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穹手中的青铜残片与棺椁共鸣的瞬间,时空夹缝剧烈震颤。
无数道漆黑如墨的锁链从归墟裂缝中激射而出,如毒蛇般缠住苏晚鸢布下的卦阵。
卦爻在魔气侵蚀下开始黯淡,沧溟崩解的肉身竟借着这股力量重新凝聚,嘴角勾起阴森的弧度。
“以为能斩断未来?太天真了!”
炎穹狂笑,手中残片迸发幽光,将乾坤鼎残渣凝成一柄魔气四溢的巨斧,“今日,我便用这 断天斧,彻底碾碎你们的希望!”
巨斧劈落,空间寸寸崩塌,望舒的星渊图疯狂旋转形成护盾,却在斧刃触及的刹那迸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袁野体内暴走的雷劫本源突然有了方向,他怒吼着引动全身力量,混沌灵霄刃裹挟紫电迎向巨斧。
“当啷”
一声巨响,刀斧相撞,爆发出的能量涟漪震得青铜棺椁剧烈摇晃。
叶璃趁机拨动焦尾琴,琴弦上凝结的剑意化作星辰锁链,缠住沧溟新塑的肉身,却被对方眉心魔种喷出的黑雾腐蚀殆尽。
苏晚鸢周身卦印光芒大盛,她咬破舌尖,将心头精血喷在星图残卷上。
古老的卦阵轰然扩张,在时空夹缝中强行开辟出一片净土。
“望舒,还记得我教你的 星陨归墟 卦象吗?”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用你的星渊图,将这里所有力量...引入归墟!”
望舒瞳孔骤缩,双手在星渊图上急速结印。
十二层星盘同时逆向转动,形成吞噬一切的漩涡。
炎穹脸色大变,想要抽回断天斧,却发现巨斧已被雷劫之力与卦阵牢牢锁住。
“不好!”
“你们疯了!这样做连你们自己都会...”他的怒吼被时空撕裂的轰鸣淹没。
归墟裂缝突然倒卷,将所有魔气、鼎纹残渣连同炎穹与沧溟一并吸入其中。
袁野、叶璃与望舒死死护住昏迷的苏晚鸢,在时空乱流中艰难支撑。
最后关头,望舒将全身灵力注入星渊图,在即将被归墟吞噬的瞬间,强行撕开一道通往外界的裂缝。
当四人跌落在玄霄剑宗废墟时,归墟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
天空中,乾坤鼎的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苏晚鸢的星图笔坠落在望舒掌心,笔杆上,新的卦象正在缓缓浮现——那是从未出现过的,象征“新生”的卦象。
但远处的天际,一抹幽蓝的气息悄然隐入云层,正是沧溟消失前留下的痕迹...
玄霄剑宗废墟上,焦土还在冒着青烟。
望舒颤抖着握紧星图笔,笔杆上流转的新生卦象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破碎的画面。
炎穹被卷入归墟时,手中青铜残片与沧溟的魔种相撞,溅出的碎片飞向不同方向。
“这是...天机示警?”
叶璃勉强支撑起身子,焦尾琴突然发出急促的铮鸣,指向北方天际。
那里,一片暗紫色的云雾正以诡异的速度蔓延,所过之处,连阳光都被染成了病态的青灰色。
袁野抹去嘴角的血痕,雷帝战甲彻底碎裂,露出胸口焦黑的雷劫印记。
“归墟的气息外泄了。”
“炎穹和沧溟恐怕没死透。”
他话音未落,苏晚鸢猛地睁开眼,瞳孔里的金色卦爻疯狂转动,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画出个残缺的卦象。
“坤卦倒悬,大凶之兆...”
她的声音虚弱却急切,“西北方,有东西在吞噬天地灵气!”
望舒立刻展开星渊图,十二层星盘却诡异地同时停滞,唯有中心的星核疯狂跳动,映出一片被深渊力量笼罩的古老遗迹。
叶璃轻抚焦尾琴,琴弦上凝结出冰晶。
“算出什么了?”
“那是上古时期的「噬灵古战场」,传说那里封印着能吞噬万物的混沌凶兽。”望舒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难道炎穹他们...想唤醒凶兽?”
废墟下突然传来震动,无数刻着鼎纹的石块破土而出,组成一道指向西北的箭头。
望舒握紧星图笔,星渊图重新运转,却发现每推演一次卦象,笔杆上的新生卦象就黯淡一分。
“母亲,我的星渊图...好像在被某种力量反向推演!”
苏晚鸢强撑着起身,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天机”二字的玉牌。
“这是初任天机阁主留下的...或许能暂时压制。”
她将玉牌按在星渊图上,光芒碰撞间,众人眼前闪过沧溟的画面——他的身影在暗紫色云雾中若隐若现,手中握着一片沾血的青铜残片,正朝着噬灵古战场走去。
“不能让他们得逞!”
袁野握紧混沌灵霄刃,刀刃上残留的雷劫之力重新亮起,“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阻止他们!”
四人对视一眼,身上的伤势仿佛都已不再重要。
他们踏着满地废墟,朝着西北方那片吞噬阳光的云雾,毅然决然地迈出脚步。
而在他们身后,玄霄剑宗遗址深处,一道幽蓝的影子正在废墟下悄然苏醒...
三日后,玄霄剑宗主峰通明殿前,云海翻涌如怒涛。
袁野身披残破的雷帝战甲,手持刻录着归墟之战影像的 映心镜 立于高台,下方密密麻麻跪坐着玄霄剑宗残存弟子,更有天澜水府闻讯赶来的修士御剑悬于半空。
“睁大你们的眼!”
袁野猛地将映心镜插入地面,镜面迸发刺目白光,归墟深处乾坤鼎吞噬生魂的场景轰然投射在天际。
画面里,玄天真人黑袍翻飞,亲手将百名剑宗弟子推入沸腾的鼎炉,惨叫声混着九幽魔气回荡在虚空中。
“这不可能!宗主怎会...”前排长老踉跄着后退,佩剑当啷坠地。
人群瞬间炸开锅,哭喊声与怒吼声此起彼伏。
更有天澜水府弟子指着画面中正在布置锁灵阵的沧溟,声音都在发抖。
“那是天澜水府第七任府主!他袖中露出的水灵符文,分明是我水府传承!”
苏晚鸢强撑着站起,星图残卷在她掌心缓缓展开,每一道卦象都化作血淋淋的文字悬浮空中。
“二十年前,玄天真人与沧溟勾结,用碧波心经残卷与剑典为饵,在归墟设下长生局。”
“天澜水府的灵脉、玄霄剑宗的剑阵,全是他们炼制乾坤鼎的祭品!”
话音未落,天澜水府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名白衣长老,剑光直指袁野。
“血口喷人!我府历代府主...”剑光却在触及映心镜的刹那消散,镜中浮现出沧溟将初代天机阁主的封印符篆投入熔炉的画面,符篆上“天机阁”三字清晰可见。
“看清楚!”
望舒的星渊图展开十二层星盘,每一层都投射出不同时空的罪证——玄天真人、沧溟用星图笔定位生魂祭坛。
当画面切换到苏晚鸢幼年偷听到的密室对话时,全场死寂。
“玄霄剑宗即刻除名玄天真人,将其灵位打入罪碑!”大长老颤抖着折断掌门令,“即日起,与天澜水府一同彻查此事!”
天澜水府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的府主突然跪地,朝玄霄剑宗方向重重叩首:“我等愿意!”
袁野望着天边翻涌的暗紫色云雾,握紧了混沌灵霄刃。
映心镜突然闪过一道幽蓝,沧溟的虚影在镜中浮现,手中青铜残片与噬灵古战场方向产生共鸣。
他转头看向同样察觉到异象的苏晚鸢,二人目光交汇——真相虽已大白,但炎穹解除凶兽封印的事情还是让他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