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慕容氏的族人抵京那日,恰逢京城的书院放榜,新科贡士们正齐聚国子监谢师。林恩灿带着灵昀路过时,却见一群学子围着个青衫少年争执,那少年眉眼间有几分慕容氏的风骨,正是慕容砚。
“不过是罪臣之后,也配来国子监旁听?”一个锦衣学子推了慕容砚一把,“若不是太子仁慈,你们慕容家连祖坟都该被刨了!”
慕容砚攥紧了书卷,脸色发白却不肯退让:“皇榜已昭雪我族冤屈,我为何不能来?”
“哼,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另一个学子嗤笑,“听说影阁阁主就是你族人,保不齐你也藏着什么阴谋!”
灵豹忽然从街角窜出,挡在慕容砚身前低吼,林恩烨随后走来,皱眉道:“国子监乃讲学之地,何时容得你们在这里撒野?”
锦衣学子见是皇子,气焰稍敛,却仍梗着脖子:“皇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慕容砚昨日在策论里暗讽朝政,说什么‘冤狱之起,非独小人作祟,亦因君侧有奸’,分明是影射当今圣上!”
林牧抱着灵雀赶来,灵雀对着那学子尖鸣,像是在怒斥。“胡说!”林牧气道,“清玄子师兄看过慕容砚的策论,写的明明是‘明辨是非,方能长治久安’,哪里暗讽了?”
林恩灿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那锦衣学子:“策论原文何在?”
锦衣学子连忙掏出一卷纸:“太子殿下请看,这是他昨日交的稿!”
林恩灿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确实与慕容砚平日所书相似,但其中几句确实透着怨怼。灵昀凑近,指尖拂过纸面,狐火微微跳动:“这纸是新换的,墨迹也有两层,分明是有人先模仿他的笔迹写了怨语,再让他在上面誊抄策论。”
慕容砚一愣:“难怪昨日交稿时,纸页边缘有些发潮……”
林恩烨夺过策论,灵豹嗅了嗅纸面,忽然冲向人群后的一个书生。那书生慌忙后退,灵豹一口咬住他的衣袖,从他怀里掉出一叠纸——上面全是模仿慕容砚笔迹的练习稿。
“是你!”慕容砚认出他是同住客栈的学子,“你为何要陷害我?”
书生脸色惨白,被灵豹按在地上:“是……是吏部侍郎让我做的!他说慕容家复位,会碍了他家公子的前程,让我毁了你的名声!”
林恩灿眼中寒意渐起:“吏治整顿才刚开始,就有人敢顶风作案。”他对林恩烨道,“把人犯和证据交给大理寺,彻查此事,牵连者一个都不能漏。”
“是!”林恩烨押着书生离去,灵豹得意地晃了晃尾巴。
林牧将灵雀放在慕容砚肩头:“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再欺负你。”灵雀用头蹭了蹭慕容砚的脸颊,啾鸣着像是在安慰。
慕容砚望着林恩灿,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明察。”
“你该谢的是你自己的风骨。”林恩灿将策论还给他,“清者自清,但这世间,总需有人为清者撑起一片天。”他转身对灵昀道,“去查吏部侍郎,看看他与影阁是否还有牵扯。”
灵昀颔首,狐火在指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巷尾。
国子监的学子们望着这一幕,再无人敢多言。阳光落在慕容砚紧握的书卷上,也落在林恩灿银袍的云纹间,仿佛在说:沉冤昭雪不是终点,护佑公道,才是更长远的修行。
林牧忽然拉着慕容砚往书院跑:“走,我带你去见清玄子师兄,他的医书可多了!”灵雀在两人头顶盘旋,鸣声清亮。林恩灿望着他们的背影,骨玉佩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前路虽有暗礁,却总有长风破浪的力量。
大理寺的卷宗很快送到东宫,吏部侍郎与影阁确有牵连,当年慕容氏冤案的卷宗里,便有他篡改供词的笔迹。林恩灿将卷宗呈给父皇时,御书房的檀香正袅袅升起。
“查,往深了查。”皇帝指尖敲击着龙案,“吏治不清,民心难安。恩灿,这事便交给你全权处置。”
“儿臣遵旨。”林恩灿接过父皇递来的令牌,转身时正撞见灵昀候在殿外,月白长衫沾着晨露。
“吏部侍郎府里搜出这个。”灵昀递过一个锦盒,里面是半枚玉佩,与影阁阁主腰间的半枚正好相合,“看来他不止是收受贿赂,还是影阁安插在朝中的眼线。”
林恩烨带着灵豹赶来,灵豹嘴里叼着一卷账册:“哥,这是从侍郎府地窖里找到的,记着他与各地官员的勾结账目,连江南盐运使都在上面。”
林牧的声音从回廊传来,灵雀在他头顶盘旋:“清玄子师兄说,这些账目的墨迹有问题,用‘显形符’能看出被篡改的痕迹!”他举着符纸跑过来,灵雀用喙尖替他按住账册边角。
俊宁与清玄子随后而至,俊宁翻看着账册,眉头紧锁:“影阁能在京城盘踞多年,靠的就是这些蛀虫里应外合。恩灿,你打算如何处置?”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那半枚玉佩:“按律当斩,但他们的家人若不知情,当从轻发落。至于那些被牵连的官员,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绝不能姑息。”他看向林恩烨,“恩烨,你带禁军抄家,将赃款悉数充公,分发给受影阁所害的百姓。”
“得令!”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应和。
林牧举着显形符道:“我去帮大理寺验账册!灵雀说它能闻出不同墨汁的味道!”
清玄子点头:“去吧,验完账册来太医院,我教你用‘清心符’给那些受惊吓的百姓安神。”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我去江南一趟,盐运使那边怕是藏着更大的网。”
“小心些。”林恩灿将骨玉佩解下,塞进他手心,“这玉佩能挡阴煞,你带着。”
灵昀指尖握住玉佩,暖意顺着掌心蔓延:“殿下放心,我很快回来。”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宫墙尽头。
俊宁望着他的背影,对林恩灿道:“灵昀这孩子,心思重,你多担待些。”
“师父放心,”林恩灿望着掌心残留的温度,“他于我而言,不止是灵宠。”
三日后,吏部侍郎伏法,牵连官员达数十人,京城官场为之一清。百姓们聚集在宫门外,举着“太子英明”的牌匾,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的人群,骨玉佩在风中轻响。林恩烨带着灵豹走来,灵豹嘴里叼着束百姓送的野花:“哥,你看,他们说这是‘忘忧草’,能解百愁。”
林牧抱着灵雀跑来,灵雀的羽毛上沾着彩带:“清玄子师兄说,江南的慕容砚寄来书信,说他在那边找到了更多影阁余孽的线索!”
远处的天际,一道狐火划破云层,灵昀的身影越来越近。林恩灿笑了,骨玉佩的光与狐火交相辉映,照亮了前路——沉冤已雪,民心归向,这天下,终将迎来真正的清明。
灵昀落地时,月白长衫上还沾着江南的水汽,他将一卷卷宗递给林恩灿:“江南盐运使确实与影阁勾结,用官盐换取怨力炉的材料,账本都在这了。”
林恩灿展开卷宗,墨迹未干的字迹记录着一笔笔肮脏交易。“盐铁乃国之根本,他竟敢如此放肆。”
“灵豹说,京城的百姓把忘忧草种满了护城河。”林恩烨忽然道,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顺的低鸣,“他们说,这是盼着往后再无冤屈。”
林牧举着灵雀凑过来,灵雀嘴里叼着片新抽的柳叶:“慕容砚在信里说,他帮着清玄子师兄研制出了‘解怨丹’,能化解人心里的戾气!”
俊宁,目光落在卷宗上:“江南的事,需派个得力的人去督办。恩灿,你打算让谁去?”
“我去吧。”林恩烨主动请缨,“灵豹的雷光正好能镇住盐场的阴煞,再说,我也想看看江南的风光。”
林恩灿点头:“也好,你带一队禁军去,凡事多与当地官员商议,切勿急躁。”他转向灵昀,“你与我留在京城,处理后续的吏治整顿。”
“嗯。”灵昀指尖的狐火轻轻舔过卷宗上的盐运使姓名,“我已让狐族的人盯着江南,若有异动,会立刻传信回来。”
清玄子从太医院方向走来,手里提着个药箱:“林牧,跟我去给那些受牵连的官员家眷送药,顺便教你‘安神符’的画法。”
林牧噘嘴:“又是画符?”灵雀在他耳边啾鸣,像是在劝他,他才不情不愿地跟上,“那……回来你得教我‘飞符’!”
“你先把‘安神符’画好再说。”清玄子的声音渐行渐远。
城楼上只剩林恩灿、灵昀与俊宁。风卷着护城河的水汽吹来,带着忘忧草的清香。俊宁望着林恩灿:“经此一事,你越发沉稳了。”
“是师父与诸位兄弟帮衬。”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宫墙,“只是吏治整顿非一日之功,往后的路,还得步步小心。”
灵昀忽然轻笑:“殿下忘了?再难的路,有我陪着。”他指尖的狐火化作一朵小火苗,落在林恩灿掌心,暖融融的。
林恩灿低头看着那朵狐火,与骨玉佩的灵光交融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人间的风雨,再大也不怕了。
三日后,林恩烨带着灵豹启程前往江南,林牧站在城门口挥着灵雀送的羽毛,大喊:“记得给我带江南的桂花糕!”
灵昀递给林恩灿一封密信:“这是狐族查到的,影阁在海外还有个据点,藏着最后的怨力炉图纸。”
林恩灿展开密信,目光坚定:“总有一天,要让这天下再无影阁踪迹。”
骨玉佩在他腰间轻轻晃动,像是在应和。阳光洒满京城,护城河的忘忧草开得正盛,前路漫漫,却处处是光。
海外据点的消息如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东宫掀起涟漪。林恩灿将密信平铺在案上,骨玉佩压着信纸一角,灵光透过纸背,隐约照亮了信末那行小字——“据点守将,乃影阁初代阁主之子”。
“初代阁主?”灵昀指尖划过字迹,狐火在他眼底跳跃,“传闻初代阁主死于内讧,原来竟是诈死,躲去了海外。”
俊宁从书架后走出,手里拿着一卷海图:“这是前朝绘制的《东洋海图》,影阁的据点该在‘黑雾岛’。此岛常年被瘴气笼罩,岛上布着‘噬灵阵’,寻常船只靠近便会灵力尽失。”
林牧抱着灵雀闯进来,灵雀嘴里叼着根羽毛,沾着些微海腥味:“清玄子师兄说,他师父曾去过黑雾岛,留下一本《破阵纪要》!”他把纪要往桌上一放,灵雀扑腾翅膀,抖落的细羽落在海图上。
林恩灿翻开纪要,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噬灵阵的阵眼分布:“阵眼需用至阳之物镇压,定魂珠正好合用。”他抬头看向灵昀,“你随我去黑雾岛,师父与清玄子师兄留守京城,以防有变。”
“我也去!”林牧立刻道,灵雀在他肩头点头,“灵雀能识海雾,还能叼来鱼虾当干粮!”
灵昀轻笑:“你去了怕是要被瘴气熏哭。”
“才不会!”林牧掏出清玄子给的辟瘴丹,“我有这个!”
三日后,船队在码头集结。林恩灿立于旗舰船头,银袍在海风里猎猎作响,骨玉佩与定魂珠的灵光交织,在甲板上织出一片暖光。灵昀倚着船舷,狐火化作一道光带缠绕在桅杆上,驱散了周围的薄雾。
林牧趴在船边喂灵雀,灵雀叼着小鱼,忽然振翅飞向船尾,对着远处的海面啾鸣。林恩灿顺着它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挂着黑帆的船正鬼鬼祟祟地跟着。
“是影阁的哨船。”灵昀指尖的狐火骤然变亮,“看来他们早有防备。”
林牧摸出几张破障符:“让灵雀把符扔过去?”
“不必。”林恩灿抬手,骨玉佩的灵光化作一道光束,直直射向黑帆。只听“嗤”的一声,黑帆燃起金色的火焰,哨船慌忙掉头逃窜。
“好厉害!”林牧眼睛发亮,灵雀在他头顶盘旋,像是在喝彩。
船队行至黑雾岛海域,果然见瘴气如墨,海面上漂浮着腐朽的船骸。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数只火狐,冲入瘴气开路:“噬灵阵的阵眼在岛心的祭坛,我们从东侧礁石登陆。”
林恩灿握住定魂珠,正阳灵力顺着船舷蔓延,所过之处,瘴气纷纷退散。灵雀率先飞出,在前方引路,不时回头啾鸣,示意安全。
登陆后,岛上草木枯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祭坛在山巅,隐约有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林恩烨从江南传回的信里提过,噬灵阵靠吸食生灵灵力运转,岛上的生灵怕是早已被吸尽。
“加快速度。”林恩灿握紧骨玉佩,“不能让他们启动最后的怨力炉。”
山巅祭坛上,一个黑袍人正围着怨力炉念念有词,炉身刻满了血色符文,周围绑着数十个被掳来的渔民。见林恩灿等人靠近,黑袍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太子殿下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胆魄,敢闯黑雾岛。”
“放开他们。”林恩灿的声音冷冽,定魂珠的灵光逼得黑袍人连连后退。
黑袍人狂笑:“放了他们?谁放了我影阁满门?当年若不是皇室背信弃义,我父怎会创立影阁!”他猛地扯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慕容氏族人相似的脸,“我乃慕容家遗孤,今日就要用你们的血,祭奠我族人的亡魂!”
灵昀上前一步,狐火在他掌心暴涨:“慕容氏冤案已昭雪,你却仍执迷不悟,用无辜者的性命修炼邪术,对得起你先祖的忠魂吗?”
“昭雪?”黑袍人眼中闪过疯狂,“一句昭雪就能换回数百条人命?”他猛地催动怨力炉,黑色光柱瞬间变粗,渔民们发出痛苦的哀嚎。
“住手!”林恩灿将定魂珠抛向怨力炉,正阳灵力如潮水般涌入,与黑色光柱碰撞在一起。灵昀的狐火顺着光柱攀升,直扑黑袍人面门。
林牧趁机让灵雀叼着破障符飞向渔民,符纸炸开金光,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快跑!”
黑袍人被狐火逼得后退,却仍死死操控着怨力炉:“我不甘心!”
“你看清楚!”林恩灿指着山下,灵雀正带着渔民往海边飞去,“这些人不是你的仇人,真正的仇人是影阁的阴谋,是你心中的执念!”
定魂珠的灵光越来越盛,怨力炉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黑袍人望着炉身的裂痕,忽然瘫坐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我……我只是想让族人回家……”
林恩灿走上前,骨玉佩的灵光落在他身上:“慕容氏的祠堂已重修,你的族人,早就回家了。”
怨力炉彻底碎裂,黑雾岛的瘴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祭坛上。灵雀带着渔民回到岸边,林牧正指挥着船队接应他们。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狐火轻轻落在黑袍人肩头:“回家吧,京城的慕容氏族人,在等你。”
黑袍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那里,一艘挂着皇家旗号的船正缓缓驶来,船头站着的,是慕容砚。
林恩灿握紧骨玉佩,掌心的暖意与阳光相融。他知道,这场跨越三十年的恩怨,终于在此刻落幕。而前路,还有更多的责任等着他——守护这方天地,让每一个人都能安心回家。
灵雀的啾鸣声在山巅回荡,带着海的气息,也带着新生的希望。
黑雾岛的阳光终于驱散最后一缕瘴气时,慕容砚已带着族人登上山巅。他望着瘫坐在地的黑袍人,眼眶微红:“二叔,跟我们回家吧。”
黑袍人——慕容澈浑身一震,抬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又看向远处那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面孔,忽然捂住脸,泣不成声:“我……我还有脸回去吗?”
林恩灿走上前,骨玉佩的灵光落在两人之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慕容氏的祠堂里,从不缺悔过者的位置。”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暖光,轻轻笼罩住慕容澈:“你困住渔民的阵法,并未伤及性命,可见心底仍有善念。”
林牧抱着灵雀凑过来,灵雀用喙尖啄了啄慕容澈的衣袖:“灵雀说,它闻到你身上有药草香,你是不是也懂医术?”
慕容澈一愣,点了点头:“家传的医术,我……我本想用它救人,后来却被仇恨迷了心窍。”
“那正好!”林牧眼睛一亮,“清玄子师兄的太医院缺个懂古方的大夫,你去帮忙好不好?”
林恩烨从海边走来,灵豹叼着个水囊递给慕容澈:“灵豹说,海水是咸的,眼泪也是咸的,但往后的日子,该尝尝甜的了。”
慕容澈接过水囊,望着众人真诚的眼神,终于站起身,对着林恩灿深深一揖:“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返程的船上,慕容澈与慕容砚凑在一起翻看医书,灵雀不时落在书页上,用喙尖点出疑难之处。林恩灿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黑雾岛,灵昀走到他身边。
“在想什么?”灵昀的声音带着海风的清冽。
“在想,”林恩灿回头,骨玉佩在阳光下流转,“这天下之大,总有被遗忘的角落,但若人人都肯伸出手,再暗的角落也会有光。”
灵昀轻笑:“那殿下可要做好准备,往后的路,怕是闲不住了。”
“有你陪着,不怕忙。”林恩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袖,“江南的盐运使案,恩烨那边有消息了吗?”
“刚收到传音符。”灵昀取出一张闪烁着灵光的符纸,“他说盐运使的账本里,牵扯出几家皇商,其中就有当年给李嵩送胁迫信的那户。”
林牧跑过来,灵雀嘴里叼着条刚钓的鱼:“哥!清玄子师兄的传音符说,京城的忘忧草开得漫山遍野了,让我们快点回去看!”
“快了。”林恩灿望着远处的海岸线,那里已能看见京城的轮廓,“等处理完盐运使的事,我们就去看忘忧草。”
灵豹忽然从船舱里窜出来,嘴里叼着林恩烨的信,信上写着:“哥,灵豹说它在江南学会了抓螃蟹,回来给你露一手。”
众人的笑声随着海风飘散,船头的定魂珠与骨玉佩交相辉映,将前路照得一片通明。林恩灿知道,只要身边这些人在,这人间的风雨,终会化作彩虹。而他要做的,便是守着这份温暖,一步步走下去,直到天下清明,再无阴霾。
回到东宫的第三日,林恩灿在案头发现一卷素笺,是俊宁的笔迹,只写着“飞天有秘径”五个字,末尾画着半个残缺的星图。
“飞天秘径?”林恩灿指尖拂过星图,骨玉佩忽然微微发烫,与素笺上的墨迹产生共鸣,“师父这是指……修仙之路?”
灵昀凑过来看,狐火在素笺上轻轻跳动,照亮了星图边缘的小字——“昆仑墟,启明崖”。“传闻昆仑墟藏着上古飞升的秘境,只是千年未有人找到入口。”他指尖点向星图残缺处,“这半个星图,该与另一处的标记相合。”
林牧抱着灵雀闯进来,灵雀嘴里叼着片羽毛,落在素笺上:“清玄子师兄说,他在一本古籍里见过类似的星图,是‘引仙阵’的阵眼分布图!”
林恩烨随后而至,灵豹的爪子下踩着块玉佩,正是从盐运使府里搜出的:“哥,你看这玉佩上的纹路,是不是和星图能对上?”
林恩灿将玉佩放在素笺旁,果然,玉佩上的云纹与星图残缺处严丝合缝,拼成一幅完整的星图,图中央的光点正对应着昆仑墟的方向。
“看来师父是想让我们去昆仑墟。”林恩灿握紧骨玉佩,“只是飞天之路凶险,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灵昀指尖的狐火忽然化作一道光箭,指向窗外的夜空:“你看,今夜的启明星比往日亮三倍,正是引仙阵开启的征兆。”
林牧眼睛一亮:“那我们快去啊!说不定能见到神仙!”灵雀在他肩头兴奋地扑腾翅膀。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说它能闻出秘境的灵气,带上它准没错。”
林恩灿望着完整的星图,俊宁的用意渐渐清晰——影阁虽除,但天下仍有未解的谜团,或许飞升的秘径里,藏着守护苍生的更深层力量。“备好行囊,三日后出发。”他将素笺折好,“去昆仑墟,看看这飞天秘径,究竟藏着什么。”
骨玉佩在掌心流转着温润的光,仿佛在呼应那遥远的昆仑秘境。灵昀的狐火、灵雀的鸣唱、灵豹的低吼交织在一起,似在为即将踏上的新征程,奏响序曲。
三日后的清晨,启明星仍悬在天际,林恩灿带着众人已至昆仑山脚。山巅覆雪,云雾缭绕,灵豹鼻尖抽动,低吼着指向一处被藤蔓掩盖的山缝:“灵豹说,秘境入口就在里面。”
林牧让灵雀衔来辟瘴符,符纸炸开金光,藤蔓纷纷退散,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径。石径两侧刻着古老的符文,灵昀指尖拂过,符文骤然亮起:“是引仙阵的守护符,需正阳灵力方能开启。”
林恩灿将骨玉佩贴在石壁上,灵光顺着符文蔓延,石径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星空幻境——脚下是流动的星轨,头顶是璀璨的星河,与俊宁星图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好壮观!”林牧忍不住伸手去碰星轨,指尖却穿过了光影,“原来是幻境。”
灵昀的狐火化作一盏灯,照亮了幻境中央的石阶:“跟着石阶走,别碰两侧的星轨,那是迷阵的阵眼。”
众人拾级而上,石阶尽头是块巨大的陨石,石上刻着“启明崖”三个古字。俊宁的声音忽然从陨石后传来:“你们果然找到了。”
林恩灿抬头,见俊宁与清玄子正站在崖边,衣袂被山风拂动。“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俊宁转身,手里拿着半块玉简:“我本是昆仑墟的守阵人,当年因事下山,如今秘境将启,该把守护之责交还给你了。”他将玉简递给林恩灿,“这是飞天秘径的钥匙,里面藏着上古修士留下的‘苍生诀’,能引天地灵气护佑人间。”
清玄子补充道:“影阁虽除,但世间仍有阴煞滋生,苍生诀能净化戾气,只是修炼需以正阳灵力为基,还得灵昀的狐火辅助。”
林牧凑过来看玉简,灵雀在他肩头啾鸣:“灵雀说,这玉简里有股好暖的气息!”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鸣。
林恩灿握紧玉简,骨玉佩与玉简相触,灵光暴涨,陨石忽然裂开,露出里面的传承光柱。光柱涌入他体内,无数玄奥的文字在脑海中流转——正是苍生诀的功法要诀。
“修炼此诀,需常驻昆仑墟百年。”俊宁望着他,“你愿留下吗?”
林恩灿看向身边的众人,灵昀眼中没有犹豫,只映着他的身影;林牧举着灵雀,用力点头;林恩烨与灵豹也望着他,目光坚定。
“守护人间,不必困于一地。”林恩灿将玉简收入袖中,骨玉佩的灵光与苍生诀的灵力交融,“我会带着苍生诀下山,让每一寸土地都沐浴灵气。”
俊宁笑了:“果然没看错你。”他挥手撤去幻境,山外的朝阳正跃出云海,“去吧,人间需要你们。”
返程的路上,林恩灿指尖流转着苍生诀的灵力,骨玉佩的光芒比往日更盛。灵昀与他并肩而行,狐火在两人之间跳跃:“往后的路,怕是更忙了。”
“忙些好。”林恩灿回望昆仑墟,云雾已重新遮住启明崖,“至少,我们能让这人间,再多几分暖意。”
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吼、少年们的笑语,随着山风飘散在天地间。前路漫漫,却因彼此的陪伴而充满光明——这飞天秘径的真谛,从来不是孤身飞升,而是携着温暖与责任,守护这烟火人间。
下山的路比来时热闹许多。林牧抱着灵雀走在最前,灵雀不时从他肩头飞窜出去,叼回几株带着灵气的草药,林牧便颠颠地跑去问清玄子:“师兄,这草能画‘速行符’吗?”
清玄子接过草药,指尖捻了捻:“这是‘踏风草’,晒干了磨成粉,混在符墨里能让符纸飞得更快。不过你现在画符还不稳,用了也是浪费。”
林牧撇撇嘴,灵雀在他耳边尖鸣,像是在替他不服气。林恩烨踢了踢灵豹的耳朵,灵豹顺势滚在地上,用尾巴卷住林牧的脚踝:“灵豹说,让你别缠着师兄,它发现前面有山泉,去打水喝。”
“谁缠着了!”林牧挣开灵豹的尾巴,却还是跟着往山泉方向跑,“我去看看灵雀能不能抓到鱼!”
林恩灿与灵昀走在后面,山风拂过林恩灿的银袍,卷起几缕发丝。“苍生诀的灵力,与骨玉佩的气息很合。”他指尖流转着淡金色的灵光,“刚才在启明崖,我好像听见玉佩在说话。”
灵昀侧耳听了听他腰间的玉佩,狐火在指尖微微跳动:“是上古灵玉的器灵醒了。它说,当年慕容氏守护的定魂珠,本就是开启苍生诀的钥匙之一。”
“难怪。”林恩灿恍然,“影阁执着于定魂珠,或许不止是为了怨力炉,更是想阻止苍生诀重现。”
俊宁从后面跟上,手里转着那半块玉简:“影阁初代阁主曾是昆仑墟的弃徒,知道苍生诀的存在。他恨昆仑墟不收他,便想毁掉所有与秘境相关的东西,包括定魂珠和慕容氏。”
“原来如此。”林恩灿握紧玉佩,“那他可知,苍生诀从不是用来飞升的工具?”
“他被执念迷了心窍,怎会懂。”俊宁望着跑远的林牧与林恩烨,“就像有些人,总以为力量是用来征服的,却不知守护才是最难的修行。”
灵昀轻笑:“殿下现在的灵力,已能净化十里内的阴煞。等回到京城,先去护城河试试?忘忧草说不定能开得更盛。”
“好。”林恩灿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打闹的少年与灵宠身上,“还要教恩烨和林牧引苍生诀的灵力,灵豹与灵雀常年跟着他们,沾染些灵气总是好的。”
山泉边传来林牧的欢呼:“抓到了!灵雀抓到一条金鳞鱼!”紧接着是林恩烨的声音:“小心别让它跑了,这鱼的鳞片能做护身符!”
灵昀望着那片热闹的光影,对林恩灿道:“你看,其实人间的修行,从来都在这些烟火气里。”
林恩灿低头抚过腰间的骨玉佩,玉佩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他忽然觉得,俊宁说的“飞天秘径”,或许从来就不在昆仑墟的云雾里,而在这一步步踏过的山路中,在身边人的笑语里,在往后无数个需要守护的日夜里。
山风穿过松林,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前路的期许。林恩灿加快脚步,朝着山泉方向走去——那里有他的兄弟,他的伙伴,有他要守护的人间烟火,这便足够了。
回到京城时,护城河的忘忧草已开得如云似霞。林恩灿站在河畔,指尖凝起苍生诀的灵力,轻轻拂过花丛。金光漫过之处,草叶更显青翠,花苞纷纷绽放,引得蜂蝶绕着他的银袍飞舞。
“哥,你看灵雀!”林牧的声音传来,灵雀正衔着片花瓣,在金光中穿梭,羽毛渐渐染上淡淡的粉色,“清玄子师兄说,它沾了苍生诀的灵气,快要进阶了!”
林恩烨抱着手臂笑:“灵豹也能闻到灵气的味道,刚才在太医院,它对着药圃里的灵芝直转圈。”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呼噜声。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狐火在他掌心化作一朵花,与忘忧草交相辉映:“俊宁先生说,苍生诀的灵力需常与人间烟火相融,否则会变得虚浮。往后,咱们得多来市井走走。”
“正合我意。”林恩灿望着河畔嬉闹的孩童,“明日起,我与你去京郊的农田看看,那里的秧苗怕是需要些灵气滋养。”
第二日清晨,两人刚走出东宫,就见林牧背着个竹篓跑来,灵雀站在篓沿,嘴里叼着张符纸:“我跟你们一起去!清玄子师兄给了我‘催生符’,说能让秧苗长得更快!”
林恩烨也带着灵豹追上来:“父皇让我督查京郊的水利,正好同路。”灵豹的背上驮着个小水囊,显然是准备周全。
京郊的田埂上,农夫们正忙着插秧。见太子亲临,纷纷放下农具行礼。林恩灿连忙扶起一位老农:“不必多礼,我们是来看看秧苗长势的。”
他指尖的灵力渗入田垄,枯黄的秧苗瞬间挺直了腰杆,泛出嫩绿。老农惊呼:“神了!太子殿下这是……”
林牧趁机甩出催生符,符纸落在田里,激起一圈金光,秧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了半寸。“是符咒的功劳!”他得意地晃了晃灵雀,“还有我家灵雀的灵气呢!”
灵豹跑到水渠边,用爪子刨开堵塞的淤泥,清水立刻潺潺流入田中。林恩烨笑着帮农夫们调整秧苗间距:“灵豹这本事,比雇十个水工还管用。”
灵昀则在田埂上设了个小型聚灵阵,狐火沿着阵纹流转,将天地灵气引向农田:“这样,往后半个月,秧苗都能顺着灵气生长。”
夕阳西下时,农田已换了模样,绿油油的秧苗在风中起伏,像一片涌动的绿海。老农捧着新摘的黄瓜送来:“殿下尝尝,这是沾了灵气的瓜,甜着呢!”
林恩灿接过黄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他看向身边的众人——林牧正和灵雀比赛谁摘的黄瓜多,林恩烨在教灵豹辨认野菜,灵昀的狐火映着晚霞,在他眼底跳跃。
“这味道,比御膳房的珍馐还好。”林恩灿笑道。
灵昀点头:“人间至味,本就藏在这烟火里。”
晚风拂过田垄,带着泥土的芬芳。林恩灿知道,苍生诀的修行才刚刚开始,而这人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张笑脸,都是最好的修行场。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守护的路,便永远充满暖意与力量。
秋收时节,京郊的稻田金浪翻滚,农夫们忙着收割,田埂上堆着成捆的稻穗,欢声笑语顺着风飘出老远。林恩灿带着灵昀走来时,正见林牧趴在谷堆上,灵雀叼着稻穗给他编草帽,林恩烨则指挥着灵豹把装满稻谷的箩筐拖到晒谷场。
“哥,你看这谷穗!”林牧举着个沉甸甸的稻穗跑过来,谷粒饱满得快要胀破外壳,“清玄子师兄说,这是沾了苍生诀灵力的缘故,一亩地能多收三成呢!”
灵豹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袍,鼻尖沾着稻壳,像是在邀功。林恩烨擦了把汗:“京郊的里正说,要给咱们立块‘泽被苍生碑’,被我拦下了。”
“立碑就不必了。”林恩灿望着晒谷场上忙碌的身影,“他们能安稳丰收,比什么都强。”
灵昀指尖拂过谷堆,狐火化作细碎的光点落在稻谷上:“这些粮食里的灵气,能让吃了的人少生疾病。清玄子已让人收了些谷种,打算明年在全国推广。”
正说着,俊宁与清玄子提着药箱走来,药箱里装着新制的药丸。“这是用带灵气的草药做的‘健体丹’,给孩子们发些。”清玄子把药瓶递给林牧,“灵雀的进阶丹也炼好了,记得按时给它服下。”
灵雀立刻从林牧肩头飞下来,用脑袋蹭清玄子的手背,啾鸣着道谢。
夕阳落在稻田上,将一切染成金红色。林恩灿坐在田埂上,骨玉佩在腰间轻轻晃动,与苍生诀的灵力交融,散发出温润的光。灵昀挨着他坐下,狐火在两人之间跳跃,映着远处的炊烟与归鸟。
“你看,”林恩灿忽然开口,“这就是苍生诀最好的归宿。”
灵昀点头,指尖的温度悄悄与他相触:“也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林牧的笑声、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吼,混着农夫们的歌谣,在田野间回荡。林恩灿知道,这守护人间的路没有尽头,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路便永远铺满阳光与稻香,温暖而绵长。
夜空升起时,灵雀的羽毛已彻底变成粉金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灵豹趴在谷堆上,打盹时鼻尖还在轻轻抽动;林牧抱着灵雀,听林恩烨讲江南的趣事,时不时发出阵阵笑。
林恩灿望着这一切,骨玉佩的光与灵昀的狐火交织,在田埂上织出一片温暖的光。他忽然明白,所谓飞天秘径,从来不是隔绝人间的仙途,而是融入烟火的守护——守着这方天地,守着身边之人,守着岁岁年年的丰收与安宁。
这,便是最好的修行。
冬雪初落时,京城已换了银装。东宫的庭院里,林牧正和灵雀堆雪人,灵雀的粉金色羽毛在白雪映衬下格外亮眼,它用喙尖啄来红豆,给雪人当眼睛。林恩烨靠在廊下,灵豹趴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积雪,偶尔抬头看一眼打闹的两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意。
林恩灿坐在窗边,指尖流转着苍生诀的灵力,正往一张符纸上注入暖意。灵昀端着热茶走进来,狐火在他掌心轻轻跳动,驱散了窗外的寒气:“俊宁先生说,北方遭了雪灾,不少百姓的房屋被压塌了。”
“我正画‘固屋符’。”林恩灿将符纸吹干,纸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这种符能让房屋抵御风雪,你看够用吗?”
灵昀接过符纸,指尖拂过纹路:“苍生诀的灵力加持过,一张能护一栋屋子。只是北方路途远,得让灵雀和信鸽配合,把符纸送过去。”
“我去!”林牧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抱着灵雀冲进屋,鼻尖冻得通红,“灵雀现在飞得可快了,清玄子师兄说它进阶后能日行千里!”
灵雀在他肩头点头,用翅膀拍了拍符纸,像是在保证。林恩烨也走了进来,灵豹抖了抖身上的雪:“灵豹说它能闻出被困百姓的气息,我带一队禁军去北方救援,正好用得上。”
清玄子随后而至,手里提着个药箱:“这是‘驱寒丹’,用带灵气的生姜和肉桂做的,给百姓们暖身子。林牧,你把‘固屋符’和丹药分装好,我让药铺的人跟着你们一起去。”
俊宁站在廊下,望着飘雪的天空:“恩灿,你随我去见父皇,商议调拨粮草的事。北方的粮仓怕是也受了灾,得从国库调些储备粮过去。”
“好。”林恩灿将符纸交给林牧,“路上小心,灵昀会用狐火给你们引路。”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道光带,缠绕在灵雀的翅膀上:“这火能保暖,还能照亮前路。”
三日后,林牧与林恩烨带着灵宠、禁军和物资启程北上。林恩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队伍,灵昀陪在他身边,狐火在两人之间跳跃,与骨玉佩的灵光相融。
“等他们回来,该过新年了。”灵昀轻声道。
林恩灿点头,望着漫天飞雪:“希望这场雪,能给北方的百姓带去好兆头。”
他知道,守护的路没有终点,风雪也好,晴朗也罢,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人间的暖意便永远不会消散。就像这苍生诀的灵力,融入风雪,融入烟火,融入每一个需要守护的日夜里,绵长而温暖。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映着雪地里的脚印,也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除夕的爆竹声在京城炸开时,东宫的庭院里已堆起了高高的雪狮。林牧正指挥着灵雀往雪狮头上插梅花,灵雀的粉金色羽毛沾了雪,像落了片云霞。林恩烨蹲在一旁,灵豹用尾巴卷着红绸,帮他给雪狮系上飘带。
“哥,快来看看!”林牧喊着,灵雀衔起一朵梅花,精准地落在雪狮鼻尖。
林恩灿从殿内走出,银袍上落了几点雪,骨玉佩在灯火下泛着暖光。灵昀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个食盒:“清玄子师兄做了桂花糕,说是用去年京郊收的新米做的。”
“正好,我让御膳房备了灵豹爱吃的炙肉,还有灵雀的蜜露。”林恩灿笑着打开食盒,香气瞬间漫开。
灵豹立刻凑过来,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灵雀则从雪狮上飞下,落在林牧肩头,用喙尖啄了啄他手里的桂花糕。
俊宁与清玄子踏着雪进来,俊宁手里拿着个锦囊:“这是昆仑墟寄来的‘压岁符’,用苍生诀的灵力加持过,能保一年平安。”
清玄子给每人递了张符纸:“林牧的符纸上多加了道‘聪慧符’,免得你画符总被灵雀笑话。”
“师兄!”林牧气鼓鼓地把符纸塞进袖中,灵雀在他耳边啾鸣,像是在偷笑。
年夜饭摆了满满一桌,窗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林恩灿举杯看向众人,骨玉佩的灵光在酒盏里漾开:“这一年,多谢各位。”
灵昀与他碰杯,狐火在眼底跳跃:“新的一年,还一起。”
林恩烨给灵豹夹了块炙肉:“灵豹说,它今年要学会抓兔子,给大家加餐。”
“那我就让灵雀学会送信更快些!”林牧抢道,灵雀立刻振翅,撞得灯笼轻轻摇晃。
俊宁望着满桌的热闹,笑道:“苍生诀的灵力已传遍大江南北,今年开春,各地的秧苗定会长得更旺。”
清玄子点头:“太医院的‘健体丹’也惠及了不少百姓,连北方的灾民都说,今年的风寒比往年轻多了。”
守岁的烛火燃到夜半,林牧趴在桌上睡着了,灵雀蜷在他颈窝,像团暖绒。灵豹靠在林恩烨脚边打盹,尾巴还搭在他的靴上。
林恩灿与灵昀站在廊下,望着漫天烟火。骨玉佩忽然轻轻震颤,林恩灿低头,只见玉佩上浮现出淡淡的纹路,竟与苍生诀的图谱渐渐重合。
“是器灵在感应天地灵气。”灵昀指尖拂过玉佩,“它说,新的一年,会有更多暖意融进人间。”
林恩灿抬头,烟火在夜空绽放出璀璨的花,照亮了护城河的忘忧草——即使在寒冬,草叶下也已冒出了嫩绿的芽。
他知道,这新的一年,守护的路仍在脚下,而身边的人、掌心的暖、人间的烟火,便是最好的行囊。
灵昀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肘,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看,启明星亮了。”
东方的天际,启明星正闪烁着微光,像昆仑墟的星辰落在人间。林恩灿笑了,骨玉佩的光与星光交相辉映,温暖而坚定。
新的一年,新的期许,他们的故事,正随着第一缕晨光,缓缓铺展。
开春的第一缕风拂过护城河时,忘忧草已抽出新绿。林恩灿站在河畔,看着灵雀衔着一粒种子,精准地落在泥土里——那是林牧特意培育的“灵种”,混了苍生诀的灵力,据说开花时能映出彩虹。
“清玄子师兄说,这灵种能在戈壁上生长。”林牧蹲在一旁,灵雀正用喙尖帮他刨土,“等天气暖些,我们去西域试试?”
林恩烨抱着手臂笑:“灵豹说西域有沙狼,正好让它练练爪子。”灵豹晃了晃尾巴,用鼻尖蹭了蹭林恩灿的手心,像是在附和。
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指尖凝出的狐火化作一道光,轻轻笼罩住灵种:“苍生诀的灵力能改良土壤,或许真能让戈壁变绿洲。”他顿了顿,递过一卷地图,“俊宁先生让人送来的西域舆图,上面标着几处缺水的村落。”
林恩灿展开地图,骨玉佩的灵光落在标注处,隐约映出地下水源的脉络:“这里的地下水脉很丰富,只是被岩层挡住了。”他指尖划过地图,“用‘开山符’配合苍生诀的灵力,应该能引出水来。”
“我来画开山符!”林牧立刻掏出符纸,灵雀在他耳边啾鸣,提示他符纹的走向。清玄子不知何时走来,手里拿着个药箱:“这是‘耐旱丹’,给随行的骆驼备着,西域的日头烈,免得它们中暑。”
俊宁从后面跟上,手里转着个罗盘:“西域的风沙里带着阴煞,这‘定风盘’能护住你们的灵力。恩灿,此行不仅要引水,还要看看那里的百姓是否受影阁余孽滋扰。”
“弟子明白。”林恩灿将地图折好,骨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等备齐了物资,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的清晨,车队在城门外集结。林牧的竹篓里装满了灵种和符纸,灵雀站在篓沿,兴奋地扑腾翅膀;林恩烨牵着灵豹,灵豹的背上驮着小巧的水囊;灵昀的狐火化作一盏灯,悬在车头,驱散了晨雾。
林恩灿翻身上马,银袍在风中轻扬。他回头望了眼京城的轮廓,那里有袅袅的炊烟,有喧闹的市井,有他要守护的人间。
“出发!”
马蹄声踏过青石板路,朝着西域的方向远去。灵雀的啾鸣、灵豹的低吼、少年们的笑语,混着车轮的轱辘声,在晨光中织成一首轻快的歌。
林恩灿知道,新的期待藏在西域的风沙里,藏在待开的灵种里,藏在每一个需要被温暖的角落。而他与身边的人,将带着苍生诀的灵力,带着彼此的陪伴,一步步走去,让期待落地生根,让人间遍布暖意。
就像这护城河的忘忧草,年复一年,生生不息。
车队行至西域边境的沙坡村时,正遇着沙尘暴。黄沙漫天,打在车篷上噼啪作响,村民们都躲在土坯房里,连牲畜都蔫蔫地缩在棚里。
“这鬼天气!”林牧用袖子挡着风,灵雀钻进他怀里,粉金色羽毛被沙粒打得有些乱,“清玄子师兄给的‘定风符’管用吗?”
灵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道光罩,将车队护在其中:“单用符纸不够,得引苍生诀的灵力。”他看向林恩灿,“你我合力,在村子周围设个聚灵阵?”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的灵光顺着指尖渗入沙地:“聚灵阵能稳住气流,还能让地下的水汽往上冒。”
林恩烨让灵豹趴在地上,灵豹鼻尖贴着沙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灵豹说西北方三里有处水源,只是被流沙盖住了。”
“那正好!”林牧掏出开山符,灵雀从他怀里飞出,衔着符纸冲向西北方,“灵雀去标记位置!”
清玄子给村民们分发着驱沙的药丸,对一位老农道:“这药能防沙粒入肺,您让大伙儿都服下。”
老农接过药瓶,叹道:“多谢贵人相助。这沙一年比一年大,再这样下去,村子怕是要被埋了。”
林恩灿听见这话,加重了聚灵阵的灵力。光罩外的黄沙渐渐放缓,地面竟渗出了细密的水珠。“您看,”他对老农笑道,“水汽能上来,沙子就固住了。”
灵雀带着开山符飞了回来,落在林牧肩头啾鸣。林恩烨拍了拍灵豹:“带路。”灵豹低吼一声,朝着西北方跑去,流沙在它脚下竟自动分开一条路。
众人跟着灵豹来到一处沙丘,林恩灿将骨玉佩按在沙地上,苍生诀的灵力顺着沙地蔓延。林昀的狐火缠上开山符,符纸炸开金光,插进沙丘的瞬间,只听“轰隆”一声,一股清泉从沙下喷涌而出。
“水!是水!”村民们欢呼着跑来,捧着泉水大口喝着。
林牧趁机撒下灵种,灵雀用翅膀扇动泉水,浇灌着种子:“清玄子师兄说,这灵种遇水就发芽,能长出固沙的草!”
灵昀望着冒水的泉眼,对林恩灿道:“再布个引水管,把水引到村子里。”
“好。”林恩灿指尖灵力流转,沙子自动堆成管道的形状,将清泉引向村中的蓄水池。
夕阳西下时,沙尘暴停了。沙坡村的土坯房周围,竟冒出了点点新绿,那是灵种发的芽。村民们杀了羊,非要留众人吃饭,烤羊肉的香气混着泉水的清甜,在暮色里漫开。
“太子殿下,”老农端着酒碗,“您是天上派来的活菩萨啊!”
林恩灿笑着摆手:“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看向灵昀,“明日教村民们画简易的聚灵符,这样他们自己也能固沙了。”
灵昀点头,狐火在他掌心跳动:“我把符纹刻在木牌上,让他们照着画就行。”
林牧正和灵雀比赛谁吃的烤羊肉多,林恩烨敲了敲他的脑袋:“少吃点,晚上还要守夜防流沙。”灵豹叼来块羊骨,放在林恩烨脚边,像是在请功。
夜色渐深,村民们围着篝火唱歌,歌声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林恩灿坐在泉边,骨玉佩的灵光映着泉水,泛出细碎的光。灵昀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你看,这就是新的期待。”
林恩灿抬头,望见星空格外明亮,像是昆仑墟的星辰落进了西域的夜。他知道,不管是沙坡村的泉水,还是灵种发的芽,都是希望的模样。而他们的路,还在脚下,温暖而绵长。
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俊宁,看着泉边新冒的绿芽,对林恩灿道:“你用苍生诀引动地下水脉,又以灵力催发灵种,这手功夫已颇有章法。只是固沙非一日之功,得让村民们学会自己维护才行。”
林恩灿颔首:“师父说得是。我已让恩烨把聚灵符的画法刻在木牌上,明日让村民们照着练习,灵昀也会留下几道现成的符纸应急。”
灵昀坐在一旁,指尖狐火忽明忽暗:“聚灵符需以心念催动,我今晚再教几个机灵的村民运气法门,这样就算画得粗糙些,也能起效。”
林牧正逗着灵雀玩,灵雀衔着块羊肉干飞到他肩头,他笑着扬手:“师兄!清玄子师兄!你看灵雀也爱吃这个!”清玄子走过来,揉了揉林牧的头发:“别光顾着玩,明日得教村民们辨认灵种的长势,缺水时要怎么补水,这些都得细致些。”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他看向林恩灿:“哥,我刚才查看了村子四周,西边的沙丘最容易移动,要不我们再布个小型结界?”
林恩灿点头:“好,等会儿我们去西边,用骨玉佩的灵力布个简易结界,能挡一阵子风沙。”他看向俊宁,“师父,您觉得这样稳妥吗?”
俊宁笑道:“你考虑得很周全。结界辅以村民自护,双管齐下最好。对了,那泉眼的水脉我探过了,很稳,只是出口小,我已用术法拓宽了些,往后水量会更足。”
灵豹忽然低吼一声,朝着西边跑去,林恩烨连忙跟上,只见灵豹用爪子扒着沙地,露出一块埋在下面的石板。林恩烨拂去沙土,石板上刻着古老的纹路:“这是……以前的水利图?”
林恩灿走过去细看:“像是前朝的,上面标着几条暗河。说不定能引到其他村落去。”
灵昀凑近,狐火照亮石板:“这纹路里有灵力波动,怕是需要苍生诀才能激活。”
林牧凑过来,灵雀落在石板上,用喙尖啄了啄纹路,石板竟微微发亮。“灵雀好像能看懂!”林牧惊喜道。
清玄子抚掌:“这倒是意外之喜。若能激活暗河,周边村落都能受益。恩灿,看来你们这次西域之行,不止是救沙坡村啊。”
俊宁望着星空:“冥冥中自有安排。先解决眼前的事,明日激活暗河试试。”
篝火旁,村民的歌声还在继续,灵雀和灵豹在沙地上追逐,灵昀的狐火与林恩灿骨玉佩的灵光交相辉映,映着众人脸上的笑意,夜色都变得温暖起来。
夜露渐重,林恩灿指尖凝起灵力,顺着石板纹路缓缓注入。古老的刻痕在灵光中亮起,如蜿蜒的银蛇游走,暗河的走向在夜色里清晰浮现。灵昀的狐火凑过来,将纹路照得更亮,轻声道:“这暗河脉络四通八达,若能引到各村,怕是能解半个西域的旱情。”
林恩烨的灵豹用爪子在沙地上划出记号,林恩烨蹲下身细看:“从这里分三条支流最合适,一条去沙坡村,一条往东边的月牙泉,还有一条……”他抬头望向远处,“能通到去年遭了蝗灾的黑石峪吗?”
“能。”林恩灿指尖灵力一顿,石板上的光点延伸出一道纤细的银线,直指向黑石峪的方向,“只是那里地势高,需在中途设个提水阵。”他看向俊宁,“师父,提水阵的法门,您能再指点我一次吗?”
俊宁走过来,握住林恩灿的手腕,引导他的灵力在指尖流转:“聚气于指,沉于丹田,借大地之力托举水流……对,就是这样,让灵力顺着地势起伏,别硬来。”
林牧蹲在一旁,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轻啄他的耳垂,像是在提醒什么。他忽然拍手:“我知道了!可以让灵雀带着符纸去各村报信,让他们准备好储水的池子!”
清玄子点头:“这主意好。灵雀速度快,又认得路,比我们派人跑一趟省事。”他从袖中取出一叠符纸递给林牧,“这是‘传声符’,让村民们有难处就对着符纸说话,我们能听见。”
灵雀衔过符纸,振翅飞向夜空,银色的翅膀在月色下划出弧线。林恩烨的灵豹忽然起身,朝着西边低吼,林恩烨摸了摸它的头:“是发现水源了?”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转身往沙丘后跑去,众人连忙跟上。
沙丘后竟藏着一处隐蔽的石窟,石窟深处有暗流涌动的声音。灵昀的狐火照出岩壁上的青苔:“这里湿气重,定是暗河的支流入口。”
林恩灿走到石窟中央,骨玉佩贴在岩壁上,灵光顺着石缝渗入。只听“轰隆”一声,岩壁缓缓移开,一股清泉涌了出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成了。”他松了口气,转身看向众人,“明日让村民们来修水渠,我们去激活主暗河。”
俊宁望着喷涌的泉水,对林恩灿道:“你如今不仅能引灵力,更懂顺势而为,这才是苍生诀的精髓。”他顿了顿,眼中带着欣慰,“当年你父皇把你托付给我时,就说你有颗悲悯心,如今看来,他没看错。”
林恩灿低头看着骨玉佩,上面映着泉眼的波光:“是师父教得好。”他看向林恩烨和林牧,“你们也来试试?这暗河灵力温和,正好练手。”
林恩烨学着林恩灿的样子,让灵豹趴在岩壁上感受气息,指尖灵力刚触到石缝,就听“哗啦”一声,又一股细流涌了出来。“我成了!”他惊喜地回头,灵豹围着他转圈,尾巴摇得欢快。
林牧也跃跃欲试,清玄子在旁指导:“别急,先让灵雀落在石上,它的灵气能帮你找准脉络。”灵雀果然落在岩壁上,啄了啄一块凸起的石头,林牧跟着将灵力注入,虽只引出细细一缕水流,却也引得灵雀兴奋地绕着他飞了三圈。
夜色渐深,石窟里的泉水汇成小溪,顺着灵豹踩出的路径流向沙地。林恩灿望着溪水浸润的土地,忽然明白:所谓太子的责任,从来不是端坐深宫,而是带着身边的人,一起把荒芜变成沃土,让每个角落都能听见水流的声音,看见希望的绿意。
灵昀的狐火在溪水上跳跃,映着众人的笑脸,像是在说:这趟西域行,值了。
晨光破晓时,村民们已扛着锄头、推着独轮车赶来。见石窟中奔涌的清泉,不少人激动得红了眼眶,跪地掬水而饮。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捧起泉水,对林恩灿和林恩烨深深作揖:“两位殿下,这是救命水啊!黑石峪三年没见过这么旺的活水了!”
林恩灿连忙扶起老者,指尖灵力微动,将一道温和的气息渡入他体内:“老人家快请起,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他转向众人,“水渠的走向已由灵豹和灵雀探好,大家只需沿着标记开挖,正午前便可引水流向各村。”
林恩烨早已按捺不住,灵豹在前开路,他扛着一把铁锨冲在最前:“沙坡村的跟我来!保证你们村先喝上清水!”
林牧则指挥着孩童们捡拾石块,用来加固渠岸,灵雀在他头顶盘旋,不时俯冲下来,用喙尖叼起小石子,精准地填进渠边的缝隙里。清玄子站在高处,取出罗盘,不时调整水渠的角度:“往左偏三寸,避开那片盐碱地,水流才不会变质。”
林恩灿站在石窟入口,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骨玉佩微微发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位村民心中涌动的喜悦与生机,这些情绪化作精纯的愿力,融入他的灵力之中。刑天诀在体内自行运转,过往修炼中遇到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在想什么?”灵昀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看你站了半天,魂都快飞走了。”
林恩灿接过干粮,掰了一块递向灵昀:“在想,原来灵力不止可以用来战斗。”他望着水渠中奔涌的水流,“当它能灌溉良田、滋养生民时,比击碎山石更有力量。”
灵昀挑眉,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看来某人总算明白‘苍生’二字的真意了。”他指向远处,“你看林牧,以前连符纸都捏不稳,现在指挥起人来有模有样,灵雀也比从前沉稳多了。”
林恩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牧正踮脚给一位妇人演示妇人用传声符,灵雀落在他肩头,安安静静,再没有从前动不动就飞窜的毛躁。而林恩烨那边,已和沙坡村的村民打成一片,灵豹趴在地上,任由几个孩童爬上爬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护得孩子们稳稳当当。
“他们都在成长。”林恩灿轻声道。
“你也一样。”灵昀的语气难得正经,“从只会埋头修炼,到懂得借力、懂得引导,更懂得守护……你身上的太子气度,越来越像你父皇了。”
这话让林恩灿的耳尖微微发烫,他转身走向水渠,故作镇定地卷起袖子:“少说废话,再不来帮忙,林恩烨那家伙可要把功劳全抢光了。”
灵昀笑着跟上,狐火在指尖跳跃,帮着融化渠底的坚冰:“急什么,你的功劳,谁抢得走?”
正午时分,第一股清水流入沙坡村的蓄水池,村民们敲锣打鼓,欢呼声震彻云霄。林恩烨骑着灵豹,绕着蓄水池狂奔三圈,灵豹的吼声与欢呼声响成一片。林牧则让灵雀衔着传声符,飞到各村报喜,符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道谢声与欢笑声。
林恩灿站在渠边,看着水流漫过干裂的土地,滋润出点点新绿。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大地因水分而复苏的脉动,感受着无数生命重获生机的喜悦。刑天诀运转到极致,体内的灵力如江河奔涌,那层困扰他许久的瓶颈,在这一刻轰然破碎——他突破到了灵皇境!
灵力外放,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晕,水渠中的水流仿佛受到牵引,微微泛起涟漪,映出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恭喜了。”灵昀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来这趟黑石峪之行,最大的赢家是你。”
林恩灿睁开眼,光晕散去,他的目光更加深邃,也更加温和:“没有赢家,只有受益者。”他看向远处正在分发种子的村民,“包括这片土地,包括每一个人。”
灵昀望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处处提点的太子,而是真正能扛起一方天地的支柱。他笑着摇头,又抛出一句调侃:“行吧,灵皇大人,要不要露一手,用灵力催发些种子?让大家看看新境界的厉害?”
林恩灿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觉得,是我的灵力厉害,还是这天地自然的力量厉害?”
话音未落,渠边刚撒下的草种,已在水流的滋养下,冒出了细小的嫩芽。无需灵力催发,生命自会蓬勃生长。
这或许就是刑天诀最终的奥秘——不是征服,而是守护;不是凌驾,而是共生。林恩灿望着那些嫩芽,心中一片澄明。前路漫漫,他与身边之人,将继续循着这份初心,让更多荒芜之地,绽放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