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瑟薇不吱声,梅耶以为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连忙换个话题说道:
“海瑟薇,孩子长得很好。真是好笑,我看到莎拉抱着他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孩子是我们的。”
“莎拉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乔治。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就叫他乔治好了。”
“我们有了一个儿子。”
梅耶微笑着和海瑟薇说道。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几乎失去了和海瑟薇说话的勇气。海瑟薇从他进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认为,海瑟薇这样子,除了身体虚弱,肯定还有其它原因。他来看她,她并不高兴,这可以理解。但是她也不关心婴儿的情况,这就让梅耶费解了。
那个穿着衬衣的年轻人,一直站在窗户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既不出去,也不开口说话。医生告诉梅耶,是这个人在一直照顾着海瑟薇。
梅耶推断,他可能是个野牛猎人。他不想猜测海瑟薇和他的关系。只是,海瑟薇的态度让他心情沮丧。
他抓住海瑟薇的一只手,用发颤的声音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过两天我带着孩子来看你,孩子很壮实。我可以在诊所租间房子,等你修养好了我们再回家。”
“莎拉家里有一辆带避震的小马车,我保证你和孩子不会受一点罪。”
海瑟薇觉得,梅耶一点也不明白她的想法。她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就等他说得无趣后自己离开。
梅耶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海瑟薇毫无反应。他绝望的看了看海瑟薇,又看了看一直站在那里的小威廉。
他放下海瑟薇的手,站起来说道:
“亲爱的,我过几天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就告诉大夫或者护士,我会付账的。”
梅耶顿了顿,看到执拗的海瑟薇,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带着痛苦和担忧走出诊所。
他安慰自己,海瑟薇如此对待自己,原因可能是他出现的太突然了。到了院子里,他礼貌的朝史密斯大夫说:
\"感谢您救了我妻子。下一次来,我会付清她的账单的。“
史密斯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梅耶带着痛苦与不解,离开了诊所的院子。
听着梅耶的马蹄声从院子里离开,海瑟薇从床上爬了下来。她走到窗户边,一直看着梅耶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小威廉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海瑟薇告诉小威廉:
“小威廉,快去准备马车。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小威廉被惊呆了,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海瑟薇安静的躺在诊所的床上,他站在窗户旁一直看着她。病床上的海瑟薇,显得格外的美丽。
小威廉奇怪的问:
“你的病好了吗?别着急,我能付得起看医生的账单。\"
呆头呆脑的小威廉,弄得海瑟薇烦躁不已。她朝着小威廉低声吼道:
“我好了。快去准备马车,我们今天就离开。”
“我们去哪儿?”
“随便你带我去哪儿,只要离开这里就好。要不就去圣安东尼奥。”
“可我不认识去圣安东尼奥的路啊?奥古斯倒是去过,可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啊?”
“呆子,赶快去准备车吧。我们肯定能找到路的,只要沿着邮路走,我们肯定能到。”
海瑟薇对小威廉说,她已经失去了耐心。
小威廉连忙到诊所的马厩里,拉出马来把车备好。
史密斯大夫去了城外的农庄,给一个摔断腿的老妇人出诊去了。海瑟薇想给医生写个留言纸条,又怕梅耶再顺着纸条的线索找她,最后还是决定不写了。
太阳落山前他们就出了艾布达儿城,朝西面驰去。海瑟薇坐在车里的一块毯子上,背后靠着他们的行李。小威廉坐在车辕上赶着车,他的灰马拴在车后。
小威廉在车厢外赶着车,心里非常骄傲。海瑟薇要他带她走了。奥古斯曾经想欺骗小威廉,但是他现在走了。来找她的男人,也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海瑟薇要他带她走而不是别人,这说明海瑟薇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她愿意和他结婚了。这让小威廉非常兴奋,他现在愿意带海瑟薇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唯一让小威廉感到不安的,是杂货店的老板,那个比猴子还瘦的干巴老头。得知他们要朝西走去圣安东尼奥,老头建议:
“你们除了咸肉,最好多买一些步枪子弹。”
小威廉奇怪的问:
“为什么?”
他已经买了八十发四磅猎鹿弹,还有一百二十发步枪弹。如果与二十人左右规模的印地安人土匪打一场遭遇战,这些子弹都足够了。
小威廉不认为,老板会为了多卖给她点东西而吓唬他。老板朝他解释道:
“前面的草原上聚集了大量的科曼契人。”
“我们从东边过来,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过印地安人啊。”
“那是你们没有遇到脾气暴躁的科曼契人。再说,他们只是没动你,不代表没盯着你。”
“就像猎人等待杀死猎物的最佳时机一样。你居然还要傻子似的带着女人朝东。”
听了老板的话,小威廉在付出二十美元后,又得到了五十发猎鹿弹,和一百二十发步枪弹。
回到马车上时,小威廉提醒在车厢里等他的海瑟薇说:
“前面的路上有印地安人。”
“走吧,我一点也不在乎。”
海瑟薇铁了心的要逃离这里。
他们在离城几英里的一条小河旁宿了营。夜里的时候,海瑟薇大半时间都没有睡觉。
她默默的听着小威廉的呼噜声,没睡可也没有害怕。小威廉就在大篷车旁边,手里握着步枪躺在一块油布上。
夜色阴沉沉的,天上的月亮只露出一道月牙。黑漆漆的大草原上,似乎随时都能冒出各种可怕的东西来:印地安人,蛇和土匪。
瑟瑟的夜风吹过草地,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海瑟薇躺在车厢里,并不感到害怕,她已经习惯了草原上的夜。
她只担心梅耶会追来。他从波特城那么远追来,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她,肯定不会甘心放她离开的。
她毫无理由的不喜欢梅耶。甚至想着,如果梅耶追来了,就叫小威廉打死他。至于小威廉是不是能杀死一个警长,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