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马家丹的基建工程正按部就班地推进。双向六车道的柏油路从铜矿延伸到市区,路边的太阳能路灯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卡佳州长在公路通车那天,带着鄂温刻族牧民牵着驯鹿来剪彩,牧民们送了杜泽一块驯鹿皮,说“这是远东最好的路”。
“修路花了1.2亿卢布,”张翰墨翻着账本向杜泽汇报,“其中6000万是铜矿的利润,剩下的从总督府专项基金里出的。卡佳说,沿线的牧民现在赶驯鹿去市集,比以前快了三个小时。”
杜泽看着公路施工图纸,上面用红笔标着沿线的站点:每个站点旁边都画着小房子,有的标着“学校”,有的标着“医院”,还有的标着“便民服务站”。“这些配套设施,资金够吗?”他问。
“够!”张翰墨点头,“铜矿这个月的利润除了修路,还剩下1.6亿卢布,卡佳让别列佐夫斯基局长拨了200万教育经费,先把沿线的三所小学盖起来。”他顿了顿,补充道,“从科雷马河到铁路干线的专用公路也动工了,按双向四车道修,沿途建三个物资补给站,对外说是‘方便铜矿运输’,其实是为了稀土的秘密运输。”
杜泽满意地点头。这条专用公路是他布下的关键一环——表面看是为了铜矿的物资运输,实则暗藏玄机:补给站的地下室能储存稀土铅罐,公路中段的隧道里装着信号屏蔽器,能防止卫星追踪运输车辆。“让蓝盾安保派一个连的退伍兵守在沿线,”他嘱咐道,“对外说是‘保护公路安全’,暗地里要确保稀土运输万无一失。”
杨老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份电报:“联邦矿业部的检查团下周要来,说是‘例行检查’,但带队的副部长和彼得洛夫是老相识,怕是来者不善。”
杜泽笑了笑:“来的正好,让他们看看咱们的‘铜矿’有多规矩。”他转头对李建东说,“把地下车间的监控画面换成铜矿萃取设备,稀土样品藏进铅罐锁好,明账再核对一遍,别让他们挑出刺。”
杜泽站在主控室的窗前,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联邦矿业部副部长别洛夫年轻时的样子,穿着军装,站在阿福汗战场的坦克上,眼神里带着股狠劲。“这人当年在阿福汗打了三年仗,最擅长从沙子里找炸弹,”杨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的情报夹上标着“绝密”,“彼得洛夫倒台前,给他塞过三块百达翡丽,现在是来给老伙计‘报仇’的。”
杜泽把照片扔在桌上,:“他想找炸弹,我就给他看沙子。”屏幕上的红点代表检查团可能关注的区域,地下车间的位置被标成“废水处理站”,稀土运输通道则标注着“电缆管道”。
检查团的直升机降落在铜矿停机坪时,别洛夫第一个跳下来,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没穿西装,而是套着件迷彩夹克,领口露出枚阿福汗战争纪念章,眼神像鹰隼般扫过厂区,最后落在杜泽身上:“杜总督年轻有为啊,听说马家丹的铜矿在你手里,连苍蝇都能挤出三滴铜水?”
杜泽笑着握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副部长先生说笑了,都是按联邦规定开采,不敢投机取巧。”他侧身引路,目光掠过检查团成员的胸牌:有矿业部的会计师,有地质专家,还有个穿着便装的男人,袖口露出半截克格勃的旧徽章。
“规定?”别洛夫冷笑一声,突然停在选矿车间门口,指着墙上的生产报表,“去年维克多掌权时,日产量最高400吨,你接手三个月,就涨到1200吨?这是铜矿,不是面包房,发面还得有酵母呢。”
李建国赶紧递上设备改造清单,上面附着德意志工程师的签名:“我们引进了新的浮选设备,能把以前浪费的矿渣再利用,所以产量翻番。您看,这是改造前后的矿渣对比图……”
别洛夫没看图纸,突然走向球磨机,手在外壳上摸了摸,又弯腰看底座的缝隙:“这设备运转时,振动频率比说明书上高15赫兹,是超载了,还是……藏了别的东西?”
杜泽心里一紧——球磨机的夹层正在处理昨晚运到的稀土矿,为了赶进度,确实超载运行了。他不动声色地掏出对讲机:“让设备科的人过来,给副部长先生演示一下调试流程,怕是最近电压不稳,影响了频率。”
两个穿着工装的技术员立刻跑来,手里拿着校准仪,假装调试参数。别洛夫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突然指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你,把上衣脱了。”
小伙子一愣,慢慢扯开工装,后背露出片烫伤——那是上周处理稀土萃取剂时被蒸汽烫的。杜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听见技术员结巴着说:“上……上周检修蒸汽管道,不小心被烫的,部长先生。”
别洛夫盯着伤口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年轻人就是毛躁,下次注意安全。”他转身走向下一个车间,杜泽看着他的背影,后背已经沁出冷汗。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别洛夫故意坐在矿工中间,端着碗红菜汤,和一个鄂温刻族矿工搭话:“听说你们总督给每个人发了块金表?”矿工嚼着黑面包,指了指手腕上的电子表:“哪有金表,是给孩子发了新书包,上面印着铜矿的标志,孩子说比金表还稀罕。”
别洛夫的脸色沉了沉,下午直接闯进财务室,会计师正抱着账本发抖,桌上的明账摊开着,暗账早就被蓝盾的人换成了食堂采购记录。“把近半年的原始凭证拿出来,”别洛夫把账本扔在桌上,“尤其是设备采购和运输费用,一页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