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如墨的夜色缓缓吞噬着天际最后一丝光亮。西风裹挟着沙尘,如厉鬼呼啸般掠过营寨外那片广袤的荒野,发出低沉的呜咽。
刘璋的部队依照韩文星的指令,在距离大军主营外的空地上扎下营盘。这片空地原本荒芜寂寥,此刻却因士兵们的到来而有了些许生气,只是这生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紧张的氛围。
士兵们神色凝重,默默搭建着帐篷。没有人说话,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有铁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偶尔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不祥的预兆。
张绣独自一人站在营地边缘,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炬般眯眼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镇威军大营。那里辕门高耸,仿若巨人般屹立不倒,刁斗森严,宛如守护着某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巡逻的士兵整齐划一地举着火把,沿着营寨边缘来回走动,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却也在张绣心中投下一抹阴影。
“将军在看什么?”不知何时,陈宫已悄然站在张绣身侧。他身着一袭素袍,宽大的衣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羽扇轻摇,看似悠然,眼中却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张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屑,说道:“看我们的‘盟友’如何防备我们。韩文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营寨布置得当真滴水不漏。各个营帐错落有致,相互呼应,防御工事更是坚固无比,宛如铜墙铁壁。巡逻换岗井然有序,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迅速做出反应,不愧是林州最精锐的符军镇威军,确实有几分本事。”
陈宫轻摇羽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意味深长。他低声说道:“正因如此,他才更想不到会祸起“萧墙”,这更符合我们的计划根据情报,韩文星此人老谋深算,戒备之心慎重,但其终究出身将门世家,高高在上久了……”
张绣微微点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自己的营地。表面上这只是个临时搭建的简陋营盘,帐篷排列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仿佛是随意堆砌而成。
张绣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如疾风般朝这边疾驰而来,飞扬的尘土在他们身后扬起一道长长的尾巴。
火把的光亮在夜风中摇曳闪烁,照亮了为首将领那张粗犷且带着几分嚣张的脸——正是白天在帐中出言不逊的赵猛。
“准备迎接‘客人’。”张绣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整了整衣甲,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迎上前去。
赵猛带着二十余名亲兵如一阵狂风般在营门前勒住马匹,马蹄扬起的尘土如汹涌的浪涛,铺天盖地地扑向张绣,瞬间将他笼罩其中。赵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你腿子出身的张绣,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眼前的张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奉韩大将军令,特来检阅尔等部队。”赵猛声音洪亮,故意将音量提高,让周围的士兵都能清楚听见,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看看刘府尹所谓的‘三万大军’到底是精兵还是草包!瞧瞧这营地,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就这也能打仗?简直是笑话!”
张绣面不改色,心中实际上乐开了花,但脸上仍保持着平静如水的神色,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赵将军远来辛苦。只是天色已晚,将士们连日行军疲惫不堪,不如明日再——”
“放屁!”赵猛厉声打断张绣的话,如同一声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黄巾贼寇可不会挑时辰打仗!韩将军有令,今夜必须查验完毕!韩将军可是心系战事,怎能容你们这般懈怠,别以为能蒙混过关!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
附近营中新兵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向这边望来。无数道目光如利箭般落在张绣背上,有担忧,有愤怒,更多的是等待他如何应对的期待。
“既然如此,赵将军请便。”张绣侧身让开道路,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羞辱对他毫无影响。
赵猛哼了一声,翻身下马,带着亲兵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那模样就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他故意用马鞭挑起帐篷门帘,对里面的士兵指指点点,眼神中满是鄙夷;路过炊事区时,更是一脚踢翻了一口正在煮粥的铁锅,滚烫的粥水如飞溅的子弹,瞬间溅了几名士兵一身。士兵们吃痛,却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无端的羞辱。
“就这等货色也敢称大军?”赵猛嗤笑着对亲兵们说,那笑声如同尖锐的刺,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连我府上的护院都不如!瞧瞧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毫无精气神,上了战场怕是只有逃命的份儿!我看呐,这所谓的‘三万大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张绣跟在后面,佯装拳头在袖中握得咯咯作响,牙齿咬得紧紧的,仿佛要将这屈辱嚼碎咽下。但他深知,新兵们都在看着,他敏锐地注意到赵猛并非漫无目的地羞辱,而是在仔细观察营地布局和士兵反应——这所谓的“检阅“实则是韩文星的试探。
“喂,你!”赵猛突然用马鞭指向一名正在擦拭长枪的士兵,那士兵正是赵大山。赵猛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一道催命符。“使两招给我看看!让我瞧瞧你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赵大山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张绣,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放下擦枪布,深吸一口气,摆了个起手式。他的动作略显生疏,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
赵猛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花拳绣腿!就这三脚猫功夫,上了战场怕是连黄巾贼的娘们都打不过!就你这架势,软绵绵的,能伤得了谁?我看你还是回家种地去吧!”
赵大山脸色涨红,如同熟透的番茄,羞愧与愤怒交织在心头。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只能低头继续擦枪,将这份屈辱深深埋在心底。
巡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赵猛几乎走遍了主营地,对每一处都极尽嘲讽之能事。他像一个巡视领地的暴君,肆意践踏士兵们的尊严,而士兵们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当他终于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时,却在营门口撞见了闻讯赶来的刘璋。
“赵将军查验得如何?”刘璋强压怒火问道。他衣衫略显凌乱,显然是从睡梦中匆匆起身,头发有些蓬乱,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愤怒。
赵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那笑容如同恶魔般狰狞。“刘大人,不是末将说话难听,您这些兵还是趁早解散了吧,免得战场上拖累我军。看看这营地,毫无纪律,士兵们也毫无斗志,这样的军队,如何能与韩将军的大军并肩作战?我看呐,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得丢人现眼!”
刘璋脸色一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赵将军此言何意?”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的愤怒即将爆发。
“意思就是——”赵猛毫无惧色,继续嚣张地说道。“云昌府失守不是意外!带着这样的废物守城,换做是我,早就羞愧得抹脖子了!你们如此无能,丢了云昌府,还指望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有什么作为?我看呐,你们就是一群只会拖后腿的累赘!”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周围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无数道愤怒的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聚焦在赵猛身上。
张绣心头一笑——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更是对刘璋权威的公然挑战,有些不对劲,此人莫不是与府伊大人有私仇。
就在刘璋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时,张绣大步上前,步伐坚定有力,如同沉稳的战鼓在敲击。
“赵将军!”他声音清朗,在寂静的营地中格外清晰,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末将斗胆,想向将军讨教几招!赵将军如此贬低我军将士,末将实在不服,想亲身体验下将军的高招。”
赵猛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就凭你?一个连正经战场都没上过的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想跟我讨教,别等会儿哭着喊疼。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张绣不卑不亢,眼神坚定地看着赵猛,如同凝视着自己的敌人。“正是末将。白日里赵将军说我军将士不堪大用,末将不服。既然将军认为我等是废物,何不亲自验证一番?若末将输了,甘愿受罚,绝无二话;但若是将军输了,还望收回方才的狂言。否则,我等将士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赵猛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绣,眼神中透着一丝狐疑。他虽出身高贵狂妄,却非无脑之辈——今日,白日里他就注意到这个中年人气度不凡,此刻敢当众挑战,必有所恃。但他自恃武艺高强,又岂会将张绣放在眼里。
“好!”赵猛突然大喝一声,如同虎啸山林,声震四野:“本将军就陪你玩玩!不过拳脚无眼,若是伤着了,可别哭鼻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这小子可别后悔。到时候被我打得跪地求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围士兵迅速让出一片空地,如同潮水般退去,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战场。火把的光亮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仿佛是两个巨人在黑暗中对峙。
张绣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劲装。劲装贴合身形,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姿。他没有穿戴盔甲,只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未开刃的训练用长枪,枪身修长,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赵猛见状,也卸去铠甲,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取来自己的大刀,大刀沉重而锋利,在他手中却如同玩具般轻松。他活动了下脖颈,发出咔咔声响,那声音如同骨头断裂般令人胆寒:“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别等会儿被我打得爬不起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绣不答,只是摆了个起手式。他的姿势沉稳而优雅,长枪斜指地面,目光如电般盯着赵猛。
“嗤——”
赵猛怒喝一声,挥刀直取张绣面门!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向张绣。显然,他想一招决胜负,给张绣一个下马威。
张绣却不硬接,身形微侧,如同灵动的飞燕,轻盈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刀。枪尖轻点刀背,借力打力将大刀引向一旁,同时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鬼魅般已绕到赵猛侧翼。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展现出了高超的武艺和敏捷的身手。
“好!”周围士兵忍不住喝彩。那喝彩声如同春雷般炸响,打破了夜的寂静,也为张绣加油助威。
赵猛一刀劈空,心头微惊,意识到眼前的张绣并非泛泛之辈。他急忙回身防御,刀势变得绵密谨慎,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自己紧紧护住,不再给张绣可乘之机。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过了二十余招。赵猛越打越惊——这人枪法精妙,每每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若非自己经验老到,早已落败。张绣的枪法犹如灵动的游龙,在赵猛的刀网中穿梭自如,寻找着破绽。
张绣同样暗自佩服。赵猛虽狂妄,武艺却是不俗,大刀舞得水泼不进。
第三十招上,张绣故意卖个破绽,枪势微微一滞。赵猛果然上当,以为机会来了,大刀直取中宫,想要一举击败张绣。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张绣身形突然一矮,如同猎豹般迅速,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刺赵猛手腕!这一招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啊!”赵猛痛呼一声,大刀当啷落地。他捂着手腕连退数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张绣收枪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的激烈战斗对他毫无影响。“承让。”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却透着一股胜利者的威严。
营地瞬间爆发出震天欢呼。士兵们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这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回荡在整个营地。
赵猛脸色铁青,在亲兵搀扶下勉强站定。他死死盯着张绣,眼中既有震惊,更有怨毒。那眼神仿佛要将张绣生吞活剥一般。
“好,很好!”赵猛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刘府尹手下果然藏龙卧虎!咱们走着瞧!今日之仇,我定当加倍奉还,你这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他甩开亲兵,捡起大刀狼狈离去。那离去的背影,显得无比落魄与狼狈,与来时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府伊刘璋长舒一口气,上前拍着张绣肩膀,眼中满是感激与欣慰。“多亏有你,否则今日颜面尽失啊!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那赵猛的羞辱。”
张绣却无喜色,反而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大人,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赵猛此去,必会添油加醋向韩文星汇报。”
“兵来将挡。”陈宫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羽扇轻摇,神色镇定自若,看向刘璋:“只是大人,这赵猛虽说是奉命巡检我军,有试探之意,可其对我军极尽羞辱,着实有些过分了,其似乎并不想看到大人,将功折罪,属下斗胆一问,大人是否与其有过有些过节?”
刘璋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啊。不提也罢!。”
张绣,陈宫二人对视一眼,便没有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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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营寨。
当赵猛踏入中军大帐之际,已然是子夜时分。四下里万籁俱寂,唯有营帐外的狂风,如厉鬼哭嚎般呼啸肆虐,似要将这世间一切都卷入它的肆虐之中。
帐内却是烛火通明,韩文星正全神贯注地伏案研究着一幅地图。那地图极为庞大,几乎将整个案几铺满,上面用朱笔与墨笔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各类符号与路线,错综复杂,恰似一座神秘难测的迷宫图。
待看到赵猛捂着手腕,脚步略显踉跄地走进来,韩文星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他缓缓微微抬起头,将手中的朱笔轻轻放下。那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穿透了帐内略显昏暗的光线,直直地落在赵猛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自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在这寂静的帐内悠悠回荡:“怎么?”
赵猛见状,赶忙单膝跪地,额头上已然密密麻麻地渗出了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微光。
他一脸愧疚之色,语气里满是深深的自责:“末将无能,竟被那张绣所伤。”
说着,他微微抬起那只一直捂着的手腕,只见血迹正从他的指缝间隐隐渗透出来,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惊心。那血迹顺着他的手臂缓缓蜿蜒滑落,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地上,晕染出一小片殷红的痕迹。
“起来说话。”韩文星的声音依旧低沉,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细细道来。”他微微向后靠了靠,身体深深地陷进身后那张虎皮椅中,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赵猛身上移开分毫,仿佛要从他的神情与话语之中,洞察出每一丝细微的线索。
赵猛将此次检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他讲得绘声绘色,双手还时不时地比划着,尤其着重渲染张绣的嚣张跋扈之态:
“大帅,那张绣简直狂妄至极,目中无人。见到末将,竟连最起码的军礼都不屑于行,满脸都是傲慢无礼的神色。”提及刘璋时,他更是满脸的不屑,嘴角微微抽搐,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神情:
“刘璋那厮,对部下如此放纵纵容,致使整个队伍毫无军纪可言。士兵们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营帐之内一片混乱不堪,简直与一群乌合之众毫无二致。”
说到比试之时,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怒火瞬间点燃,额头上的青筋都高高暴起:“那张绣使诈,趁着末将全神贯注准备进攻的关键时刻,竟然暗中偷袭得手。若在真正的战场上,凭真刀真枪地较量,末将不出三招,必能取下其首级!”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关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此刻张绣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韩文星听闻,不置可否,只是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案几。那翡翠扳指与檀木相互撞击,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他沉思了片刻,目光依旧锐利如刃,仿佛两把寒光闪烁的利刃:
“刘璋的部队当真如此不堪一击?”他的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似乎在细细琢磨赵猛话语里的真实性,又像是在权衡其中所隐藏的利弊得失。
赵猛微微一怔,随即嗤笑一声,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那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得意,仿佛自己已然将刘璋的部队看透。
他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大帅,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骨头都是软的,您是没亲眼瞧见,他们连像样的铠甲都难以凑齐,好些士兵手中的兵器都锈迹斑斑,感觉稍一用力,便会即刻折断。也就那张绣,倒是还有几分本事,可惜跟错了主子,跟着刘璋这样的无能之辈,当真是明珠暗投啊。”
他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仿佛真的在为张绣感到不值。
韩文星目光深沉,缓缓将视线投向帐外那无尽的夜色。帐外漆黑一片,他心下虽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仍说道:“刘璋此人,当年在京城为官之时,便以善于趋炎附势而声名远扬。此番丢城失地,照理说本应元气大伤,却能在短短半旬之内聚兵三万,本帅总觉得此事透着几分蹊跷……”
他顿了顿,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那眼神犹如黑暗中潜伏的猎豹,时刻警惕着周遭的潜在危险:“传令下去,加强营寨的警戒力度,尤其是面向刘璋营地方向的哨位,务必加倍设防。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前来禀报。”
“大帅是担心......”赵猛瞪大眼睛,似乎隐隐明白了韩文星话中的深意,但又不敢十分确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紧张。他微微前倾身体,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韩文星的回应。
“小心驶得万年船。”韩文星摆摆手,语气严肃凝重,脸上的表情犹如铁板一般冷峻:“此人能够从黄巾军的重重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面对丢城失地这般重大的罪责,想要借助我军之势,狐假虎威,夺回府城,从而减轻一些自身罪责,倒也在情理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