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润心底生起莫名的喟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了媒人,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愿意做这个媒。
可命运就是这样,他的选择造就了他们。
牧莲生睨了萧景润几眼,讥诮道:“他们结婚了,你一定要坐上桌。”
“君越你呀,还是太老实了,才让秦占了上风。”牧莲生的存在感就是到处拱火,恨不得这三个人最好当场打起来。
他最后一句直指萧景润,“我们伟大的会长大人,你敢说自己对稚月从未有过一丝心动吗?”
话题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萧景润笑了笑,突然目光转向一处,“我们在这里争论不休,我想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兆野。”
顾兆野凑到了江稚月身边,轻轻地下巴搭在了江稚月肩头,活像一只暴躁小狗被顺毛的样子。
江稚月回过头来,顾兆野立刻正襟危坐,“为什么这组是他们四个人拍?”
“因为你和我哥无需会长改造。”江稚月想来想去,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新世界的计划是攻略游戏,那么顾兆野和盛怀安,本来就是这群人中攻略难度最小的。
难度最高的是牧莲生,其次是秦肆。
而他们都和萧景润站在统一战线,这张照片不仅仅是华顿公学的宣传照,真正能看懂背后深意的还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世家大族。
“稚月,你不是秦肆的公主,你是我们的公主。”顾兆野忍不住说。
江稚月被逗笑了,“我仅代表我自己。”
这一刻的顾兆野才看清了女孩骨子里的执拗,他应该知道的,江稚月从小都不是一个喜欢当公主的小女孩,尽管他们所有人都愿意守护她,她也只会选择一个。
被她选中的人不是王子,是并肩同行、生死与共的爱人、伴侣。
顾兆野从来没有羡慕秦肆的人生,但这一次真的羡慕秦肆了。
“稚月,我好嫉妒啊......”顾兆野想哭,可是这样的环境不允许他落泪,他和江稚月同年,经历又少,没有楚君越修炼的那么出神入化。
即便是用着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女孩,楚君越也能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顾兆野的目光却黏在了她身上。
“稚月,我们都深爱着你。”顾兆野想,无论江稚月能否听见,都要贴近她的耳边倾诉。
“你点亮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我们的命运因你而改变。”
这场华丽的落幕,华顿公学新一季的宣传视频和照片,传遍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的挂满了少女和继承人们的海报,摩天大楼,各大地标性建筑滚动播放着他们的故事。
宣传手册成为了本世纪的流行爆款,风靡一时。
一系列画报中,点击率最高的一张照片,是身着秋装制服的少女,灰色的小西装搭配同色系百褶裙,乖巧柔静的面庞挂着一抹动人的微笑。
她端坐在繁美的宝座上,左右两侧前方,分别站着三个风格迥异的年轻男人。
每两张令人惊艳的俊颜后,是更加俊美的面庞。
他们就像忠诚的骑士,忠心的守护在她身旁,骑士与女王的故事。
而这张照片,一眼便可看出谁是中心的焦点,又是谁聚拢了光辉。
没有江稚月,各自为阵的他们,永远无法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
她和他们一同看向镜头,就是新时代的序幕。
在宣传视频的末尾,江稚月给未来新生们的寄语,笑容亦如初见温暖明亮:“无论处在何种环境,请永远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否定你,除了你自己,你的敌人只有你自己,永远相信,永不言弃。”
崔妙妙靠着这一系列照片,一战成名,不过年仅十九岁,她也从自己母亲的手中接下交接棒。
“永远相信,永不言弃......”
国际机场,巨大荧幕上滚动播放着华顿公学的视频,江稚月和他们的故事,吸引了旅客们的目光。
少女的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青春的定格,宛如盛开的花朵,楚君澈也出现在了镜头,他和顾兆野站在两侧,江稚月把手搭在了他们肩膀上,三个人都笑得无比耀眼。
周秀芝拖着行李箱,被这声音吸引,一直站在荧幕下,久久地驻足观看着。
周秀芝在想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她要离开兰登堡了,若是再晚一步,怕就走不了了。
然而周秀芝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速度,当她在机场大厅被人用枪抵住后腰,来人的声音压得很沉,“跟我们走一趟,秦少爷要见你。”
该来的迟早要来,周秀芝闭了下眼。
豪华贵宾室,男人靠在沙发上,把玩着蝴蝶刀。
周秀芝进来时,秦肆却从保镖的腰间抽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瞄准了周秀芝的眉心。
他声音冰冷:“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我为何找你。”
只有死人才能闭嘴。
周秀芝匆匆离开,就想逃避秦肆的追杀。
“你利用稚月报复我,因为我母亲知晓白家的罪行。”秦肆觉得很讽刺,“你怎么不去找我母亲复仇?”
周秀芝闭上了眼,不愿多做辩解。
保镖扔出一个药瓶,催促周秀芝服用。
秦肆冷嘲:“稚月居然把你当成朋友。”
贵宾室的门沉重合上。
周秀芝睁开眼,四周都是保镖,已经没有了秦肆的身影。
她捡起了地上的药瓶,保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最好管住你的嘴,少爷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这是穿肠烂肚的毒药,服用者若每年无法得到解药,身上的皮肉都会化为血水,活活疼死。
秦家每年按时给周秀芝寄解药,她必须服用这颗药丸,才可以活着走出这扇门。
周秀芝毫不迟疑的服下了药丸,离开了贵宾室。
利用江稚月,并非她初衷。
其实她永远不会说出那个秘密,如果真的想要告诉江稚月,早在法庭上,她便和盘托出了。
她也把江稚月当做朋友,不是吗?
但这辈子,她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