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法的推广顺利的完成了,顺利到神州的高层觉得这不过是一场世家的闹剧。
而在稷下学宫之中,一个年长李观阳几岁的青年人皱着眉头。
“你们做了什么,知道吗,你们几乎亲手抛弃了自己的儒心。”
儒家当代夫子,稷下学宫大祭酒,后世的八阶强者之一,如今七阶后期的吴长友,正看着眼前的两人,皱着眉头。
“我们...我们只是为了天下人。”
“如果只是为了天下人,你们不会在这里,跪在我的面前,跪在夫子像面前,向着你们的内心诉说你们自己的过错。”
“如果你们最开始就是抱着天下名去的,你们的内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偏偏,你们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却不愿意坦坦荡荡的面对,甚至直到如今,还在跟我说什么...”
“你们是为了天下人,而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可是你们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你们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人的贪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超过了你们的初心,现在我再问你们,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做这些事情!”吴长友看着眼前的两人,厉声喝道。
而两人沉默了许久,李观阳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为天下人。”
“不为天下名,我并非是因为这些名声,才去做这些事情的,我是为了让神州的修行变得简单,让世家的压迫,不再涉及到普通觉醒者的身上。”
“我为这些觉醒者铺了一条康庄大道,过程之中或许短暂迷失过自己的初心,但是我的想法始终都是一样,我是为了天下人的未来,而并非是为了名声。”
“这点无需否认。”李观阳极为认真的说道,不可思议的是,伴随着他开口,他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拔高,而儒心上的污染正在一点点消散。
儒家的修行最重行,其次是心,正如李观阳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曾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但是从未愧对过自己的心。
李观阳极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吴长友,而跪在兄长边上的李齐序却是迟疑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是有愧于心,还是有愧于行。”
“我也不知道,最开始去做这件事,是为了兄长的名声,还是为了天下人的未来,又或者单纯为了自己的名声,这些一切的一切,实际上...”
“我一个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如今的人间,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来推广这一份功法,而我站出来了,这就够了,虽然我的本心不明,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
“甚至在我的心中,我的内心是恶的,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过,若不是为了我的名声,兄长的未来,我或许根本不会这么做。”
“我并非是圣人,吴夫子,我想您很清楚,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认定要做的事情,就要完成,或许在旁人看来,我这样的内心和这样的行为,相当于伪善。”
“但我想说...”
“若是我能够坚持本心,能够做这些事情一辈子,不管我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天下人的未来,都不重要,当一个人真的伪善了一辈子。”
“这个人和圣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李齐序挺直了腰杆,很是严肃的说道。
吴长友沉默了片刻,最后轻笑了一声,“还真是...离经叛道啊,李齐序,不过你说得对,这天下有太多所谓的伪善之人了。”
“就算别人说你是伪善,你却依旧能够保证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管你的内心是如何想的,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天下人都得到好处了。”
“如果你给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一碗粥,别人或许会说你伪善,说你为了名声。”
“但是那一碗粥,确确实实的救了一个濒死的人,这就足够了,不管你的本心如何...”
“那个人最后都活下来了。”
“这也同样是浩然。”吴长友开口说道,“或许你们现在还不能明白,但是没关系,你们有一天终会明白这些事情,因为这天下如此,因为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人间很大,有的是时间去看,路还很长,有的是时间去走,你们的未来,不止局限于这一次的事情,而是要看着天下,然后告诉这个世界...”
“世间尤有圣人存在。”
吴长友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你们在圣人雕像之下,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吧,等到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就可以离开了。”
“记住,别忘了自己的本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像是过去的所有一样,你们背负着很多事情。”
“包括自己的未来,和儒家的未来。”
儒家最顶尖的天骄,还是兄弟二人,自然会受到吴长友的关照,更何况...虽然尚且稚嫩,但是这两人的天赋已经超越了当初的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是足够震撼整个天下的那种。
或许儒家有一点真的会因为他们变化,但是如今还需要时间。
现在的李齐序,不过是一个还在寻找自己路途的少年。
现在的李观阳,也不过是一个刚刚找到目标,明示自己本心的青年人而已,他们正处于人生最容易发光发热的阶段,迎接着他们的未来。
吴长友转过身来,对着圣人雕像遥遥一拜。
圣人啊,如若您在看着,且看看这天下,看看如今的儒家,我们...应该有做好吧,应该不会让您失望吧。
吴长友沉默了片刻,最终转身离开了圣人殿。
“哥,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继续写功法,写很多很多功法,直到我写不动的那一天。”
“你呢?”李观阳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李齐序。
“我想要记录一些东西,一些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东西。”
“至于到底记录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自己也还在找吧。”李齐序挠了挠头,开口说道。