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别哭,马上就找到了。”秦浼误以为小家伙着急,她又迟迟找不到厕所,所以急哭了。
“呜呜呜,四婶,我尿裤子了。”解朵哭得很伤心。
秦浼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得了,这下不用去厕所了。
秦浼蹲下身体,捧着小家伙的脸蛋儿,安慰道:“没事,小宝贝,你穿的是裙子。”
解朵没被安慰到,泪汪汪的望着秦浼。“我穿了裤子。”
这个天气穿裙子冷,沈清担心她冷,她又非要穿秦浼买给她的裙子,怎么劝说都不行,沈清只好给她穿了条裤子。
“小宝贝,尿裤子不丢脸,四婶……你四叔小时候也尿裤子。”秦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家伙,把解景琛拉出来做比较,应该能达到安慰的效果。
解朵停止哭声,眨巴着眼睛。“真的吗?四叔也尿裤子?”
秦浼见真有效果,拿出手帕,帮小家伙擦眼泪,张口就来。“尿,昨天你四叔才尿裤子了。”
“真的吗?”解朵瞬间被安慰到了,四叔这么大还尿裤子,她这么小尿裤子就正常了。
“真的。”秦浼点头如捣蒜。
“呵呵,等一下我要嘲笑四叔。”解朵说道。
“小宝贝,嘲笑别人是不对的,你尿裤子,别人嘲笑你,你高兴吗?”秦浼握着小家伙的小肩膀,这要是让解景琛知道她在解朵面前这么编排他还得了。
“不高兴。”解朵嘟着小嘴巴。
“这就对了,别人嘲笑你,你都不高兴,你嘲笑你四叔,你四叔能高兴吗?小宝贝,你听我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说,不然……”不然什么?威胁恐吓吗?给小家伙吓出阴影怎么办?
“爸爸和妈妈也不能说吗?”解朵问道。
“不能说。”秦浼回答。
解朵歪着脑袋想了想。“好,这是我们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真乖。”秦浼松了口气,捏了捏了小家伙的脸蛋儿。
“四婶,我不舒服。”解朵扭了扭小身子。
穿着湿裤子,能舒服吗?秦浼想,给小家伙把裤子给脱了,转而又想,小朵是小姑娘,又穿着裙子,这样不好。
“走,我带你去买裤子。”秦浼牵着小朵,刚刚她看到了,不远处就是副食店,等给小朵换了裤子,估计电影也没结束。
失算了,副食店里,五岁以下孩子的衣服裤子都卖完了,秦浼只好带着小朵去百货大楼。
秦浼没告诉解景琛,等了许久不见她们回来,解景琛去厕所找,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进女厕所。
解景琛站在外面,叫了一声。“小朵。”
这时一个大婶走出来,见女厕所外面站着一个男同志,吓了一跳,见解景琛盯着自己,大婶立刻警惕起来,怒斥:“你想干什么?”
解景琛长得好看,可大婶不是年轻小姑娘,在她眼中,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婶子,我媳妇儿带着孩子上厕所,麻烦你进去帮我看看,她们在里面吗?”解景琛诚恳的说道。
大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你等着。”
大婶转身进厕所里,现在的厕所,不是后世那种厕所,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没一会儿,大婶从厕所里出来。“你等一会儿,她们一会儿就出来。”
解景琛松了口气,对大婶道谢:“谢谢婶子。”
大婶没搭理他,直接走了。
一分钟后,一个女同志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从厕所里出来,把解景琛当成了坏人,抱起女儿跑得飞快。
正常的男同志,会在女厕所外面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吗?绝对是蹲点,现在的坏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明目张胆在女厕所外蹲点了。
解景琛左等右等,没等到秦浼带着解朵出来,他都想直接冲进女厕所了。
“就是他。”刚刚那个女同志去而复返,带着两个戴着红袖章的男同志过来。
两人从上到下打量了解景琛一番,从解景琛的穿着,还有他身上的气质,猥琐两个字,真的没办法往他身上套,至于坏人,哪个坏人身上有这种正气凛然的气质?
“你确定是他?”其中一人问向女同志。
“我确定,他在女厕所外面站了很久。”女同志说道,怕坏人事后报复,她都没抱孩子,将孩子交给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帮忙看一下。
“怎么看着不像。”另一个人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同志认定,他就是坏人。
两人面面相觑,朝解景琛走去。
“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语气还算客气,在没有证实眼前的人是坏人之前,他们不能将他认定是坏人。
解景琛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指着女厕所,解释道:“我媳妇儿和孩子在里面。”
“他撒谎,里面没有孩子。”女同志急切的说道。
两人看一眼女同志,又看一眼解景琛,他们该信谁的?
解景琛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没撒谎。”
这时一个大妈走出来,被厕所外面的阵势吓得不轻。
“大姐,里面有孩子吗?”女同志问道。
“没有。”大妈摇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义愤填膺:“发生什么事了?谁家孩子丢了吗?这些挨千刀的人贩子,越来越猖獗了,抓到一个,一定要严惩。”
“同志,跟我们走一趟。”戴红袖章的同志语气都冷了下来。
顿时,解景琛有种百口莫辩的窘境。
大家对人贩子都痛恨到了极点,解景琛被关小黑屋,还报了公安,秦浼牵着解朵回来,解景琛刚被公安带走。
秦浼牵着解朵去找解景琛,却被戴红袖章大妈拦住。
秦浼望天,她犯事了吗?她牵的是小朵,又不是牵着解景琛,至于被红袖章大妈盯上吗?
“你男人呢?”大妈开口就问秦浼。
秦浼嘴角一抽,啥意思?“我男人在里面。”
大妈哦了一声,退后一步,让秦浼牵着孩子进去。
秦浼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男人不在里面,大妈就不让她进去吗?
大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长得太漂亮,又带着可爱的女儿,你这样的很容易成为人贩子的目标,你要紧跟着你男人,别独自带着你女儿瞎出来逛悠。”
秦浼本想发火,听大妈这么说,火气瞬间消失了,怎么说人家都是为她着想,啰嗦点就啰嗦点。
“谢谢提醒。”秦浼道谢。
“唉!”大妈叹口气,说道:“姑娘,别嫌我啰嗦,我的话,你要记心尖,刚刚就被公安带走了一个坏人。”
“确定是人贩子吗?”秦浼牵着解朵的手紧了紧,眼神都变得清冷,如果人贩子敢跟她抢小朵,她会让人贩子后悔做人。
“八九不离十。”大妈说道。
“什么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人贩子,在女厕所外蹲点,能不是人贩吗?”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秦浼看向那人,很想说,有可能不是人贩子,有可能是变态。
有人附和道:“就是,理由找得还很充沛,说什么他媳妇儿带着孩子在上厕所,我呸,这种理由,谁信?”
“问题是,厕所里根本没有他媳妇儿和孩子。”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反正就是对人贩子的谴责。
“长得相貌堂堂,不干正事,干坏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惋惜中夹着愤懑。
媳妇儿带着孩子上厕所?长得相貌堂堂?一股不好的预感犹然而生,秦浼低头,看着解朵。
他们义愤填膺谴责的人贩子,该不会是解景琛吧?
她带着小朵去上厕所,去太久了,解景琛等着急了,就去厕所里找她们,却被误以为是坏人,很有这种可能。
秦浼带着解朵先进去找人,电影还没结束,却不见解景琛的身影,秦浼又带着解朵去停自行车的地方,自行车还在。
秦浼几乎可以确定了,解景琛被当成人贩子给带走了。
“四婶,四叔呢?”解朵太小,那些人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人贩子,她还是知道,姥姥和姥爷只要带她出门,就会叮嘱着,要跟紧他们,别乱跑,会被人贩子抓走。
被人贩子抓走了,她就见不到爸爸妈妈、姥姥姥爷了,人贩子还会打她,还会……
秦浼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脸,后悔没跟解景琛说一声,解景琛也是,被误会了,不会辩解吗?嘴是长来做什么的?吃饭的吗?
“四婶,四叔是不是被人贩子抓走了?”解朵问道。
秦浼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的看着解朵,她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你四叔不是被人贩子抓走了,而是被当成人贩子被公安抓走了吗?
“四婶,别担心,四叔很厉害,人贩子不是他的对手。”解朵小手指在秦浼手心里抠了抠。
秦浼微滞了神情后,朝解朵露出一抹微笑。“对,你四叔很厉害,走,我们去找他。”
“四婶,你知道人贩子把四叔带去哪儿了吗?”解朵一脸天真。
“知道。”秦浼点头。
“要不要通知我爸?”解朵问,在她心中,她爸也很厉害,很威风。
“嗯。”秦浼想了想,笑着说道:“暂时不用。”
解景琛被当成人贩子,还在女厕所蹲点,多少有些不光彩,这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那我们快走。”解朵拉扯着秦浼。
“等一下,走路太慢,我们骑自行车。”秦浼拉住解朵,指着一旁的自行车。
解朵看了一眼自行车。“四婶,我记得钥匙在四叔身上,你有钥匙吗?”
“没有。”秦浼摇头。
“那怎么开锁?”解朵问。
秦浼蹲在自行车面前,拿出一根银针。“用这个。”
解景琛用一根铁丝就能开锁,她用银针肯定也能开锁。
秦浼警惕性高,解朵蹲在她旁边,她都不放心,让解朵蹲在她面前,在她视线范围内,她才放心。
解朵是她和解景琛带出来的,解景琛被抓了,她就要保护好解朵。
这可是祖国的花朵,被坏人给摧残了,别说沈清会疯,她余生也会在自责中度过。
秦浼捣腾了许久,汗水都出来了,依旧没开锁成功。
解朵很贴心,从她背着的小挎包里拿出手帕,给秦浼擦汗。
“小宝贝真乖。”秦浼越来越喜欢小家伙了,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
“四婶,不着急,慢慢来。”解朵糯糯的声音,听得秦浼心里舒坦。
为争馒头,争口气,为了树立她在小家伙心中的形象,今天她就跟这锁杠上了。
不开锁成功,绝不罢休。
事实证明,这种开锁方式,也是需要天赋和技巧,无论是天赋,还是技巧,秦浼都没有,想当开锁王,难啊!
秦浼自己都失去耐心了,考虑着要不要放弃,结果……
“你在干什么?”一道正义凛然的声音响起。
秦浼在这里捣腾了许久,总算引人注目了,有人一身正气的站出来为民除害了。
秦浼吓得一个激灵,捣腾锁的银针都掉了,秦浼来不及捡起银针,解朵吓得扑进她怀里。
“你小声点,瞧把我家孩子吓得。”秦浼责备的瞪了那人一眼,轻拍着解朵,安抚道:“小宝贝,别怕,他不是坏人,即使是坏人,我也能把坏人打趴下。”
“我是坏人?真是好笑,你个偷车贼。”男同志斥责秦浼倒打一耙。
被人误会成偷车贼了,秦浼并没急着解释,而是安慰解朵,自行车不得,她的名声也不重要,解朵的情绪才重要。
“带着女儿来偷车,你就是这么教你女儿的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自己偷技不行,还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神偷。”男同志一脸的鄙夷,他盯了她许久,开琐都这么费劲,他看着都着急,都忍不住想上前帮忙。
这偷车贼也是个蠢人,自行车能有多重,直接扛走不行吗?非要学别人拿着银针开锁,别人捣腾几下就成功了,她捣腾了很久都没成功,真想劝她回家学精了技艺再出来施展。
如果不是这小姑娘被他吓得钻进她的怀里,他都怀疑,这小姑娘也是她偷的。
“同志,你误会了,这是我的自行车。”秦浼解释道。
“你的?你骗谁呢?这自行车一看就是男款,我说你,光长美貌,不长脑子吗?偷车也应该偷女款,你偷男款,偷回家给你男人骑吗?”男同志鄙夷道。
“这就是我男人的自行车。”秦浼说道。
“你男人呢?”围观群众中,一名正气的大婶站出来质问。
“……”秦浼。
她男人被当成人贩子抓去公安了,她能如实说吗?自然不能。
解朵躲在秦浼怀中,胆怯的说道:“这就是我四叔的自行车。”
男同志瞬间明白过,说道:“我知道她偷车为什么要带上女儿了,原来是来给她打掩护。”
打屁的掩护,秦浼很想暴粗话。“这就是我男人的车。”
“还想狡辩,怎么证明?”有人问道。
众人窃窃私语,开始对秦浼指指点点。
言词未修饰,太难以入耳,秦浼听着都刺耳,怕给解朵造成心理阴影,秦浼捂住她的小耳朵,胸口因情绪起浮过快。
男同志突然走向她,秦浼拧眉,瞬间警惕起来,只要他敢对她动手,她就废了他。
隔着一辆自行车的距离,男同志停下脚步,弯腰捡起秦浼掉在地上的银针,在秦浼眼前晃了晃。“靠它证明吗?”
秦浼不语,银针只能证明她是偷车贼。
“同志,你有钥匙吗?”有人心善的问道,秦浼带着孩子,长得又漂亮,孩子也可爱,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小偷联想在一起。
她是看热闹围上来的,男同志却是全程目睹了秦浼偷车过程,几乎认定,她们母女就是偷车贼。
秦浼保持缄默,她有钥匙,还会用银针学着解景琛开锁吗?
解景琛用一根细铁丝开锁,她看着挺容易的,没想到这么难,真是应了那句,一看就会,一学就废。
“看她的样子就是没钥匙。”有人起哄。
“切,有钥匙还会用开锁神器吗?”有人不屑的嘲讽。
“偷车贼,她就是偷车贼,我新买的自行车没骑几次就被偷了,真是丧良心啊!偷车贼跟人贩子一样,人人得而诛之。”
“对对对,报公安。”
“还是一个惯犯,更要报公安。”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句,惊动了戴红袖章的同志,秦浼和解朵被关小黑屋,等着公安来人将她们带走。
秦浼不解释了,全程都很配合,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去公安局,至于是怎么去的,那就不重要了。
高洋接到消息,路上遇到解景珲,想着解景琛是他的弟弟,高洋就邀请他一起。
做完笔录,高洋领着解景琛出来,将人交给解景珲。
走出公安分局,高洋和解景珲再也忍不住,毫不留情的嘲笑解景琛。
“兄弟,真有你的,人贩子……哈哈哈……”高洋拍着解景琛的肩膀,笑得人仰马翻。
解景琛目光刀锋般斩下,令高洋猛的打个激灵,反射性的跳开一步,远离解景琛的攻击。
“景四,好好的,怎么被人当成人贩子了?”解景珲自控力强,难得这么猖獗的嘲笑解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