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迶沧对慕舟早就调查的彻彻底底,自然也知晓她喜欢看的书。
他将慕舟安顿在书房的小躺椅上。
“孙弋的《志异录》我这里有全本,无聊的话可以翻一翻。”
慕舟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志异录》是封建王朝时期就很受欢迎的长篇小说,里面记载了着名作家孙弋在全国各地采风来的鬼怪故事。
慕舟第一次看到时就很感兴趣,到处让人去搜罗手抄本。
可惜经历了多次战争后,完整版的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慕舟始终没能找全,遗憾不已。
如今听到沈迶沧这里有全本,瞬间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
沈迶沧见她高兴,也跟着勾起唇角。
“那你先歇着,我忙完公务就带你去见温玉之。”
他脸上顶着掌印也毫不在意,仍旧柔情似水的望着慕舟。
慕舟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
有点心虚,也有些羞恼。
反正不太想看到他。
所以她躲开沈迶沧的视线,低头认真翻看着《志异录》。
*
从书房离开后,沈迶沧发现徐逸承正等在外面院子。
“沈哥,你要的东西我都调查出来了。”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看到沈迶沧后就走了上来。
他把一份文件袋交给沈迶沧,抬眸的一瞬间他瞪大双眼。
正要惊呼出声,就见沈迶沧冷冷地朝他看了一眼。
他瞬间憋了回去。
但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在沈迶沧脸上流连。
那明显的巴掌印和眉眼间的餍足,叫他忍不住啧啧称奇。
早听说沈迶沧抱着一个女子回了少帅府。
想来那女子不是别人。
只是这样看来,小嫂子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不过这话徐逸承可不敢说出口。
他见沈迶沧已经打开文件袋,就问道:“你调查这些做什么?”
里面是他在国外调查的关于温玉之和沈从君的资料。
徐逸承下意识就要坐下给自己倒茶,准备慢慢聊,却不想屁股还未沾到椅子,沈迶沧就开口送客了。
他不想走,非嚷嚷着要和小嫂子一起吃饭。
沈迶沧头都没抬,眉眼冷漠的看着那几张纸:
“闲就去拉练。”
徐逸承一顿,又重新站起来。
得,谁让他是少帅呢。
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徐逸承又瞧了眼他脸上的巴掌印,忍不住腹诽。
反正一物降一物。
有他受的。
*
慕舟抱着书看了许久,直到佣人又来添茶水,才劝道:
“小姐,仔细用眼,是否休息一下?”
慕舟也确实有些累了,就放下书,吃了些点心。
或许是才病愈身子还未养好,她有些疲惫,靠在躺椅上很快就睡着。
再次醒来时,沈迶沧已经在她身边,拿着一本外国战略合集,漫不经心的看着。
他一只手搭在躺椅边缘,所以慕舟坐起身后,看起来倒像是靠在他的怀里一样。
慕舟有些不习惯,悄悄躲开一些。
沈迶沧瞧见了也没说话,只是道:
“在去见温玉之之前,我觉得这些资料你有必要看一看。”
他将徐逸承查到的东西,精简删改后拿给慕舟。
慕舟疑惑的接过:
“这是什么?”
她看了几行后,脸色微变。
那几张纸详细的说明了温玉之和沈从君在一起的时间。
原来,他们从国外就相识相恋。
可是沈从君回到阮城时却并未告知家中。
慕家也同样不知晓。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怎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在求学期间,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慕舟眉间闪过一抹忧郁。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从小到大都将婚约这件事看得那么重。
这桩婚事对沈从君来说,从来都是要摆脱和逃避的。
慕舟看着纸上的内容,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爱的证明。
但这些全都和慕舟无关。
沈迶沧不愿看他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他适时出声:
“走吧,去看看他们。”
慕舟缓慢点头,将信纸收起。
关押他们的地方在司令部的特制监狱。
原本,温玉之和沈从君在尽头的牢狱里,但里面的环境实在恶劣,为了避免吓到慕舟,特意将他们带到光线好一些的牢房。
突然被带到这里的温玉之和沈从君,早已经被吓得腿软。
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并不长,可他们却度日如年。
起先温玉之虽然不知道自己因何原因被抓,但从小的养尊处优,以及家世给予的底气让她格外淡定。
当看到沈从君时,她还忍不住和他大吵一架。
当然,吵架的重点围绕的是慕舟。
她责怪沈从君移情别恋,对慕舟有了恻隐之心,是伪君子,陈世美。
而沈从君经历了矿场和那日的戏院,整个人也性情大变。
落在少帅手上,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那日少帅的人对温贺梁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慕舟。
希望她心善念旧情,可以给少帅吹吹枕边风放他一马。
所以面对强势的温玉之,他也没了耐心,和她争吵起来。
直到他们分别被带走。
再回来时,两人全都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惊恐仍未消散。
再没了力气争吵。
所以又被带离牢房后,他们显得格外害怕。
只是没想到,不一会儿他们竟看到了慕舟。
温玉之最先反应过来。
看着仍旧耀眼夺目,端庄典雅的慕舟,已经受过酷刑折磨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是你?是你抓了我?慕舟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她好像突然搞明白了。
她就说在安平谁敢如此对她,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从外地来的慕舟。
想必,是她知道了自己和哥哥做的事,一气之下利用家中的力量悄悄将她抓来。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威胁慕舟:
“我劝你抓紧放了我,不然,你会连累你的家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慕舟静静的望着她,眼底哀伤:
“玉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真不敢相信,那日你和你哥哥竟做出那样的事。”
温玉之冷哼一声,眼神阴翳,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谁让你是沈行的未婚妻,又倒霉被我哥哥看上,这就是你的命,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