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当他们幸福的生活时,功力深厚的秋奉岩感知到了人族旺盛的气息。
秋奉岩搜寻了整个谜界,也没找出旺盛的人族气息来自哪里。
于是,秋奉岩派出他豢养的黑魔出来搜寻,找到了他们。
于是,秋奉岩和孤书牙亲自出征,带着云端极巅上高层功法以上的高手,包括刚被孤书牙委以重任的汐洪一和零灵。
这场浩劫,没有剩下一个人,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被剁成了肉酱,而这些肉酱,慢慢的滋养出很多的植物,它们的根茎都是红色的汁液。
由于沐旋和丽安儿是一具骷髅,他们没有想到一具骷髅已经被拆的七零八碎,还会有生命的气息。
秋奉岩和孤书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人族会有如此大的生命力。
可是,有两个人想到了,就是汐洪一和零灵。
从死境回到家里,汐洪一和零灵心里倍感煎熬,他们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人族人,自己的父母就是被魂族人残杀,如今自己又帮魂族人残杀同胞,心里的痛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他们想到了在人族的队伍里,有两具骷髅人,被秋奉岩的黑魔砍的七零八碎,似乎已经死了,但作为人族人,他们两个知道,骷髅人修炼的无影术,会让他们的每一个骨骼都有独立的生命。
为了不引起秋奉岩和孤书牙的注意,汐洪一去云端极巅找秋奉岩和孤书浩切磋功法,零灵只身一人偷偷来到了死境。
在满山遍野的血肉中,零灵找到了他们夫妻的骸骨,把他们拼成原来的样子,又消耗一半的灵力帮他们苏醒灵力。
为了防止被魂族人再次发现他们,零灵建议他们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居住,可以短时间来这里弄些吃食。
沐旋和丽安儿虽然发现零灵是人族人,并且知道她参与了残杀自己的同胞,还是选择原谅零灵,并没有多恼恨她。
可是,三日后,狡猾的秋奉岩派出黑魔,查出了有两具骷髅还活着。
就趁沐旋和丽安儿还在恢复期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派出大量的黑魔,把沐旋和丽安儿的骷髅都全部打散,并压成碎末,撒进了小溪里。
这让丽安儿和沐旋怀疑零灵,就是打着帮助他们的旗号,来窥探消息,然后,又让秋奉岩放出黑魔击杀他们。
在零灵得知消息之后,她再次来到这里,帮他们整理人骨,但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在一堆杂草中,零灵找到了一根指头大的骸骨,用灵力复苏后,发现这是沐旋的骸骨。
零灵就用小溪上游的狂风,还有小溪里的水凝成冰块,把沐旋的一根骸骨放了进去,输入自己的灵力后,沐旋骸骨苏醒。
但丽安儿的骸骨,怎么也找不到,在沐旋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些丽安儿的一些骸骨碎沫,用灵力将她苏醒过来。
然后回到谜界,在无望山找到了一些人族骸骨,将丽安儿的骸骨碎末融入进去,丽安儿的生命就寄存在这具假的骸骨上面了。
可是,那些骸骨没有修炼过无影术,要想驾驭这具骷髅,还得丽安儿下十倍的努力再次修炼无影术,才能够驾驭这具骷髅。
而现在的丽安儿,仅剩下一口气,已经没有气力修炼功法。
零灵做为人族后裔,在六岁时随母亲从死境逃到无望山,是从一个荒山里的水帘渊里逃出来的。
那个荒山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暮云峰。
当时的暮云峰,是谜界最贫瘠的一座荒山,没有谁注意到这个地方,更不知道山里有个地方叫水帘渊。
零灵清楚的记得,水帘渊里的水帘镜是通往死镜的一个秘密通道,没有人知道。
秋奉岩带人歼灭他们,是从黑风渊附近的悬崖过去的。
而水帘镜这条路,水里功力不够好的话,就会在半途淹死,因为水里的路程很远。
在通往水帘镜的关口处,是一个很大的山洞,移开山洞的一块大石,就是通往水帘渊的水路,很漫长,就是水里功力深厚的人也要十几天才能回到水面之上。
零灵把他们带到这个山洞里面,把块大石的后面,沏上了一面跟水帘渊里一样的镜子,把那具骷髅放在里面,然后在水帘镜里留下自己带有五成灵力的影子。
两边对望,零灵一直在用自己的影子把灵力传授给丽安儿,直到零灵突然死去。
……
丽安儿说到这里,老泪在她眼里打转。常流拍了一下脑门,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个美丽而又凄惨的故事,让他感到死境里的生命才最顽强不屈。
“婆婆,几十年来,你已经修炼成了零灵国母的样子,怎么一出镜子会这般模样呢?”
丽安儿长叹一声,“如果零灵再晚死两年,我就彻底练成了,就能自由的走出石镜,摆脱零灵的影子。可是,自从零灵死后,不能再从影子那边得到灵力,只能我自己修炼,又因为骨骼不是自己的,所以修炼起来十分缓慢。”
丽安儿歇息了片刻,干渴的眼神看向汐月公主,淡淡的笑了一下,“零灵的女儿,真漂亮,真好。”
然后又看了一眼常流,“如果我的一对儿女能长大成人,一定也像你们一样漂亮,可惜,他们还在懵懂的年纪,就目睹了血腥的残杀,又在惊恐中死在了血泊里,呜呜呜呜……”
丽安儿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把抓住常流的衣领,用尽全身的力气恶狠狠的说道:“鬼魂人,都怪你们鬼魂人,罪恶滔天,该遭碎尸万段的人是你们鬼魂人!”
继而,又转向汐月公主,“你是人族后裔,跟你爹娘一样,认贼作父,残杀同胞,看到自己的族人活的还不如畜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汐月公主没有说话,她的心在滴血,她知道自己的父母虽然锦衣玉食,但并不快乐。
常流伸手拿下丽安儿抓住汐月公主衣领的手,说道:“婆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况且,没有零灵国母的相救,你们恐怕也不会活到今天吧!”
常流话音刚落,丽安儿的手又一把抓住常流的衣领,“你们鬼魂人真是不廉耻,如果不是零灵向你们主子报信,你们主子怎么会知道这死境里有存活的人族?后来,她良心不安,又回来救助我们,是在替她自己赎罪……”
丽安儿说着,手在常流的衣领上慢慢滑落,声音越来越小,皮肤和骨骼都在慢慢的缩小……
汐月公主一看,连忙聚集灵力于手掌,按在丽安儿的胸前,给她输入灵力。
常流一看,十分心疼汐月公主,“公主,她不会感谢你,你把心挖给她,她也不会感谢你的。”
“闭嘴,关你们魂族人什么事!”
汐月公主一声厉喝,常流自感觉说话不妥,赶紧闭了嘴。
可是,常流的心里似乎感受到了跟汐月公主莫名的隔阂感。
接下来汐月公主要做的事情,常流很清楚,她要帮母亲完成遗愿,让丽安儿继续在石镜里修炼肉身。
常流帮汐月公主把昏迷的丽安儿放到石镜里面,用灵力恢复原样,汐月公主跟她母亲一样,用灵力留下了自己五层功力的影子,让丽安儿在石镜里继续修炼。
不过,要重新修炼,因为原先的灵力随着她擅自跳出石镜,已经消失了。
在石镜后面就是回到谜界的路,常流和汐月公主面色都很沉重,似乎没有即将回到谜界的兴奋之情。
本来就伤势严重的汐月公主,现在又少了一半的灵力,想度过这道漫长的水域,实在很困难。
有心让常流不要管自己,知道说出来只会让常流难受,还不如不说。
她看了一眼常流,眼神里满是愧疚感,“常流,刚才我的话重了,这一路上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每回都要麻烦你……”
常流无所谓的笑道:“公主,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小在山间游荡,又是谜界的贱民,不知遭到了多少白眼,你从小就骂我,我都没放在心上,怎么能因为你语气有点重就生气呢?”
汐月公主抿嘴一笑,看向前面那道漫长的水域,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那天你不把我的行踪说出来,也许我真成了谜界的一个女侠,遨游天地间,无烦无忧……”
汐月公主说着,慢慢的向前走去。
常流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听着一个少女倾述心声。
到了深水区域,汐月公主习惯性的趴在常流的背上歇息。
在掉入死水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师父安山婆婆,她还没有想过依赖任何一个人,都是她在保护着别人,包括如今的皇子孤书浩。
常流的脸上隐隐透着微笑,这一路上,他已经习惯了汐月公主依赖自己,他似乎在暗自窃喜,让睿智清冷的汐月公主处处依赖自己,足够他在老巫面前炫耀一阵子。
“你笑什么呢?”汐月公主发现了常流心中的小秘密。
“那还不笑吗,马上就到谜界了,而且一出去先到我们暮云峰,如果我没猜错,现在谜界的人都以为我们死了,我这一出现,还不把他们吓昏过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