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刚降落,青吴县再次被推着轰隆神器‘消食’的瑾阳军佯攻闹的兵荒马乱。
按常规,瑾阳军在离开之前又对着城墙射了十几支踏橛箭。
别说蛟军了,就是城墙上的汉人也心累的不行。
他们今天刚吃了一点食物,晕死过去的人也大多醒了过来,有了一丝力气,又开始一次次的提心吊胆。
说实话,他们都想大声问一句‘你们商量好了没?到底打不打?能不能给个痛快?’
呼蒙翠更是身心俱疲,脑袋嗡嗡作痛。
他瘫坐在矮塌上:“瑾阳军狡诈,姜瑾狡诈,该死,都该死!”
副将无奈宽慰:“这是好事,今晚他们来过,应该就不会再来了,今晚能好眠。”
他看向仅仅两三天就老了十几岁的将军,叹气:“将军,您今晚不如好好休息一番?”
再这样下去,瑾阳军没来打,他们身体就先吃不消了。
呼蒙翠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犹豫片刻摇头:“不行,姜瑾此女狡诈,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我今晚就睡在城楼离,以随时应变。”
天地寂静,夜深露重,万物似乎都陷入沉睡。
青吴县在夜色中无一丝光亮,安静的让人以为是座死城。
姜瑾戴着夜视望远镜,站在城池前面。
她看着妘承宣,夏蝉衣,谢南箫三人同样戴着仪器,各自带着人悄然游过护城河。
看着他们微弯着身体谨慎往城墙摸去,看着他们握住城墙的踏橛箭,快速往城墙上爬去。
她的踏橛箭可不是乱射的,开始时看着确实杂乱无章,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补漏’,梯形渐渐成型。
只可惜蛟军在她几次三番的佯攻之下,早已不再留意这种示威性‘乱射’的踏橛箭。
所以就在今晚天色刚黑之时,踏橛箭的排列彻底补齐。
躲在垛口后的一个士兵似睡非睡,实在这几天太折磨人,他精神萎靡,疲惫不堪。
似是感觉到了异动,他不由微微起身往城墙下看去。
然而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摇头,只觉是自己想多了,肯定是这几天瑾阳军闹的他精神出了问题。
想着他叹了一口气,坐回垛口后,闭上眼睛假寐。
直到他的嘴被一只手捂住,几乎同时脖颈处传来剧痛。
浓郁的血腥气在漆黑的夜晚飘散开来……
呼蒙翠忽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城墙处有声音?”
副将侧耳细听,外面寂静一片:“没有吧?将军您是不是听错了?”
呼蒙翠蹙眉,他也觉得自己可能听岔了,毕竟这两天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幻听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有些慌。
呼蒙翠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我还是不放心,出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就出了城楼。
副将忙跟上。
两人很快就站在城墙上,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呼蒙翠不由蹙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突然他瞳孔一缩,看到远处点点反光:“快,点火把!”
以防瑾阳军夜袭,他们城墙上连火把都没敢点。
他刚喊完就见一点寒光对着他极速而来。
噗嗤。
呼蒙翠张着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
姜瑾干掉呼蒙翠后,又把箭矢对准了站在呼蒙翠旁边的副将。
副将被溅了一脸血,惊骇的转头看去,就见呼蒙翠的脖颈处插着一根箭。
“夜……”不等他喊完,一支箭矢从他嘴里贯入。
“将军!”站在呼蒙翠和副将身边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大喊。
姜瑾放下手里的龙翎弩,嘴角含笑:“杀!”
瑾阳军跟着大吼:“杀!”
喊完就对着城池冲了过去。
听到这边的喊声,谢南箫等已爬上城墙的瑾阳军大喊:“汉人蹲下别起来,否者杀无赦。”
喊完就往分批往城楼和马道跑去,准备放吊桥和开城门。
这时城墙上能站着汉人百姓并不多,听到叫声吓的全都蹲下,本就躺着的则是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碍了瑾阳军的路。
妘承宣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有蛟军过来拦截,他便一刀横劈过去,血水混着内脏撒了一地。
惨叫伴着百姓的惊叫响彻夜空……
蛟军士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主要是瑾阳军动作太快了,再就是这两天经历过太多佯攻,他们的神经变的有些麻木,动作迟缓起来。
直到惨叫声传来,他们这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准备应敌。
因城墙上混了大量的汉人百姓,手榴弹不能用,妘承宣反而杀的更为过瘾,连弩都懒的用。
身后的龙影卫快速点燃几个火把扔向远处,照亮一片区域的蛟军,连弩快速发射。
不多会妘承宣就杀到城楼处。
妘承宣佛心挥出,对上刚从城楼处跑出来的蛟军守兵,惨叫响起……
夏蝉衣则是带着一群龙影卫往城下杀去,准备去开城门。
谢南箫带着沧溟卫不断射杀跑来增援的蛟军……
青吴的主将副将都已死,群龙无首,现场一片混乱。
城中轮休的士兵听到惨叫匆匆起来,着急忙慌的往城门这边赶来,但一切为时已晚。
等他们赶到这边时,城门已开,吊桥已放。
姜瑾戴着夜视镜手持龙翎弩,带着瑾阳军杀进了城……
青古县今晚同样迎来瑾阳军的夜袭,金峰正面攻击吸引大量蛟军士兵。
霜降则是在另外一边带人杀上城墙。
上了城墙,她就如出笼的猛兽,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沐迟迟跟了霜降几年,依然被她的勇猛震撼,既激动又兴奋,浑身充满力量。
天边出现鱼肚白之时,惨叫终于停止,只余满城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