走。灵雀却如离弦之箭般追上,尖喙狠狠啄在他手腕上。醒神花坠落在地,林恩灿飞身接住,花瓣在他掌心缓缓绽放,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灰袍人见醒神花被夺,怒吼着放出数只毒蛛,自己则趁机遁入浓雾。灵昀银火横扫,毒蛛瞬间被烧成灰烬:“追吗?”

“不必。”林恩灿将醒神花递给绿衣女子,“先救你的同门。节点符文未被破坏,他们掀不起大浪。”

绿衣女子接过醒神花,捣碎后喂给倒地的修士,他们青紫的面色渐渐恢复。“多谢殿下,此恩百草谷没齿难忘。”

灵豹在石洞里嗅了嗅,叼出一块碎裂的石碑,上面刻着的正是锁神阵的节点符文。林恩灿指尖拂过石碑,先天灵脉的灵力注入,碎裂的符文竟缓缓重组,发出温润的白光。

“看来问题出在这里。”灵昀道,“有人用蛮力撬动符文,导致瘴气与阵法灵力相冲,才滋生出这么多异变毒物。”

林恩灿将重组的石碑放回石洞,补天神石在血脉中轻轻跳动,与符文产生共鸣。周围的瘴气如退潮般散去,蚀骨藤也恢复了温顺的模样。

绿衣女子望着渐渐清明的谷中,感叹道:“殿下的力量,竟能安抚这万毒谷的戾气。”

林恩灿望向洞外的晴空,灵雀正与灵豹嬉闹,林牧在一旁含笑看着。他忽然明白,清玄子的计策不仅是引路,更是让他们明白,化解危机的从来不是蛮力,而是对万物的敬畏与守护之心。

“走吧。”林恩灿转身,紫焰在掌心轻轻跃动,“还有更多的事,在等着我们。”

三人一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谷口,只留下醒神花的清香,萦绕在重归安宁的万毒谷中。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阴谋,仿佛也在这清香中,暂时敛去了爪牙。

万毒谷的瘴气彻底散去时,林恩灿等人已踏上归途。灵雀在前方引路,翠羽沾着醒神花的碎瓣,飞过之处连野花都多开了几分。林牧勒马与林恩灿并行,忽然笑道:“大哥发现没有,灵雀这次回来,辨识毒物的本事好像更厉害了。”

灵雀似懂非懂地回头啾鸣,尖喙指向路边一株不起眼的毒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正是之前让百草谷弟子中招的“牵机引”原株。林恩灿指尖紫焰微动,毒草瞬间化为飞灰:“灭神盟余孽能驱使这等毒物,背后定有精通毒术的人相助。”

灵昀化作人形与他们并肩,银眸望向远方:“狐族古籍记载,西南一带曾有个‘毒仙教’,专以毒术修炼邪功,后来销声匿迹,说不定与灭神盟勾结了。”

话音未落,林恩烨的传讯符忽然亮起,化作一道青光在半空凝成文字:“皇城西侧粮仓突生异状,粮米尽成毒粉,清玄子师兄查探后发现与万毒谷毒物同源。”

“果然来了。”林恩灿眸光一沉,策马加速,“粮仓关乎民生,绝不能出事。”

赶回皇城时,粮仓外已围满禁军,清玄子正立于仓门前,长剑上凝着淡淡的黑气。“师弟,你们回来了。”他见林恩灿等人赶到,松了口气,“粮仓内的毒粉带着‘牵机引’的气息,但毒性更强,触碰即化为脓水。”

林牧让灵雀飞入粮仓,翠羽灵雀在仓内盘旋一周,回来时尖喙沾着一点灰黑色粉末。“灵雀说,这毒粉里混了‘腐心水’和‘断魂散’,是数种毒物混合炼制的。”

林恩烨的灵豹对着粮仓低吼,爪尖在地面刨出浅痕,似在示警。“阿影说,里面有活物的气息。”

俊宁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三枚晶莹的丹丸:“这是‘避毒丹’,含在舌下可避百毒。恩灿,你的先天灵脉能净化毒物,由你带队入内最合适。”

林恩灿接过丹丸分予众人,掌心紫焰腾起:“灵昀随我进去,林牧与清玄子前辈在外接应,林恩烨守好仓门,切勿让毒粉外泄。”

粮仓内弥漫着刺鼻的腥气,粮囤已化为灰黑色的毒粉,地面上留有拖拽的痕迹,尽头的阴影里传来微弱的喘息。林恩灿小心靠近,只见三名禁军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口鼻中溢出黑血,显然已无生机。而他们中间,蹲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正用骨针往毒粉里注入什么。

“毒仙教的‘炼毒术’。”灵昀银火在指尖凝聚,“他在以禁军的尸身炼制毒丹。”

老者缓缓转身,脸上布满褶皱,眼睛却亮得吓人:“太子殿下倒是比老夫预想的来得快。”他指尖骨针一扬,三枚沾着毒粉的银针射来。

林恩灿紫焰一挥,银针瞬间化为灰烬:“灭神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残害百姓?”

“好处?”老者嗤笑,抓起一把毒粉撒向空中,毒粉遇风化作数条毒蛇,“老夫要的是这天下变成毒池,让那些自诩清高的修士尝尝万毒噬心的滋味!”

毒蛇扑来的瞬间,灵昀九尾展开,银火如瀑布般落下,毒蛇纷纷化为黑水。林恩灿趁机欺近,紫焰凝成长枪直刺老者心口。老者却身形一晃,化作一团毒雾,在另一侧凝聚成形:“先天灵脉虽能克毒,却未必能破得了老夫的‘毒身’。”

毒雾再次弥漫,粮仓内的毒粉开始沸腾,竟凝成一只巨大的毒蝎虚影,与万毒谷的那只如出一辙。林恩灿眉心先天灵文亮起,补天神石的光芒与紫焰相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灵昀,他的本体在毒蝎虚影的七寸!”

灵昀会意,银火化作利刃,精准刺入毒蝎虚影七寸处。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毒雾散去,显出身形,心口插着银火凝成的短刃,正不断消融。“不可能……老夫的毒身……”

“残害生灵的邪术,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林恩灿紫焰落下,老者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枚刻着毒仙教符文的骨牌。

粮仓内的毒粉在紫焰净化下渐渐消散,露出地面上刻着的灭神盟符文——与万毒谷的如出一辙。“他们想用毒术污染皇城,动摇锁神阵的根基。”灵昀拾起骨牌,眉头微蹙,“这符文比之前的更复杂,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林牧等人入内时,灵雀正对着墙角的暗门啾鸣。清玄子劈开暗门,里面竟是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地上散落着数枚灰袍人的令牌。“看来他们是从这里潜入的。”

俊宁望着密道深处,沉声道:“灭神盟余孽虽不足为惧,但背后若有更厉害的角色,恐怕会再生事端。”

林恩灿握紧掌心的紫焰,目光扫过粮仓外忙碌的禁军与百姓,忽然明白,所谓的阴谋从来不止于朝堂或修真界,更藏在这些关乎民生的细微之处。他转身看向众人:“传令下去,彻查皇城所有粮仓与水源,绝不能再让毒术有可乘之机。”

夕阳透过粮仓的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灵昀走到他身边,银眸映着霞光:“接下来,该去会会那背后指点的人了。”

林恩灿点头,指尖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交织,温暖而坚定。无论暗处的阴谋藏得多深,只要他们守住这方土地与百姓,便终能让光明驱散所有阴霾。

密道的风从深处吹来,带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隐秘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密道尽头连着城外的一处废弃窑厂,砖窑的断壁上爬满蛛网,地面散落着几枚生锈的令牌,与粮仓暗门处的灰袍人令牌一模一样。林恩灿指尖拂过令牌上的纹路,先天灵脉的灵力微微触动,竟在令牌背面显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字。

“是影阁的人。”灵昀银眸微凝,“影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从不参与正邪纷争,怎么会帮灭神盟?”

林牧让灵雀在窑厂上空盘旋,翠羽灵雀俯冲而下,衔来一片沾着墨痕的碎纸。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辨认出“三月初三”“祭坛”“血祭”等字眼。“灵雀说,这附近还有影阁的气息,往西北方向去了。”

清玄子检查着砖窑的地面,忽然指向一处松动的砖块:“这里有阵法残留,像是传送阵。”他灵力催动下,砖块缓缓移开,露出底下刻着的符文,与灭神盟的祭坛符文有七分相似。

“看来他们是用传送阵往来于密道与窑厂。”俊宁蹲下身,指尖在符文上轻划,“这阵法需要大量灵力催动,影阁能布下此阵,背后定有高阶修士撑腰。”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对着西北方向低吼,黑亮的瞳孔锁定一片密林。“阿影说,那里有活人被囚禁的气息。”

众人立刻赶往密林,拨开层层枝叶,只见林间空地上搭着数座帐篷,影阁的杀手正将一批百姓往帐篷里赶,百姓们的脖颈上都戴着黑色项圈,项圈上的符文与粮仓的毒粉符文同源。

“这些项圈能禁锢灵力,还会释放‘牵机引’的毒素。”林牧看清项圈后皱眉,灵雀已振翅冲向最近的杀手,翠羽抖落的金光打在杀手手腕上,让他手中的锁链脱手。

林恩灿掌心紫焰暴涨,火龙咆哮着撞向帐篷,将束缚百姓的绳索烧断。“影阁行事向来只为钱财,为何要参与血祭?”

为首的影阁杀手蒙着面,声音嘶哑如铁:“太子殿下何必多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他挥手间,数枚毒针射来,针上泛着幽蓝的光泽。

灵昀九尾一甩,银火凝成护盾挡住毒针,针上的毒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数个小坑。“替谁消灾?灭神盟还是毒仙教?”

杀手冷笑一声,忽然咬破舌尖,周身泛起黑气:“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让你们尝尝影阁的‘噬影术’!”

黑气中浮现出无数黑影,如鬼魅般扑向林恩灿等人。林恩烨的灵豹如黑闪电般窜出,利爪撕开黑影,却发现黑影破灭后又会重组。“这些黑影杀不死!”

“是用被囚百姓的生机凝聚的。”林恩灿立刻转向百姓,紫焰化作数道细线,精准切断他们脖颈上的项圈。项圈碎裂的瞬间,黑影的攻势明显减弱。

林牧趁机让灵雀发出清越的鸣音,鸣音穿透黑气,影阁杀手们动作一滞,灵力出现紊乱。“灵雀的破邪音能克制邪术!”

清玄子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三名杀手的手腕。俊宁的银针则精准刺入杀手的灵力穴,让他们无法再催动噬影术。

为首的杀手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林恩灿的紫焰拦住去路。“说,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刚要开口,忽然七窍流血而亡——竟是被人下了灭口的咒术。

林恩灿检查尸体时,发现杀手怀中藏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的纹路,与三王叔林岳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是皇室中人。”他捏紧玉佩,指节泛白,“看来灭神盟的余孽,早已渗透进皇城。”

俊宁望着被解救的百姓,沉声道:“三月初三便是月圆之夜,他们选在那时血祭,怕是想借月圆之力,再次冲击锁神阵。”

林牧将碎纸上的字迹拓印下来:“祭坛的位置还不清楚,但从字迹来看,应该离皇城不远。”

灵昀忽然指向密林深处:“那里有影阁的传送阵,或许能通往祭坛。”

林恩灿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先将百姓送回皇城,再顺藤摸瓜,找出祭坛的位置。这场较量,该由我们来定规矩了。”

夕阳沉入地平线,密林的阴影渐渐拉长。林恩灿握着那块刻着皇室纹路的玉佩,掌心的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交织,映亮了他眼底的坚定。无论藏在暗处的是谁,无论他们布下多少阴谋,他都会一一揭开,用手中的火焰,护这皇城安宁,护这天下太平。

传送阵的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仿佛在等待着他们踏入,揭开那场更隐秘较量的序幕。

暮色渐浓,传送阵的符文在月光下流转,如同一串跳动的星子。林恩灿让灵豹先探路,黑亮的身影踏入阵中,符文光芒微闪,却无异动。“安全。”林恩烨收回灵豹,指尖在阵纹上轻划,“这阵法比窑厂的更稳定,看来直通祭坛核心。”

俊宁取出三枚护心丹:“祭坛必有毒气或邪术,此丹能护心脉。恩灿,你的先天灵脉是关键,若遇不测,优先护住自己。”

林恩灿接过丹丸,分予林牧与灵昀,掌心紫焰悄然腾起:“走吧,看看这场血祭,究竟藏着什么鬼把戏。”

四人三兽踏入传送阵,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的高台上,影阁杀手正围着数十名被缚的百姓,百姓们脖颈上的项圈泛着红光,与祭坛地面的符文相连,形成一道血色光网。

“是锁神阵的反向符文!”灵昀银眸骤缩,“他们想用百姓的生机,逆转阵法灵力,强行引出饕餮!”

高台上,一个身着龙袍的老者负手而立,面容与先皇有三分相似,正是早已“病逝”的二王叔林瑞。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玉简,玉简上的煞气与灭神盟的灭神晶同源。

“皇侄,别来无恙。”林瑞缓缓转身,眼中闪过阴鸷的笑,“没想到吧,真正想颠覆这天下的,是本王。”

林恩灿心头一震:“二王叔?您不是早已……”

“病逝?”林瑞嗤笑,“那不过是本王掩人耳目的幌子。当年你母亲阻止我夺取神族血脉,本王便该杀了她!”他举起黑色玉简,“这是‘噬灵简’,能吸收天下灵力,今日便用它,彻底释放饕餮,让这腐朽的王朝陪葬!”

影阁杀手们同时发力,血色光网骤然收紧,被缚百姓发出凄厉的惨叫,生机源源不断注入符文。溶洞深处传来沉闷的咆哮,饕餮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阻止他!”林恩灿紫焰化作长枪,直刺林瑞。灵昀九尾展开,银火如瀑布般倾泻,护住被缚的百姓。

林牧让灵雀叼来爆符,金光在影阁杀手中炸开,暂时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林恩烨的灵豹则扑向祭坛边缘,利爪撕咬着符文,试图破坏光网。

林瑞挥动噬灵简,黑气化作巨手抓向林恩灿:“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阻拦本王?”巨手撞上紫焰长枪,竟硬生生将枪芒捏碎。

“大哥,他的玉简能吸收灵力!”林牧惊呼,灵雀的金光刚靠近林瑞,便被噬灵简吸得一干二净。

俊宁与清玄子同时出手,银针与长剑交织成网,却被黑气震得连连后退。“这玉简是用饕餮的逆鳞炼制的,专克灵力!”俊宁沉声道,“需用无属性的纯粹力量才能破之!”

“无属性力量?”林恩灿忽然想起补天神石,眉心先天灵文与神石共鸣,紫焰中渐渐融入温润的白光——那是剥离了灵力属性的纯粹生机之力。

“不可能!你怎会掌控这种力量?”林瑞见状大惊,噬灵简的黑气竟在白光中节节败退。

林恩灿趁机欺近,白光凝成的拳头狠狠砸在噬灵简上。玉简发出一声脆响,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被缚百姓的惨叫渐渐平息,血色光网开始消散。

“我不甘心!”林瑞怒吼着将噬灵简刺入自己心口,黑气瞬间将他吞噬,身形膨胀成三丈高的怪物,额间生出饕餮的独角,“我便是饕餮,饕餮便是我!”

怪物咆哮着扑来,利爪带起的黑气腐蚀了溶洞的岩壁。灵昀银火与林恩灿的白光交织成盾,勉强挡住攻击。“他与饕餮残魂融合了!”灵昀急声道,“需击溃他体内的残魂!”

林牧让灵雀落在怪物头顶,翠羽灵雀的鸣音化作无形的利刃,刺向怪物的识海。林恩烨的灵豹则咬住怪物的后腿,以兽灵之力扰乱它的行动。

俊宁与清玄子趁机祭出毕生灵力,银针与长剑化作流光,精准刺入怪物身上的灵力穴。

“就是现在!”林恩灿凝聚全身力量,白光化作长矛,狠狠扎进怪物心口——那里正是噬灵简的位置。

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体内的饕餮残魂被白光强行剥离,化作黑烟消散。林瑞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溶洞的震颤渐渐平息,补天神石的白光修复着破损的锁神阵符文。林恩灿扶起被缚的百姓,掌心白光拂过他们的脖颈,项圈瞬间碎裂。

“结束了。”灵昀走到他身边,银眸映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

林恩灿望着溶洞外透进的晨光,百姓们互相搀扶着走向传送阵,弟弟与灵宠们在一旁清点伤亡,师父与清玄子正修复着破损的阵法。他忽然明白,所谓的较量从来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守住心中的光明,哪怕面对最深的黑暗。

晨光洒满溶洞时,众人踏着传送阵返回皇城。林恩灿回头望了一眼坍塌的祭坛,那里曾藏着阴谋与仇恨,如今却只剩下尘埃。而属于他们的故事,终将在这朗朗乾坤下,继续书写温暖与安宁。

传送阵的符文在晨光中骤然亮起,如同打翻了银河,亿万光点顺着阵纹游走,在地面织成璀璨的光毯。林恩灿率先踏上光毯,脚掌落下的瞬间,光点便顺着他的靴底攀爬上身,与他眉心先天灵文的金光相融,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光茧。

灵昀紧随其后,银眸在光海中微微发亮。他周身的银火被光点引动,化作九条流光缠绕的狐影,狐影与光茧碰撞的刹那,竟迸射出细碎的彩虹,将溶洞的岩壁映照得如同琉璃。

林牧让灵雀停在肩头,翠羽灵雀抖落的金光与传送阵的光点相触,立刻化作数百只迷你光雀,绕着他们盘旋飞舞。光雀飞过的轨迹上,留下淡金色的尾痕,如同一串不断延伸的星链。

林恩烨的灵豹踩在光毯上,黑亮的皮毛泛起细碎的银芒,每一步落下,都有冰晶状的光纹从爪下扩散,与岩壁上的钟乳石共鸣,发出清越如铃的声响。

俊宁与清玄子并肩踏入阵中,前者指尖的银针被光点包裹,化作数道金弧射向阵眼,激活了隐藏的加固符文;后者长剑轻颤,剑身上的寒光与光点交织,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剑影,悬在众人头顶,如同一道守护屏障。

当所有人都站定,传送阵的光芒骤然暴涨,光毯翻涌成光浪,将众人托离地面。被解救的百姓们脚下也升起光茧,光茧之间以光丝相连,形成一朵巨大的光莲。

“起!”俊宁低喝一声,阵眼的符文猛地旋转,光莲便载着众人缓缓升空,穿过溶洞顶端的裂隙。裂隙处的瘴气被光莲的力量驱散,化作漫天水雾,在晨光中折射出七色彩桥。

穿过裂隙的刹那,光莲忽然加速,周围的景物瞬间模糊。林恩灿低头望去,只见下方的山林、河流都化作流光,与传送阵的光点交织成彩色的丝带,飞速向后掠去。灵昀的狐影与他的光茧不时碰撞,每一次触碰都有银紫色的火星炸开,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灵雀的迷你光雀群忽然散开,在前方组成一道光门,光门后隐约可见皇城的轮廓。光莲穿过光门的瞬间,所有光芒骤然收敛,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着众人,轻轻落在东宫的庭院中。

白光散去时,传送阵的光点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在地面留下淡淡的金纹,片刻后便彻底消散。林恩灿抬手拂过眉心,先天灵文的金光已恢复温润,掌心补天神石的余温与灵昀指尖的银火相触,仍能激起细微的光粒,在晨光中缓缓飘落。

庭院中的海棠被光浪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与残留的光点相混,如同一场金色的花雨。灵雀落在海棠枝头,对着初升的朝阳啾鸣,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清亮。

林恩灿望着身边的众人,灵昀银发上还沾着几点光屑,林牧正笑着拂去灵雀羽毛上的花瓣,林恩烨的灵豹则舒服地趴在阳光下,舔舐着爪尖的银芒。他忽然伸手,掌心的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再次交织,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化作一朵小小的光花,在指尖静静绽放。

“回家了。”他轻声道,光花在话音中缓缓飘散,融入清晨的微风里。

东宫庭院的海棠花雨还未散尽,林恩灿刚坐下喝了半盏茶,林牧便捧着一堆卷宗闯了进来,灵雀站在卷宗上,尖喙还叼着支毛笔。

“大哥,你看这些。”林牧把卷宗摊在桌上,“清玄子师兄从二王叔府中搜出的,全是与灭神盟往来的密信,还有毒仙教的炼毒方子。”

灵昀指尖拂过密信上的印章,银眸微凝:“这印章与当年血煞教的信物同源,看来这些邪门歪道早有勾结。”

林恩烨的灵豹忽然跳上桌,爪尖按住一张地图,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阿影说这地图有古怪。”林恩烨俯身细看,地图边缘标注的符号竟与锁神阵的符文有几分相似,“这是……落霞谷的地形?”

俊宁端着茶盏走进来,瞥了眼地图便笑道:“落霞谷是西方锁神阵节点的外围,二王叔怕是早想从那里动手。”

清玄子随后而至,手里捏着枚黑色玉简:“这是从林瑞尸身上找到的,除了噬灵简,还有枚记录灭神盟余党的玉简,可惜被煞气腐蚀得差不多了。”

林恩灿指尖按在玉简上,先天灵脉的灵力缓缓注入,玉简上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还有三十余人逃向了极北,看来得派人去一趟。”

“我去!”林牧立刻举手,灵雀在他肩头点头如捣蒜,“灵雀说极北的冰隼族与它相识,能帮忙追踪。”

林恩烨也站起身:“我跟二哥一起去,阿影在冰原上比谁都熟。”

灵昀轻笑:“那我便留在皇城,帮殿下处理这些密信。”他指尖敲了敲毒仙教的方子,“这些方子倒是能改改,用来炼制解毒丹正好。”

俊宁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林恩灿身上:“恩灿,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邪派余孽?”

林恩灿摩挲着掌心的补天神石,沉吟道:“能劝化的便收归门下,顽抗到底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便用灵火净化。”

正说着,院外传来侍卫的通报,说百草谷的弟子求见。绿衣女子捧着个玉盒进来,见了林恩灿便躬身行礼:“殿下,这是用醒神花炼制的解毒丹,多谢您在万毒谷出手相救。”

灵雀忽然从林牧肩头飞下,落在女子手中的玉盒上,啾鸣着蹭她的手指。林牧笑道:“它是谢你上次送的花蜜呢。”

女子脸颊微红,又取出张字条:“家师说,若殿下需要百草谷相助,只需凭这字条传讯,无论何时何地,百草谷必到。”

送走女子后,林恩灿望着桌上的卷宗,忽然笑道:“看来这天下,终究是向善的人多。”

灵昀靠在他身侧,银眸映着海棠花影:“那是因为殿下给了他们向善的机会。”

林牧已开始打包行囊,灵雀叼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后面。林恩烨则在给灵豹梳毛,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

俊宁与清玄子相视而笑,看着这满堂生气,忽然觉得那些潜藏的阴霾,早已在晨光中散得干干净净。

庭院外的海棠花还在落,灵火与银火的微光在指尖跳跃,混着少年们的笑语,在风中织成一幅温暖的画。

三日后,林牧与林恩烨带着灵雀、灵豹启程前往极北,东宫的庭院顿时清净了不少。林恩灿坐在海棠树下翻看着灵昀整理好的卷宗,紫焰在指尖凝成小巧的火莲,与灵昀指尖的银火交相辉映,将落在书页上的花瓣轻轻托起。

“极北冰原的传讯符到了。”灵昀递过一枚闪烁着白光的玉符,银眸弯起,“林牧说他们已与冰隼族汇合,灭神盟余孽藏在冰川裂隙里,暂时不敢妄动。”

林恩灿捏碎玉符,白光化作林牧咋咋呼呼的声音:“大哥!灵雀跟冰隼族的小家伙们玩疯了,差点把人家的巢穴掀了!对了,阿影找到余孽留下的令牌,上面的符文跟影阁的一模一样,看来影阁还有漏网之鱼!”

灵昀失笑:“这两个活宝,怕是把追凶当成游猎了。”

正说着,俊宁与清玄子缓步走来,前者手中拿着一卷新绘制的锁神阵图。“西方落霞谷的节点有些不稳,”俊宁展开阵图,指着一处泛红的纹路,“需有人去加固,清玄子师弟提议让你亲自去一趟。”

清玄子补充道:“落霞谷的修士大多是散修,素来不服管束,你去了正好借机整合他们,也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林恩灿指尖的火莲融入书页,将卷宗合上:“也好,正好去看看落霞谷的丹霞地貌。灵昀,收拾行装,我们明日出发。”

灵昀颔首,银火在指尖流转,将落在林恩灿肩头的海棠花瓣烧成细碎的光屑:“落霞谷的‘赤霞果’能温养灵脉,正好采些给殿下泡茶。”

次日清晨,两人一狐踏上前往落霞谷的路。灵昀化作白狐蜷在林恩灿怀中,尾巴悠闲地扫过马鞍上的行囊。路过一处集镇时,恰逢赶集,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混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殿下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糖画?”灵昀忽然开口,银眸望着街角捏糖人的小贩,“上次林牧说,这玩意儿比宫里的点心还甜。”

林恩灿勒住马缰,看着小贩手中的糖勺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形,忽然觉得这样的人间烟火,比修真界的刀光剑影更令人心安。他翻身下马,紫焰在掌心凝成一枚小巧的银锭:“来两个,一个龙形,一个狐形。”

灵昀化作人形,接过糖狐时,银眸亮得惊人,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糖霜:“确实比灵果甜。”

林恩灿伸手替他拭去糖霜,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心中一暖。远处传来马蹄声,几名身着落霞谷服饰的修士策马而过,看到林恩灿的太子仪仗,纷纷勒马行礼,眼中却带着几分审视。

“看来散修们对皇室的戒备不轻。”灵昀将糖狐递到林恩灿嘴边,“殿下可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他们心服口服。”

林恩灿咬了口糖狐,甜意漫过舌尖,他望着落霞谷的方向,紫焰在眼底轻轻跳动:“放心,比起威压,他们更需要的是能守护家园的力量。”

夕阳西下时,落霞谷的轮廓在赤霞中渐渐清晰,漫山的红枫如燃烧的火焰,与林恩灿指尖的灵火遥相呼应。谷口的散修们虽有戒备,却并未阻拦,只是远远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丹霞深处。

灵昀靠在他身边,银发被霞光染成淡金色:“这里的灵力很纯净,适合稳固锁神阵。”

林恩灿点头,掌心紫焰与补天神石的光芒同时亮起,与落霞谷的赤霞相融,在天际画出一道紫金相间的光弧。他知道,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灵昀,有远方的兄弟,有那些等待守护的人间烟火,他便无所畏惧。

红枫落在他们肩头,与灵火、银火交织成温暖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融入这片绚烂的霞光里。

落霞谷深处的锁神阵节点藏在一片红石崖下,崖壁上的符文被岁月侵蚀得模糊,只有在赤霞映照时,才会透出淡淡的红光。林恩灿指尖抚过符文,先天灵脉的灵力注入,那些模糊的纹路竟如枯木逢春般亮起,在岩壁上流淌成赤色的河。

“这节点的根基未损,只是被煞气淤塞了。”灵昀银火在指尖凝聚,轻轻点向符文的薄弱处,银辉与赤红灵力相融,激起细碎的火花,“需用赤霞果的灵力中和煞气。”

崖顶传来簌簌声响,数名散修探出头来,为首的红脸汉子扛着柄巨斧,嗓门比崖下的风声还粗:“你们是谁?敢动锁神阵的根基?”

林恩灿转身,紫焰在掌心凝成温和的光晕:“在下林恩灿,奉俊宁前辈之命来加固节点。”

散修们闻言哗然,有人低声嘀咕:“竟是太子殿下?皇室的人怎会管我们散修的事?”红脸汉子皱眉道:“去年有个自称皇室修士的人来此,说是加固阵法,结果偷偷挖走了半块阵眼石,害得煞气外泄,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灵昀从行囊中取出一枚玉简,正是俊宁绘制的阵图:“我们与那人不同,这是加固方案,你们可先过目。若有不妥,任凭处置。”

红脸汉子接过玉简,灵力注入后,眉头渐渐舒展:“这方案……倒是与古籍记载的法子相合。”他将玉简还给灵昀,抱拳道:“在下赵虎,是这落霞谷的管事。殿下若信得过,我们愿帮忙采摘赤霞果。”

林恩灿颔首:“固阵之事,正需各位相助。”

赤霞果长在崖壁的石缝中,果实如燃烧的玛瑙,周身萦绕着赤色的灵力。灵雀从林牧处传来的传讯符里说,此果需以温和灵力采摘,否则会瞬间枯萎。林恩灿让灵昀的银火化作软梯,自己踏着银火攀上崖壁,指尖紫焰化作薄纱,小心翼翼地将赤霞果裹住摘下。

赵虎等散修看得咋舌,有人叹道:“这般精妙的控火术,难怪是俊宁前辈的高徒。”

将赤霞果的灵力导入阵眼时,整个红石崖都微微震颤,崖壁上的符文彻底亮起,与天边的赤霞连成一片。煞气被赤灵力逼出,化作黑色的烟缕消散在霞光中,崖下的红枫仿佛被洗过一般,红得愈发灼眼。

“成了!”赵虎兴奋地捶了捶巨斧,“煞气散了,谷里的灵田终于能种东西了!”

散修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邀请林恩灿留下做客。林恩灿望着他们眼中的热忱,忽然明白,所谓的戒备,不过是怕再次被辜负。他笑道:“加固节点后,我还想向各位请教些散修界的事,正好叨扰几日。”

当晚的篝火宴设在红石崖下,散修们搬出珍藏的烈酒,烤着刚从谷中猎来的异兽。赵虎喝得脸红脖子粗,拍着林恩灿的肩膀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锁神阵不仅护着天下,更是我们散修的根。谁要是敢动它,我们拼了命也不答应!”

灵昀坐在林恩灿身边,银眸映着篝火,将一颗剥好的赤霞果递给他:“尝尝,比糖画还甜。”

林恩灿咬了一口,清甜中带着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与先天灵脉的灵力相融。远处传来灵豹的低吼,林恩烨的传讯符忽然亮起,白光中映出极北冰原的景象——林牧正骑着冰隼族的巨鸟,灵雀站在他肩头,与冰隼们追逐嬉戏;林恩烨的灵豹则叼着块令牌,令牌上的影阁符文在冰光中泛着冷芒。

“他们找到影阁的老巢了。”林恩灿收起传讯符,紫焰在眼中跃动,“赵虎兄,明日我便启程前往极北,落霞谷的节点还需各位多照看。”

赵虎一拍胸脯:“殿下放心!有我们在,别说煞气,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靠近节点!”

次日清晨,林恩灿与灵昀告别散修,踏上前往极北的路。红枫再次落在他们肩头,这一次,上面沾着散修们赠送的赤霞粉,遇风化作点点红光,与灵火、银火交织成更绚烂的光晕。

灵昀回望落霞谷,银眸中满是笑意:“看来,我们收获的不止是加固节点的法子。”

林恩灿点头,望着远方的天际,极北的风雪仿佛已落在肩头,但他心中却暖意融融。无论是皇室还是散修,无论是深宫还是幽谷,大家守护的,原是同一片天地。

霞光在身后渐渐淡去,前方的路虽有风雪,却因这份羁绊,显得格外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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