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湖沐浴更衣完毕,走出了房间。
带她到这里来的那个婢女,又将她重新带回到了马车上。
沈天娇看到阮玉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冲着阮玉湖笑了笑。
而阮玉湖同样也什么话都没有说,也只是冲着沈天娇笑了笑。
两个人对今日之事,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马车一路疾驰,从原路返回到了宫里,这一路上沈天娇和阮玉湖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回到宫里之后,沈天娇亲自把阮玉湖给送了回去。
沈天娇今日出宫的时候,只带了阮玉湖一个人,其他的人,她一个都没有带。
所以就算是菊若也不知道,沈天娇带着阮玉湖去了哪里。
等了大半天都没有等到,沈天娇和阮玉湖回来的菊若,在看到沈天娇陪着阮玉湖回来的时候,直接就跑了过来。
“主子。”
菊若只看阮玉湖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只是还没等菊若问,沈天娇就先一步拦住了她。
沈天娇冲着菊若摇了摇头,示意她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姑姑她累了,别让别人打扰,让姑姑好好的睡一觉吧。”
“是,奴婢明白。”
菊若收起了自己的担忧,接替沈天娇扶着阮玉湖回了屋。
安置好阮玉湖之后,沈天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都准备好了?”
沈天娇出了阮玉湖居住的院子,对守在外面已经许久的任东方问道。
“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任东方照着沈天娇的交代,早就已经在太医院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随时出手了。
“好,那咱们走吧,去会一会那位南楚的小郡主。”
沈天娇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这些南楚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到了她的身边,动她得人,今天若是不给那丫头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她沈天娇这个监国皇后,岂不是白当了吗?
沈天娇坐着轿子到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里安静的都有点儿不正常了。
平日里忙忙碌碌的院子,此时一个人都不见,空旷的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沈天娇直接坐着轿子,到了琼娘养伤暂时居住的房间门口。
等轿子停下来了,沈天娇依旧坐在轿子里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去敲门吧。”
沈天娇轻声吩咐道,得了沈天娇命令的任东方,立马上前去敲了敲门。
“是谁呀?”
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跟琼娘的声音很相似,但是仔细一听就能够分辨出不同了。
屋里的这个女子,只是在模仿琼娘的声音罢了。
沈天娇跟琼娘两个人,相处了很多年了,琼娘的声音沈天娇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是宫里皇后娘娘派来,送东西的。”
任东方眼中尽是杀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很平静。
屋里的人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好,稍等。”
任东方在外面等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才被打开。
‘琼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歉意的笑着说道:“抱歉,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有伤,所以动作慢了些。”
“无妨。”任东方面无表情的让开,腾出一条路。
房内的‘琼娘’看到,轿子里的坐着的沈天娇时,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
随即便乖巧的开口说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天娇眯起眼睛,吩咐道:“动手全部都抓起来吧。”
任东方没有回答沈天娇的话,而是直接上前,将‘琼娘’给按住了。
‘琼娘’一脸不解的抬头看着沈天娇,问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奴婢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对待奴婢?”
沈天娇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没人教过你,做事情之前,一定要足够了解你对手的所有情况吗?”
“奴婢不知,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都已经很害怕了,但是眼前这个‘琼娘’还是故作镇定的应对着。
“哼!”沈天娇轻哼一声,看着‘琼娘’,说道:“本宫这是什么意思,段芙蓉,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被沈天娇直唤其名的段芙蓉,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该如何蒙混过关,就被一旁押着她的任东方,伸手直接从她的脸上,硬生生的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被撕下来的那一刻,呈现在沈天娇面前的,是一张并不惊艳,甚至还有些丑得一张脸。
段芙蓉,这长相倒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了。
就这张脸哪里有什么芙蓉之资啊,简直就是丑八怪一个。
听到沈天娇直呼自己的名字,段芙蓉顿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身子一软便瘫倒了。
看着就这点胆量的段芙蓉,沈天娇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敢这么胆大,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暗卫们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到了沈天娇的面前。
“主子,人全部都抓来了。”
“嗯。”
沈天娇盯着此时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的段芙蓉,吩咐道:“从此刻起禁止太医院所有的人进出,凡是太医院里面的人,全部逐个排查。”
“今日之内,一定要把有问题的人都找出来,移交慎刑司严处。”
那些暗卫们没有说话,他们用行动回答了沈天娇,顷刻之间便全部消失不见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沈天娇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着段芙蓉说道:“南平王福的小郡主,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要本宫动用私刑逼你交代啊?”
蜷缩在地上的段芙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被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跟着她那个小皇叔段永平来的云离,来了之后段永平就把她交给了,他们潜伏在云离的一伙人。
并且告诉她,要听这些人的安排,完成了这次任务,回到南楚,她就可以因为这次立下的大功,不但能得到皇帝的赏赐,也可以免去要被送到西域和亲的命运。
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段芙蓉也不得不乖乖的听话,任由段永平牵着她的鼻子走了。
所以她就出现在了太医院,易容成琼娘的样子,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云离的皇后娘娘沈天娇,竟然会亲自来到这里。
并且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就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
这位云离的皇后娘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见段芙蓉不说话,一副有胆量做没胆量认的怂样。
沈天娇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直接扔了一把匕首,到段芙蓉的脚前。
吩咐任东方说道:“她若是不肯乖乖听话,那就用这把匕首把她的脸划花,要是这样她还不肯说的话,那就再用这把匕首,把她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本宫还真的想见识一下,南平王府的小郡主,到底有多大的胆量。”
即便对方是个小姑娘,但是她做了触及沈天娇底线的事情,沈天娇也绝不会顾惜她的。
更何况沈天娇很清楚明白得知道,段芙蓉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能让任东方划了她的脸,再去割她的肉的。
果然在那把匕首落地,和听了沈天娇的话之后,段芙蓉直接被吓傻了。
他们南楚的民风已经够彪悍的了,但是也没见过哪个皇后,和贵女敢这么行事的。
看来这云离的皇后娘娘,不但不是一般人,做的事情更是不一般啊。
任东方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得了沈天娇的吩咐,直接捡起地上的匕首,把段芙蓉从地上拉起来,举起匕首就要往段芙蓉的脸上去。
这一幕直接把段芙蓉,给吓的尖叫了起来,她出生的时候,南平王府虽然已经只是个空架子了,但她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眼前的场面,别说她没见过了,就是听也没听说过的。
“别划我的脸,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世上没有那个女孩子,是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在看到任东方真的拿刀要划自己的脸时,段芙蓉死的心都有了。
既然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沈天娇的呢?
听到段芙蓉说的话,任东方收住了他马上就要划到段芙蓉脸上的匕首。
沈天娇也没想到,这段芙蓉竟然这般的不经吓,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举手投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看来这南楚选人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选了没脑子的段永平,来送死也就算了,现在又把埋伏到她身边,刺杀她的任务交给了段芙蓉这个,连胆量都没有的人。
这哪里是来给她添乱的啊,这分明就是给她送人头,来助她早日攻破南楚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若是让沈天娇知道了,沈天娇定是要送他一份大礼的。
“说吧,你们把琼娘弄到哪里去了?”
沈天娇之所以会发现,段芙蓉假扮琼娘的秘密,说到底其实还是她太了解琼娘了。
起初听到阮玉湖说,琼娘受了伤要留在太医院里养伤,并且还有了爱慕者的时候,沈天娇还调侃着,要给琼娘准备嫁妆,送她出嫁。
但是当沈天娇处理完了,李朝晖的事情,把心静下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以她对琼娘的了解,就算是受了伤,琼娘也不会留在太医院养伤的。
而且以琼娘的性子,即便是留在太医院里养伤,她也不会一直不跟自己有任何联系的。
琼娘是知道李朝晖要逼宫的事情的,她不可能不担心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问,然后安心的留在太医院里养伤的。
让沈天娇怀疑的另一个原因,那自然就是琼娘所谓的爱慕者了。
琼娘是个被情爱伤透了心的人,当年她是怎么爱李睿的,沈天娇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她的一腔炽热,不顾一切的爱恋,最后换来的却是李睿无情的背叛和抛弃。
这份彻骨铭心的伤痛对于琼娘来说,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男子的求爱呢?
而且还任由那个男子,对她纠缠不休,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根本就不该是她的作风,她王丹阳是个何等骄傲和清高的人啊。
作为一个从出生起,就开始被家族培养的女子,她的教养和刻在骨子里的傲骨,是绝对不允许她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接受一个男子的求爱的。
即或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让琼娘接受了这个爱慕者的求爱,那么琼娘也绝对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让别人来看见的。
段芙蓉今天这个计划的失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南楚人,根本就没有搞清状况,不知道沈天娇和琼娘,她们两个之间真正的关系。
就凭着他们所谓的认知,开始了他们的事计划和行动。
所以他们的失败,是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无法扭转的败局。
“她在药房下面的地窖里关着呢。”
段芙蓉此时浑身瘫软,整个人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她在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因为她怕自己如果晕过去,不能够回答沈天娇的问题的话,自己这张脸就要保不住了。
沈天娇闻言,心里不由得一震,果然她猜的没错,这太医院里果然出问题了。
知道了琼娘的下落,沈天娇也懒得跟段芙蓉在这儿纠缠了。
“把她关起来,好好的审问,让她把她所有知道的人都说出来。”
“然后就把她送到紫云山庄,交给段夫人,怎么处置她,由段夫人说了算。”
段芙蓉对于沈天娇来说,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既然留着无用,那还不如把她送去给段青宁,做个顺水人情呢。
“对了,还有去问问段永平那儿,交代的怎么样了,若是也没什么问题了,那就一并带过去吧。”
“这样他们叔侄俩做个伴,也不至于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