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景四,你想拐卖谁?”高洋问道,接着又打趣的说道:“就你这长相,只要对那些小姑娘抛个媚眼,还不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用你花言巧语的拐,自己就乖乖上钩。”
“景四要真去当人贩子,你们这些公安就有得忙了。”解景珲也调侃道。
解景琛不想搭理他们,抬脚就要走,却被高洋抓住胳膊。“兄弟,你去香江那么长时间,现在回来了,我们哥三去国营饭店聚聚,我请客。”
解景琛甩掉被高洋抓着的胳膊,深深皱起眉头,眸底掠过一抹担忧。“我要去电影院。”
“我们三个去电影院看电影,不适合吧。”高洋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惊惊。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对了,景四,小朵呢?”解景珲问道。
“她和我媳妇儿在电影院。”解景琛有些不确定,秦浼带小朵去上厕所,一去不复返,厕所里也没她们,是迷路了,还是发生什么意外?
解景琛紧锁的浓眉,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安。
“去电影院。”解景珲果断决定。
“不用去了,你媳妇儿和小朵来了。”高洋立刻迎上去。
解景琛和解景珲不约而同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秦浼右手被铐,一名公安同志压着她,一名公安同志抱着解朵。
秦浼见到解景琛,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举起手朝他挥舞着。
“老实点。”压着她的公安同志扯了她一把。
好汉不吃眼前亏,秦浼老实了。
“哇呜呜。”解朵见到自己的爸爸和四叔,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表情委屈极了。
“小朵。”解景珲心疼坏了,大步跑向解朵,从公安同志手中接过女儿。
国安和公安经常合作,公安的人几乎都认识解景珲,他要抱小家伙,公安同志自然就给他了。
解景琛也来到秦浼面前,看着她手腕处的手铐,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犹如野兽般凶狠的光芒。“怎么回事?”
秦浼蠕动了一下嘴,却没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太丢脸了,她都羞于启齿。
技不如人,就得认输。
解朵在解景珲怀中哭,解景珲只顾着安抚小家伙,无心顾及其他。
“这是怎么回事?”高洋问道。
“队长,她……”公安同志被一旁的同事怼了一下胳膊,声音戛然而止。
“小齐,快放开秦同志。”李公安很有眼力劲,小姑娘是解同志的女儿,队长的反应不对劲。
“她是偷车贼。”齐公安一根筋。
李公安一把将齐公安扯过来,齐公安一个踉跄,反射性松开压制秦浼的手,李公安纠正道:“什么偷车贼?只是疑似偷车贼,我们还没调查清楚,不能给秦同志定罪。”
“你看上谁的车了?”解景琛声音温柔,看着她的眼神里溢满宠溺,一副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将你看上的车买回来送给你的样子。
秦浼凝着眉,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你的。”
解景琛眉骨狠狠压着,掠眸看向高洋。
“误会,小齐,快给秦同志开锁。”高洋催促道,暗忖,这两口子今天出门没翻黄历吗?一个被当成人贩子被抓,一个被当成偷车贼被抓。
呸!翻什么黄历,可不兴封建迷信。
“队长,她都承认了。”齐公安较真起来也是没谁了。
高洋抚额,李公安踹了齐公安一脚,咬牙切齿说道:“队长让你开,你就开,啰嗦个什么劲儿?”
“队长,她都承认了,她偷他的车。”齐公安指着解景琛。
“他们是两口子。”高洋败给眼前这个蠢下属了。
“两口子也不能……两口子啊?”齐公安恍然大悟,看向秦浼的目光里带着指责。“真是的,你怎么不解释清楚,浪费我们的时间,浪费国家资源。”
“我没解释吗?”秦浼含笑,她解释了,都不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家的自行车,你为什么没有钥匙,非要用银针开锁?”齐公安抱怨道。
“钥匙在我身上。”解景琛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解景琛是其他同事带到公安局的,他们也不知道解景琛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只知道,眼前这个男同志跟他们队长很熟。
“啰嗦什么?快给秦同志开锁,秦同志开锁用的工具……咳咳咳,是不太正常,但是,你们也应该问清楚,直接把人铐回来,就是你们的失职。”高洋说道。
“是是是,是我们的失职。”李公安认错态度端正。
“人证物证俱在……”
“你就没自己的判断力。”高洋打断齐公安的话。
“闭嘴吧你。”李公安又踹了齐公安一脚,他这个搭档,智商高,情商低,令他很是头痛,多次申请换搭档都被驳回。
这是要将他们锁死的节奏啊!
齐公安很不甘心,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就是没掏出钥匙,李公安急得不行。“钥匙呢?”
“掉了。”齐公安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的搭档。
高洋脸色一沉,手铐的钥匙丢了,这跟把配枪丢了有什么区别。“你想脱了这身皮吗?”
齐公安有背景,对高洋的威胁,他有恃无恐,没什么诚意的说道:“我再找找。”
李公安要急死了,换搭档,一定要换搭档,早晚要被这个搭档给坑死。
“李哥,你干嘛?别摸我,呵呵,痒。”齐公安拍打着李公安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高洋抚额,这两个活宝。
“别动。”李公安斥喝一声,齐公安身上的几个口袋都摸完了,也没掏出钥匙,李公安暗叫不妙,该不会真掉了吧?
手铐的钥匙若是掉了,他就被这个搭档给害惨了。
秦浼指尖多出一根银针,对解景琛说道:“用这个。”
解景琛嘴角一抽,盯着秦浼夹要指尖的银针,用银针开手铐,这不好吧?
这无疑不是在挑衅。
高洋也愣住了,景四拒开,他媳妇儿会生气,景四若是当着他的面开了,多少有点埋汰他的意思。
“找到了,找到了。”李公安急切的开口,高举着钥匙。
为了弥补过错,也防止小齐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由李公安开锁。
取下手铐,秦浼活动着手腕,看着李公安手中的手铐,忍不住问向解景琛。“你也是被他们这么铐着吗?”
解景琛不语,拉着秦浼离开。
秦浼想叫解朵,却见小家伙在解景珲怀中睡着了,秦浼满脑门问号,解景珲不是在给阿奶过生吗?这么快就结束了?还是说,解景珲也提前离席了。
她和解景琛只是坐了一会儿,刷了一下存在感,还没开席,他们就带着小朵提前离开。
阿奶的生日,肯定很精彩,不说别的,就解景玮的前妻和现妻,两人同框,加上李阿秀这个神助攻,绝对是天雷勾地火。
噼里啪啦,令阿奶终身难忘。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解景琛问向秦浼,今天带她出来,主打就是让她玩尽兴,没有解朵这个小累赘,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电影院。”秦浼说道,自行车还停在电影院,他们的名声也是在电影院丢的,在哪儿丢的就要在哪儿找回来。
人贩子,偷车贼,别给他们乱扣帽子,解景琛哪里像人贩子了,她又哪里像偷车贼了。
“还想看电影?”解景琛微微皱眉,说真的,他再也不想去电影院了。
“电影不好看,不看电影。”秦浼是真不喜欢看这个年代的电影。“去骑自行车。”
“好。”直觉告诉解景琛,秦浼不是单纯的去骑自行车,只要媳妇儿高兴,他就舍命陪媳妇儿。
公共场所,两人还是注意影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手牵手,并肩而行。
来到电影院,秦浼没直接去停自行车的地方,而是朝戴着红袖章的人走去,热心群众已经换了,可工作人员和戴红袖章的还是那些人。
“大妈。”秦浼笑着跟戴红袖章的大妈打招呼。
戴红袖章的大妈还是那个戴红袖章的大妈,明显还记得秦浼,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
眼前的俊男靓女,她记忆深刻,男同志是人贩子,女同志是偷车贼,两人前后被公安同志带走。
两人的颜值太高,她还扼腕长叹了一番。
“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大妈脱口而出,他们在公安局有后台吧。
解景琛不动声色,秦浼也没生气,当着大妈的面,挽着解景琛的胳膊,笑眯眯介绍道:“我男人。”
大妈嘴角一抽,秦浼这作派,简直是在挑衅她手臂上戴着的红袖章,真当这玩意儿是假的吗?
“撒手,给我撒手,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大妈义正词严,上前将两人分开,想想那些处对象的年轻小伙和小姑娘们,见到她撒丫子就跑,哪有像他们这样,往她枪口上撞。
“我们有结婚证。”秦浼又朝解景琛扑去,却被大妈拽开。
“有结婚证也不行。”大妈站在他们中间,秦浼的作法有些毁她三观,严重怀疑她的身份,更怀疑她脑子不正常,正常的女同志,会大庭广众往男同志身上扑吗?“你们真有结婚证吗?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们真有,结婚一年多了。”秦浼露出得意之色。
“给我看。”大妈没那么好糊弄,她抓到的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都骗她有结婚证,结果呢?有屁的结婚证,久而久之她就没那么好糊弄了,真正的夫妻是不会出来钻苞米地。
“跟我回家,我拿给你看。”秦浼说道,谁会没事把结婚证随身带。
大妈立刻警惕起来,那个男同志可是人贩子,一个偷车贼,一个人贩子,他们是一合的,把她骗到犄角旮旯弄晕了,卖到山沟里去,她的余生就悲剧了。
“现在就给我看,拿不出来,你们就是野鸳鸯,人贩子、偷车贼,现在你们又多一个罪名,流氓罪,流氓罪可是重罪,是要吃花生米的。”大妈恐吓道。
解景琛有种预感,秦浼要把自己玩进去,还要把他给折进去。
挑衅谁不好,挑衅戴红袖章的大妈,简直是作死。
秦浼再次领教到,不作就不会死。
秦浼跟解景琛交换了一下眼神,秦浼一把将大妈推开,解景琛拉着她就跑。
“哎哟,我的老腰。”大妈闪了一个腰,扭动了一下,没伤到腰,拔腿就朝他们追去,嘴里还喊道:“抓人贩子,抓偷车贼,抓流氓……”
大妈这一嗓门吼出,其他戴红袖章的几个人立刻拔腿狂追,引来一些路见不平的好汉,于是乎,一大群人喊大喊杀气势汹汹追着解景琛和秦浼跑。
引发连锁反应,秦浼后悔了,她不该嚣张的去找戴红袖章的大妈叫嚣,这下好啦,又多了一个流氓罪。
流氓罪不是一厢情愿吗?哪有两情相悦的流氓?
秦浼想,错不在她,是戴红袖章的大妈太较真。
电影院,秦浼觉得她跟电影院反冲,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踏进电影院半步。
解景琛体力好,被他们追着跑,脸不红气不喘,全当锻炼身体,秦浼却不行,没跑多久,她就气喘吁吁。
“解景四,不行了,我跑不动了。”秦浼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脚下不停,全靠解景琛拽着她,只要解景琛放开她,她就跑不动。
“浼浼,你看后面。”解景琛提醒道。
秦浼回头一看,瞳孔一缩,脸色骤变。
嚯!好家伙,乌泱泱一群人,秦浼都担心会发生踩踏事故。
不能停,这要是停下来,那些人刹不住脚,有被踩死的风险。
人贩子,偷车贼,流氓……真能引发共愤吗?
秦浼猜想,其中肯定有看热闹的群众跟着跑。
后面有一群人在追,秦浼也有继续奔跑的动力了,只是没坚持多久。“不行了,真不行了。”
“我背你。”解景琛话音未落,直接将秦浼扛到肩上,扛着她就跑。
“……”秦浼。
不是背吗?这是背吗?秦浼怀疑解景琛对“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被解景琛这么扛着跑,秦浼更难受了,她都感觉自己脑袋供血不足,要缺氧了。
“解景四,你这么扛着我跑也不是办法。”被他这么扛着,秦浼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怎么办?”解景琛一时也想不出办法,眼下好像除了跑,没更好的办法。
一开始他们被戴红袖章的大妈抓住,顶多送去公安局,现在……局面有些失控。
“这么办……”秦浼将她想的办法说给解景琛听。
解景琛眼角抽了一下。“你确定?”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秦浼问道,解景琛摇头,秦浼又说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解景四,机会来了,往前面那个胡同跑,看到那棵树没有,我们爬到树上。”
“好。”解景琛加快脚步,跑进胡同,来到一棵树下。“浼浼,踩着我的肩膀,你先爬。”
“不用,我们一起爬。”秦浼还是借力了一下,像猴子一般,轻而易举就爬到树上。
解景琛也不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到树上。
秦浼靠着树干气喘吁吁,解景琛也靠着树干稍做休息。
“浼浼,你体力不行,要加强锻炼。”解景琛暗暗下决定,不能由着她睡到日上三竿,他起床的时候,一定要把她叫醒,拉着她一起晨跑。
秦浼瞪眼,听到锻炼两个字,她就头痛。
她想躺平,他却要她锻炼,锻炼成金刚芭比吗?
解景琛给她量身制定的那套锻炼身体的计划,因她耍赖搁置了。
“瞪我也没用,你看看你的身体素质,才跑多久,你就累得跑不动了,你这身体素质,要是遇到坏人,你逃跑一半就没体力了。”解景琛这次不会心软,无论她对自己怎么软磨硬泡,也要监督她锻炼身体。
“切!真要是遇到坏人,跑的不是我,是那些坏人。”秦浼自信满满,即使不硬碰硬,她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遇到跟许安山一样的强敌呢?”解景琛问道。
秦浼吃瘪,许安山能接住她的银针,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下一秒,秦浼又支棱起来。“那是我没防备,才着了他的道,我要是……”
“嘘。”解景琛做了个静音的手势,秦浼立刻会意,戛然而止。
跑在最前面的几人,等他们跑到胡同里,却不见解景琛和秦浼的踪影,他们却不敢停下来,后面有人在追,突然停下来,活活被踩死。
连戴红袖章的几人,一开始是拼命追,追着追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都混乱了,现在变成被迫往前跑,口号都没力气喊了,后面的人,甚至都不清楚,这么跑的意义是什么。
反正你跑,我就跑,然后大家一起跑。
等最后一个人从树下跑过,解景琛和秦浼才从树上跳下来。
“呼。”秦浼拍着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气,总算不用被追着奔跑了。
解景琛拍了拍身上,见秦浼头发上还插着一片树叶,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微笑,手伸向秦浼。
“你干嘛?”秦浼反射性跳开一步,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动脚,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