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意识到被骗,气得看向覃芷怡,却发现她趁着二人愣怔的瞬间,逃出了控制。
“竟然骗了咋家!”黑衣人怒气上涌,在黑漆漆的房间追赶惊慌乱躲的覃芷怡。
“你们不要过来,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覃芷怡摸到案几上的一把剪刀,对着两个黑衣人胡乱挥舞。
“哟,不好欺负?”黑衣人冷笑道,“咋家奉主子之命,已经办过不少手染鲜血的事,还从未失利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贵人,又能抵抗多久?”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向覃芷怡扑了过去,覃芷怡把剪刀举在心口之处,随时准备扎下。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覃芷怡的手腕就是一脚,剪刀猝不及防地飞了出去,覃芷怡再次赤手空拳面对敌人,陷入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你们这样做,难道不怕皇上暴怒,将你们赶尽杀绝吗?”覃芷怡含泪怒吼。
一个黑衣人走上前,狠狠地扇了覃芷怡几耳光,凶狠道:“只要你死了,还有谁能查出,事情是我们做的?既然时间尚且充裕,咋家就与你好好玩玩。”
“之前骗了我们,可是都要还回来的!”另一个黑衣人面目狰狞地瞪着覃芷怡,对着她的小腹就是一脚。
“我知道,你们是德妃派来的,是不是?”覃芷怡直接戳破幕后主使。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即一个黑衣人说道:“你就算知晓实情,那又何妨?用不了半个时辰,你就得死了,连明日破晓都瞧不见,又能奈我们何?”
覃芷怡尖着嗓子喊叫,黑衣人心下一慌,对着覃芷怡拳打脚踢,直到她嘴角溢血,无力叫嚷。
“快点动手吧,不然真的引来旁人,可就惹麻烦了!”一个黑衣人扬了扬手中的鱼线催促道。
另一个黑衣人将覃芷怡束缚不能动弹,对眼前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踢开,一脸血迹污渍的禄祥冲了进来,将手拿鱼线的黑衣人撞开。
“禄祥?”黑衣人认出了禄祥,震惊不已,“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同为昭华宫的下人,从来都听命于德妃娘娘,为她奔波受累,未曾有过自己的想法。眼下,我只想护住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何错?”禄祥冷着脸说道。
“你喜欢覃贵人?”黑衣人阴阳怪气道,“你可是一个阉人,喜欢皇上的妃嫔,配吗?”
“我又不是非得得到她的心,只要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一段时日,我已经死而无憾了。”禄祥露出一个天真而清澈的笑容。
“禄祥,你……”覃芷怡恍然间觉察禄祥的想法,心中百感交集。
两个黑衣人不想再耽误时间,“先不管禄祥这个叛徒,将覃贵人解决掉再说。”
他们二人向覃芷怡的方向冲去,禄祥挡在二人身前,将覃芷怡护在身后。
“主子,快走,禄祥先拖一时!”禄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抛向覃芷怡,“这是奴才的认罪书,还请主子替奴才交给皇上。”
“禄祥!”覃芷怡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对禄祥拳打脚踢,而禄祥却死死抱住二人的腿,不让他们离开。
“主子,你快走啊!再晚,奴才可不保证能拖得住他们。”禄祥有气无力道。
覃芷怡忍痛冲出房间,向品芳斋外奔去,随后,她在黑暗吞噬的天地肆无忌惮地向前奔跑,一口气跑去了承乾宫。
“皇上,嫔妾要见皇上!”覃芷怡扯着嗓子,在承乾宫外大叫大嚷。
“覃小主这样没了规矩地叫嚷,可是有违宫规呢!”盛长福从承乾宫走出,无奈地看向覃芷怡。
而覃芷怡见到盛长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焦急道:“盛公公,我要见皇上,我有重要事情禀明皇上!”
“皇上早已睡下,再急的事,小主也该等到明日天亮再说呀!”盛长福阻挠道。
“等到明日天亮?”覃芷怡突然哭了出来,“那我怕是已无性命再见皇上了……”
“到底何事,竟会要了你的性命?”尉迟安冷冽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覃芷怡眼前。
覃芷怡顿时嘴角上翘,好似看见曙光一般,黑暗被驱散,心里也敞亮起来。
“求皇上为嫔妾做主,德妃娘娘要杀了嫔妾,以掩盖她作恶多端的过往。”覃芷怡跪在地上,翻出禄祥留给她的认罪书,递到尉迟安面前。
尉迟安接过认罪书,里面是禄祥记载的桩桩件件、与德妃相关的害人事件。
当年,禄祥在村里杀了人,无路可走,只好心甘情愿净身做了宫里的太监。李萱菱发现他身上的戾气,认为他是个可用来以除后患的好帮手,遂安排他去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恶事。
推覃芷怡落水、再栽赃陷害胡娉嫣的是禄祥,偷偷在梓宸宫放蛇吓唬容沐汐的也是禄祥,残忍杀害丽贵人再传谣言陷害容沐汐的还是禄祥,以及故意挑起绫香和妙晴之间争端,亦是出自于禄祥之手。
“禄祥做的恶简直罄竹难书!”尉迟安看得双手颤抖,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禄祥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人背后指使,全是德妃吩咐禄祥做的!”覃芷怡啼哭道,“方才,嫔妾被德妃派来的人追杀,是禄祥为嫔妾拖住了他们,嫔妾才得以逃出,向皇上禀明一切。”
尉迟安点了点头,“盛长福,派人去品芳斋探查!”
翌日,尉迟安凭着禄祥呈上的罪证,以及在品芳斋发现受伤的黑衣人,降罪李萱菱,将她打入冷宫。他本就厌烦李萱菱的做派,只是太后和亡母都力荐李萱菱的贤良淑德,才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协理后宫事务。
如今,李萱菱倒台,姐妹会四分五裂,太后也瞒不住曾经的恶行,被尉迟安送去了别宫。后宫变得冷冷清清,却是安静了不少。
覃芷怡坐在品芳斋的内院中,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数着元日到来还有几日,言昔在一旁清扫落叶,时不时与覃芷怡说上几句。
“时间如白驹过隙,眼看着又一年要过去了……”覃芷怡哀叹一声。
“等到除夕夜宴,小主定能再升阶位,便是一宫之主了。”言昔笑嘻嘻道。
“只可惜……禄祥再也看不到我春风得意的样子。”覃芷怡撇了撇嘴,心中满是失落。
经历了这些事,她突然想通,一味追究尉迟安的宠爱又能怎样,他的心到底住着谁,是她无法揣摩的。
“皇上驾到!”尉迟安情绪低落地踏入品芳斋的内院。
“皇上!”覃芷怡笑容灿烂地接驾。
尉迟安屏退所有下人,随后揽住覃芷怡纤细的腰肢,轻轻抚上覃芷怡乌黑的秀发。
“朕……现下只剩你了……”
“皇上,嫔妾会一直陪着您的。”覃芷怡真心实意道。
“一直让你住在品芳斋,属实委屈。从今日起,你便是怡嫔,赐居梓宸宫。”尉迟安淡淡说道。
“梓宸宫?”覃芷怡震惊。
“寒冬将过,朕倒是颇为期待来年春日。”尉迟安勾起嘴角,“一朵朵鲜花般的面孔,又要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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