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张辽,如今他统兵来关中,与十余年前大有不同。”
“他……杨将军,你还有多少兵力?”
杨秋腼腆了起来:“我与梁兴败了之后,张辽率军兵进临泾,我只带一千兵力,携带足够的粮草,前来长安,今我已至此,愿听马将军的差遣。”他实力不如人,也只好暂时装孙子,向马腾表忠心。
马腾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收下杨秋这个小弟。此时,韩遂才想起来,他一直在骂阎行,却忘了收小弟了。不过,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因为他对阎行的愤怒,已让他顾不及其他事情。
韩遂稍稍冷静下来,大喊一声:“来人。”等他的士兵进来,他连忙吩咐:“派人回金城,捉拿阎行的家眷,先关押起来,待我回去后发落。”他并不知道,阎行早在半个月前,趁他不在金城时,已经派人悄悄地接走了家眷。
杨秋心急如焚:“那张辽占据临泾,则表明其拿下北地、安定和冯翊三郡,实力已不容小觑,若其在关中站稳脚跟,恐怕对我等不利呀,两位将军当尽快想个办法,以应对张辽大军。”
“这还想什么办法?趁其立足未稳,出兵击之,将其消灭便是。”
韩遂对出兵击败张辽,干掉阎行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文约兄切勿急躁,按杨将军所说,张辽伙同郑浑兵入冯翊,以冯翊为根基,再攻安定、北地两郡,刚才杨将军也说过,这不过是陈炎的先锋军队,日后陈炎必会增兵关中,你我需有防范。”
“那你说该如何?”
马腾想了想,便有了想法:“陈炎的军队要进入关中,必经潼关,不如你我兵分两路,我率一军前往安定临泾,消灭张辽,你率一军兵向潼关,占据潼关后,可留一悍将镇守潼关,以挡陈炎西进。如此一来,张辽就被断了后路。且氐人在长安掳掠,难受控制,正好把他们带离长安。”
显然,马腾和韩遂都没有想到,陈军从青州到冯翊,走的是水路,而不是经过潼关。两人在凉州,对陈炎的海军缺乏认识。
不马腾猜想,张辽多半留了军队驻守潼关,以拱固后路,但兵力不会多,可一战而下。他想自己率军攻占潼关,而不想与张辽力战,以避免伤亡增加。可他如果直接说出来,反显得自己私心太重。于是,他以退为进,先提议让韩遂攻潼关,自己去攻张辽。他料到韩遂必不会愿意,而是会主动选择攻张辽。原因很简单,韩遂刚才骂阎行就骂了将近一刻钟时间,气还没消呢!此时,他窝着一肚子的火,正急着去干掉阎行。
果然,盛怒之至,韩遂上当了,主动提了出来:“这倒可以……但……我率军去攻临泾,你率军攻打潼关。”
马腾再施激将法:“可是,你兵力稍弱,战张辽恐怕要费劲些。”
“那又如何?我两三倍兵力于张辽大军,难道还不能击破于他吗?”
马腾微微一笑,韩遂果然上当,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文约征战沙场二十年,自然是那张辽比不了,既然文约执意要进军安定,那我只好进军潼关了。”
“好,我去稍稍整军,明日便出发。”
……
次日,韩遂与小弟成宜、马玩率军近一万五千,从长安出发,兵向安定郡临济。与此同时,马腾与小弟侯选、程银、阿贵、杨百万等率军约一万五千,向潼关进发。马超率其他小弟诸如李堪、张横等留守长安,兵力也是近万。
话说韩遂一路急行军十天出头,终于到达临泾。他让士兵先安营扎寨,又与成宜、马玩在士兵的掩护下,来到临泾城下。
“城头上的人听着,阎行可在?叫他出来见我?”
张辽先问:“你找阎将军有何贵干?”
“你便是张辽?快叫阎行出来。”看到张辽气宇轩昂,韩遂很快就猜出此人是张辽,但他憋着一股气,想着尽快骂阎行。
阎行就在城头上,他也不想与韩遂见面,以免尴尬,正在女墙后面蹲着。只是韩遂这么指名道姓地一叫,他就不得不站出来,否则日后在军中没法混了。
“见过韩将军。”
韩遂定睛一看,怒指着阎行,破口大骂:“阎行,果然是你!杨秋称是你杀了梁兴,我还不信。我如此厚待于你,你竟背叛于我,投靠敌人,真是可恨,我恨不得生啖你肉。”
阎行行韩遂报了一下拳:“韩将军,我为你效力十余年,当年钟繇战败,我受伤被俘虏,你又何曾在乎过我的生死?今我归降骠骑将军,得骠骑将军重用,驰骋于沙场上,建功立业,往日之事,还请将军不要再提了,今日你率军而来,自然是为了攻打临泾,你攻城便是。”
他明白,自己不管怎么辩驳,背韩遂而投陈炎总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多说无益。
韩遂还没骂过瘾:“哼!你背信弃义,难道还怕我说吗?阎行,你跟随我十余年,我如此重用于你,数次出兵,皆以你为大将,军中有所获,你所得甚多,钟繇兵败并州,你生死不明,我亦厚待你家人,却没想到,你竟背叛于我,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之辈,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阎行想着自己改投陈炎是个事实,面对韩遂时,终是有些心虚,但韩遂破口大骂,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城头上,张辽和其他士兵都还看着,如果他不说点什么,这名声就毁了。
“韩遂你住口!”阎行一声厉喝:“你竟有颜面说这些话,我为你效力多年,征战沙场,奋勇杀敌,还曾救过你的命,你又是如何待我的?你虽让我带兵出战,却总是疑我,克扣我麾下士兵的粮草,使我不得不依赖于你,钟繇率军去并州,你明知钟繇有企图,却仍让我率四千兵力随行,难道不是借钟繇之手,残害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