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巩成海要找的人都来了,这还是自从老国公去世以后,他们兄弟几个第一次聚的这么齐呢。
巩成海也不废话,直接就奔今日的主题如何分家去了,因为他知道册封他儿子为长远伯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他不赶在圣旨来到之前把家分了,这些吸血鬼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死皮赖脸的,赖着巩建州一起去长远伯府,接着祸祸巩建州,让巩建州负责养他们后半辈子呢。
巩成海之前只是无力摆脱,所以他才选择了摆烂。
但是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能够摆脱这些吸血鬼了,他又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呢?
他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也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被一群吸血鬼盯着的日子是怎么的艰难,他最清楚不过了。
“这会儿叫你们来,不为别的,是为分家的事情。”
巩成海此言一出,他的那几个弟弟和弟妹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过巩成海现在可没功夫跟他们计较,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因为老四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皇后已经下令褫夺了唐国公的封号,而且限令三天之内,原唐国公府就要搬空腾地方了。”
“此时咱们都还能站在一起商讨分家的事宜,既是皇后的恩典,也是建州为你们争取来的。”
“其实这个家也没什么好分的,你们各房收拾好各房的东西就行了。”
“唐国公府这些年也只是说起来名声好听罢了,其实只剩了一个空架子而已。”
“等明日府里的账目整理清了,会给你们每房一笔安家费,不会太多,但是也足够你们安家了。”
“老爷,各房的安家费大公子已经吩咐了每房一千两银子,妾已经都准备好了。”
原本刘氏还以为,唐国公府虽然没了,但是这一大家子还是要住在一起的。
但是没想到巩成海这次会这么硬气,竟然会提出来要分家。
这让刘氏不由得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原来刚才巩建州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有依据的呀。
刘氏抬头看了惠氏一眼,惠氏立即心领神会,对于分家这件事,她们两个完全没有意见全然赞同。
惠氏立刻开口说道:“妾已经将银子都准备好了,这就拿出来给老爷。”
说完了这话,惠氏也不等众人有反应,转身就进屋里去拿银子了。
还没等家中的几位当家主事的说话呢,向来是闯祸精祸事鸟的三夫人董氏就开口了。
“大伯,这唐国公府虽然是没了,但是咱们大家还都在啊,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一大家子人更要同心协力才行。”
“若是在这个时候,咱们分家的话那更难免会惹外人的闲话了。”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这董氏更是个精于算计的人。
唐国公府虽然是没有了,但是饿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的,一大家子在一起,日常的开销和吃穿用度,都不用他们发愁,又能保住自己的资产和小金库,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此时分家搬出去的话,那么以后他们就要自力更生了不说,还要花自己的钱吃自己的饭,人情往来也都需要他们自己来,这怎么想都是件不划算的事情的。
“是呀,大哥,我们唐国公府现在正是败落的时候,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越要团结一致才是。”
“此时若是分了家,岂不是更让那些人笑话羞辱咱们不是。”
说话的是巩老二巩成明,他说这话倒真的是没有一点儿,为巩家考虑的意思,他本就是个自利的人,又怎么会替家族考虑呢?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着想罢了,他这些年靠着贩卖情报,得了不少的好处,当然也得罪了不少的人。
之所以到现在他都没有出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靠的不过是唐国公府的这块牌子替他遮拦而已。
如今唐国公府没有了,那就等于是他彻底失去了他的保护伞和庇护。
若是再没有他大哥巩成海护着,只怕他那些仇家立时就能把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巩成海没有说话,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其余的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出卖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都想要做吸血鬼,吸尽自己最后的价值和利益。
虽然这些人的真实想法,巩成海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此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
这群人真的是半点良心都没有,自己当初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为了自己那点儿所谓的脸面,忍着不分家的。
只是还没等巩成海开口说话呢,从屋里出来的惠氏,就开口说道:“诸位也别为难我家老爷了,分家这件事其实也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惠氏此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巩成海紧张的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这分家的事什么时候扯上皇后娘娘的旨意了。
这惠氏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私传圣意这可是要灭族的死罪啊。
巩家这才刚逃过一劫,难道又要再遭劫难了不成?
巩建州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他明白惠氏为什么会这么说了,这次如果分家不成功的话,以后再想分家也就更难了。
把这次分家说成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这样一来就把巩成海的路给堵死了,让他再也没有心软,妥协的机会了。
而且也让那些人无话可说,也不敢再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了。
如此分家这件事,也就成了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事情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惠氏心里一紧,但是面上却并不显现出来。
她刚才说分家这件事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其实是她急中生智顺口说的。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如果这个家不分的话,往后要被累及的就是巩建州了。
有哪个做母亲的希望自己的儿子,尚未成家就要被一群吸血鬼吸上的?
若是不能摆脱这些吸血鬼的话,就等于说巩建州的人生就要被毁掉了。
这是惠氏万万不能容忍和接受的事情。
惠氏虽然身居内宅,但是这些年在唐国公府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而且她的娘家也并非如刘氏那样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她娘家以前没有落寞的时候,家里人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而且惠氏心里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今天这种事,就算是人人心里都清楚她是在说谎,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的。
毕竟惠氏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分家这件事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谁敢在此刻提出质疑?
而且就算知道惠氏说谎,可是谁敢进宫去向皇后娘娘求证此事的真假呢?
所以惠氏下的虽然是一盘险棋,但是她却没有输的机会。
这个道理惠氏知道,巩建州自然也很明白,所以是时候该轮到他上场了。
“阿爹,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说出来让大家心里都明白,也免得再起什么纷争。”
“若是传了出去,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怕是又要治我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被巩建州这么一提点,巩成海也明白过来了,这次他毫不犹豫的顺着巩建州的话,说道:“的确不错,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巩成海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即便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谁若是再怀疑,那就真的是得罪皇后的大不敬之罪了。
董氏还想要说话,却被巩老三巩成新一把给拽住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董氏,示意她闭嘴别惹祸。
董氏被巩成新这么一瞪,瞬间就秒如鹌鹑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她从心里是怕巩成新的,没人能比她清楚,巩成新是个什么样的狠人了。
“老爷,这是大公子交代的安家费,总共四千两,一家一千两的银票。”
见院子里的人都不说话了,惠氏赶忙拿出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巩成海,生怕晚一会儿,巩成海就要改主意了似的。
巩成海握住银票,抬头看了一眼惠氏,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刘氏和惠氏竟然是这么胆大有主意的人。
面对巩成海的目光,惠氏丝毫不怕,这唐国公府都没了,巩成海现在已经不是国公爷了,就是一个普通老头,没什么可怕的了。
“来吧,你们一房一千两的安家费,拿了之后就各自散了,回去收拾东西各自安置了吧。”
巩成海把手里的银票交给身边的小厮,示意他去分给众人。
分家的事如今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了,但是这安家费的事情,却还是要再争一争的。
毕竟谁会嫌钱少呢?这个时候不争,以后就没有机会再争了。
最先开始闹起来的,是巩老五巩成君的妻子侯氏。
“大伯,这虽然是要分家了,但是这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未免也太少了点吧?”
“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现在要搬出去过日子,处处都需要钱,我们也是为难。”
侯氏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巩成明的妻子马氏立马就跟上了。
“是啊,咱们都是小门小户人家,比不得大伯身份尊贵,这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嗐,说出去只怕让别人的大牙都笑掉了。”
“咱们唐国公府就算是落寞了,那也是唐国公府,大伯这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是打发叫花子的吗?”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这些平日里以身份自居的夫人们,个个都不心慈手软,露出了她们贪婪猥琐的嘴脸。
“就是,这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说出去只怕要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咱们唐国公府再落魄,那好歹也是公卿之家,也不至于只给这么点的安家费吧?”
紧接着董氏也在巩成新的示意下,开始了她的表演。
听着这些话,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巩成海都要被气笑了。
这些年这些人就像是吸血的蚂蝗一样,吸着他的血,却连半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他都落魄至此了,他们却还只想着从自己身上,来压榨更多的钱财来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
巩成海冷笑一声,既然都是不知好歹的人,那么他还在这儿做什么大善人啊,还要给他们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
呸,现在别说是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了,就是一个子儿也别想了。
“哼!怎么着,都嫌我给的安家费少了,想要更多是吗?”
“那抱歉,老子告诉你们,没有!”
“现在别说更多了,连这一千两的安家费都没有了。”
巩成海目光凶狠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所谓的亲人,说道:“唐国公府被你们这些蛀虫,都蛀光了,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们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老子都不知道。”
“老子不是不知道,老子那是懒得跟你们计较罢了。”
“你们那一房在外面没有自己的私宅,商铺,良田?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是凭空变出来的?”
“那些东西都是我唐国公府的,你们若是不想要了,说一声,我取回来便是了。”
“别以为我唐国公的封号没了,我巩成海就变成一个无用的废人了。”
“老子这些年在朝中也不是白混的,爵位虽然没有了,但是人情还是有一些的。”
“不然你们以为巩成雨犯了那么大的死罪,仅凭着建州杀了他,唐国公府就能全部被赦免,不用抄家,流放发配到边疆了吗?”
“醒醒吧,最重要的的原因是建州是镇北侯二公子的人。”
“用你们那聪明绝顶的脑子想一想,老子拿你们无可奈何,那么镇北侯府,皇后娘娘呢,他们也拿你们没办法吗?”
“不是身无分文被赶出去的话,那就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
“记住,以后出了唐国公府的大门,我们就是陌生人了,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以后在街上见到了,也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