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点头。
“你可以这么理解,阴槐木是来自地下的幽冥活物。
尤其是这颜色上好的紫红,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有它封门,水鬼在井中修炼,一年可抵寻常鬼怪5年,若将自身修为注入其中。
还能引发看守的功效,但凡有人类贸然接近,它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要这么说的话,那季心月就不懂了。
“时叔,可为什么忬儿在井边待了那么久,都没被水鬼察觉?”
时雍笑笑。
“因为‘小天女’一族的后代,普遍都会隐藏身上的‘人气’。
换句话说,忬儿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是个体内蕴含天女血脉的结合体。
这会让各路鬼怪,唯恐避之不及。
但只要将其隐藏好,再厉害的大妖,也是发现不了。”
渡戊点头如捣蒜,表示深有同感。
“对对,这就是她第一次闯进我的镜像空间时,我不曾出山迎接,反而先行试探的理由。
因为我搞不清楚她的来路,便不敢轻举妄动,同她交手,万一打不过又跑不掉,那怎么办?”
原来如此,他们懂了。
见此举卓有成效,时忬相继拉起剩余7根,不同方位的高压回弹线,效仿之前的动作。
在一道接着一道“唰唰唰唰唰”强而有力的破风声中,依次攻入井口。
打的水鬼一时间避无可避,只得一路上行,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打扰她的清修。
“欺人太甚!”
她乍一露头,虽然说的是人话,可用的却是死后的真身。
只见她整副白花花的躯体,呈现少见的巨人观,皮肤溃散,四肢膨胀。
一张肥硕的大脸,沾着不知名的腐败黏液,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十根指甲尖细锋利的手指,一接触时忬罩在井口的血印花织网,顿时冒出一股呛人的,腥臭糜烂的黑烟。
熏得时忬睁不开眼。
“呕!”
许是没有做好像样的心理准备,时忬一弯腰,差点把吃过的早饭,都跟着吐出来。
“哈哈哈…小傻瓜,你倒是戴口罩啊。”
谢弋修见状,只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我刚忘记告诉你了,淹死的人一般来说,味道都是很重的。
尤其她还活了近千年,你想想那发酵出来的味儿,能好闻吗?”
咦!
通过谢弋修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其他等人虽未亲临现场,可光用想的,也知道必然是臭不可闻。
时忬气到无语。
“下次再有这话,你能不能提前说?合着你们倒是离得远,闻不着了是吧?”
谢弋修双手合十,朝着时忬所在的方向拜了拜。
“对不起,对不起~但你还是快点戴上吧,它一出来味儿更重。”
时忬一听,吓的赶紧掏出兜里的过滤口罩戴好,再一闻。
“呕!”
气的直跺脚。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还是一样的臭?
“哈哈哈哈哈~”
时央、楚盺几人都快笑傻了,回过神来,急忙用力憋住。
“对不起宝贝,我们不是在笑你,我们是觉得你,咳咳…很可爱。”
时雍收起笑容。
“好了忬儿,你别生气嘛。
你把我拿给你的柚子叶,取下两片揉碎,塞进口罩里,会好很多。”
时忬从怀里掏出一串,长势极佳的深绿色叶片,取了两撮儿,撕吧撕吧,再搓揉几下,塞进口罩。
嗯~味道果然不错,还带着些许薄荷果皮类的清香,提神醒脑。
见水鬼就快冲破她编织的绳网,时忬挥出藏在筋脉之中的霜湛鹤雪剑。
踏地而起,一个姿势标准的前冲,动用削铁如泥的剑刃,齐刷刷斩断水鬼用来抗伤的十指。
“啊——!”
痛的它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
趁着它落回井中的片刻,时忬取出还没用完的血浸钢丝绳,将网子上的缺口补齐。
“逆贼!有本事你下来!”
???
时忬一愣。
“你管谁叫逆贼?你知道这俩字儿是什么意思吗?我又没有叛国。”
“哈哈哈。”
时忬一通插科打诨的操作,笑的瓦鹭肚子都疼。
“师父,你跟一只水鬼废什么话呀?你倒是把它放出来打啊!”
时忬听完,眼皮一翻。
“确定要我把它放出来,然后熏的你们吱哇乱叫?”
向来有重度洁癖的宋骞辰听完,当场改变主意。
“哎…拉倒吧!宝宝,你行行好,你可千万别放把它放出来,我这衣服还想要的。”
时忬无视男人的叫苦连天,从裤兜里快速摸出雄黄、朱砂、白玉髓。
就着包裹粉末的牛皮纸,顺着绳网的缝隙洒进去。
井水顿时像被煮沸了热粥,烫的女鬼皮开肉绽,惨叫不断。
它以周身的鬼气,抵挡法药带来的伤害,同时荡起层层上涌的水波,反复冲刷绳网上的血水,助它冲破牢笼。
正当小女人闪身躲避,带有阴晦邪气的水花时,井边4周突然自地下伸出一双双不计其数,骨瘦如柴的枯手。
其中一只,还碰巧抓上了时忬纤细的脚踝。
后者反应迅速,当即挥舞手中的长剑斩断。
“不好!是受水鬼蛊惑的干尸群,前来助战了。
时忬你小心点,千万别被它们抓到或咬伤,它们身上自带瘟疫的病菌,会扩散传染的。”
谢弋修定睛一看,当即指挥众人戴好墨镜口罩和帽子,防止病毒入侵。
时忬闻声,绷直左手两指,在霜湛鹤雪剑上一抹一涂,待到鲜血成膜后。
她借将体内的‘天女灵力’抽出一部分,转移到剑上,凭借飞檐走壁的灵活身形,躲过尸潮的攻击。
寻了个合适的角落,赶在它们从地下的巢穴完全现身前,挥出一道锋芒逼人的圆弧状剑影光波。
整齐划一,枭下干尸尖嘴猴腮、眼球泛白的头颅。
霎时间,黑绿色的鲜血自它们断颈处,四下飞溅,喷涌而出。
来不及细看,时忬惦记着水鬼破网的事,再度冲回井口时。
绳网早就破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而井里的水鬼,已然消失不见。
不见了?
时忬秀眉微皱,眼角余光犀利一瞥。
见时央背后,一道亭亭玉立、若隐若现的魅影,正俯身靠近他耳侧,准备吸食鲜血。
时忬一个‘雾化分身’靠近,对着残影就是恶狠狠地一剑。
“哈哈哈哈~小美人儿,你好暴躁啊,怎么总是拿剑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